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指的是宋子言亲妈,对江妩简直是深恶痛绝。 听到这个名字就要暴躁的那种。 宋政半晌才道:“她受了不少委屈。” “总得替她出出气。” 他嗓音幽幽,似空谷轻叹。 符平半猜半蒙,才意识到自家先生嘴里的她是谁。 这……人家还没答应呢,就护上了? 傅青隐思考了一天,还是拨通了宋政的电话。 “宋先生,我们可以当面聊聊吗?” 电话那头的宋政嗓音沉稳,“随时。” 傅青隐:“半小时后,就在城中心的半山茶舍。” “好。” 茶舍的隐秘性很好,一片竹林立于桥边,溪流潺潺,蜿蜒小道绕到门口。 一上楼,傅青隐就看见挂着两块木质竖牌,上面刻着两行字。 ——相见欢,好事近 耳畔风铃声摇曳,傅青隐想勾出一抹笑。 却看见玻璃门上倒映出的笑,透着无尽的苦涩。 笑还不如不笑。 一扭头,她就看见巨大落地窗前的宋政。 宋政一身黑色西装,坐姿端正,深沉优越的眉眼透着股压迫感,总令人不敢直视。 原本轻松雅致的茶馆,因他的存在,都添了几分严肃压抑,好似在某个会议场所。 他身上有一种老干部的端雅斯文,却又过分沉敛。 傅青隐在宋政对面坐下,双手轻轻搭在膝上,坐姿格外端正。 “宋先生,久等了。” 宋政:“是我早到了,你很准时。” 傅青隐敛眉浅笑了下。 她是打小在书香富贵中浸淫出来,只这两天受到的冲击太大,才偶尔控制不住情绪,失了分寸。 如今恢复从容,随意往那一坐,墨发如绸,眉眼如画,满身优雅书卷气韵。 茶室古典静瑟,景致优雅,淡黄暖光从窗外照进来,将两人框在一起,活像是在一幅画中。 桌上摆着茶具,茶壶里的水正好开了。 宋政骨节分明的手拿着木夹子,不疾不徐的温洗着青瓷茶杯。 简单的一件事,他做起来反倒变得赏心悦目起来,一举一动都透着股矜贵从容。 宋政缓缓开腔:“傅小姐有什么想问的吗?” 傅青隐唇瓣轻启,嗓音清淡,“宋先生是真心想娶我吗?” 宋政敛眉,安静半晌,才道:“《凤求凰》有言——‘原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这就是我的意思。” 这话的意思是,愿我的德行足以与你相配,携手相伴一生。 傅青隐听了,面露惊愕。 她何德何能,能得宋政这句话? 宋政回答的言简意赅,却令人猝不及防,也让傅青隐真假难辨。 要是换个人说,傅青隐是半点不信,还会觉得对方敷衍。 可从宋政嘴里出来,她却蓦然信了。
第7章 宋政:“傅小姐,我的太太很好当。” “除了我嫁给您,就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她不死心问道。 宋政舀了几勺茶叶倒入杯中,缓缓抬起眼眸。 四目相对,他双眸中的压迫感令傅青隐有些不敢直视。 “这是最好的办法,但不是唯一的办法。” “如果傅小姐不愿意,可以拒绝。” 傅青隐陷入沉默。 其实,从傅青隐问宋政是否真心娶她时,她就已经做出决定了。 面前忽然多了一杯清茶。 傅青隐恍然回神,下意识道:“谢谢。” 宋政嗓音低磁,忽然开腔:“傅小姐,我的太太很好当。” 傅青隐眸光微愣。 就听到宋政道:“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我太太在我这里永远是第一位。” 宋政说的很含蓄,没什么惊天动地的承诺。 可他气息沉稳儒雅,说话不疾不徐。 好似在向傅青隐保证,只要你嫁给我,我就能护你一辈子。 傅青隐瓷白的面颊透出一股红,琉璃般的眼眸倒映着日光,清澈明亮。 “宋先生,可我的先生很难当。” 宋政浓沉的眉微微一动,面不改色道:“洗耳恭听。” 傅青隐:“我不喜欢我的老公有逢场作戏、也不喜欢他有忘不了的白月光或者前女友,更不喜欢什么青梅竹马、师兄师妹……” 说完,傅青隐笑了笑,“宋先生不会嫌我事多吧?” “不会。” 宋政嗓音沉稳,好似窗外泉水敲击玉石:“你提到的,宋某都没有。” “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分寸二字,我心中有数。” 傅青隐唇瓣微抿,“那我婚后可能会很忙……” “我说了,在我这里,我太太永远是第一位。” 宋政姿态闲适,稳如磐石:“我的太太从不需要将就我,更不用受半点委屈。” 他捏着茶杯,白皙的指骨落在青瓷花纹上,配上低磁的声线,无声中透着蛊惑。 茶杯放在玻璃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傅青隐红唇微启,嗓音清冽,“好。” 宋政眉间似荡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转瞬即逝。 他一身沉敛压抑气息霎时消散。 “傅小姐是应下了?” 傅青隐眸光清浅,淡声道:“我也喜欢凤求凰,没想到宋先生和我爱好一致。” 宋政沉默片刻,才道:“在老爷子书房,见过你以前的字画。” 傅青隐眸光微怔,笑的有几分释然。 也许,嫁给宋政,并没有想象中的糟糕。 傅青隐眸光坚定了许多:“我们尽快领证!” “婚礼不用大办,请亲戚朋友来就行。” “爷爷身体不好,我想让他看到我出嫁。” 宋政也放下茶杯,声线沉稳:“一切以宋太太的意见为主。” 傅青隐呼吸一窒。 她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今天周五,我带了户口本,直接去领证吧。” 她说完,四周一阵寂静。 一抬头,就对上宋政那双过分黑沉的眼眸。 平静无波、喜怒难测。 有那么一瞬间,傅青隐甚至觉得宋政是不愿意娶自己。 只是基于对爷爷的恩情和宋家的利益推动下,才选择娶她。 倏然,傅青隐勾了勾唇,透着几分自嘲。 “宋先生不会后悔了吧?” 宋政眸光沉静,从容儒雅:“宋某此生,只后悔过一件事。” 傅青隐好奇心不强,并没有追问。 一颗心却十分沉静。 她眸光坚毅道:“我也不后悔!” 这话与其说是说给宋政听的,不如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宋政起身,身姿挺拔端正。 他伸出一只手,十分有礼:“傅小姐,请!” 傅青隐有些恍惚。 脚下像是踩了棉花,跟着宋政上了车。 符平在驾驶座道:“先生,二少和江小姐的绯闻已经全部压下去了。” “等您和傅小姐领证,也会在第一时间公开。” 傅青隐如梦初醒,不自觉的看了眼身旁端坐的男人。 他眼皮褶皱深邃,越发显得深沉,只微微颔首,好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忽然,宋政开腔:“停车。” 符平踩下刹车,疑惑道:“先生,离民政局不远了。” 宋政推门下车,“我去去就回。” 这句话是对傅青隐说的,声调平缓,却能安抚人心。 宋政一走,傅青隐悄悄松了口气。 符秘书看到,好笑道:“傅小姐其实不用这么紧张,先生只是看着严肃,他人很通情达理的。” 傅青隐笑了笑,“我不是因为宋先生紧张。” 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我相信爷爷的眼光。” 傅老爷子活了八十多年,最擅长看人。 他说宋政品性没问题,那就一定是很好。 傅青隐的紧张不是因为宋政,而是自己就这样把下半生许了出去。 未来,她和宋政会如何? 没过多久,车门忽然被拉开。 站在门口的男人,身如青松,面如冠玉,儒雅清隽。 宋政单手抱着一束红玫瑰,手上拎着一个礼盒。 玫瑰娇艳夺目,西装黑沉如墨。 色彩鲜明又浓郁,有种难言的视觉冲突感,让傅青隐的心都微微一紧。 傅青隐:“宋先生,您手上是?” 宋政把手上的玫瑰递过来。 “拿着。” 傅青隐下意识接过,疑惑问道:“您为什么送我这个……” “我们领证太仓促,委屈你了。” 宋政嗓音低沉,斯文礼貌,“该有的仪式我会尽量补足。” “如果哪里做的不到位,还望见谅。” 他说话好像在办公事,条理清晰,礼貌周全。 傅青隐忽然觉得手上的玫瑰花束有些灼手,还有股淡淡的受宠若惊感。 宋政这样儒雅内敛的人,竟然给她送玫瑰花? 傅青隐也不由认真几分,“宋先生,和你领证都叫委屈的话,估计大家都会觉得我不知好歹了。” “你这么优秀,嫁给你……是我占便宜了。” 说完,傅青隐莞尔一笑,好似余晖在水中晕染开来,明媚灼目。 这婚是结的仓促,但傅青隐绝对无法违心说自己受委屈了。
第8章 看起来无欲无求的宋政,竟然还封建迷信? 宋政没说话,把手上的小礼盒递给傅青隐。 “买花送的礼品?”傅青隐好奇的接过来,“可以拆开吗?” “可以。” 傅青隐一动手,发现盒子有拆开的痕迹,心里有些疑惑。 拆出来是一个圆桶抽签盒,巴掌大小,里面的红头签也十分小巧精致。 宋政低沉的声线在耳畔响起:“抽一个。” 傅青隐点头,“我试试。”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大概是宋政的气质太过沉稳。 和他待在一个空间,傅青隐做任何事都不由认真许多。 她双手捧着圆桶签盒摇了下,掉出一根红头签。 傅青隐捡起一看,挺惊讶的:“是根上上签。” 总归是个好兆头。 傅青隐往下一看,就看到下面写着一句签语:平生一顾,至此终年。 背面刻着:喜结良缘,佳偶天成。 傅青隐尴尬一笑:“这签……还挺神的。” 好像知道他们今天要领证一样。 “嗯。”宋政沉沉应了一句,眸若点漆,意味不明。 正好车停了,符秘书道:“傅小姐、先生,到民政局了。” “宋理已经在门口等着,我先去停车。” 傅青隐想把签盒收好,动作急了点,不小心摔出几只签。 抬眸一扫,掉的都是上上签。 傅青隐觉得怪异,捡完签子又忍不住往签筒里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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