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宁已经顾不得别的,她泪眼朦胧地爬向小楼,颤抖的手不停地抹去他额头的血…… “妈的!”陈全从沙发上猛地站起来,瞥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意识到自己刚刚下手过重,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妙。 他也开始感到心慌意乱,急忙吩咐道:“快,快去通知文哥!” 小弟立刻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慌慌张张地冲向那扇通往地下的小门。他下了两层楼梯,来到地下最深处的那个包厢前。 包厢外还有两个门卫在把守着,小弟匆匆在其中一个门卫耳边说了几句,随后门被打开,他快步走了进去。 包厢内是一个小型赌场。 此刻,低沉的爵士乐如细水长流般萦绕,昏黄的灯光与斑斓的霓虹交织,营造出一种既昏暗又迷离的氛围。 正中央,一张熠熠生辉的方桌显得尤为醒目。桌上铺着华丽的绿色绒布,映衬着周围四个男人的脸庞。 □□的白俄美女站在桌前,优雅地发着牌,她的肌肤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白皙。 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和香水味混合的味道。 这里似乎与世隔绝了一样,纸醉金迷的气氛和外面的兵荒马乱相比,好像让人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桌子周围,围坐四位男士,分别是Bliss酒吧的老板罗文、李京岳、一位高官的公子,以及今天坐庄的云綦。 云綦细长的手指夹着一根香烟,手指边堆着厚厚一沓筹码,吞云吐雾中,淡淡瞥了那人一眼。 “文哥,楼上有人闹事,警察也来了。” 李京岳听后,一手轻轻抚摸着身旁俄国女人的屁股,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问:“在北京,还有人敢在文哥的场子里闹事?这不是不要命了吗?” 罗文目光一凛,问道:“谁。” 小弟有些慌,像是筛子般颤抖着声音,一口气把刚刚楼上发生的事情都抖了出来,“是……是谢陆言,估计是为了闻小楼来的。” 李京岳:“真他妈新鲜,他们怎么来这儿了?” 话音落,一桌子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云綦。 云綦微微沉默片刻,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吐出一口烟雾,随后在身旁美女的腰上直接将烟头碾灭。 “我避一下。”说完,他便起身走向了后门。
第55章 - 警察在前面开路,谢陆言带着人紧随其后。 酒吧内一片混乱,随着警察进场控制,人群逐渐冷静下来。 一片狼藉下,应宁跪坐在小楼身边,她毫不犹豫地脱下了自己的衬衫,迅速为小楼包扎伤口,试图为他急救止血。 她上身只剩了一件紧身的黑色胸衣,雪白的皮肤,触目惊心的,满是被勒过的红痕。 小楼蜷缩在地板,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才抬起头,看了一眼走来的谢陆言,声音异常平静,“叫救护车。” 又低下头继续急救。 “来不及。”谢陆言脱下自己的西装,一把将她盖住,随后抱起小楼冲了出去。 - 小楼在车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在阿言怀里。 他强撑着扯出一抹苦笑。 “妈的……没事儿,老子没、没那么矫情。” 头上的血暂时是止住了,可是眼睛却肿成了乌眼青。 “要是坤子在,要是坤子在……” 他龇牙咧嘴地咒骂一声,要是坤子在,他今天也不至于这么窝囊。 可惜那个傻逼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女人的温柔乡里逍遥呢。 他还想要挣扎着坐起来,然而刚一抬起胳膊,就好像被狠狠凿了一拳头,剧痛使他无法继续。 谢陆言皱眉让他别动。 “再开快点!”他催促司机。 司机听后,一脚油门踩到底,轮胎与地面摩擦产生的刺耳声尖锐又急促,油门几乎被踩爆。 谢陆言紧紧抱着小楼,身体是僵硬的,煞气几乎就要从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里溢了出来。 一路上,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抱着他,眼睛紧盯着坐在前排的应宁。 小楼认命似的,像个娘们一样躺在他怀里,哎了一声说:“那我、要妞妞抱……” 应宁自从上车后,就一直扭着身子看向后排,目光紧紧定在小楼身上。 她一颗心悬在嗓子眼,脸色因紧张变得苍白如纸,好像随时会崩溃。 这会儿听到小楼这话,她才终于挤出一丝笑来。 应宁抬起手背,抹掉脸上的泪痕,也无视谢陆言的存在,然后从椅子缝隙中把胳膊伸了过去,紧紧握住了小楼垂在车底的手。 两只手,在谢陆言的眼皮子底下,隔空交握在一起,都是血迹斑斑的。 “没事的小楼哥,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小楼握住她的手,满足地闭上眼睛,他嘴角上扬,好像终于得到个什么机会似的,故意把应宁的手贴在自己胸口,半眯着眼睛问阿言,“吃醋不……” 谢陆言:“闭嘴吧。” 应宁看到他还有心情和阿言斗嘴,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一些。 她轻声说:“小楼哥,你休息一会儿,很快就到医院了。” 闻小楼嘶了一下,又说,“对了,别告诉我家里……尤其是我妹,烦。” 谢陆言:“你最好祈祷不用家属签字。” 他抱着小楼,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在一抽一抽的,又怎会不知道他在忍着疼? 小楼的脑袋被应宁用衬衫袖子简单包扎着,血和汗几乎已经浸透了那件衬衫,甚至也将阿言的衣襟弄的一片泥泞。 小楼咬着牙,又不高兴地还了一嘴,“怎么,你、你丫不能给我签字啊……” 到了医院,小楼被直接推进了手术室。 应宁瞬间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谢陆言嘱咐完医生,正要抬脚走过去,这时大力的电话打了过来。 “言哥。”他刚从公安局出来,配合完警察做了笔录,大概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全部,给谢陆言简单交代了一下。 知道言哥担心什么,他特地强调一嘴,“应宁小姐没事,抓回来的那些混子都交代了,绝对没碰应宁小姐一根汗毛。” “就是让那姓陈的跑了,警察现在把酒吧查封了,不过那地的老板是罗文,陈全只是帮他看场子的。” “我们砸了人家的酒吧,也进去了几个。”大力顿了顿,又说:“言哥,罗文想约您,估计是想和解,我没应,您看?” 谢陆言扫了眼头顶上的“手术中”三个字,对大力说:“除非他把陈全的尸体带来,否则不见。” “去找人。” 挂了电话,谢陆言走到应宁面前,按了下她的头。 应宁缩着肩膀,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她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了他宽大的西装下,娇小又狼狈。无论谢陆言怎么揉她的头发,都无动于衷。 这是燕郊的一家普通的三甲医院,规模不大,也有些年头了,但是当时紧急情况,他们来不及回城,只能就近选择这家医院。 走廊里一片寂静。 身后的窗户敞着,夜风轻轻吹拂进来,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窗外是一棵老榆树,月光下,叶子泛黄卷曲,仿佛时间有了形状。 应宁始终低着头,也不说话,只是时不时抬起手,悄悄抹去眼角的泪。 谢陆言蹲了下来,握住她的双手。 “对不起。” 刚刚开口说了三个字,应宁就从他的掌心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阿言,先别说,一会儿再说吧。” 她擦了擦眼泪,轻轻的,语气也很好,也没有责怪他,只是她现在自己的心情不好,小楼还在手术室,她没有办法去思考别的。 “好。”谢陆言转而,为她缕了缕额头凌乱的发丝。 手术进行了大概两个小时,从晚上十点一直进行到凌晨十二点。 大门打开,人被推出来。 应宁立刻冲了过去。 “医生,怎么样了?” “头皮裂伤,中度脑震荡,索性没有颅骨骨折。” 应宁听了终于松了口气,刚刚她最担心的就是颅内出血,听说脑袋没事她就放心多了。 医生说他是幸运的,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头皮只缝了十几针,不过,“最严重的不是脑袋,是这儿。” 医生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继续说:“左肩锁关节严重脱位,肩袖损伤,肩胛骨骨折,全身上下大面积软组织挫伤,但好在内脏没有受损。” 末了医生又嘟囔一句,“不过,肩膀就算好了,大概率也会留下后遗症。哎,好好的大小伙子……到底是怎么弄的。” 应宁脸色又悲伤起来。 医生让家属去办住院,应宁考虑了一下,本来想把小楼哥转去协和,她自己也好方便照顾,可这样又实在折腾病人。 最后还是决定暂时先让他在这里住下。 她去办理住院。 谢陆言陪着小楼回到病房。 小楼脾气挺硬的,还特倔,高二暑假去割包'皮,怕麻药影响智力,愣是没让人打一点。 结果丫那一整个暑假都跟跳无痛芭蕾似的。 刚刚脑门儿清创缝合时也是,愣是没让医生打一点麻药。 但由于他的左肩锁关节移位已经超过了2cm,需要行肩锁关节切开复位固定术,这个不打麻药正常人是无法忍受的,而且医生也不好操作,所以只给他在局部用了一针。 小楼的板寸头剃成了秃光蛋,脑袋还包得像个粽子,肩膀也固定着护具,但这会儿人还清醒着,就是差点给疼撅过去。 他不想住院,打小就烦这个,也就因为妞妞当了医生才对医院有了点好感。 这会儿嘴里一直嚷嚷着不想住院! 正好护士过来给他输液,小楼凶起来是真挺凶的,他又不是坤子怜香惜玉那一挂的,眼刀一横,板着个脸,愣是把一旁端着托盘的小护士快吓哭了。 谢陆言用脚直接勾过把椅子,坐在他面前,伸手攥住他手腕。 “输吧。”他侧身对护士说。 容不得他说不。 小护士这才赶紧给他把针扎上。 还叮嘱他夜里不要吃东西和喝水,明早有全血要化验。 小楼瞥了下眉头,嘟囔,“住院真他妈麻烦……” 可低下头时,看到阿言还是紧握着他的手腕,他一声不吭的,大拇指轻柔地在他手腕上那道浅浅的血痕上来回摩挲,像是在无声地安抚什么。 刚刚经历了挨打和缝针的剧痛,他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不知怎么,这会儿突然有点矫情了。 眼眶红了,他不想让阿言看到,就沉下头去,脸埋进被子里时隐约听见阿言说了句什么。 是谢谢还是对不起的,他记不清了。 应宁缴费回来,顺手买好了所有的住院用品,谢陆言注意到,她原本身上的西装已被替换成了一件简单的卫衣,而且一看就是超市卖场里的那种廉价货,估计是从地摊顺手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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