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就在旁边,她猛地起身,不经意撞翻了桌上的餐盘,切好的牛排七零八落散落一地。 稚宁从厨房拿出一把剔骨刀。 “夫人!” 汹汹气势,佣人被吓到立刻追了出来,但没等上前夺刀,就被薄瑾屹冰冷的眼神逼退。 薄瑾屹仍然坐在桌边,倚着靠背,两条长腿一贯上位者的姿势分敞着,他气定神闲,好似稚宁不是拿了刀要杀他,而是一个跳梁小丑在他面前表演。 “你想杀了我。” 稚宁拿刀指着他,眼眶面颊全是红的,“薄瑾屹,立刻停了你现在做的事!” 薄瑾屹充耳不闻,半握的右手慵懒支在太阳穴处,“你敢吗?” “知道往哪捅最致命吗?” 薄瑾屹展臂,修长的手指在稚宁胸口暧昧的画着圈,不多时向下,落在心脏的位置。 “这里。” “我把你放在这,刀子捅进去,立刻会有鲜血喷出来,心脏停止跳动,人也就死了。” “稚宁,想要我死吗?” 他笑得无比温柔,一瞬间,稚宁仿佛看到了她年少时悉心照顾她的他。 他搂着她,用体温缓解她恐惧或疼痛,告诉有他在她什么都不用怕。 可一回神,是她家人因他遭了无妄之灾! 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根本不是她记忆里的哥哥! “不动手吗?” “我坐着你不好找位置?” 他始终觉得她笨,配合她站起来,握着她的手,帮她找准位置。 “心脏有肋骨护着,想要刺进去,你要用力,不然刺破点皮,平白弄脏你的手。” 薄瑾屹的呼吸距离稚宁越来越近,逼着她触碰到了身后的餐桌,退无可退,他自信稚宁下不去狠手,她没胆子杀人。 在他眼里,她面无血色,眼里震颤着许多情绪,不乏他期待看到的,满足了他企图占有她的心。 在她心里,始终是有他的位置的。 可他低估了稚宁此刻的恨。 他大可对她为所欲为,哪怕践踏她一辈子、要了她的命,她也只怪自己技不如人。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她的家人!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是他们给了她新生,给了她真正的大家庭的温暖! 稚宁就着薄瑾屹的引导,猛然用力,将刀尖送入了薄瑾屹的胸口。 顿时,鲜血如注。 她如他所说,用了劲,不止刺破皮肉这么简单。 薄瑾屹眨眼间脸色巨变,危及生命的剧痛使得他低下头,看到了血珠沿着刀刃连成线滚落的画面。 也许是他眼里的震惊太过明显,稚宁后知后觉意识到,她真的把刀子捅进了他身体致命的位置。 她忽的缩回手。 有恐惧在她心间划过,催动着心脏激烈跳动。 她杀了人,这人不是别人,是她曾经最敬爱的哥哥。 哥哥…… 两个他在她脑海里疯狂撕扯,一会温柔,一会狰狞…… “下手真狠啊。” 他嗓音一下哑了,不可置信的脸上有失望也有心痛,让人看了顿觉被指责的心虚,好似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错事。 稚宁有些承受不住他即将死亡的事实,可又觉得爽快,“是你逼我恨你!是你逼我的!” “恨?” 薄瑾屹双目赤红,低低残忍笑出声,“所以你爱我?” “稚宁,没爱过哪来的恨?” 他简直无可理喻,这时候来还来污蔑羞辱她! 厌恶、恶心! 他又要逼近,佝偻着腰,已然命悬一线,也不肯放过她。 像要拖着她一起死亡沉沦的恶鬼。 稚宁下意识抬臂用力向前推。 她没料到他一碰就倒,‘噼里啪啦’接连几声重物砸地声就响彻在餐厅。 “先生!” 四面八方突然多了很多人,餐厅乱作一团。 对于指责,稚宁充耳不闻。 她看着地上的人。 或许是刀尖因此又往里推进了几分,或许倒地时撞到了头,薄瑾屹瞬间没了意识。 血源源不断离开他的身体,生死不知。 …… 稚宁又被关了起来。 不知是薄瑾屹朝令夕改,还是他重伤昏迷得太过突然,禁令解除尚且没能及时向下传达出去,稚宁依旧被关在庄园里,不得自由。 第342章 抑郁 稚宁曾寄希望于薄琬乔,她人就在这座庄园,她告诉过薄琬乔这地方,依薄琬乔的脾性,她一定能查到,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可三天、五天、一周……太阳升起又落下,稚宁没等来任何人来救她。 这座牢笼依然是和外界相隔绝的,她不知周家现在境况如何,一条官方发布广而告之的新闻,满院子的佣人,没一个肯向她透露。 佣人的态度,较之从前冷漠了许多。 像古代皇宫里精于看人下菜碟的奴才,稚宁是被打进冷宫再难复宠的妃子,欺压了打骂了,也无处伸冤。 稚宁当然不至于被苛待,丰盛的饭菜依然会送进她房间里,却没人再管她吃与不吃。 他们只负责寸步不离跟着她,睡觉时,看书时,就连洗澡,沐浴时间超过十分钟,也会有人敲门,企图闯入。 提防之心,空前谨慎。 庄园之外。 薄琬乔同样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周家的劫难,稚宁的又一次消失……薄琬乔知道这些是谁的手笔,可她怎么也找不到薄瑾屹,求情也好、逼问也罢,全部无计可施。 她两边奔走,无一不收效甚微,生怕周家坍塌,又怕稚宁在薄瑾屹的压迫下,遭受不可逆转的伤害。 时间慢慢难熬,又过去了不知几天。 距离稚宁上一次见薄瑾屹,已经过了太久。 天气转凉,盛夏油绿的叶子枯萎变黄,深秋的风里浸着冷,冬天又要拉开序幕。 佣人不会主动跟稚宁说话,她因此几天不曾开口,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院子里,一坐许久,身上叠满落叶。 她时常精神恍惚,陷在夜晚的梦里,不停回忆。 那是噩梦。 有时是阔别许久的系统回来对她冷声指责,怪她不该招惹池昼,害他死去,痛斥当初不如让她死在海里。 有时是老首长布满失望的脸,他身陷囹圄,后悔把她接回周家,没有得过周家教养的她,不配做周家人。 周正也骂她,嫌她的存在,让他无法和心爱的人修成正果,更害死了他无辜的队友。 就连她曾寄予希望的薄琬乔,也怨她破坏了她哥哥弟弟的感情,害得薄家永无宁日,她不想再管她…… 每一天都是重复的,白天是虚无的白,夜晚是令人窒息的黑。 这么久过去了,周家是不是已经完了? 稚宁什么都不敢想,她开始害怕闭上眼睛,睡眠里全是对她的苛责。 薄瑾屹的精神打压无疑成功了,留下的阴影,让稚宁心中的胆怯,空前庞大,再不敢生出一丝一毫顶撞违逆的心思。 她所做的抗争,只会害了无辜的人。 慢慢的,稚宁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自由的向往、事业的成功……通通消失在日渐呆滞的眼神中。 她不知道这是抑郁的前兆。 有天夜里,稚宁站在泳池边,看着冰冷的池水,突然就想往下跳。 满心的向往把陡然回神的她吓了一跳,她慌乱远离危险的地方,佣人也及时出现,两三人合力将她拖拽回房间。 自我了结,是无能的表现。 稚宁自认为不是个软弱的人,她不希望自己这样,当初她是那么的渴望活下去。 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罪恶感压垮了她的世界。 之后频频出现的念头,每一个都能让她感受到她向往的轻松。 她看到切牛排的刀子,会想如果刀子划伤她颈部的动脉,有几成几率让她送命。 看到飞荡的秋千,她会想如果她被甩飞出去,重重跌落,头撞在地上,或许也能让她死个痛快。 太多太多了…… 初雪飘落那天,一架直升机缓缓落在停机坪上。 没多久,站在雪中发呆的稚宁,见到了一身黑色大衣的薄瑾屹。 手工定制的风衣将他衬得长身玉立,他仿佛变了,又仿佛没变,依然那么的威严有气势,他身后跟了很多人,他的助理、佣人…… 他远远的与她对视,朝她走来,随后擦肩而过。 风声呼啸,没留下只言片语。 被无视,稚宁心里没什么感觉,她近段时间思维愈发迟缓,连情绪也变得麻木,身体对外界的感知也不甚清晰。 好比现在,她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这段时间她瘦了不止一点,肉嘟嘟的脸隐约有些脱相,毛衣在风中来回鼓动,抵挡不住四面灌入的寒风。 雪片吹进衣领,遇热化成雪水,向下不停滑落,一个激灵,稚宁木呆呆回头,看着皑皑白雪中一地杂乱的脚印。 他还活着。 那么周家呢? 他会给周家活路吗? 稚宁低下头,眼泪滑落。 不多时,身后来了人,冷漠的语气催她离开,“夫人,您该回去了。” * 薄瑾屹是在晚上找上稚宁的。 这时候,大抵只能做一件事。 许久未见,他想她了,关上门,就把她掼到墙上,唇舌略去她的呼吸。 他是那样急切,一上来就直驱而入,呼吸粗重,要将她一整个搜刮干净。 第343章 死都不怕了,何况一具皮囊 稚宁已经不懂的反抗,不管他冰凉的手在她身上如何揉捏,似曾相识的路数,她再难被他撩拨出波动,像个僵硬的木偶,直挺挺被他拥着。 没有言语上的羞辱与戏弄,薄瑾屹心里含着怒气,他沉默埋头苦干,留下的咬痕、掐痕,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残忍深重。 就这,他也乐此不疲。 他是洗过澡来的,稚宁亦然,棉质的睡衣没多用力就撕扯成碎片。 稚宁被他抛在床上,人还眩晕着,就被压了上来。 盛气凌人的吻越吻越深,却犹不满足。 她不给一点反应,愣愣看着虚无的一点,对一切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薄瑾屹也没客气,故意激起她的不适刺激她,可一整间屋子里,只有他越加情动的声音。 男人呼吸一息比一息灼重,眸似深潭注视着她,忽然,他冷笑起来。 紧接着就着手落于她唯一能庇体的睡裤上。 他的意图太过明显,稚宁眼神终于动了。 直觉她要逃,薄瑾屹先一步抬起她的下巴,重重吻上。 “还做着我会信守承诺的美梦呢?” “稚宁,你都这么对我了,想杀了我,我何必给你保留余地?” 他发了狠要做到最后,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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