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钺捏紧手里的钥匙,看着紧闭的房门吐出口恶气,“乔茜,再撩我试试!” 屋子里的等点了一整晚。 乔茜伸手关掉开关,边脱下滚了一身褶皱的真丝睡袍边走向了浴室。 洗漱完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她裹着浴巾,拖着一路水印进了卧室,摸起床上的电话看了眼,上面一堆未读微信消息,还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有小渔的,有沈嘉航和他秘书的。 乔茜先给沈嘉航和小渔各自回了条微信,告诉他们自己昨晚睡的太死现在才醒,没看见消息也没听见手机铃声。然后又拨通了周寒雨的电话。确定她下午没有其它事情后,预约了1点半去做复健。 这会儿离一点半也没差多远。她挂断电话后,便匆忙吃了点东西,换衣服出门。 诊所里今天有不少来注射的患者。 乔茜按照约定时间到达后,又等了半个小时,周寒雨才忙活完手头上的事情。 “不好意思乔小姐,久等了。”她一边向乔茜致歉,一边眼神示意她去里面的中医诊疗室。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着急。”乔茜笑了笑,视线不着痕迹地在对方脸上快速观察一圈。年轻女人的五官长相和程钺没有半点相似,也不知道两个人是哪门子的亲戚。 “我听阿钺说你前段时间住院了?”忽然传入耳中的询问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乔茜没想到程钺会和人八卦这件事,“嗯”了一声道:“一点小意外。现在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就好。”两人这时候一前一后进了诊疗室,周寒雨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身去洗手池旁边消毒洗手,开始做准备工作。 乔茜则轻车熟路地走到床边,平躺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剧烈运动过的缘故,乔茜竟觉得周寒雨的手摁在腿上时比上次程钺给她推拿那次还要疼。可明明女人的力道和手法都相对柔和很多。 不过两三下,她已经疼得满头大汗。 周寒雨似乎也感觉到什么,稍稍放轻了力气,几乎是肯定地说道:“你最近是不是又跳舞了?” “嗯。”乔茜忍着痛应声,“昨晚在家里活动了一下。总这么不动弹,我怕呆废了。” 周寒雨微皱了下眉头,“你可以适当活动一下,但是只能做些基础动作,不要剧烈运动了。” 乔茜吸了口气,“好。” 全套的复健做完已经一个多小时之后。乔茜起了针,从诊疗床上爬起来时,身上的汗已经出了几遍。 临走时周寒雨又再三嘱咐,暂时不要过于剧烈运动。 乔茜顺从地答应下,心里忍不住长出口气。短时间内就是再让她剧烈运动,她也不动弹了。这份儿罪受不了。 其实从小到大各种伤也没少受,都没觉得怎么样。现在可能是上了年纪不抗操,有个伤筋动骨的就像要了老命一样。 上车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乔茜以为是沈嘉航打来查岗的,看眼来电显示却是Alen。手机和车载音响自动匹配,她直接开了公放,结果男人的娘娘腔在车内三维环绕立体声……“哎哟,亲爱的,你忙什么呢?” 乔茜头皮发麻,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她赶紧戴上耳机,“没干什么。有事?” “呵呵……”Alen笑了两声,“是有点事。上次那个集体舞,我重新编排了一下,想找你帮忙再看看。也不知道你这几天有没有空。” 乔茜没说话。 那边的人立刻说道:“没关系,你要是……” “我这会儿就能过去。”乔茜打断他,说话间发动了车子,“你那边方便么?” “方便方便。”Alen急忙答道,“你这就过来?” 乔茜:“差不多二十分钟之后吧。” Alen:“太好了,我等着你啊!” 从周寒雨的诊所去宣城电视台,有两段最拥堵的商业路段是必经之地。乔茜卡着限速的上限一路紧赶,总算在晚高峰之前顺利通关。 还是8楼那间排练室,她赶到的时候音乐声刚刚响起。乔茜没有进门,而是隔着玻璃从头到尾看着里面的人跳了一遍。 目光所及果然没有上次那两个姑娘,于梦倒是还在。依然是领舞的位置,没有变动。 音乐结束时乔茜推门走了进去。 于梦的位置正好对着门口,两人目光相碰,她有些尴尬地别开眼假装没看见。乔茜也没有放在心上。 那边Alen见她进来,立刻扭着腰笑靥如花的迎了上来,“哟,亲爱的,你可来了。” 乔茜想叫他好好说话别发骚,碍于大家的面子没有开口。忍着发酸的牙根儿问他,“这不挺好的么,你还觉得哪里不对?” “你看过了?”Alen有些意外。 乔茜点头,“刚才在门外,正好赶上。” “看全了?”他问。 “看全了。”乔茜答道。 Alen没说话,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其实我也觉得这次没什么不好。但是就是心里没底,想找你看看。” 这是典型想要精益求精,却难以突破才华极限的状况。而且舞蹈的编排是一方面,演员的演绎是另一方面。她觉得这个节目如果想要再有所突破,那就是换个领舞。不是她靠着沈嘉航的关系抢了她的位置,平心而论,于梦的肢体表现的确欠缺感情。用她师父的话来说:舞蹈追求的不是动作难度,而是如何表达情感和内心。没有感情不用心的动作,还不如中学生广播体操。 可实话太伤人,没法出口。乔茜指了指旁边的电脑,“你放录像,我再从头看一遍。” 录像又放了三四遍。乔茜十分认真地,对修改后的舞蹈做出了高度肯定和夸赞。 Alen还是有些不甚满意,但乔茜态度不像敷衍,而且彩排在即,便也没有坚持再做修改。 这一番耽误下来直接过了下班时间。 舞蹈排练要到晚上九点左右。乔茜当然不会继续陪在这里,提醒了Alen别忘记放大家去吃饭,便拿上包离开了。 两部电梯都不在8楼。 乔茜摁了正在下行的那一趟,门打开时正好遇见了凌洁同部门的实习生。说是实习生,实际等于是她的助理。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年初刚到台里。这会儿怀里抱着个巨大的纸盒箱,里面乱七八糟地东西堆在一起,都快要溢出来。 她和凌洁那点儿恩怨满台皆知。这年轻人大概也听说过乔茜脾气不好,金主又牛掰,竟有些唯唯诺诺地,“茜……茜姐。” 她像是为了点私人恩怨就随便迁怒的泼妇?乔茜被他气乐了,瞄了眼他手上的东西,调侃道:“你这是辞职了?” “没有没有。我……” “那是凌大主播不干了?”乔茜细眉一挑,打断他。 “不是。”对方急忙辩解,“是我帮凌姐拿点东西。” “呵……”乔茜轻笑了声,没有再继续逗弄他。 电梯这时到了一楼。 金属门打开,她往旁边侧身,示意他先走。 小实习生对她点头笑笑,如蒙大赦般冲了出去。即便抱着个装满东西的大纸盒箱也依旧健步如飞。 他逃命一样的背影让乔茜觉得好笑,抬脚刚迈出电梯,便发现黑色的理石砖地面上躺了张白纸。应该是他匆忙间掉落下来的。再抻头往前面看,哪还有那个小实习生的身影。 乔茜犹豫了半秒,弯腰捡起了那张纸。 原来是张倒扣在地上的照片,背面右下角还有行小字:2013年摄于维也纳。字体似乎有些熟悉 两道细眉微微蹙起,然后就在翻过照片的一瞬间,乔茜看着画面上并肩站在雕像前的一对男女心脏狠狠一震…… “凌洁……顾磊!” 舞池里灯红酒绿。 沈嘉航费事地从一堆群魔乱舞的男男女女中挤过去后,恶狠狠地吐出口浊气。 订制的手工西装被挤得满是褶皱,领带也七扭八歪。他来不及整理,便大步迈进走廊,直奔最深处的那间包厢。 屋子里,年轻的女人缩成一团窝在沙发角落,一头黑发散落肩膀。地上和茶几上横七竖八的放了一堆酒瓶。 经理和两名服务生都在。一个站在桌角,两个守在门口。在沈嘉航出现的那一刻,三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沈总,您可算来了!”经理急忙迎上前。 沈嘉航没有理会他,皱着眉头逡巡了一圈后才问道:“这怎么回事?!” 经理一脸无辜,“沈总,乔小姐大概是两个小时前来的,点了几瓶酒。我以为她等朋友,招呼一会儿就出去了。后来客人渐渐上来,我忙起来也没注意这边。直到服务生过来清台,才发现她一个人喝多了。” “是喝了不少。”沈嘉航又看了眼屋里的酒瓶,心头一阵火起。 经理见他脸色不好,急忙说道:“沈总您放心,给乔小姐的酒都是勾兑过的。您的吩咐我一直记着呢。” 乔茜失眠最严重的一段时间,经常喜欢泡在酒吧会馆。沈嘉航也是夜生活丰富的人,闲的时候陪她一起。可他毕竟一大摊子生意,总不能夜夜笙歌。在乔茜闹过两次事之后,他干脆给她找了家定点会馆。 这里的老板和他是本家亲戚。在自己的场子里,什么事都能照应,他也放心。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给乔茜的酒都是勾兑好的。不至于太伤身体。 后来当这种方法也无法麻痹神经,让她产生睡意之后。乔茜便告别了这些娱乐场所,又回归了电子游戏和网络购物平台。 算一算,她有小半年没来过这些地方了。所以今天酒吧经理给他打来电话,说乔茜一个人在包厢醉的不省人事时,沈嘉航第一反应是她遇见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难事。直接将会议扔给副总主持,便匆忙开车赶来这里。 沈嘉航压了压脾气,扯下领带随手塞进口袋里,又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空气似乎畅通了许多,他看向经理问道:“她闹事了么?” “没有。”经理摇头。 这倒是在意料之内。 乔茜的酒量一般,酒品却非常好。喝醉了不哭也不闹,找个犄角旮旯一窝,自己睡自己的。比清醒时招人疼。 “你们先出去吧。”沈嘉航随口吩咐了一声,跨过地上的酒瓶走到乔茜身边坐了下来。 酒醉中的女人老老实实窝在那里,像是已经睡着了。 沈嘉航伸手拔开她披散的头发,轻轻唤她的名字,“乔茜。” “嗯?”原以为醉死过去的人竟然应了声。 沈嘉航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将人搬转过来,“我们回家。” 乔茜甩着膀子挡开了他,“你别碰我。” 他一怔,继续好脾气地哄劝着,“乔茜,是我。你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有事我们回家说好不好。” 乔茜抬手将长发拢到了耳后。她抬头看向他,神色间带着朦胧的醉意,“沈公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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