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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棠，承认吧，你对我余情未了。” 薛棠有些臊得慌，这下脸更热了。 她垂下脑袋，用手背贴了贴脸颊，真的更烫了。 她没回答，程今安直接将她的反应当作是默认了。 他渐渐收起笑，又换上认真的语气，“薛棠，抬头。” “干嘛？” 说话时仍旧低垂着脑袋。 程今安这回很有耐心，“跟你说说话，抬起来看我。” “哦。”这次是真照做了。 “如果你没回潾市，或者说我们没遇上，那你是不是根本不会想起我？” 又是假设。 薛棠心里先琢磨一遍，这第一个如果就不存在啊，回潾市一直是她计划内的事，她的家在这啊，不过就是早晚的区别了。至于第二个如果，倒是有可能会发生的，如果她不参加同学聚会，不参加刘江的婚礼，那能和他遇上的概率真的不大。 可不管会不会遇上，不想起他，本身就是个伪命题。 人生中这么重要的一部分记忆，怎么可能忘得掉。 “会想起的，但也只会到这一步。” 特别真实的回答。 程今安听得出来，这真的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那我再问你今天最后一个问题，别的，今天都不提了。”程今安舌尖抵了抵上颚，像是在犹豫该怎么问。 半晌后，他再次出声，“这些年，你有没有后悔过当初跟我提分手？” 哪怕，只有一次。 薛棠此刻迟钝的脑子闪过很多片段，都是这些年的种种。 怎么会不后悔呢？ 但有的话，就跟泼出去的会一样，永远都收不回来了。 这样直面内心的机会真的不多，程今安在等她的答复。 薛棠明白，如果她这一次告诉他‘不后悔’，那他们就彻底到此结束了。程今安大概，明天开始就不会出现在这个家里了。 很可怕的假设，但也是这个回答必然会引起的后果。 “有的。”她开口，“后悔过的。” 程今安看了她一会儿，唇边又笑起来，“那你真的得谢谢我了。” 薛棠啊一声，眼神明显带着疑惑，“什么谢谢？” 程今安瞥她一眼，“谢谢我又能出现在你身边呗。” 啊，原来是这个啊。 “那谢谢你。” 一句特别认真的感谢。 又对望一会儿，程今安起身，从地上挪到了沙发上，“要不要给你一个告白的机会？” 告白？ 听到这话，薛棠就开始踌躇了，她从来没干过这事，怎么还突然要告白啊。 她想了想，抛出一个疑问，“你刚才，不是说那是今天最后一个问题吗？” 大约是没想到她会提这茬，程今安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嗷，那我换个说法，你跟我告个白吧。” ？ 还能这样？ 薛棠快速眨了好几下眼睛，还是想挣扎一下，“现在吗？” “对。”程今安不容置疑地点了点头，“就是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抓住了这次机会，那从前的所有不愉快他都可以忘了。 薛棠深呼吸一口，鼓足了勇气，先叫他一声，“程今安。” “嗯。” “当年的那些话，如果你愿意忘记，那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程今安静了一瞬，“这就是你的告白？” “啊？”薛棠摸不着头脑，表现得有些无措，“这，不算吗？” 程今安看她的神情，怀疑她是装的，但又没有证据，也不是很想追究。 能说出这话，倒也是进步了。 他点点头，“行。” 薛棠还有些懵，她有些拿不准，这个行究竟是在回答自己对他的‘告白’，还是在说‘你可真行’。 想不明白，就不耻下问。 她看向程今安，“你是回应了我的‘告白’吗？” 程今安双手一摊，“不然呢？” “啊——”薛棠一副恍然的模样，“那我们现在，就算是和好了？” 程今安说：“应该是吧。” 应该？ 薛棠右手捏着左手手指，又说：“这个‘应该’，能不能去掉啊？” “哟。”程今安眉梢被他的神情带动着挑了起来，“进步了嘛，现在还会自己提要求了。” 有点损的话。 薛棠就当听不懂，“人嘛，会进步才对的。” 程今安点了两下脑袋，像是特别认可这话。 “想获得进步，那得先努力，对吧？” 对吗？ 应该对吗？ 薛棠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给自己挖坑，但是不对好像也不行。 她说：“对的，吧。” “那你是不是也得努力一下？” 薛棠抿抿唇，“怎么努力啊？” 程今安朝她笑，“主动一点，凑过来亲我一下，就帮你把‘应该’去掉。”
第51章 听你的。 薛棠突然就觉得,‘应该’这两个字的影响，好似也没那么大了。 见她没反应，程今安可不乐意了,“不愿意？” “没，就是——”薛棠犹豫着开口，“是不是太快了？” “哈？”程今安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真笑了两声,“我们是刚认识吗？” 薛棠摇头。 “那还是之前没干过这事？” 继续摇头。 “所以有什么不行的？” 薛棠想了想，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 反正不管说什么，都能被他反驳回来。 她扭头用手肘撑着沙发，问他,“你能不能凑过来一点？” 程今安嘴角一扯，“到底是你亲我还是我亲你？” 薛棠仰头盯着他,说：“我腿麻了。” 而且，区别本来也不大啊。 程今安轻哼一声，两秒后，真的往前凑了些。 “再低一点。” 也听话地低了些。 “你要不要闭眼？” 程今安缓缓吸气，“你要求还真多啊。” 说完后，还是闭上了眼。 看着他闭眼的模样,薛棠胆子大了起来。她将头轻轻一抬，便吻到了他。也就在下一刻,唇上传来试探轻触,接着是轻柔的吮吸。久违的酥麻感，瞬间蔓延而至，令她的心弦颤动不已。 辗转流连，他们好似真的回到了从前。 没持续太久，薛棠没忍住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被迫分开后,程今安有些不满地盯着她。 薛棠躲开他的视线，“我脖子这样好酸。” 还挺委屈的。 程今安呼吸还有些不匀，“行，那去睡觉吧，不早了。” 睡觉…… 薛棠喃喃发问，“是我自己睡吧？” “不然呢？”程今安真被气乐了，“怎么？你想跟我睡啊？那我觉得太快了。” “没有没有。”薛棠解释，“我没想。” 程今安鬼使神差地又笑了下，“真的没想？要是真想，我也可以委屈一点满足你的。” 薛棠都差摆手了，“真没有，不用委屈你了。” 说完话，反身先跪在地垫上，又站起身，留下一句，“我先回房了。” 然后，溜之大吉。 程今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唇角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 可真行。 - 回到房间，薛棠将自己闷在被子里。 直到觉得呼吸不畅了，才探出头来。 薛棠大喘气几口，想到刚才在客厅发生的事，脸颊又是一股热。 她伸出胳膊，双手轻拍脸颊。 好一会儿后，她拿起被扔在一旁的手机，开始编辑消息。 【你们睡了吗？】 屏幕还没自动熄灭了，手机便震动起来。 李璟园：【没呢啊，这才刚到我开始晚间焦虑的时间。】 赵欢：【焦虑啥？】 李璟园：【假期即将结束的上班焦虑症，你们难道没有吗？】 赵欢：【有啊，但棠棠估计是没有的。】 李璟园：【是哦……】 …… 一句话，引出一长串。 薛棠见机往里插了一句。 【我和程今安复合了。】 群里消息刷的很快，原本还在想不知道会不会被她们顶上去，直接忽略。 但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不过这两人的反应，倒是和她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俩人没有一点激动和出乎意料，反而出奇的淡定。 赵欢：【啥时候的事啊？】 李璟园：【对啊对啊，你们啥时候和好的啊？】 薛棠身子往上挪，脑袋枕高了些。 这样的反应，反倒让她有些难接话了。 怎么跟想象会发生的，完全不一样啊？ 她双手打字。 【就今晚的事。】 赵欢：【哟哟哟，我们棠棠现在会当下事当下分享了欸。】 李璟园：【是哇，有点开心哦嘿嘿！】 这怎么，反应比上面还大呢？ 薛棠感觉很神奇，她压不住好奇问：【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赵欢：【这有什么，说明你进步，成长了啊。】 李璟园：【对呀。】 “……” 薛棠：【我不是说这个……】 赵欢：【噢，说复合这事啊，不瞒你说，我和园园私下还打过赌。】 薛棠：【赌什么……】 李璟园：【就赌你们多久会复合啊，不过我输了！我还猜长了。】 赵欢：【我早说了吧，不会太久的。】 薛棠人往下滑，缩回被子。她看着天花板，沉默两秒，突然笑起来。 网上那句话说的没错，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这一夜，她失眠了。 薛棠睡眠质量一向不错，会出现失眠的情况，也只有白天睡多了这一种。 可这次，不太一样。 只要闭上眼，脑子里就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怎么甩都甩不掉。 一直到后半夜，才开始有些困意。 第二天。 薛棠还在做梦呢，忽然感觉脸上有些痒，就像是蚊子飞过落在脸上的感觉。她皱了皱眉，下意识伸手去拍。刚感觉不痒了，没多久又来了。 渐渐地，她从梦中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程今安那张放大的脸。 他正趴坐在床边，手里捏着一缕她的头发，玩儿似的在她脸上扫来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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