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晔从房间里出来,让她一边儿去,别在那笨手笨脚地碍眼。 气氛再次将至冰点,让人身寒又心寒,顾雯反正也讨厌洗碗,抱着电脑包回房间,顺便洗了澡,头发用干发帽包着。 她耳朵贴门,仔细听客厅的动静。听见大门被人开了一下,又迅速关上,判断他应该离开了。 于是顾雯踩着拖鞋出来,在冰箱里取了瓶冰水,返回卧室的途中才注意到沙发上坐着那么大一个人。 “你没走?” “我上哪去?”梁晔反呛她。 顾雯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她菜吃多了,洗完澡口干得很,就地拧开盖狠灌冰水。 “你真不怕糟蹋自己的胃?” “有总裁职业病的人又不是我。”顾雯知道他就是就看不惯自己,一举一动都看不惯,总忍不住说她。 梁晔懒得跟她斗嘴,他只是想歇会儿再走,做饭洗碗围着灶台转的工作并不轻松,很消耗耐心。 他看她一眼,“过来坐会儿。” 顾雯于是坐了过去,扯了扯睡裙,包裹好自己的腿。 电视上放着随便什么节目,只是提供个背景音,两人分坐沙发两端,梁晔拿着手机在看,顾雯在发呆。 半晌,她递了瓶水给他:“要喝么?” 梁晔随手拿过来喝了一口后,才发现水是她喝过的,瓶口微甜,是她唇齿间残留的漱口水,他条件反射地舔了舔嘴唇。 顾雯已经挪到他身旁,她单条腿跪在沙发上,盯着他的侧脸,目光过于直白赤|裸,让人神经脆弱。 “你用一种救世主的心态,把我带回家,却又言语攻击我,为什么呢?”顾雯思考了好些天,他到底在想什么。 梁晔不耐烦拧开她肩膀,让她离自己远点。 她感觉到他的意志和言行的严重不统一,这样的割裂感放在一般人身上会很痛苦吧,她想不明白,就直接问他了,“你到底在想什么?有人给你下任务吗?” 梁晔视线下移,看见她下坠的领口,那两团暗影,“回房间去。” “不要。”顾雯凑得更近一些,歪了歪脑袋。 梁晔突然抓住她手腕,“你跟一个厌恶的男人回家,是为什么?” “你带我来的啊。” “我带你来你就来,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 顾雯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我贪慕虚荣啊。”然后她不等梁晔再狡辩什么,挪了腿,跨坐上去,笑道:“攀上你,说不定我就可以一直在这个大房子里住下去了。” 梁晔微微睁眼,喉结滚动,“我的便宜是这么好占么?” 他突然有些生气,她怎么能轻易说这话,把自己当什么?半小时前的那团火再次从身体里爆发出来,或许从来没熄灭过,大手对着她屁股狠狠扇了一巴掌。 这个羞耻的动作,代表某场战争打响的第一枪。 “碰”一声! 顾雯疼得一哆嗦,不愿受这气,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指腹下是突出的喉结,一摁住,小山尖就狡猾滑到旁边。 梁晔蹙着眉,捏她的手腕,指尖向上滑蹭,一寸一寸贴住她的掌心,最后穿插进她的指缝里,牢牢扼住,把她摁了回去。 他的手大而修长,骨节分明,却并不十分柴瘦,所以扇的那一巴掌会让她疼得掉了魂。 据分析,手指的粗细和命根子有一定的正向关联。 她已经求证过了,的确是这样。 他们的脉搏贴在一起,梁晔侧头去够她唇瓣,顾雯扭头不给亲,眼睛直戳戳瞪着。 人已经在怀中,却又这样,此时的他犹如烈火烹油,沸腾翻涌。 不过他不在乎她情不情愿,真不真心,他具有足够的耐心和资本,还怕她不屈服么? 偶然抬头,只是一瞬,却看见柜子上的相框。 是在蒋漓十六岁参加奥数比赛,他给辅导的。后来蒋漓拿了同组的冠军,家里人拍了这张合影。 十分具有纪念意义,所以被他放在了家里。 那时候的少年,神采奕奕,瞪着纯澈的大眼。 在提醒着他的罪恶。 梁晔看着自己罪恶的源头,就在这里。 他并不会因此停下,握住她的月退木艮,把她撅到怀里更紧,他的手印要烙在她每一寸肌肤上。 想到她曾经属于蒋漓,他们亲密无间,他只会想碾压她,冲散她。 他掐住她的下巴,堵住她的嘴,袭卷了她即将吐出的刻薄言语。顾雯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变得凶悍,跟着遭殃,一波接一波地承受着滚烫的亲吻。 顾雯呼吸凝滞,手脚瑟缩、痉挛,却又没办法叫停。 因为她也很想要他。 想做。 迫不及待想做。 紧要关头才发现没法实施下去,因为没准备措施。顾雯没停,低着头一顿忙碌,祛除繁复的文明外衣。 十指相扣的两只手,挣到了沙发外沿,纠缠不清,水葱似的指尖,被他坚硬骨节挤压得疼痛泛红,直到汗液滑动,水津津,才脱开了。 梁晔的脖颈里也渥了层薄汗,风雨慢歇,落入芬芳泥地。 他仰头喘气,看她低垂的眉眼,娇羞面容,觉得她这样异常乖巧,有那么些怜爱了。 精壮小臂伸到她腰间,把她揽进怀中,“不要再说那些话。”贬低自己,把自己放在秤上衡量轻重。 顾雯柔软地笑笑,手给他看,明晃晃的证据,“你已经被我操纵在手里了。” 梁晔不想在这个时候还说这些煞风景,低头亲她潮湿的掌心,很温柔,“你是孩子么,还喜欢占个嘴上的便宜。” “我喜欢啊。”她昂了昂下巴。 梁晔随她嘚瑟,但今晚他的确被取悦了,心情不错,“以后就住这,我不会赶你走。” 顾雯斜眼,阵阵精光,“这算什么,我又不是真的没地儿去了,需要你拯救。” 梁晔想一想,“你不喜欢这里,我给你换别的房子,车也要换吗?” 顾雯推开了他,去厨房洗手,挤了点洗手液仔细搓洗,把掌心的黏腻和他的味道冲掉,“你要诚心给,我想要个别的。” “什么?” “我不喜欢陈铖,我觉得他在霸凌我,让我很不舒服。”顾雯转头,很认真地说:“我要你把他开了。” 梁晔眼神骤然冷却,他刚刚就觉得她乖的不像她了,“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要给我东西吗?”顾雯问:“这不行么?” “我给你东西,是因为你需要。”梁晔明白过来,她到底还是在做交易,甚至把自己当等价交换物,“但公事上,不行。” “你言而无信。” 梁晔生气了,在欲望还没有完全浇灭的时候,他整理好,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你想升职,在事业上争取一把,要他的位置,我可以帮你,只要让我看到你的本事。但是你把自己当筹码,不可以。” 顾雯甩了甩手上的水,“我没有。是你先入为主这么想我,想奖赏我,又认为我不配跟你谈条件。” 梁晔被她甩了一身的水,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她弄疼,却只叹了口气,“那不是奖赏。” 顾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她也只是随口一提罢了,不行就不行,没指望。 梁晔无法理解她对陈铖的恨意,也不允许他们假公济私,消耗公司的资源内斗。 在外人看来,他们并没有多大的仇恨,只当无聊的职场撕逼。 她笑了下,故意说:“看来我今晚辛苦的劳作,注定颗粒无收了?” 梁晔被她气得僵着脸,眼底却冒火,拎着她的手,让她睁大眼,“你的手,还不值这么多钱。” 两分钟后。 顾雯盯着被甩上的大门,眨了眨眼睛,回屋睡觉。 之后的几天里,梁晔没有再出现在家里,也没去公司,顾雯和他不联系的,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她和陈铖还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她恭顺服从着,任劳任怨,被拉去陪喝酒也毫无怨言。 易星在最上层有个露台,很少有人上来,这天晚上顾雯加班到凌晨,上去透了口气。 刚坐下不久,听见老鼠闹家似的声音,细细索索,她走到凉棚后面一看,是海娜半躺在花坛上喝酒,地上一堆酒瓶。 顾雯抱着手臂,提醒她:“上班时间,公司明文规定不能饮酒。” “你少来吧。”海娜翻她白眼,“你顾雯少喝了吗,几次在办公室里醉得睡大觉?” 顾雯笑了声:“我跟你不一样。我长得好看,业务好,还有后台,当然可以了。” “你他妈少装逼了,有后台怎么还不把陈总搞下去,还在他手底下受气?”海娜眼睛红了,有些星星点点的湿润。 顾雯蹲下来,拿走她的酒,也喝了一口。
第43章 chapter43 chapter43 顾雯把海娜的啤酒喝完了, 易拉罐往地上一丢,“你有没点出息,谁家买醉喝的是小麦汁?能醉才怪呢。” 海娜又拆了一瓶, “你懂个屁,等会我还要下去继续加班呢。”她说着说着,就破防地哭了起来。 顾雯这次没有嘲笑她,忽然觉得她们这样的人都挺可悲的,不用五十步笑百步的。她沉默了一下,问海娜:“你因为什么事儿啊?” 当然是因为被陈铖压得喘不过来气,他昨天又带她出去跟客户吃饭,吃完饭去唱歌。其中种种别扭自然不用多说。那个客户很难搞, 明摆着想揩油,陈铖不仅不帮她解围,还把她往外送。 海娜为了工作一时忍了。今天下午,陈铖来公司问海娜跟客户聊得怎么样,她说自己不愿意以这样的方式拿下客户, 明明可以通过提案,大客户是公司决策, 又不是甲方领导一个人。 陈铖就在这个时候提醒, “顾雯手里已经拿下了三个大项目,升职指日可待, 想一想,你到底比她差在哪里。” 海娜的情绪已经到了顶点,内忧外困。销售这个行业是极容易产生嫉妒和内耗的, 和同事的差距显而易见。 一方面是被顾雯甩在后面, 另一方面是陈铖的压迫。 她在陈铖的办公室里被他阴阳了一通,终于爆发了, “ 陈总,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就算做了这个项目,我才拿一点微薄的奖金,你总不能让我陪客户去睡觉吧?” 陈铖眼睛亮了一下,似乎就在等海娜主动说出“睡”这个字眼,“你要是能把单子睡下来,我也算你的能力。” 海娜听他的语气神态,竟然不是开玩笑,她验证了自己的猜测,瞬间心如死灰。太荒谬了,可这个感觉又是那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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