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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池沉默了一会儿，大约是心虚了，然后立刻用戏剧化的夸张语调去掩盖：“……我当时满心满眼都想着Boss您，哪里看得到其他人嘛。” 白石很容易被讨好到，露出一个很真切的笑。 而龙池顺着这个客观事实往下想，很快就得出一个结论——昨天她送俗气礼物的时候，白石佑都也在场。 她尖叫一声，甩上了卫生间的门。 白石佑都并不知道因为他而导致龙池又被死去的记忆攻击了。他只是按照白石的吩咐敲开了他们所在套房的门，然后被分配了新的工作任务。 “正好时间差不多，留下来一起吃个中饭？” 白石随口邀请，佑都答应得深感荣幸。只可惜他的感动持续不了太久，很快就被从书房里走出来的龙池打破。 佑都：我明知道父子局已经离我远去，却还心怀希望，是我的错。 龙池：（只是站着） 三人走到餐桌边，白石龙池相对坐下，佑都挑了在白石身侧的那一边就座。很快客房服务上门，新鲜美味的饭菜随着服务生的介绍被一一端上桌：双人情侣餐加单人餐，前者附赠红酒一瓶，后者雪碧可乐任选。 佑都：“我也要玻璃杯。” 刚给白石和龙池倒完红酒的服务生：？ “很明显我们仨是一起的，我还不能喝他们的酒了？”佑都理直气壮的样子让服务生无所适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入住的夫妻俩。 “请问三位是……？” 龙池敏锐地嗅到了机会，她当机立断含笑点头，一副端庄美人面孔：“他是我的儿子。” “哦哦，夫人那您真显年轻！” 服务员连忙吹捧，又拿了个干净玻璃杯放到佑都手边。佑都看着那杯子，心想自己明明是达到了目的，怎么还是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恶心感…… 他抬头看龙池，后者笑吟吟看他，举杯道：“Cheers.” 佑都条件反射要举杯回敬，却发现自己杯中还空空如也，敬无可敬。白石瞥他一眼，没说话，自然举杯和龙池碰了碰：“Cheers.” 佑都：…… 吃完这顿充满粉红色“霸凌”的午餐，佑都落荒而逃。而白石和龙池两人的晚宴礼服也终于在午后送到，亟待他们试穿。 白石的西装三件套照常低调又合身。他换完之后没脱下来，要等着龙池穿上礼服看看两人的衣服是否相配。 这一等就等出了问题——龙池好久没搞定，捂着胸口抓着裙摆从卧室里探头出来叫他进去帮忙。 白石像只猎物，被触手分泌的花蜜诱入花房。刚一进卧室，龙池就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腰上放：“我…这件衣服我穿不上了，是我胖了吗？” 他的视线下移，在她胸口停顿了一瞬——有什么答案蠢蠢欲动——又落到她的腰线。那里盈盈一握，他昨天还实践过，于是真情实感地说：“没有这回事。” “那为什么穿不上了呢。”龙池拎着衣服，让白石给她拉她背后的拉链，一边吐气收腹一边道，“我明明一直跟着您健身的，总不能反而胖了？难道是平时过得太糜烂……” 话音刚落，白石已经把拉链拉好，问她感觉怎么样。龙池站直身去看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大致还是合身，只是胸口形状未免被挤压得过于明显——五年前她穿这套衣服的时候是这样的吗？ 白石也站在她身后看，手把着她的肩，有些意味不明地调侃：“薰比起我还是很有青春活力的。” 龙池：“……” 她感受到了男人话语里调戏意味的潜台词，也没恼，只嗔了他一眼，便又指使起人，让他帮她把这件裙子脱了，再拿另一条过来。 白石一一照做，还主动捧来珠宝供龙池挑选。他现在有种自己在玩换装游戏的错觉，只不过打扮的是妻子，成就感之上还有点甜蜜。 “慈善晚宴是几点到几点来着？” 龙池看着镜子里帮她系腰链的白石，一边捏着他的发丝把玩，一边问今晚日程安排。 “五点入场，十点总该能回。”他扣完搭扣，也站起身往镜子里看。这套成衣衬得她温柔婉约、端庄大方，又比刻板印象里的豪门阔太太多了几分明媚活泼。 ——还有危险。 他知道今天龙池会带枪，大约也就是绑在她大腿上，所以他特意让人买的宽松些的裙子，不至于行动不便，也不至于叫人看出来。 想到这里，白石就伸手往她腿上摸，果然能摸到枪带。他高兴于龙池有自保之力，又不想她太倚仗，免得面对危险总是有恃无恐，于是心情复杂地用半叮嘱半命令的语气提醒她：“穿长裙拿枪还是不方便，记得无论发生什么都跟紧我。” 听到这样“不许她自主行动”的话，龙池一反常态、乖顺点头，反身扑到他怀里蹭他的肩头，反而让白石觉得意外。 但龙池知道他真正的意思。 那其实代表着：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陪在她身边。
第21章 21 地头蛇近，我更近 当日。 5:00 P.M. 大约是因为晚宴主办方提前和市政交管打过招呼，白石和龙池坐的车顺利驶入封路区，畅通无阻地开到了六交塔下。一路上还有不少豪车从不同方向驶来，目的地和他们一致。 “不过我们这算不算迟到。”龙池抬起左手看了看时间，钻石链的腕表熠熠生辉。贝母表盘上的指针已经走到下午五点，而他们的车甚至还没停稳，“我们应该要在开幕时间前入场的？这算失礼吗？” “……有的时候失礼是一种礼节。”白石仔细想了想，他确实没有带龙池去过东京以外的应酬场合，所以耐心地给她解释，“有的时候应酬规格…对你而言不太高的时候，可以稍微晚点来。你要是提前到了，其余人不是得更提前？” “所以在东京我们一般都是踩点到，而有组长在的会议我们都是提前去？”她还是不太理解这种无谓的礼节，但举一反三很快，又问，“那以前我怎么从来没陪您参加过我‘需要’迟到的应酬？” “那种基本都是在浪费时间。”白石好像回想起来什么不太愉快的经历，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薰时间宝贵，所以这类的我一般不会叫你陪我。” 龙池恍然。 六交塔能供人游览的仅仅只有三层，一层是观光厅，二层是餐厅，三层又是观光厅。前两层的修缮工作已经完成，今天会作为慈善晚宴的会场对受邀人开放；而三层还在封闭中，电梯没法停在该楼层，唯一能从一楼或二楼上到三楼的消防楼梯也被拉了根伸缩警示带——虽然聊胜于无，但确实是在提醒过路人别上楼。 龙池：“说实话我有种三楼在召唤我的感觉。” 白石：“感觉得很好，今天别感觉了。” 在侍应生的引导下，两人手牵手迈入一层观光厅。这里大致被布置成了自助酒会，唯一与普通酒会不同的就是多了个主席台，背景墙上面印着本次晚宴的主题。而旁侧的签字板上已经被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许多金色的名字，龙池粗略扫了一眼，一直眼熟的很少，倒是今天临时做功课的时候有看到过其中的几个名字，能把人名和脸对上。 他们默契地没签字，也没来得及签字，就被一群人围了上来。大致是说白石社长怎么有时间赏光，白石夫人依旧光彩照人，两位真是郎才女貌相当登对。龙池被捧得如在云端，连礼节性的笑容都真心实意几分。白石面对这个就游刃有余很多，还记得偶尔替龙池挡几句话，圆滑周到，滴水不漏。 逃出这帮人的糖衣炮弹已经是快二十分钟以后。龙池感觉脑袋发晕，就近找了个甜品台吃提拉米苏。白石跟在她身边，弯腰凑近她手里的甜品勺：“啊。” 龙池：“……” 被妻子投喂的白石心情也恢复了点，尤其是当酒香、饼干碎的麦香和奶油奶酪的丝滑口感充斥口腔的时候，他又感受到了美食带来的幸福。 “这里的后厨水平不错。”他垂眼，龙池恰到好处地又塞给他一勺，“和银座那家不相上下。” “可能这就是厨师中的隐士吧。” 两人在甜品台边咬耳朵，没有注意到有人端着托盘靠近。又或者是这个侍应生脚步太轻，以至于他开口说话时龙池才发现了他。 “夫人，要一杯可可吗？” “可可？这不是酒会吗……”龙池疑惑地转过身去，却发现面前的侍应生长着一张熟悉的美丽面孔，“堀北？你是怎么进来的？” “白石先生想办法安排我来做临时服务生。”堀北把托盘又往龙池面前递了递，上面除了可可，还有柠檬苏打、橙汁、椰子水，都是龙池平日里喜欢喝又不含咖啡因的。碍着接下来还要与人交际，龙池忍痛放弃了可可，又排除了同样是有色饮料的橙汁和今天喝过的柠檬苏打，拿走了那杯椰子水。 “今晚如果我有走不开的时候，他会跟着你。”白石捏着她的腰链把玩，把银链绕着圈缠在自己的食指上，又慢慢松开，“当然，我还是希望薰能记得叫走我。” 龙池心虚，讪笑着转移目光：“时机啊timing啊之类的事情，我也说不好的嘛。” 白石理解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热场酒会告一段落，晚宴终于进入正题。在几场节目和几轮致辞之后，接下来的就是慈善晚宴的最重要环节——拍卖。 “……本次拍卖所获得的全部金额将会都用于芳山町的公共事业和慈善组织，希望大家踊跃参与。以上。” 主持人说完最后的报幕词便下台，转而接管整个会场的是一位美女拍卖师。她的微笑温雅从容，语气亲和有力，一点一点调整着场内的气氛、慢慢引起宾客们对拍品的兴趣。 “今天目标是多少？”龙池轻声问白石。 “一亿，准备用来投资市政和这里的福利院。”白石也轻声地答，“不过要花掉会有点难，一般这种规模的慈善义拍拍品均价都是在四百万左右，而且还要留点给别人。” “啊。”龙池皱起眉头，“那剩下的钱怎么办？我拿着烫手啊。” “我拿着不烫。” “……” 龙池瞪了他一眼。 “开玩笑的。”白石道，“会走公司的渠道，要么直接捐出去当善款，要么做特殊的投资，还可以给你在的那个基金会，就当给你交会费……” “没会费那种东西啦…” “我知道。” 白石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抬眼正巧看见台上的拍品是一把青金色缎面的折扇，于是举牌叫一千万，瞬间把底价翻了三倍。 没人敢跟他抢，拍卖师也很会做人，匆匆重复白石的出价三次后一锤定音，他这就算把折扇买下来了。龙池在心里感叹这拍卖真是花钱如流水，她只希望这“水”最终确实能够灌溉到需要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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