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她强忍的鼻音,骆亦迟一刻也坐不住,从床上爬起来,快半夜十二点了,非要去池柠家里看看。 许满不乐意,说:“她不是有男朋友?男朋友不在吗?还需要你陪?” 骆亦迟:“男朋友哪能跟我比?” 许满:“那你一个异性深更半夜去她家里不合适吧?” 骆亦迟:“怎么不合适了?我们以前都这么过来的。” 许满:“以前是以前,现在你结婚了有家庭了,她也谈对象有男朋友了,你难道不应该避点嫌吗?” 骆亦迟:“我和池柠从小一起长大,结婚了就得和她分这么清吗?告诉你,不可能,我和她的关系,不管我结多少次婚,她换多少个男朋友,都不可能改变。” 许满:“可是你这样,让我和池柠男朋友怎么想?会不会想你们关系不正常?” 骆亦迟:“我们怎么不正常了?我和池柠清清白白,是你们思想不正常吧?” 许满:“到底是谁思想不正常?” 骆亦迟:“不是你难倒是我吗?” …… 两人就是这样吵起来的。 将池柠送到公司楼下,骆亦迟叮嘱:“不用理会那些黑子,心情不好就给我打电话,我永远是你免费的开心果。” 池柠哈哈一笑:“行了,别贫嘴了,快点回去吧。” 然后看向许满,“许满,再见。” 目送池柠背影消失在公司大门里,骆亦迟掉头,猛踩油门,车子咻的一下,朝着马路方向疾驰而去。 许满被惯性狠狠压在椅子靠背上,忙抓紧安全把手。 骆亦迟目视前方,心情看起来不错,“一天了,气该消了吧?” 好久,许满才回答。 “你看我像气消了的样子吗?” “那你怎样才能消气?” “不知道,也许你跟我认个错呢?” 红灯,骆亦迟右手探向许满臂弯,捏着她的衣角小幅度摇了摇:“好老婆,别生气了,我错了,昨晚是我不对,我不该一时冲动,对你发脾气。” 每次都这样。 只要给个台阶,立马就顺着下来,根本意识不到生气的真正原因在哪里。 虽然骆亦迟认错态度又快又好,但许满这次不打算原谅了。 她推开骆亦迟的手,转过头,望向窗外,声音冷淡:“你能有什么错,你不过是……” “不过什么?” 不过是,不爱我罢了。 绿灯跳转,车子再次发动。 窗外风景流逝,行人步履匆匆。 许满心里五味杂陈。 她喜欢了骆亦迟五年,从她上大学,来到这座城市开始。 她和骆亦迟产生羁绊,从一年前,骆亦迟醉酒,抱着她亲吻她开始。 她知道,骆亦迟喜欢池柠。 她也知道,骆亦迟不爱她。 和她结婚,不过是因为当时她怀了他的孩子;婚礼上的誓言,不是对她说的,是他想对池柠说的。 她和骆亦迟,是最亲密的伴侣,但她,不是骆亦迟心尖上的那个人。 这是许满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第3章 贪婪而龌龊。 晚上,许满洗完澡出来,拎着一袋垃圾放到门口,骆亦迟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的是池柠主演的那部校园偶像剧。 ——痞帅的校草穿着一身篮球服,大汗淋漓的挡在女主班级门口,拦住女主去路,冷声质问女主:“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比赛?” 骆亦迟啧啧嘴摇摇头,盯着男主认真评价:“这男的长得跟跪射俑似的,哪里配得上池柠了。” 观察得真仔细,连跪射俑长什么样子都记得,不愧是情敌,许满心想。 “快去洗澡吧,我昨晚没睡好,想早点睡。”许满轻声催促。 骆亦迟专注看电视,没有行动。 见骆亦迟不动,许满不再催他,转而坐到桌子前,摆弄餐桌上的一瓶插花。 一直等电视剧演完,骆亦迟才哼着片尾曲,依依不舍进了浴室。 五分钟后,骆亦迟洗完澡出来。 “浴室里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呢?怎么不见了?” 许满淡淡:“扔了。” 骆亦迟不解:“怎么扔了?不是前几天刚买的吗?” “不喜欢,所以扔了。” “是不是不好用?不好用我下次再换其他牌子来买。” “不用了,我不喜欢栀子花味。” “我昨天看池柠那里有一个新牌子蛮好用的,味道比现在的更清新一点,等我问问她哪里买的,也买来给你用。” 咔哒一声,许满放下剪刀,把开得正盛的一朵栀子花从花瓶里抽出来,毫不留恋的扔进废纸巾和烂叶子堆成的垃圾桶里。 鲜嫩翠绿的叶,纯白无暇的花朵,像是从垃圾桶里生长出来一般,高昂着头,清丽脱俗,纯洁素雅。 许满看向骆亦迟,一字一顿的再次重复:“我说了,我!不!喜!欢!” 骆亦迟微愣,不明白许满又发什么神经,说话这么大声,弯腰要去把那朵花从垃圾桶里捡出来。 “你又吃错药了,阴阳怪气的,跟一朵花置什么气?” “我为什么置气你不明白?” “我明白啊,不就是昨晚去找池柠吗?我不都跟你认错了?你至于这么小心眼吗?” “我小心眼?” 轰的一下,许满压抑了一天的心情找到了宣泄口,彻底爆发了出来。 “结婚一年多,这都第几次了?不管池柠心情好,还是不好,你总是风雨无阻撇下工作去陪她,不管什么节日,你的生日她的生日还是你爸妈的生日,你一次不落全都会出现在她身边。可骆亦迟,你知道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吗?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还是我提醒你才记起。你总是自作主张的给我买栀子花味的东西,我从没说过我喜欢,那到底是谁喜欢?你闻着这个味道,你心里特安心是不是?骆亦迟,你现在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以前你还知道藏一藏,不让我发现,现在你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那见不得光的龌龊心事,不就是喜欢池柠吗?那么喜欢,你跟她结婚啊?你跟我结婚做什么?我之前没拆穿你,已经给足了你面子,没想到你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是觉得自己可以天衣无缝的隐瞒我一辈子?还是以为我大度,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被你欺骗一辈子?” 刺啦—— 有什么东西被粗暴的撕开覆盖在表面的遮羞布,无情的摊开在了两人面前,在这场脆弱看似和谐的婚姻里,燎原一般焚了起来。 曾经,许满天真的以为,骆亦迟喜欢栀子花,是因为骆亦迟喜欢她。 后来有一天,许满应邀去池柠家里做客,在池柠的卫生间里,看到摆放整齐的栀子花味的用品,诧异的问池柠:“你也喜欢这个牌子的洗发水吗?骆亦迟也喜欢,我们家里都是他买的这个牌子的东西。” 池柠笑着说:“是的呀,这个牌子的味道最好闻,我喜欢栀子花,所以东西都用带栀子花香的。” 那时,许满还单纯的想,这是因为骆亦迟和池柠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所以才有这样一个共同偏好。 也是因为这个共同点,她和骆亦迟两条平行线一样的人,第一次有了交集。 那是在前年冬天的时候。 那天,许满刚参加完研究生笔试,为了庆祝得以以喘一口气,和考友一起约在KTV里放松。 当天嗨到很晚,许满不胜酒力,两口酒后就有点头晕,想去外面透透气,醒醒酒。 她走到一个安全通道那里,推开安全通道厚重的门。 冬夜的凉风迎面灌过来,许满一个机灵,酒醒了大半。 但她不知道这里有人。 一个男子双手撑在栏杆上,半耷拉着眼皮,双眼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意味不明的、迷离的光。 是骆亦迟,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许满知道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来找我的吗?” 她听到骆亦迟说。 “你认识我?”许满疑惑。 骆亦迟看了她半晌,“当然,我们彼此那么熟悉……” 因为这句话,许满的心毫无预兆漏跳了一拍。 她很诧异,她并不知道骆亦迟认识她。 她一直以为,大学四年,她和骆亦迟是两个互不相干的陌生人。 事实也让她这般认为。 一个文,一个理。 一个安静,一个张扬。 不论是生活,还是学习,她和骆亦迟的轨迹都不曾有过任何交集。 连大课,都不曾一起上过。 她离骆亦迟最近的机会只有三次。 一次是入学时,骆亦迟作为志愿者,帮她的室友扛过一次行李。 一次是开学典礼,骆亦迟站在台上演讲,她坐在台下看。 还有一次,是大一校园文艺晚会,许满作为一名大合唱演员,在后台和骆亦迟擦肩而过,骆亦迟叫住她,朝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给她鼓劲:“同学,下个节目就是你们大合唱了,加油!” 骆亦迟是热心的,是明媚的,是耀眼的。 是望尘莫及的。 这样的人,只肖一眼,便烙进了许满心里。 从记住骆亦迟,到被骆亦迟吸引,许满喜欢上骆亦迟,不过一瞬间的事。 但整个大学四年,她和骆亦迟碰见的机会很少很少。 更多的,是从荣誉公告栏上、学姐学长口中、各种比赛名单里,看到或听到骆亦迟的名字。 骆亦迟致力于在校内校外的各种活动中抛头露脸,他的大学生活生动精彩,繁忙充实,是按部就班平静无波的许满向往,但无法踏足的世界。 许满内心清楚,自己这样的普通小人物,不会与骆亦迟产生交集。 她安静的学习,认真的准备考研,从不肖想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人或物,只把骆亦迟这个名字,当成枯燥学习中的调味品,累了乏了,提出来醒醒神,醒够了,再接着学习,备考。 直到今晚,推开安全消防门,她不会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个人。 骆亦迟转过身,半垂着头,整张脸隐在阴影里,看不见任何情绪。 “你来找我做什么?” 许满没搞清楚什么情况,怔在原地,慌乱解释:“不,我不是来找你的,不好意思,我这就离开。” 她心跳加速,迅速地退出去,并带上消防门。 然而,未等门合上,骆亦迟忽然大步冲过来,挤进厚重的门内,一把扣住了许满握在消防门把手上的手。 距离骤然拉近,许满闻到了浓重的酒味。 “你,骆……同学,请你放手。”许满无端感到害怕。 骆亦迟手上的力道却不断加重,“放手?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估计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哑,低低的,听起来分外暧昧,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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