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破皮红了一片,下巴还泛着一团乌青,瞧着挺吓人。 林明栀皱眉:“这是怎么弄的?” 林明宇满不在乎摆了摆手:“一点小事而已。” 林明栀见他耍酷,转脸看向谢绥:“绥哥哥,我哥是和人打架了?” 谢绥瞥了眼林明宇,不急不慢开口:“抢篮板的时候,被对方球员的手肘怼了下。” 轻描淡写一句话,却足够让人脑补出被怼时的酸爽疼痛。 林明栀虽然喜欢和林明宇斗嘴,但到底是亲哥哥,见他受伤也心疼:“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打个篮球也能被怼……坐着吧,我去拿医药箱。” 林明宇摸了下鼻子:“真不用,没那么严重。” 林明栀压根不听他,撂下一句“你老实坐着”,就离开了客厅。 这么一来,沈茉站在沙发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时有些无措。 谢绥看出她的紧张,又扫过桌上的绣花包和小竹篓,这些民族风格浓烈的东西,一看就是她的。 “这是你从老家带来的?”他漫不经心问。 沈茉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和自己说话,愣了下,才有些磕巴地回道:“是…是,都是寨子里的婆婆们做的。她们知道我要来京市,就做了好些礼物,让我带来京市,可以送朋友。” 谢绥抬了抬眼皮:“这个小竹篓也是?” 沈茉:“这个不是,这是我自己编的。” 谢绥闻言,垂眸睇她:“你编的?” 沈茉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就落在自己脸上,带着几分探寻。 不知是因为他谢家少爷的身份,还是他体型过于高大,自带一种强势压迫感,总之和他站在同一个空间,沈茉整个人就绷得很紧。 她垂着眼,小声嗯了下:“挺好编的。像我这个,准备好竹条,两个小时就能编好。” 不等谢绥开口,一旁的林明宇先夸起来:“哇,那你还挺厉害的,连这个都会编。” 沈茉被夸得不好意思,两只小手摆了摆:“不厉害,不厉害,这个在我们寨子里很多人都会的……” 况且编个竹篓子有什么厉害,他们能上清大才厉害! 见小姑娘一脸惶恐谦逊,谢绥眉梢轻抬:“别人夸你,你说谢谢就好了。” 沈茉微愣,一双明亮圆眸染上几分迷惘,望着他。 谢绥淡淡开口:“在京市,尤其在我们这个圈子,太谦虚有时候不是什么好事。” 不等沈茉细想他这句话,那头林明栀就拿着小药箱回来了:“老哥,你快坐着。” 见她这边要帮着林明宇上药,谢绥也没闲着,拎着黑色挎包:“我先去冲澡。” 林明宇被林明栀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行,你先去吧。” 谢绥扫过认真上药的兄妹俩,又看了眼一旁坐姿端正的沈茉,眸光微动,到底没说什么,转身往客房走去。 * 几分钟后,林明宇嘴上伤口简单处理好,也上楼冲澡,还交代林明栀让厨房多煮些饭,说是中午和谢绥也留在家里吃饭。 林明栀嘴上骂骂咧咧:“你没长嘴,不会自己吩咐厨房?” 但还是往厨房去了,说是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食材,也好加两个菜。 临走前,她对沈茉道:“小茉,你在这坐一会儿,我去下厨房,很快就回来。” “好的。” 等林明栀真的离开,偌大的客厅空空荡荡,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坐着,沈茉还是有些不大自在。 但想到林明栀很快就回来,她只能耐心等着。 刷了刷手机,没什么有趣的。 余光瞥见桌上那个小竹篓,她拿到怀中,解开小搭扣,只见竹篓底部,毛茸茸的小宝贝睡得正香。 “你倒是好安逸。”她一只手托着腮,轻笑喃喃:“待会儿明栀要和你玩,你可千万要乖,别吓着她。” 似是听到小主人的声音,小宝贝长长的腿扒拉了两下竹篓,沙沙响了一会儿,又静了下来。 沈茉想起五年前,婆婆第一次将小宝贝送给她时,小宝贝还没有一个小拇指尖大。 她小心翼翼养着,一有空就抓虫给它吃,反正山里蚊虫多,随便抓。 一晃五年过去,小拇指尖养到了巴掌大,其中满满的成就感,不足为外人道。 可惜宠物蜘蛛的寿命只有十几年。 “希望你能陪我上完大学,到时候我带你回乌梭寨,落叶归根……” 她忍不住幻想着她大学毕业的样子,七年后,她会成为个怎样的人呢? 思绪正放飞,身后忽的传来一阵脚步声。 沈茉下意识回头,当看到冲完澡出来的高大男人时,目光稍顿。 换下宽松的球衣,他穿着件最简单不过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因着刚洗过澡,头发半干半湿,蓬松又随意地顺下来,明明是一副随意休闲的打扮,却因着那张利落分明的脸庞,显出几分不可接近的清冷。 见到客厅里就剩沈茉一个人时,谢绥眼底也闪过一抹诧色,又很快敛去。 沈茉看着他迈步朝自己走来,整个人也局促起来,淡粉唇瓣悄悄抿紧。 他怎么洗澡洗的这么快? 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要说点什么? 可他们又不熟,说什么好呢, 但谁都不说话,就这样干坐着,岂不是更尴尬? 啊,救救我。 握着小竹篓的白嫩手指缓缓收紧,在谢绥走到她斜对面的沙发坐下时,沈茉只觉空气里的安静快要让她窒息。 明栀,你快回来吧! 她在心里真诚呼唤。 可她的呼唤还没起效,倒是对面之人先撩起了眼皮,慢悠悠朝她看来:“小丫头,你很怕我?”
第11章 沈茉长睫轻颤两下,脑子也有点恍惚。 既是因为他这句问话,更因为他那个称呼。 后来回想起这一刻,她觉得她的表情一定很呆。 因为谢绥望着她,眼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嗤了声:“难道我比蜘蛛还吓人?” “啊?” “喏。”他眼神往下,下颌轻抬。 沈茉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小宝贝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已爬出大半个身子,四条毛绒小腿扒拉着她的手背。 “……!” 她赶紧将小宝贝按了回去,又盖上搭扣,再次抬起头,白嫩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绯红:“不好意思,谢谢谢少提醒,没吓到你吧?” 谢绥没出声,看了她两秒,才道:“你喊明宇哥哥,喊我谢少?” 沈茉一怔。 谢绥:“你和明栀一样喊我就成。” 林明栀喊谢绥,绥哥哥。 沈茉试着在脑中过了一遍这个称呼,可张嘴要喊时,却莫名别扭,有些喊不出来。 绥哥哥听起来太亲昵熟络了。 可他们压根就不熟。 谢绥分明看到小姑娘翕动的唇瓣,她试图喊,但不知怎么,又闪闪躲躲地低下了头。 看来是真的怕他。 难道是听到了外头传他的那些事? 也对,他在外名声算不得太好,寻常人都不敢与他多接触,何况这么个才来京市,没什么依靠的小姑娘。 谢绥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刚准备拿手机,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传来。 “谢绥哥哥。” 轻轻柔柔的嗓音,挟着几分忐忑与不安。 骨节分明的手指微顿,谢绥抬起眼,就见对面的小姑娘抱着小竹篓,乌眸清亮望着他:“我这样喊你成么?感觉比较顺口。” 谢绥眸光轻晃了晃,而后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嗯。 沈茉如释重负,绷起的肩头都松开。 想了想,她又道:“我没有怕你……” 谢绥静静看她。 沈茉神情认真:“你上次帮了我,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谢绥黑眸眯了眯,嗤了声:“好人?” 倒是没想到人生的第一张好人卡,竟然来自一个小丫头。 沈茉点头:“那天的事我越想越后怕,还好有你,谢绥哥哥,真的非常谢谢你。” 谢绥懒洋洋往沙发背一靠,轻嗤道,“总共和你见三回,说的最多的就是谢谢。” 沈茉一愣,三回? 宴会一回,今天一回,这不是两回吗?清大的学生,记忆不至于这么差吧。 不等她细问,谢绥云淡风轻说起其他:“你们差不多第一次月考了?” 沈茉的思绪一下子就被他带偏,乖乖点头:“已经考了,昨天刚考完。” 谢绥:“感觉怎么样?” 沈茉回答的很干脆:“还可以。” 谢绥眼底染上几分兴味:“答得这么干脆,看来挺有信心。” 沈茉被他噙着淡笑的目光看得不大好意思,手指挠了挠白嫩脸颊:“倒也不是有信心,因为昨晚我爸爸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我也说的还好……” 稍顿,她声音渐渐小了:“总不能说考得不好吧,那这个假期都没法过了。” 谢绥听到这句嘟哝,轻笑:“这倒是句实话。” 许是见他笑了,又说起考试的话题,沈茉也不像开始那么拘谨。 闲着也是闲着,面前就是个清大的学生,她犹豫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起他一些清大的事。 比如他当年考清大多少分,京市排名多少,录得是第一志愿吗。 谢绥等着她问完,才掀起眼皮,睇着她好奇的脸,懒声道:“我保送,没参加高考。” 沈茉:“……!” 保送生,更厉害了! 不过没等她再多问,林明栀回来了,“你们在聊什么呢?” 她随口问,又往楼上看去:“我哥还没下来啊。” 沈茉扭过脸,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崇拜:“在聊高考的事,谢绥哥哥竟然是保送清大的,太厉害了。” 林明栀笑道:“你才知道啊?绥哥哥可是超级学霸,当年清北的招生办抢着要他呢。不像我哥哥,擦着专业线才进来清大,丢人哟!” 沈茉:“……”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放在他们那里,只要能上清大,都是光宗耀祖、能在县城连办三天酒席的大喜事。 见林明栀回来,谢绥也不打扰小女生们聊天,直起长腿:“我手机没电,上楼找个插头。” 沈茉还想问更多关于保送的事,但看他已经站起来,也不好再多问,只轻轻应了声:“好。” 林明栀提醒:“过二十分钟记得下来吃饭,不然我们可不等你们。” 谢绥轻嗯了声,提步上楼。 待那道清隽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林明栀走到沈茉身旁,挤眉弄眼:“怎么样,绥哥哥是不是很帅?” “啊?” “啊什么啊。”林明栀笑眯眯:“你脸都红了。” 沈茉一怔,连忙抬手摸上自己脸,矢口否认:“没…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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