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绾懒得和他掰扯:“算了,你不要就不要吧。”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啊。” “嗯。” 看了看田地的照片,莫绾去和林盼商量过后,明天也不能直接开挖,得先把老路修一修才能让装载车开过去。她在微信上把这事和谢峤说,也没得到谢峤的回复,只不过几分钟后,熟悉的脚步声又在院子悠然响起。 谢峤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直接进门,果然莫绾还在,他走到她面前问道:“小年,你刚才说要先把老路翻整一下是吧。” “对,小河沟那边的路太窄了,路基也很脆,装载车恐怕开不过去,需要重新修一下。” “都行,按照你们的进度来。”谢峤说完,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没等到莫绾的后话,这才道,“那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啊。” “嗯。” 他刚一转身,莫绾又叫住他,“谢峤。” “怎么了?” 莫绾稍作犹豫才开口:“你不用每次都来找我的。” “什么意思?” “很多事情我在微信上通知你,你在微信上回复我就好,不用每次都跑我家里来当面和我说。”莫绾怀疑谢峤是故意的,这几天她给谢峤发消息,谢峤从不在微信上回复,而是特地翻过围墙跑过来和她面谈,明明一两句语音就能搞定的事,他非得跑到她跟前说。 谢峤小心思被揭穿,不好意思看莫绾的脸,笑着掩饰尴尬:“是我家里网不好,我给你回消息半天都发不出去。反正离得这么近,我就直接跑过来给你回话了。” “消息发不出去,那你每次还能那么快收到我的消息?” 谢峤手里还提了一袋子葡萄,扭头避开莫绾的质问,“我去给你洗点葡萄。” 他对莫绾家很熟悉,洗好葡萄,轻车熟路到厨房找了果盘,葡萄装在果盘,捧到客厅给莫绾吃。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扭扭捏捏坐到莫绾身边,自己说起话来。 “我今天碰到个事儿,特别好笑。我开摩托车到小河沟那边看路,一下子摔河里了,笑死了,我开车的技术还是不如你。还记得不,当年我们在拉斯维加斯,你开摩托车带我绕到布鲁萨河那边,每次要摔了,你都能拐回来。” 莫绾不动声色,捏了颗葡萄放嘴里,很甜。 谢峤见缝插针继续回忆往事:“我还想起我们去瑞士的时候,在山上露营,那天晚上萤火虫可多了,一直绕着我们的帐篷转悠。你还抓了一只,放进我们的帐篷里面,后面又给放出去了。我还记得,那晚上你穿的是一件橙黄色卫衣,和萤火虫发出的光一模一样。” 过往的记忆清晰涌现,莫绾有时候一想,她人生大部分都是和谢峤在一起的,和他是儿时玩伴,十九岁就和他谈恋爱睡觉,二十二岁就和他结婚,二十六岁才开始闹离婚,她如今三十岁了,算起来,活过的这三十年里,大部分都有谢峤在。 在瑞士露营时,应该是她二十一岁时,她还和林盼等人在拉斯维加斯修建酒店,闲暇时谢峤带她去了一趟瑞士,两人躺在帐篷里,萤火虫一圈圈发光绕着帐篷转。和谢峤抱着亲吻,耳鬓厮磨了一整晚。 谢峤讲着这些,小心翼翼窥探莫绾的脸色,担心她不想追忆往事,又转了话题继续打探消息:“对了小年,你那小男友呢,你都来村里好几天了,怎么也没见他过来找你?” “你问这个干什么?”莫绾终于回应他。 谢峤撇嘴摇头:“随便问问,就是担心这小子是不是吃不了苦,不愿意来乡下。唉,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儿上进心都没有,就想着混吃等死,哪里像我们两个当年,小小年纪就敢打敢拼,直接跑拉斯维加斯去了。”
第69章 莫绾没怎么回他的话, 谢峤自言自语一番,再次试探:“贺陶然这么久没来找你,你们俩该不会是分手了吧?” “和你有什么关系。” 谢峤站起来耸耸肩:“就是随便问问。这人是不是吃不了苦啊, 这么久都不来看你,挺不靠谱的。” “你到底要说什么?” “没什么, 那我就先回去了呀。” 好巧不巧,谢峤走后,莫绾就接到了贺陶然的电话,青年的音色似乎变了, 有些低沉,还夹杂着沙哑:“小年,我......”他嘟囔了这么一句,也没了下文。 “你是不是喝酒了?”莫绾问道。 贺陶然在手机那头沉默良久,“一点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莫名其妙喝了,以为喝了能好受些, 但是好苦, 好难受, 我以前从没喝过这么多酒。” “你喝酒干什么?” “我想你。”话语隐约伴随着抽泣,“莫小年,我想你,我特别想你。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们就不公开,我想和你在一起, 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莫绾突然烦躁,这种死缠烂打让她头疼, 她没什么精力去安慰,只是说:“你自己冷静冷静吧,我这边还有事要忙。” “我想去找你。”他紧随其后追着说。 “随便你。”莫绾挂断了电话。 她简单收拾过后,来到二楼站在阳台,隔壁谢峤家院子里的灯还亮着,一圈一圈的光晕投到了她家这边,光线柔和宁静,像今天下午沉入西山的斜阳。她看到了个人影出现在院子里,是谢峤,他将一辆电动车推到水龙头边,窸窸窣窣在洗车。 似乎在无形中有某种感应,谢峤总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他回头看去,对上站在隔壁二楼莫绾的眼睛,两人隔空对视,看了好一会。 谢峤打破俏静,抬手对她挥了挥,“你的车要不要洗?” 莫绾没说什么,转身回房间了。 次日清晨,莫绾和师傅学徒们一块儿出发,谢峤作为雇主,自然也形影不离跟着施工队。他带了好几个保温盒,里面是煎得金黄的蛋饺,间休时,拿出蛋饺分给大家吃。其中一份自然也落到了莫绾手里。 看到莫绾吃了蛋饺,谢峤坐在电动车边上抿嘴笑。 中午,贺陶然果不其然找来了,他看起来很疲惫,眼底乌青,黑眼圈很肿,憔悴的不像话,先前的意气风发恍惚一夜间枯萎殆尽。倒是也没闹,只是站在莫绾身边,偶尔低头和她说话。 他和几个师傅们聊了起来,聊到了年纪,他问道:“赵师傅,那你觉得我看起来多大啊。” 谢峤天生眉骨高,骨相优越,近两年又尤其注重保养,黑眉白脸薄唇,气质又沉稳了,当初的戾气不复存在,如今看着完全估不出年纪。赵师傅审视一番,犹犹豫豫地说:“大学刚毕业?” 谢峤笑了,下巴一指,指向正在和莫绾说话的贺陶然:“那他呢,你觉得我和他,谁大一点?” “都差不多吧。” 谢峤更是得意:“您什么眼神啊,我都三十二了。” “三十二,不可能吧?” “就是三十二。”谢峤笑着起身,来到莫绾身边,“小年,我先回去了啊。” 说完,他故意当着贺陶然的面大摇大摆离开,明显感觉到一记愤恨的充满醋意的眼神,像利刃一样狠狠剜在他身上。他一边走一边笑着摇头,这小白脸还是太年轻了。 等谢峤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贺陶然才看向莫绾:“他是不是故意的?” “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我想你。”贺陶然小拇指勾住莫绾的手,“我们不分手了,复合好不好?我求你了。” 莫绾只是说:“再这么闹下去就不体面了。” 贺陶然在村里待了将近一个星期,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村里,一个人也不认识,又不想把事情闹开让莫绾丢脸。没地方住,只好白天到镇上的小宾馆过夜,次日天亮了,再回到村里找莫绾。 莫绾不是一个拖拖拉拉的人,她决定要分手,那就是真的要分。贺陶然来村里纠缠了这么些日子,也没能改变她的决定。 贺陶然脸皮没那么厚,觉得莫绾的心无法再松动,只好悻悻离开了。 他走的那天,在莫绾家的院子里和莫绾说了很多话,谢峤贴在墙边偷听,听到贺陶然说什么,姐,是我不够成熟,等过几年我再来找你。等我弄出自己的事业,我就来找你复合,你是我的初恋,我这辈子只爱你。 絮絮叨叨说了好大一堆,他才走出院门,回头时,看到站在墙角的谢峤,再次恶狠狠瞪了他。 谢峤觉得这小子简直有病,他又不是小三,瞪他干嘛。 晚上,谢峤做好了饭,端过来给莫绾,别有意味地说:“贺陶然那小子怎么走了,他一回来不?” “你这么喜欢提他,怎么不跟着他走?” “我跟着他走干嘛,村里才是我的归宿。” 他莫绾家里久久不回去,又是扫院子,又是擦玻璃,乱七八糟的总能找到活干。 日子一天天过着,谢峤绞尽脑汁过来献殷勤,洗好的水果端过来,做好的饭也端过来,看到院子里有脏的鞋子,就蹲在水龙头边刷洗。莫绾站在后面看他,想起十九岁时她刚到城里那会儿,还住在出租屋里,谢峤也是这样子过来给她做家务,刷鞋刷的很用力。 回想自己的前半生,在工厂里当过厂妹,在工地里当过挖机师傅,到过拉斯维加斯干工地,拍过电影当过明星,结婚又离婚,挑挑拣拣谈了谢云缙和贺陶然。这么比较下来,和谢峤在一起的时间有过吵闹有过厌恶,其实也有过相当多一段甜蜜的时光。 她不停地向前走,回头一看,谢峤永远停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 果园田地修缮完毕的那天晚上,莫绾带师傅和学徒们到镇上吃饭,谢峤作为雇主,自然也跟上了,忙前忙后张罗着,面面俱到手脚轻快。 这次的单子也彻底结束了,莫绾先后把师傅和学徒们都送回了城里,她打算留在村里几天,准备下一个小学期的招生工作。 师傅和学徒们都走了,家里彻底安静下来,隔壁谢峤家也一片寂静。两栋小楼房笼罩在细雨蒙蒙中,左边是莫绾家,现在只有莫绾一个人,右边是谢峤家,同样只有谢峤一个人。莫绾父母和谢峤的养母都留在汾州,在莫绾的学校食堂里上班。 雨下的越来越大,谢峤家忽然一下子暗了,没多久,急促的脚步声踏进了莫绾家的院子。谢峤浑身湿透跑进来,“莫小年,我在你家待一会儿,我家电表跳闸了,估计是被雷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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