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辉拿起沈栖雾的行李箱放在后备箱,打开车门,发动车子。 两人坐在后排,祁焰问沈栖雾,“先去吃饭?” “我不饿,直接去墓园可以吗?” “好。” * 车子穿过市区,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攀爬。 车窗外的景色逐渐从繁华的街道变为郁郁葱葱的山林,沈栖雾透过玻璃,凝视着那些曾经熟悉的建筑,心中涌起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夏天的末尾,墓园里的树正长的茂盛,风中飘荡着植物和泥土的清新味道。 沈栖雾将百合花放在母亲墓前,轻声说了句,“妈妈,生日快乐。” 祁焰和往常一样,从车上拿来崭新的布,将墓碑擦得干干净净。 洗完手后,他在石头台阶上坐下,静静陪着沈栖雾。 沈栖雾走到父亲的墓碑前,看见这里摆满了鲜花,他望着墓碑上的的照片,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沈斌的案子重新审理后,新闻进行了铺天盖地的报道,远峰集团的企业形象一落千丈。 有不少民众自发的来墓园里看望沈斌,墓碑前的花,都是来自陌生人的。 沈栖雾抬手将掉落的花瓣扫开,在旁边坐了下来。 一切尘埃落定,坏人得到了惩罚,父亲再次被歌颂,可是某些遗憾再也无法挽回了。 沈栖雾抬手去摸沈斌的名字,喃喃问道,“爸,你后悔吗?” 在休息日,看见家附近的浓烟,担心有人等不到消防员,所以毫不犹豫地冲进火场,却被自己救的人推倒在地,扯下面罩。 如果知道结果,他还会选择去救吗? 微风拂过,周围是不绝于耳的虫鸣,没有人说话,沈栖雾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听到答案了。 她盯着墓碑许久,缓缓蹲下身,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终于哭了出来。 情绪压抑了多年,一旦释放,就如决堤的水倾洪而下。 不知过了多久,沈栖雾的哭声渐渐减弱,她抬起头,看见眼前出现一张纸巾,她接过来,擦干了泪水。 傍晚,墓园里渐渐暗下来,沈栖雾转过身准备离开,却一下子撞进祁焰的怀里。 他往前一步,将她拉近,随后手搭在她后脑勺,轻轻拍了拍,“都过去了。” 沈栖雾的脸挨在祁焰胸膛上,能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她哽咽着,“可我什么都没有了。” 重逢之后,这是沈栖雾第一次在祁焰面前流露出脆弱。 四周的风又吹起来,祁焰将沈栖雾抱得更紧了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她的孤单与无助驱散。 他开口,低沉的嗓音在沈栖雾耳边响起,“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 第42章 42 “因为她是我女朋友。” 回市区的路上, 太阳渐渐西沉,天空被染成了一片柔和的橙红色。 沈栖雾跟祁焰上车时,何辉已经先走了, 祁焰打开门, 坐在了驾驶座上。 奔波一天, 沈栖雾头靠着座椅,隐约感觉到饥饿感袭来。 她摸了摸肚子,正想问祁焰要不要吃饭。 刚转过头,祁焰就开了口,“我叫好外卖了,待会儿回去就能吃。” 沈栖雾愣了一下,随即扬起唇角,这人怎么随随便便就能看透她的心思。 半小时后, 车子驶进市区, 开到祁焰家楼下。 他将车停稳, 和沈栖雾乘电梯上楼。 从电梯出来,外卖就放在门口的凳子上,祁焰提起袋子,打开门,侧身让沈栖雾先进去。 脚边放着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沈栖雾换好后, 见祁焰已经去了厨房。 距离上次来这里已经过去很久了。 明明是来过的地方,沈栖雾却有些紧张。 她呆呆站在原地,四处打量。 祁焰平时在宿洲,何辉经常找保洁过来打扫桐城这套房子,屋子里保持的非常干净。 沈栖雾去卫生间洗完手,出来之后, 听见祁焰叫她,“过来吃饭。” 她走到餐桌旁,看见祁焰已经将外卖一一打开摆好,香气弥漫开来。 “点这么多?” “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就都点了一些。” 沈栖雾只看菜品就知道,祁焰点的是她从前喜欢的一家茶餐厅的外卖,他几乎把热门菜品都点了一遍。 沈栖雾夹了一口菜,是熟悉的味道。 几口下肚,方才的饥饿感渐渐散去,她随口问祁焰,“江姨现在在做什么?” “在山上寺庙做义工。” 纪远山判了死刑后,纪绍安整日不回家,祁焰又去了宿洲。 偌大的房子只剩下江月珍一个人,她辞退了陈姨和许宝丰,独自过了段时间,最终忍受不了孤独,还是离开了桐城。 沈栖雾问,“你没接她一起住吗?” “她不愿意。”祁焰提过让江月珍跟自己生活,江月珍拒绝了,她对儿子一直有内疚感,如今年龄大了,也不想给祁焰增加负担。 沈栖雾“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追问。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安静,祁焰看了沈栖雾一眼,忽然问,“喝酒吗?” 去农场之后,沈栖雾没喝过酒,毕竟是工作的地方,她担心影响不好。 祁焰现在一提,倒勾起了她的酒瘾,她点点头,“你陪我?” 祁焰朝她笑笑,“行。” 他起身去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轻轻打开瓶塞,倒了两杯。 沈栖雾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红酒的醇香在舌尖蔓延开来。 或许是太久没喝酒,一杯喝完,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 吃完饭,祁焰让沈栖雾去沙发坐着,沈栖雾不愿意,非要跟祁焰一起收拾。 祁焰没办法,派给她一个最简单的活,让她把垃圾放在门外。 * 将餐桌收拾干净,屋子外天色已经暗了。 两人靠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沈栖雾忽然觉得眼前的画面似曾相识,上一次,她就是在这把祁焰灌醉,偷偷拿着他钥匙出门的。 她瞥了祁焰一眼,见他正好也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两人似乎在回忆同样的事情。 过了这么久,沈栖雾才后知后觉,祁焰是如何在暗处洞察一切的,她问,“你那次,是装醉对吗?” 祁焰晃着手上的酒杯,点了下头,“那时候你什么都不愿意说,我只好用那个办法。” 借着些许醉意,沈栖雾抬眸看着祁焰,“对不起,以前骗了你很多。” 沙发旁的落地灯静静立着,光线透过白色灯罩,落在祁焰脸上,他忽然放下酒杯凑近,眼里掀起一丝波澜,“你都骗我什么了?” 两人之间近得几乎挨上,沈栖雾睫毛轻颤,“分手的原因骗了你,瞒着你我爸的事,还有.....” “还有什么?” 酒精上头,沈栖雾直直凝视着祁焰,她深吸一口气,“说不在意过去也是骗你的。” 她放下酒杯,声音缓而轻,“我一直都没有放下过你。” 即使喝了酒,面对面说出这些话,沈栖雾还是有些难为情。 她说完后,连忙移开目光,只觉得脸愈发烫了。 下一瞬,沈栖雾忽然感觉腰被人握住,轻轻一抱,她就坐在了祁焰腿上。 祁焰搂着她,手臂因为用力,青筋隐约可见。 他挨住沈栖雾的唇,哑声道,“我也一样,没放下过。” 沈栖雾手掌被他禁锢在胸口,动弹不得。 祁焰的一只手扶着她后脑勺,另一只手握着她的腰,舌尖探入,用力吮吸。 沈栖雾被吻的头晕脑胀,心脏不住地狂跳,只觉得身体也开始发热,她本能的去回应祁焰。 炙热的感觉从心口直直往下,沈栖雾还保持着清醒,却又觉得已经沉沦到了海底,潮湿一片。 沙发上,衣服被丢的到处都是,沈栖雾躺在扶手上,搂紧祁焰的脖子,担心掉下去。 适应片刻,力度越来越强,沈栖雾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他看向祁焰,他却丝毫没有温柔点的意思。 有微风从窗户缝隙进来,吹的窗帘飘荡起来。 沈栖雾盯着那一处,只觉得自己也在随着窗帘晃动。 一声低喘后,祁焰的脸垂在沈栖雾肩膀上,额头有一层细密的汗。 急促的呼吸平静后,他拨开沈栖雾黏腻的发丝,哑声道,“以后,不分开了。” * 次日清晨,沈栖雾在祁焰的床上醒来,她伸了个懒腰,只觉得全身酸痛。 捏着脖子出来,看见祁焰在做早餐,瞥见她这副样子,祁焰扯了下唇角,“缺乏锻炼。” 沈栖雾嘟囔一句,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再怎么锻炼,也禁不起你......” “禁不起我什么?”祁焰端着煎蛋走到她身边,视线落在她脸上,目光幽深。 沈栖雾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只能逃进卫生间。 祁焰昨晚就那么看着自己,眼眸里蓄着温柔和深情,力度却丝毫不减,到最后,沈栖雾只能抓着他胳膊求饶。 洗漱完,吃了早餐,沈栖雾约了温棠见面,祁焰要去处理个人的事情。 他开车把沈栖雾送到咖啡厅门口,捏了捏她的手,“忙完给我打电话。” “好。” 沈栖雾推门进去,咖啡厅里,温棠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见沈栖雾,立刻站起来朝她挥手。 沈栖雾走近,目光落在温棠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惊喜地问道:“有宝宝了?” 温棠笑着点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 看到好朋友怀孕的感觉很奇妙,沈栖雾抬手摸了摸温棠的肚子,“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早要小孩儿呢。” 温棠撑着下巴,“本来是想先玩两年,既然有了,也是缘分。” 两人点了果汁,闲聊了会儿,沈栖雾陪着温棠去逛母婴店。 路上,沈栖雾跟温棠说起这半年的经历。 大抵是怀孕了情绪敏感,温棠听着听着,眼眶都红了,“你从来都不告诉我这些。” 沈栖雾捧着温棠的脸,“还好没跟你说,孕妇要保持心情愉快。” 温棠破涕而笑,“那你现在怎么样?” “你不是看到啦?很好。” 晚上,两人吃了点简餐,程斯洵来接温棠,问要不要送沈栖雾。 沈栖雾笑笑,“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祁焰?” 下午两人逛街时,沈栖雾告诉了温棠从前跟祁焰的所有事,这会儿,温棠已经消化了最初的震惊情绪。 她问道,“你们又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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