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投诉……”小张几乎是声若蚊蝇的开口。 “不受理就是了,我有事先走了,好好看着店。” “嗯嗯,你就放心去吧。” 小张语气欢快了不少,投诉可是要扣工资的。 ——周家。 周老太太没想到谢棠会突然来看望她。 她是想念谢棠,但听说她这阵子忙,也没多打扰,谢棠随了她母亲的性子,一忙起工作来,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周老太太握住她的手,一双慈善的眸子端详着她。 老太太皱起眉,“才几日不见,你就又瘦了一圈,得让文玉多给你做些吃的。” 文玉是文姨的大名,老太太见过几面,有些印象,记得她手艺不错,是个有眼力见的。 “奶奶不用惦记我的,奶奶身体近日可好?” 谢棠没有提周辞宴半句,她不想让奶奶知道她跟周辞宴的关系,毕竟见不得光。 祖孙两人坐在院子里聊到了有一阵,本是岁月静好,可周明修的出现,愣是把这片祥和打破了。 刘姨看见明修少爷也是一愣,“明修少爷怎么来了?” 周明修脸上的青紫下去了大半,现在恢复了几分人样。 谢棠正小口喝着茶,一听见他的名字,眉梢不自觉的挑了挑,瞧不出悲喜。 “我来给奶奶送些保养品。” 周明修微笑着抬手,刘姨只好接了过来。 “老太太正在院子里跟谢小姐聊天呢,明修少爷要不进去……” 不等刘姨客套完,周明修就抬脚踏进了院子,“我去给奶奶打个招呼。” 周明修走近,周老太太的讽刺声就扬了起来。 “你说我这院子怎么直漏风呢。” 话是对谢棠说的,可却是给周明修听的。 多半是舒雅那边的人瞧见谢棠来了,传的话,周明修这才赶了过来。 谢棠抿着唇,声音不轻不重,刚好那边的人能听见,“那可得让徐叔找人好好修缮修缮。” “是该好好修缮修缮了,别什么人都来扒墙根。”老太太暼着周明修,哼了声。 周明修权当听不懂,只顾给老太太请安,“孙儿给奶奶带了些保养品,奶奶记得喝。” “嗯,坐下吧。” 老太太敷衍的指了个位置。 周明修倒是脸大,专门往谢棠身边凑。 瞧着就让人膈应,但在老太太面前,她不好发作。 老太太把玩着手里的摆件,撩起眼皮看向周明修,“你这脸恢复的不错,去看你弟弟了吗?” 听到周辞宴,谢棠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下。 周明修:“嗯,看了。” “他呢,没死吧。”听老太太的口气,带了一丝怨怪。 “没,养着呢。” 周辞宴的待遇跟他当初犯错可不一样,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是遭了顿打而已。 老太太哼了声,“命倒是大。” 几句话,谢棠就从脑海里想象出周辞宴这些年在周家过的有多水深火热了。 无父无母,还被老太太嫌弃,养成这副浪荡的叛逆样,也正常。 谢棠越发的心疼他,她考虑着,下个月的情人费要不多给一些。 “他们兄弟俩在你工作室打架的事,我听说了,下次再有这种事,就跟奶奶说,奶奶帮你教训他们。” 奶奶的声音让谢棠回了神,她笑笑,“不打紧的。” 除此之外,再没说别的,也不曾过问周辞宴的事。 她是周明修的未婚妻,是周辞宴即将过门的嫂子。 哪有嫂子没事打听小叔子的。 谢棠捂着唇,打了个哈欠,“奶奶,我有点累了,想去休息。” 老太太招呼着刘姨,“棠棠累了,你带棠棠去休息。” 不等刘姨动作,周明修主动请缨,“奶奶,我去就行了。” 老太太没开口,谢棠就拒绝了他,“你常忙,抽空陪会奶奶吧,刘姨送我去就行。” 老太太给了刘姨一个眼色,“你去,让明修留下来跟我说说话。” 刘姨走到谢棠跟前,“小姐,这边请。” 谢棠起身走了,从始至终,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周明修拧着眉,直直的盯着谢棠的背影。 谢棠竟然又一次拒绝了他的示好,到底要他怎么做,她才能满意?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老太太冷嘲着开口,“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周明修眉头紧着,“奶奶,我早就把那秘书辞了,我跟她没什么。” “哼,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有数,别再让我发现你有外心,不然这婚事就告吹吧。” …… 刘姨给谢棠安置在老太太特意给她造的小院子里。 “里面的东西都换了新,小姐放心住就是。” “对了,我隔壁的院子住的是谁来着,上次吵的我休息都不好了。”谢棠煞有其事的开口。 刘姨眸色暗了下,回应道,“是小少爷,不过这次他吵不到小姐了。” “怎么?”谢棠盯着刘姨,问。 刘姨抿了抿唇,神色里透露出关怀,“这两天病的打蔫,闹腾不起来了。” 第53章 心疼 送走了刘姨,谢棠担心地拧起了眉,这次周辞宴定是被罚得狠了。 趁着夜色渐沉,谢棠找了个小道,进了周辞宴的院子。 不巧的是,正好赶上有人给周辞宴送药。 小丫头看见谢棠,不免疑惑,“谢小姐,你怎么跑这来了。 谢棠仰起头,没有半分慌乱,勾出一抹笑,声音还算平易近人,“奶奶让我去周辞宴那拿个东西,你这是?” 谢棠盯着她端着的药。 小丫头解释道,“这是一些外敷的药,我去给小少爷送去。” 谢棠不等她反应,就直接夺了过来,“不用了,我去。” 小丫头有些为难地挡在了谢棠身前,“小姐,这不符合规矩,老太太知道了要怪罪的。” 谢棠不耐烦了,掀起眼皮,冷冷地看着她,“你不说没人知道。” 小丫头被谢棠的眼神吓到了,怯怯地低着头,“知道了。” 她不过就是个给周家专门煎药的,属实不该较这个真。 谢棠端着药去了周辞宴的房间。 她象征性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听不出虚弱,还有几分浑厚。 谢棠挑挑眉,看来恢复得不错。 她推开门,里面光线昏暗着,男人平趴在床上,眼眸半阖着,聊赖极了。 躺了一周多,烦都快烦死了。 谢棠缓慢地靠近,她默不吭声地把药放在一边,然后掀起挂在他身上的被子。 周辞宴的腰上缠满了白色的绷带,男人腰身劲瘦,线条流畅,看着就馋人。 谢棠忍不住上去摸了一把。 周辞宴感受到,脸色微变,抿着唇,“找死?” 谢棠讪讪地抽回手,努了努小嘴巴,还挺凶呢。 她看了眼一边的药,都是些外敷的中药。 在她还小的时候,她舅舅经常被姥爷打得直不起身,老中医给舅舅敷药的时候,她就在旁边撑着脸看,久而久之,她也就学会了,后来给舅舅上药的重担都交在她身上。 好久不碰了,谢棠手还有些生,拆绷带的时候,弄痛了周辞宴。 周辞宴倒吸着冷气,不耐烦着,“不会弄就滚,让别人来。” 谢棠懒得跟他计较,绷带拆开越多,上面的伤痕越是触目惊心。 谢棠收着力道,尽可能的不扯到他的伤口。 她将药涂好,用手心轻轻地揉着他肿痛的地方。 疼得周辞宴咬紧了牙关,那地方稍微碰下,就疼得不行,今天这个上药的莽莽撞撞的,还用手碰他的伤口。 周辞宴想回头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他刚要动作,谢棠就按住了他的肩膀,“别乱动,还想不想好了。” 周辞宴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以为自己疼出幻觉了。 “谢棠?你怎么在这?” 谢棠没回他,只说,“老实待着,想要快点好,这瘀血就得揉开了,我轻点,你忍着些。” 知道身后的人是谢棠,周辞宴乖了不少。 起先还有些疼,后面竟变得舒服起来,尤其是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光是搭在上面,就叫人好生难受。 有欲望,就要说出来,周辞宴向来不是什么可以忍耐的人。 “棠宝,你揉的我好难受。” 谢棠揉的认真,没听出来他话里的别意,以为是自己力气重了,“那我放轻些。” “棠宝,你也揉揉别的地方,别光揉腰。” 周辞宴的字音咬的格外肆情,很怕谢棠听不出来似的。 她警告地锤了周辞宴一下,“都这样了,还有心思想那些。” 周辞宴吃痛,“嘶!疼。” “活该,怎么不疼死你。” 谢棠盯着他的伤口,又生气,又心疼。 疼意很快散开,周辞宴松散着声音,“你在这,我哪有心思想别的,只想着……” 他故意顿下声,放慢语调,咬着重音,“搞你。” 谢棠脸红了一片,她原本今天腾出空来休息一天,就是为了跟他放纵一下。 可他伤成这样,没法弄的,谢棠眼底透出惋惜。 “谢棠,我想死你了。”周辞宴又说,“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谢棠抿着唇,动作彻底停了下来,她帮他换了绷带,重新缠好,把被子轻轻盖上。 她绕到周辞宴身前,坐在了床边上。 他仰着头,望向她。 “棠宝,你真美。” 他突然的夸奖,让谢棠羞涩的别开脸,他还是这般的不正经。 周辞宴似是真的想极了谢棠,忙不迭攥住她的手,声音似求似哄,“棠宝,也看看我。” 昏暗的灯光,谢棠偏垂下眸,视线落在男人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妖孽,就是瘦了些,唇色苍白了些。 “你……”谢棠抽开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周辞宴,疼不疼?” 周辞宴一双桃花眼委屈的要命。 “疼,疼死了。” 他这一声,谢棠心都快化了,恨不得立刻把周明修宰了给他出出气。 “周明修告你状了?” 谢棠几乎是笃定的语气,不然老太太为什么要罚他? “他是告我状了,但是奶奶罚我跟他没关系。” “跟谁有关系?”谢棠几乎脱口而出。 周辞宴定定的看着她,“你。” 谢棠拧紧了眉,“我?” 他揍周明修的时候,她还拦着呢,虽说是在周辞宴揍爽了以后。 周辞宴把谢棠的手攥在手里,把玩着她纤长白嫩的手指,“奶奶知道我去找你了,发了好大的火。” 他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怨怪。 空气一时凝滞了,谢棠也不曾想到周辞宴竟是因为自己才遭了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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