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听揉了揉太阳穴,调整了一下坐姿,想起刚才短暂的混乱中闪过的灵感。 她拿起包,手指在包内摸索了几下,将手机拿了出来。 点亮屏幕,熟练地打开备忘录,细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跳跃,认真地记录下刚才突然想到的关于香水调配的创意。 酒香与燃烧感的结合,矛盾中夹杂的独特层次。 记录完灵感,云听抬起头,吁了一口气,对徐清聿说:“谢谢你,徐清聿…” 徐清聿:“……” 云听咽了咽口水,又谨慎地问:“徐清聿…我还能亲你吗?” 徐清聿气笑了,他说:“不可以。” 看到云听的表情从期待变成失落,他心里竟生出一点作恶得逞的快意,他问:“云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云听抿唇,答非所问:“徐清聿…你身上的味道,我不能闻…” 徐清聿以为云听受不了烟味,沉吟三秒,道:“憋气。” 云听乖乖听话,深吸一口气后屏住呼吸。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稀薄的空气让她的胸腔发闷,脸因缺氧泛起了红晕。 她忍得辛苦,手攥紧被解开的安全带,可还是倔强地不出声。 然而徐清聿没有动作,他懒散地靠在座椅上,偏着头,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那模样像是在欣赏某件有趣的事物。 云听忍不住了,委屈地鼓起脸颊,嘴巴一张一合要说什么,却因为憋气发不出声音。 终于,她不得不吸了一口气,“你…” 徐清聿漫不经心地说:“我让你憋气,没说之后会怎么样。” “哦。” 云听胸口剧烈起伏着,被逗得恼羞成怒,又无处发泄,只能别开视线闷闷地“哦”了一声,睫毛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尾音也透着浓浓的沮丧:“徐清聿…” 徐清聿比云听大四岁,云听向来懂事知礼节,唯独在称呼这件事上,她喜欢连名带姓叫他。 小时候,云听的声音干净又清亮,连名带姓地砸下来,既不亲近也不疏远。 她爸妈和姐姐多次纠正她,可她就是不改口,没有礼貌可言。 可是今晚不同。 云听仰头看着他,眼里湿漉漉的,像揉碎了一整片星光。她的声音带了点醉意,黏着他的耳朵。 有点莫名的顺耳。 徐清聿压抑内心的异样,问,“云听,你为什么叫我名字?” 云听眼睛里朦胧的水光让她看起来很无辜,她不计较徐清聿方才的戏耍:“因为好听啊。” 徐清聿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手指摸了摸烟盒,低声问:“云听,你想和我结婚吗?” * 云听被一阵剧烈的头痛唤醒,喉咙干涩得厉害,她抬手按住额角,缓缓坐起身。 回想昨晚的情景,好像捕捉到了一些模糊的片段。 “不可能……”云听低声喃喃,双手抓着被褥,指尖泛白。 她亲了吗?徐清聿让她亲了吗? 脸轰然烧了起来,一股难堪和懊悔直冲她的脑门。那可是徐清聿,她姐姐的未婚夫!她怎么能…… “不 ,不可能……“云听掀开被子,跌跌撞撞跑去卫生间,抬起的眼睛躲不开镜中的自己。 乱糟糟的头发,凌乱的睡衣,以及通红的脸颊,无一不在揭露她的失态。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她该如何面对徐清聿?如何面对姐姐?虽然说姐姐不喜欢徐清聿,但他们毕竟有婚姻在身… 只要还没取消婚姻,她这就是不道德的行为… 她不敢想,亦不敢去求证… 洗完澡后,云听换上干净的衣服,心虚地走到云闻的房门口,心里忐忑得发慌,敲了敲门。 门打开,云闻正在涂口红,看到她醒了,关心问道:“醒了?昨晚喝那么多,现在还难受吧?” “姐……”云听踌躇几秒,试探着问,“姐,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还能怎么回来?聿哥抱着你回来的啊。你醉成那样,他怕你摔着,就把你送回房间了。” 云听如遭雷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他抱我?” 云闻昨晚下楼时,碰巧见两人回来,徐清聿抱着云听,是标准的公主抱,云听睡着了,缩在他怀里小小的一只,“是啊,以后少喝点,听宝。” “完了……”被羞愧和无助淹没,云听低低地“嗯”了一声,快步退出房间。 不过十分钟,她匆匆拿上包,逃一般地出了门。 * 瓷器碰撞声清脆,徐奶奶用小勺搅拌着碗里的粥,望了望楼梯的方向,“小刘,小听怎么还没下来?” 站在旁边伺候的刘嫂赶紧答道:“老夫人,小听早上走得很匆忙,说什么公司有急事,急匆匆走了。” 徐奶奶放下勺子,叹息道:“这么忙?早餐也不吃,身体怎么受得了。” 徐爷爷坐在主位,闻言轻轻哼了一声:“年轻人,总是不懂得珍惜身体,小听和清聿有的一拼。” 餐桌上只有四人。 徐父徐深凛是医生,医院常有紧急意外发生,他便和徐母刑时漫住在医院附近的小区,休息日才会回来。 其他人都没接话,徐清聿坐在靠边的位置,神色如常,一手端着茶杯。 “聿哥,”云闻放下筷子,“小听今天早上看起来怪反常的,你昨天和她一起回来,有发生什么事吗? 话音一落,徐清聿握着茶杯的手指一顿,杯沿停在唇边,没有立刻饮下。 他眼神淡淡掠过云闻,又落回茶杯上,从容地将茶放回桌上,“没什么。” 云闻似笑非笑,显然不信:“真没有?” 徐奶奶听了这话,抬起眼,打量了徐清聿一番,开玩笑说道:“看你这模样,倒像心情很好嘛。是不是有好事没告诉我们?” “没有的事,奶奶别瞎猜。”徐清聿拿起手机,回工作上的消息。 下一条,云听的消息跳了出来。 云听:「徐清聿…对不起,昨天我喝多了,我把你认成别人了,真的对不起…」 云听:「对不起.jpg」 * 云听到公司楼下,还是没能想出一个完美的答案,只好硬着头皮掏出手机,飞快地编辑了一条消息: 「徐清聿…对不起,昨天我喝多了,我把你认成别人了,真的对不起…」 消息已发出,心仍吊在半空。 她翻到表情包列表,慎重挑选后,点了一个流泪的小人举着“对不起”牌子的表情包。 发送成功后,立马摁灭手机。 云听一直以为自己的酒量很好,推杯换盏后依旧能保持清醒,即使喝醉也不过是乖乖趴着睡觉,从未出过格。 但昨晚……她的行为显然已越轨,分明没有醉得不省人事,却记不起后来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这,云听恨不得立刻掐死醉酒时的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别出来。 徐清聿一定很嫌弃吧? 从小到大,他对她的态度都很淡漠,但昨晚她却将自己的狼狈强行塞进他的目光里。 云听不敢面对徐清聿藏着疏离和厌恶的眼神,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她必须避开他。 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徐清聿的回复。 她松了一口气,说不上来是失望居多还是庆幸居多。
第9章 “云听,你心跳过快了…”…… 早晨例会,部门领导提到下午会来一个实习生。 他一边敲桌子,一边无所谓地补充和吩咐:“小云,也不用安排什么重要工作,让她打打杂,装模作样就行,别和她较真。” 云听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应声:“好的。” 对于上面硬塞下来的“关系户”,她并不感兴趣,但也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资格。 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强塞进来的,无非背后背景不小。 下午三点,办公室的玻璃门被人推开,一股浓郁的白梅香扩散开来,过于馥郁的香气迅速填满整个空间。 那是一种极尽张扬的香气,甜腻中带着不算好闻的化学味,刺鼻、锋利的侵略感直冲人的鼻腔。 调香师的嗅觉敏锐到极致,任何过于明显的气味都可能干扰思维,误导灵感。所以办公室的环境有被刻意净化过,连窗边摆放的几株绿植也没有选择带香气的品种。 来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香味在这里有多突兀。 有几人悄悄捂住鼻子。 云听正低头处理文件,闻到这股气味,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抬头看向门口。 一个穿着短款棉衣、精致短裙的女孩站在那里。 “小云前辈是吧?你好,我是新来的实习生,林悦。” 云听小幅后退半步,脸上挂上公式化的微笑,“你好,欢迎。” 林悦看在眼里,笑意顿时淡了很多,似乎把云听的退让理解成了她眼高于顶的倨傲。 她朝前走了一步,香水的气味越发浓烈:“前辈,我第一天来公司,还不熟悉,能麻烦您带我参观一下吗?” 没等云听回答,旁边的苏黎凑上来,举手自告奋勇,很是热情:“林同事,你好呀,我带你去吧,我对公司很熟!” 林悦没有正眼瞧她,直接婉拒:“不用了,我还是希望云前辈能亲自带我看看。” 不是请求,是施压。 云听神色镇定:“抱歉,我对白梅香过敏,可能不太方便。” 毕竟是关系户,她再不情愿,也会保持礼貌,不会表现分毫的不耐。 林悦愣了一下,语气微凉:“云前辈真会开玩笑。这年头哪有人会对梅花过敏?” 林悦不过十八九岁,所有情绪都赤裸裸地写在脸上,藏都不藏,还有几分对权势关系的理所当然。 云听没有解释,沉默地扫了眼领导的方向。最终,她掩去眸中的冷意,起身走在前面:“跟我来吧。” 林悦嘴角挑起得逞的弧度,踩着高跟鞋跟上。 香水味如影随形,浓得凝成实质。 一路走下来,云听的喉咙开始发痒,手腕上隐约泛起几处红痕。她垂目,将袖口往下拽,掩住刺目的红斑。 “云前辈,这里就是你们的会议室?”林悦明知故问,嫌弃万分,“太小了吧。” 云听点头:“嗯,这是供内部讨论使用的。” 走着走着,林悦忽地停下脚步,转头:“云前辈,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云听敷衍地应了一声,忽视皮肤的灼热感,继续带她参观。 不适感一点点加重。 抬起手臂时,她的袖口无意滑下了一点,手腕深红的印记像散落的吻痕,触目惊心。 林悦敏锐地捕捉到这些痕迹,眼神闪过一抹诧异,佯装大惊失色:“云前辈,你的手怎么了?” 云听深吸一口气,好脾气解释:“说了,香水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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