“你没骗我吧?”徐西桐不放心地问道。 任东在电话那头咳嗽了一声,笑着开口:“我骗你干嘛,骗人是小狗。” 徐西桐最终点头,:“好,那我们考完见。” “嗯,考试加油。” “你也是哇。” “好。” 次日,上午考文综,徐西桐一个人早早地来到了考场,远远地便看见班上的几个同学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女生言辞激烈,表情惋惜,她们好像在说一个大事件。 徐西桐走过去,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结果一靠近,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看到她自觉噤声,好像她是一个禁忌一样。 “你们在聊什么?”徐西桐把脑袋凑过去。 其中一位女生看着徐西桐欲言又止,眼神透露着叹息,她觉得奇怪正要追问,突然,一双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转头,是陈羽洁那张英气的脸。 陈羽洁双手勾住她的脖子,把徐西桐带离了现场,她揽着她的肩,开始同她聊天:“马上就要考完了,考完了这个暑假准备做什么?” “没想过。”徐西桐摇了摇头。 “不如我们飞去深圳玩,狠狠地敲一笔孔武的竹杠吧。”陈羽洁大胆地提议。 “好啊。”徐西桐被陈羽洁逗笑,她的思绪和疑问也成功被带偏,两个女生的背影渐渐远去,然后奔向各自的考场。 考完最后一科英语出来,徐西桐走出考场的那一刻,如释重负,太阳还挂在天边,她从来没有感觉阳光这么烈。 她顺着人流走出校门,无意间听见别的学生在聊天,留着短发的女生跟同伴说道:“我万万没想到,每年在电视上看见高考的各类重大事故会发生在咱们学校。” “你说三班那个任东啊,他确实挺倒霉的,听说是被仇家打得一身的伤,对方故意卡着时间不让他去考试,可惜了,之前我们班主任还说他是黑马来着……” 徐西桐整个人如遭雷击,她伸手猛地抓住对方的衣领,眼神锐利,说话的声音却抖了起来: “你说什么?能不能麻烦你再说一次。” 女生被粗暴地抓回头刚想生气,结果看见来人愣住了,徐西桐站在她面前,脸色苍白,看向她的眼神恳切又祈求,好像在祈祷她是说得不是真的。 女生和同伴对了一眼不明所以,有些心虚地说: “就我们也是听人说的,三班的任东好像缺考了数学。”
第53章 自由的不是风,是我们 “不过这消息不保真啊, 我也是听人说的……”女生话没说完,徐西桐猛地一下跑开,消失在眼前。 女生冲着她的背影大喊:“哎, 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啊。” 高考一结束, 北觉的交通一下子陷入瘫痪中,各路汽车像工厂里的加工罐头全堵在出口处。徐西桐不管不顾地向前跑,她的鼻子泛酸, 一滴又一滴的眼泪吧嗒地掉在地上。 鸣笛声和喇叭声接连响起, 她觉得整个世界好吵, 乱哄哄的。徐西桐奋力向前跑,喉咙犹如火烧,整个人呼吸不上来,好像快溺水了一样。 因为跑得太急,她一小心撞到了老奶奶刚出摊的橘子, 五六个橘子滚在脚边, 徐西桐停下来一边捡橘子一边手足无措地道歉。她不停地抽噎,匆忙地把身上的零钱拿出来, 垂下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睛泛红: “我把橘子弄掉了, 对不起, 都怪我……” 老奶奶吓一跳,把她递零钱的手推了回去,温柔又慈祥地说:“橘子掉了没什么关系的,捡起来就是了。” 泪眼迷蒙中,老奶奶还送给她一个橘子。徐西桐握着那颗橘子, 一路慌乱地跑到天台房间,她用力推开门, 人不在,空荡荡的。 徐西桐急忙跑下来,期间还摔了一跤,她不管不顾一口气来到三楼,“砰”地一下推开台球厅的大门。 里面喧嚣不已,原本还在有说有笑的客人听到声响回头看她,徐西桐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睛环视了一圈,看见任东正站在绿色台球桌前,他穿着一件黑色体恤,单手揣兜,另一只手抬手示意旁人在怎么打。 旁人递给他一支烟,任东接过来,随意地别在耳后,男生接过杆略微躬下腰,整个人伏在桌前做示范。 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一切自然得好像他就该承受这些一般。 半晌,有人拍了一下任东的肩膀,笑着打趣: “任东,那你女朋友啊?怵那泪眼汪汪盯你好久了。” 任东转过身,看见徐西桐站在不远处,哭得鼻子泛红,白皙的脸颊全是泪痕,心底猛地被抽了一下。 “对。”任东把球杆递给旁人,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走了过来。 任东走到徐西桐面前,从裤兜里伸出手,牵住她的手把徐西桐带离了台球厅。 两人来到天台,她应该全都知道了,一路上任东都想该怎么跟她开口,嗓子全是苦涩的味道,天上的火烧云散发着温暖的光照耀着他们。 任东站在她面前,他不想把气氛弄得那么凝重,更不想娜娜难过,咽了咽喉咙,露出一个散漫的笑容: “对不起啊,不能陪你去北京了。” 徐西桐擦掉脸上的眼泪,抽噎了一下,看着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任东你复读吧,我陪你一起,有什么大不了的明年再去北京就是了,我现在就去报名。” 说完,徐西桐就要往外走,她先去学校先跟老段报备一下他们两个要复读——任东挡在她面前,修长的胳膊抱住她的肩膀不让人走。 徐西桐不停地挣扎,可他的身躯就如铜墙铁壁一样,死死地摁住她的肩膀,任东忍不住出声训斥: “你疯了吗?你不是最想出去吗?” “可是你不在,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徐西桐声竭尽力尽地冲他大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落,嗓子发哑,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像在跟老天祈求, “我不要困难把我们拆散,我不要——都怪我不好,都怪我……” 任东偏过头,不让徐西桐看到自己发酸的眼眶,他其实心里比谁都难受,这一年来的努力刹那烟消云散,不恨吗?不抱怨吗?恨啊,但又有什么办法。 “娜娜,我都想好了,你先去北京,不就是一年,大不了我复读。”任东竭力笑笑,他伸手擦掉她的脸上的眼泪不断出声安慰着。 此时此刻的徐西桐什么也听不进去,而任东的话在提醒她,木已成舟,他们不是神仙也不是皇帝,改变不了结局。任东在逼迫她接受这个事实,徐西桐捂住耳朵,嚎啕大哭: “说好了,我们要一起走到未来去,少一分差一秒,都不算数,不算数的……” “我不后悔做的这一切。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玩的街机游戏,游戏的开头公主被恶龙掳走了,骑士历经重重困难最后打倒恶龙,解救了公主。结局你还记得吗?公主没有跟骑士结婚,她去外面的世界冒险了。” 任东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笑了笑看着她: “公主生来就应该去看世界的。” 徐西桐的心脏被人揪得承受不住,她再也站不稳,蹲在地上崩溃大哭,眼泪模糊了视线,她闻到地上的热气,想起了葛亮军那个变态,恨意袭变了全身,她要杀了他。 是他不顾一切,拼死保护了她。 任东是什么? 自然赠予他,树冠 ,微风 ,肩头的暴雨;片刻后生成平衡,忠诚 ,不息的身体。 任东摁着她的肩膀,把人拖起来,看娜娜偏过脸逃避似的不再接受这一切,他的眼眶发热,咽了咽喉咙,像被钝刀搓过摩挲纸一样,声音无比沙哑: “你听我说,我这样的人,还不一定能考上好大学。我任东,就是没人要的一条野狗,是你让我堂堂正正地走了出来,走向着这个光明的世界。” 徐西桐仰起脸,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看着那双如火山般热烈的眼睛,嘴唇急急地撞了上去,一开始任东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含住她的唇瓣,激烈地吻了起来。 任东用力吻着他,脖颈处淡青色的血管绷紧,徐西桐费力地仰头承受着他的掠夺,这是他们彼此间的第一个吻,生疏又激烈,唇舌交织在一起,含了一会儿又分开,都在逞着一口气,带着浓浓的不甘,他急躁地磕到了她的牙齿,最后都在斗狠,不知道谁咬到了谁的嘴唇,血腥味散开,充斥着两人分不开的唇齿间。 高考后结束的这个夏天,野草疯了一般生长,一如他们的感情,疯长,也像烈酒一样,苦涩又透着回甘。 之后,徐西桐第一时间去了警察局,她跟警方说自己高考前被葛亮军绑架,出示了自己身上的伤口,还说了葛亮军在高考之际蓄意报复任东的事。 警方向徐西桐透露葛亮军患有精神病史,前几天还伤了人逃到了省外,现在警方正全力追捕他。 高考结束后,徐西桐把衣服,一些书收拾好,回了自己的家。一推开门,房间里传来响亮的啼哭声以及女人温柔的哄声。 徐西桐站在客厅里停顿了一下,觉得这里的一切熟悉又陌生。她提着一大袋行李回到自己的房间。 没一会儿,周桂芬推门进来,这么久没见,看见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训斥: “你还知道回来?高考前你都住哪去了,跟谁鬼混在一起,家里也没个帮手……” 徐西桐坐在书桌前觉得好笑,自从上次发完短信报了平安后,周桂芬有找过她吗?她只是象征性地打了一通电话,徐西桐也没接到。 周桂芬是记挂着她,只是这份爱太轻了,只是这份爱轻到让她觉得,好像没有也可以。 周桂芬看见她脸上结痂的伤口眉心皱起,忍不住问道: “你脸上的伤要不要带你去看看?” “没事,都快好了。”徐西桐话里透着冷淡的意味。 说完徐西桐便过扭过去,不再说话,气氛冷下来,周桂芬也自知无趣讪讪地走了。 没多久,警方跨省联合当地警方将潜逃在外涉嫌诈骗医保案的孙建忠,涉嫌故意伤人的葛亮军先后抓获,并分别移送至人民法院。 最后两人双双落网判刑。 周桂芬知道孙建忠被判刑并处以数倍罚款后整日崩溃得以泪洗面,扬言要跟他离婚,不过在狱中的孙建忠并不同意。 恶人自有恶人斗,徐西桐懒得去管这些,到现在为止,她跟任东无故受到了太多本该不属于他们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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