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吟看到了靠在柱子旁,低头等候的易忱。 他也没玩手机,就对着不知道哪个点儿发呆。察觉到什么,他抬起眼,朝她看来。 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过来牵她的手,欠欠一挑眉:“看你对象看呆了?” 钟吟仔细打量他。 满腹疑问暂时没说出口,她转开视线:“先走吧。” 钟吟心中压着事,只想快些回家问清楚,走得也比以往快了许多。 她的手被易忱攥住,他慢悠悠道:“走慢点儿,等等你对象。” 从这回家走路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眼看易忱又要招车,钟吟喊住他:“今天不算热,走回去吧。” 易忱盯她看了好几秒。 “你要不要看看你的脸再说这话?” 他看她面上妆容都快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我你逞什么强?” 正说着话,他伸手招来一辆车,牵着她就坐上车。 两人间的氛围隐隐沉闷,一路无话回到家。 钟吟放下包,接过易忱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 状似不经意地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易忱动作微顿。 “或者我换个问法,”钟吟说,“你白天都在做什么?” “怎么,”易忱手指胡乱把玩着手机,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查岗啊。” 钟吟“砰”放下水杯。 氛围一瞬间凝滞。易忱指尖顿住,余光打量她。 “最近没什么事儿,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话在舌尖转了一圈,轻描淡写道,“去网吧玩了几天。” “你去网吧玩游戏?” 易忱垂下头。 钟吟点点头,冷不丁又问:“你最近有没有做什么新奇的小游戏吗?给我看看。” “…没做。” “你有空玩没空做?” 易忱不语。 “还有,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钱?告诉我。” 易忱唇线抿紧,更是一句话不说了。 他一副做错事般的神情,让钟吟心软下来。她上前,坐在他身侧:“阿忱,为什么不告诉我?” “嗯?你有困难,心里有情绪,为什么不和我交流?” “我自己有生活费有工资,怎么就需要你全权包揽费用啦?” “而且,你才二十岁,困难只是一时的,何必逼自己这么紧?” 满室沉寂。 突然,易忱吸了下鼻子。 钟吟去看他。但他已经撇开脸。 “怎么了?”她温声。 突然,易忱伸出右手,将她抱进怀里,不让她看他此时失态的神色。 “我不开心。吟吟,我不开心。” “我不想你去综艺。” “不想你露脸和那群喊你老婆的人说话。” “…啊?”钟吟惊诧。 易忱的嗓音很艰涩。显得尤其纠结懊恼:“离了家,我什么也不是。” 抱着她的手却收得很紧,有些委屈地说:“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 “你等等我。”
第56章 钟吟察觉不妙。 第一时间,手指去摸他眼角。 还好。 暂时还没哭。 “别摸了!”他按住她手,不许她再摸他眼睛,忍住鼻音,“我没哭。” 钟吟心中好笑又酸涩。 抬头,手捧住他的脸,专注地和他对视上。 按下易忱的脖颈,递给他一个轻柔的吻。 她学着他平常亲她的方式,缓缓探入他唇齿。 他呆怔着,为这一周附加的奖励,为她头一次主动的深吻。 在他被亲得脸颊发红,气息也紊乱起来,手掌也要扶上她后脑反客为主时,钟吟突然吐出几个字:“我才不等。” 易忱手卡在原地,发懵,翻译一下表情,满眼“我只是说说你来真的啊”的碎裂。 钟吟被逗得不行,揉搓他头发,另只手握住他的:“谁能比你离我更近呢?” “我们一直并肩而行啊笨蛋。” 他听明白了。 ——她不等。因为他们是并肩而行。 钟吟退出来,又缓缓往下,亲着他的下巴,轻声道:“你现在要做的,是调整好自己。” “我们会一直互相陪在彼此身边的。” 易忱定定看她。这下是真的憋不住了,抱住人按在怀里,强忍着通红的眼眶。 丢死人了,他暗恼。 遇上她就泪失禁了是吧。 钟吟这个女人,话术一套又一套的。 偏偏他就吃这一套。 他闷声说:“等我缓过这一阵儿,就好了。” “我还会继续做的。” 钟吟拍拍他后背,轻声说:“我知道你会做下去的。” “所以,”她扬扬眉,“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还有多少钱吗?” 易忱把手机页面调给她看。似是觉得没面儿,还是不肯抬头。 钟吟看了眼。 五千多。 比她想象的多。 她顿时弯起眉眼:“阿忱,你好会挣钱哦。随随便便就能赚几千块呢。” “哪像我,一个月忙里忙外,才三千块。” “少来。”易忱别开脸。 “又哄我。” 话是这么说。 唇角却抑制不住地,扬起来。 “马上还有一笔。” 他补一句。 钟吟实在忍不住了。抱着他脖颈,笑得肩膀颤。 怎么能这么可爱。 果然。 用儿童心理学哄易忱最合适。 情绪整理完,疲惫涌上。 钟吟打了个哈欠,拍拍他的肩:“我先进去了,你早点休息。” 易忱懒洋洋嗯一声。 进卧室后,钟吟按照程序卸妆,洗澡。 水从头顶流下。 她眼睛都快睁不开,头重脚轻。几乎随时能睡过去。 夏日的天说变就变。 突然,窗外响起一声闷雷,接着是一闪而过的雷电。 哗啦一下。 倾盆的大雨哗哗落下。 又是几声乍响的雷鸣。 这声音实在太大。钟吟加快洗澡的速度。 巧的是,就在她关闭淋浴的瞬间,断电跳了闸。 头顶的灯熄灭。 心里早有预想,钟吟倒没怎么被吓到。 黑暗中,她摸索着从里间走出,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水珠,套上睡裙。 卧室大门传来响动,易忱在敲门:“停电了,你怎么样?” “我没事。”钟吟头发还湿着,用毛巾捋干净。 “我进来了,”易忱嗓音微顿,“能就吭一声。” “嗯,”钟吟应了声,“你直接进来。” 她住进来这么久,易忱还从来没踏进过这间卧室,拿着翻箱倒柜找出的手电筒,放在梳妆桌上:“电筒给你放桌上了,你出来别绊着。” “知道了。” 微弱的光亮里,他看到了浴室玻璃门后,她纤细窈窕的剪影,似乎正侧着身,梳头发。 整间卧室都是她身上的香气。 熏得人迷晕晕的。 易忱喉结滚动一下。视线没法控制地,缓缓打量周围陈设。 女孩儿的东西总是会多。 在这住了一个多月,卧室里都是她停留过的痕迹。 梳妆台瓶瓶罐罐,还有是散落的刷子和粉扑,应是早上匆忙化妆时,没来得及整理。 床上也零散扔了几件衣服。 有几件小的出奇,看不出是什么,他不由多停留片刻。 半晌。 终于反应过来,是上次被他咬过的白色蕾丝胸衣。 曾被他褪去过一半,半挂在她身上。 易忱呼吸突然加重。 蚀骨的滋味似乎再临,脊背触电般酥麻一片。 现在还没来电,头发暂时没法吹。钟吟裹好长发,推开浴室门。 没想到易忱还没走。呆呆站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钟吟只穿了件藕粉色的棉质睡裙,但没穿内衣。 不过室内昏昏暗暗的,也看不清什么。 相比真的停电,她其实更怀疑易忱的生活常识,不由多问一句:“你去检查电闸了吗?是不是跳闸了?” “没。”易忱视线飘忽着,“物业发消息,电路在维修,要停一小时。” “好吧。”钟吟叹口气。 她真的很困。 但头发一时没法吹,还得等着。 钟吟便略过易忱,弯腰收拾了床上杂乱的衣服,随后坐到梳妆镜前,准备常规护肤。 偏过头。 看着易忱还杵着:“你还有什么事吗?” 易忱摇头。 外面还在打雷,轰隆隆的声响。 屋内没了空调,反倒显得燥热。钟吟索性起身去开了半边窗,外面风吹进,带来几分沁凉。 “那你…?” “我——”易忱脸上散着热气。 不想走了。 “嗯?” 室内只有手电筒的光。他的眉眼不甚清晰,但听着语气很是奇怪,像是有什么事要说。 又是一声雷响,伴随着闪电。 钟吟都被轻微地吓了一下。 与此同时,那道人影也动了动。 易忱突然说话:“我怕。” “?” “我怕打雷。” 昏暗中,易忱脸色滚烫。 不要脸。 太不要脸了。 “所以,”他挠挠脸,慢腾腾说,“我等会再走。” ??? 不是吧。 钟吟傻了眼。 借着幽暗的光,她起身凑近。易忱臊眉耷眼,好像真的挺怕的。 她一时有些想笑。 怎么又爱哭又怕打雷啊,比公主还公主。 “那我陪着你,”钟吟说,“一会再打雷,我给你捂住耳朵。” 易忱朝她看一眼。 也不要脸了:“行。” 就在刚刚,他已经洗过澡。卧室除了梳妆镜前,没别的地方能做。 看他一直杵着也不是事,钟吟指了指床:“你去坐会?” 易忱求之不得。 面上还是云淡风轻,靠上了柔软的大床。 钟吟还在擦护肤品。 透过朦胧的光,他视线肆无忌惮凝在她背影。 还有谁能离她这样近。 还有谁能躺在她睡过的床上。 除了他,没有人。 易忱一只手枕在后脑,另只手便百无聊赖地拿起她床头放的小玩意把玩。 有盏小夜灯,里面装的电池,可以按亮。 很别致。 他视线逡巡。 随后落在床头放的几本书上。 易忱略扫一眼,眉头稍皱。 这些书,好几本他都在林弈年的书架上看过,林弈年没事就喜欢翻。 心中不太爽快。 他心中冷哼,散漫地抽出其中一本,随手翻了翻。 突然,有些什么掉出来。 以为是书签,他塞回去,原本没在意,余光不经意一扫,看到了右下角的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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