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聿现在还没有继续他的事业,忙前忙后照顾她,她想大部分原因也是她,而不是徐清聿真的厌恶做医生。 云听这几天一直在找合适的时机开口。 有几次,徐清聿做好早餐,递给她一杯牛奶,她张了张嘴,想和徐清聿说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吧,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还有一次,她和云闻出去吃饭,回家时,徐清聿站在楼梯口。云听心里一紧,险些脱口而出,可最终,还是低头擦肩而过,丢下一句:“我回来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说不出口。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如果是以前,她根本不会犹豫。可这次,她的理智却和感情纠缠在一起,让她进退两难。 云听必须去。 但她也清楚,自己必须面对徐清聿,亲口告诉 他。 她害怕看到徐清聿的反应,害怕看到他流露的脆弱和失落,更怕自己心软。可无论如何,她都得做出决定。 * 过几天是舅妈的生日,云听打算去商场挑一份礼物,徐清聿提出要一起去。 她没拒绝,买礼物这种事,多个人参考也不错。 两人吃完早饭,到达商场已经是上午十点。 “先去十一楼看看?”徐清聿按下电梯,他昨晚查过这里的情况,“上个月有家真丝专柜重新装修过。” “嗯。”云听盯着电梯镜面里的倒影。 她和徐清聿保持着半臂距离,肩膀投下的影子却在镜中交叠成暧昧的弧度。 电梯停下,第二波人潮涌进来,一对小情侣站到云听面前。 女生把头靠在男生的肩膀,云听听到女生向男生抱怨每次逃课老师必定点名,这就是亘古不变的学校法则。 男生推开她的头,佯装生气,“你还有脸说,让我帮你去上课,我们俩性别都不一样,这下好了,我们都完。” 云听的运气很好,大学总有几门无聊的水课,她偶尔会逃课,但无事发生。 室友也逃,几人逃课的时间一般错开,但老师每次点名云听都能侥幸逃脱,室友就没那么幸运,平时分一个比一个低。 电梯门关上又合拢,顶灯闪了闪,小情侣走了。 不光是小情侣,所有人都在三楼下了电梯,逼仄的空间里,只剩她和徐清聿。 金属门缝里最后一线天光消失,云听不自觉放轻呼吸。 哪怕已经和徐清聿做过更亲密的事,但和他同处狭小的电梯,云听仍有些局促。 和徐清聿拥抱、接吻、做。爱与现在的心情并不一样,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话有一种和喜欢的学长谈了恋爱的紧张感,既新鲜又羞涩。 大概是徐清聿频频投来的目光,过于炙热。 中央空调送风口正对着云听后颈吹,她借机稍稍偏移位置,远离徐清聿。 不出一秒,徐清聿的呼吸再次逼近,这一次他牵住了云听的手。 他的手很干燥,拢住云听手指的刹那,云听莫名放大了感官,几乎能感受到他掌心浅浅的纹路。 “徐清聿…”她嘴唇翕动,手腕向后挣动半寸。 “嗯。”徐清聿曲起指节,修剪整齐的指甲陷进她指缝软肉,原本克制的力道骤然收紧。 四楼,又挤进大量的人,人越来越多,两人被挤在狭小的角落。 云听尽量忽视被徐清聿攥紧的手,转移注意力,数着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五、六……”剩下的尾音还含在舌尖,被身后突然漾开的轻笑烫得缩了回去。 她抬起头,徐清聿正巧低头。 这个距离能看清徐清聿睫毛在眼睑投下的扇形阴影,以及瞳孔边缘稀薄的茶褐色。 他黑得发亮的瞳孔能吞噬一切光芒,而茶褐色的边缘又给深邃的黑暗镶上了一层温暖的边框。 有一种让人心安的温柔。 两人交握的双手不知何时变成十指相扣的姿势,徐清聿拇指指腹正沿着她大拇指侧面的静脉游走。 他的嗓音裹着三分笑,喉结擦过云听蓬松的发顶,“你是小朋友吗?” 云听不明所以。 电梯镜面门映出一个穿草莓棉衣的小女孩,父母一左一右牵住她的手,小女孩则仰头奶声奶气地念:“七、八……” 云听心跳放慢了一拍,不用怀疑,她的脸应该是红透了。 徐清聿的拇指压上她烫红的耳垂,故意学小女孩的腔调,替她数完最后的楼层:“九,十,我们快到了,小朋友。” 温热的吐息钻进耳蜗,云听的睫毛疯狂颤抖。 她看见镜面里两对身影重叠,自己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揪住了徐清聿的衣服下摆,和小女孩攥着妈妈衣角的动作如出一辙。 小女孩指着镜子里的云听,怯生生地问:“妈妈,那个姐姐为什么脸比草莓还红呀?” 云听赶紧松开手,小女孩的妈妈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小女孩的爸爸不要好意地朝云听一笑,徐清聿不怀好意朝云听一笑。 “十一层。”机械女声响起,徐清聿屈指弹了下云听滚烫的耳骨,“走吧。” 光明倾泻而入,云听甩开徐清聿的手。 指尖最后离开她掌心时,徐清聿轻轻勾了下她小指蜷曲的指节,又不要脸地凑上去,牵起云听的手。 …… 舅妈是个优雅又知性的人,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唯一一点暴躁都用了亲女儿叶诗遥身上。 她什么都不缺,但她最喜欢丝绸。 云听和徐清聿来到一家卖丝绸的商店。 店里的布置古色古香,墙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刺绣,柜台里陈列着各种丝绸制品。 云听看中了一条丝巾,它用上好的桑蚕丝织成,颜色是一种淡淡的米白色,上面绣着几朵精致的梅花,疏密有致,典雅而不失灵动。 她走进,拿起丝巾,轻轻展开,丝绸的质感在指尖滑过,柔软又顺滑。 云听转过身对徐清聿说:“舅妈平时喜欢穿中式衣服,这条丝巾配上去一定很美。” 徐清聿根本看不出丝巾的好与坏,美与不美,在他眼里,除了颜色不同,其他都一个样,他点头:“听你的。” 两人在店里又挑选了几样丝绸制品,有精致的丝绸手帕,上面绣着小小的蝴蝶;还有一对丝绸枕套,上面的图案是传统的花鸟图,色彩淡雅,充满了古典韵味。 结束购物后,云听想去楼下逛一圈。 别无他因,这段时间徐清聿每天都给她准备各种好吃的,她现在只想喝奶茶,没有女孩子不爱喝奶茶。 云听没有奶茶瘾,但是每个星期不喝一杯心里就难受。 知道徐清聿不喜甜,更不会喝不健康的饮品,她还是礼貌性地问了一句,“我想喝奶茶,你要吗?” 意料之中的,徐清聿摇头,“不用。”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我可以喝你的吗?” 看似是疑问句,实则不然。 云听点单的手一顿,不假思索地拒绝:“不可以。” 徐清聿身体往前倾,凑到云听脸颊旁:“为什么?” 云听心想,现在两人的关系不适合喝同一杯。 以前她是不太了解真正的徐清聿,觉得他哪哪都好,撇开别的不谈,还是挺正经,挺严肃的。 直到后来,徐清聿三番五次拿走她的钥匙,又用非正常的手段讨云朵开心,脸皮也越来越厚,现在敢和她喝同一杯奶茶,等下就敢吻她。 分了神又回神,云听转头时嘴唇差点碰上徐清聿的唇,她慌忙后退一步,挑了一杯她常喝的下单。 只有一杯。 她把手机放进衣服口袋,在徐清聿徐医生面前班门弄斧,认真地解释:“里面有大量糖分,还有植脂末,这些添加剂对身体负担很重,你应该知道的。而且,我一个人都不够喝。” 重点是后半句,徐清聿听懂了。 脸颊被捏住,冰冰凉凉的戒指碰到云听的侧脸,徐清聿好笑地看着她,“嗯,不喝。” 拿到奶茶,云听抿了一口。好甜,齁的嗓子眼疼。 她看到杯壁上写着“全糖”两字,心里一咯噔。光顾着应付徐清聿,没看清甜度就下单了。 不好喝,不想喝。 奶茶拿在手上没再喝一口,徐清聿看到后,误以为她舍不得喝,他说:“不用舍不得,我不会喝你的。” 云听:“……” 话音刚落,两人听到一阵窃窃私语。云听扫了一眼周围,看到几位青春靓丽的女生正在偷偷瞄她。 “你们看,是她吗?就是那个参加国际调香大赛的调香师!真人好漂亮哦!” “是啊,是她!不对不对,也有可能是她的模特姐姐?” “她身边的男人也好帅。” 云听装作没听见。但是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她,讨论声也变得更加明显。 “能给我签个名吗?” 有人起头,更多人围拢过来,要求签名。 “抱歉,今天不方便。”云听礼貌地拒绝,尴尬笑,“我不是什么明星。” 然而,更多人接踵而至,纷纷请求签 名,有部分只是为了凑个热闹,有部分人把她误认成云闻,云听不禁有些窒息。 徐清聿察觉到她的焦虑,拉起她的手,“别停下,走吧。” 他牵着她的手穿过人群,离开商场。 两人的身影在寒风中逐渐远去,商场门口的喧嚣也被抛在身后。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来到一处宁静的河边。 河边的树木褪去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在寒风中摇曳。 徐清聿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云听。只见她脸颊因为寒风和刚才的慌乱而通红,黑色的长发四处飞扬,他的掌心贴在云听的双颊,“你还好吗?” “还好……” 徐清聿脱下大衣,垫在路边的座椅上,“休息一下。” 两人静静地坐着,河水流动,泛起细小的波纹。云听的目光落在眼前的河流上,心中并不平静。 或许是时候,告诉徐清聿了。 她侧过头看徐清聿,他坐在她旁边,眼神投向远方,没看她。 “徐清聿,我有事想和你说……” “不用说。”徐清聿打断她的话,拇指覆上云听的唇。 “徐清聿,你听我说——”后颈被带着凉意的手掌扣住,徐清聿的手指抵住云听跳动的颈脉,他的唇覆上她的。 云听身体一僵,徐清聿又咬住她的下唇,含着她的下唇轻扯。 意识到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云听又羞又急,双手用力推徐清聿的肩膀,可徐清聿的手臂像铁铸一般,密不透风,她根本无法撼动。 舌尖撬开齿关,茉莉奶绿在两人的齿间化开,混着云听惊慌未褪的喘息,徐清聿的舌尖肆意地探索着她的每一处。 “呼吸。”唇齿被反复入侵,云听细小的呻吟被绵长的吻封住,她呼吸困难,徐清聿提醒她,但两个字很快散在加急的风里,尾音被远处驶来的渡轮汽笛吞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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