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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不大，也就那些人，超市来往的基本都是熟脸。 都是看着林辞长大的熟人，再加上林辞嘴甜，每每有长辈来买个油盐酱醋，总能闲聊几句再离开。 “小辞写作业呢？” “是啊王奶奶。” “这么用功，肯定考的好。” 林辞挠了挠头，非常违心的应下：“还行还行。” 等王奶奶提着酱油出了超市，旁边一直沉默着玩手机的人突然出了声。 “六十七分？答题卡没填吗？” 林辞停笔扭头去看段翊，不禁来了火气。 “有没有人告诉你偷看别人的考试分数是很没礼貌的行为？” 段翊一时噎住，林辞见势更加来劲。 “而且请注意你的措辞，不是答题卡没填，是没填对好吗？” 说着林辞摆摆手：“你别操心我了！再玩你那个破手机！这个月月考你还不一定有我考的高呢。” 说完林辞继续去看自己的试卷，段翊轻哧一声。 “那考的比你高怎么办？” 林辞对他这种盲目自信的话非常不以为然。 “考的比我高，我给你当一个月小弟行不行啊！” 段翊没有回答低头继续玩游戏，林辞翻了个白眼以为他知难而退。 哪知道几分钟后，那人嗓音干净清冽，仿佛一部慢放延缓的老电影一般回复。 “行。” 林辞没想到他会当真，但话已经说出去再反悔也不行，想了想既然应下那自己怎么也不能吃亏。 “那就这样说好了，你赢了我给你当一个月小弟，我赢了，你给我当一个月小弟！” 段翊可是学校出了名的bking拽哥，让他当一个月小弟别提多有面子，能让顾馨羡慕死。 段翊没抬头。 “行。” 这个话题结束，林辞突然想到，两个学渣比成绩这事儿，挺幼稚的。 不过覆水难收，恰巧这时段阿姨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小辞，段翊他没看过店，你教教他。】 得了任务，林辞回了一个好字，然后认命的起身。 “喂，段阿姨叫我教你看店。” 说实话，段翊一看就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整天又拽天拽地的，别说看店，林辞一度怀疑他连个碗都没洗过。 想到这儿，她油然而生一种看生活白痴的优越感。 “基本上每个商品下面都标了价格，别人来买东西就按照标注的价格收钱就好了，这个收银机很简单的你操作一次就知道了。” 说着，林辞又示意段翊让开走出收银台，随手拿了货架上一袋巧克力饼干举例。 “店里进货不频繁，所以你要多注意这些东西的保质期，千万不要让别人买到过期的商品。” 段翊似懂非懂的站在林辞的旁边，为了就着她的身高，不得不微微弯腰。 “比如这袋饼干……” 林辞一边说着一边将巧克力饼干转到详情面，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生产日期和保质期。 “保质期是六个月，生产日期是三月十三号的上午十一点。” 林辞看了一眼超市上方的挂钟，忽然“咦”了一声，接着飞速撕开包装袋往嘴里塞了两块。 嘴里嚼着饼干的同时，林辞还不忘看着挂钟滴答走过。 眼看时间要来不急，她随手抓起两块饼干胡乱塞进面前少年的嘴巴里。 动作着急之间，林辞的指尖划过一丝温软的触感，不禁一愣。 视线下意识仰起，林辞撞进那双熟悉又冷情的眼中。 九月秋季的阳光不冷不热，懒洋洋的落在人的身上，少年高挺的身影包裹在林辞的周身，她不自觉的感到脸颊开始微微发烫。 少年坦荡的看着她，目光清冷又干净，倒显得刚刚她的动作更加冒犯突兀。 极不自然的，林辞错开眼神小声道：“保质期刚好到今天上午十一点，所以再不吃就要过期了，我怕浪费。” 段翊闻言咬着巧克力饼干抬头看了一眼挂钟，时针刚好直到十一点，挂钟敲响报时。 林辞顺手就将没吃完的饼干扔进门口的垃圾桶，极为有理有据的下定论。 “好了，现在过期了，不能吃了。” 段翊吞下最后一口饼干，唇角微微勾起。 “嗯。” 过后的整整一个小时，林辞都心不在焉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数学卷子。 时针指到十二的时候，林辞借口饿了要吃饭，匆匆落荒而逃。 走出去的路上，林辞忍不住激烈的给顾馨发信息。 【顾馨，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刚刚不小心占段翊便宜了。】 顾馨今天在补习班，但依旧不影响她回信息的速度。 【不小心？】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对方语气的不屑。 【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跟你说了，他是不良少年，我哪敢啊？】 林辞走进街角面馆点了一碗牛肉面。 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上桌，白色清汤上分量十足的放了几片色泽诱人的牛肉。 喝下第一口汤的时候，顾馨信息回了过来。 【顺从自己的内心吧少女，这个点再给他送个爱心午餐，他一定感动的稀里哗啦，你俩就成了！】 看到这话，林辞才想起来还留在超市的段翊。 自己就这么走了，他不会没吃饭吧？ 想完她又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否定自己。 想什么呢？他又不是傻子，再说，听班上比较追求潮流的文艺委员李清彤说，他身上穿的衣服鞋子都是很贵的牌子。 一看就是有钱人，还能把自己饿着？ 吃完面条从面馆出来，原本的晴空万里忽然迅速变化。 阳光躲进云层，乌云嚣张的席卷而来，不一会儿功夫，竟然下起了雨。 九月的天气本就多变，林辞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伞，正踌躇着怎么回家，远远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林辞？” 林辞眼前一亮，好像看见了希望，她挥挥手跟对方打招呼。 “齐成？你怎么在这儿？” 齐成确认眼前人是林辞以后，撑伞快步上前走过去，语气里有藏不住的喜悦。 “我刚刚去图书馆借书，正好经过这儿看着像你，你没带伞吗？” 林辞摇了摇头，齐成立刻将伞身的一大半都移过去。 “那你靠我近点，别淋雨感冒了，我送你回去。” 这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林辞当然不会拒绝现在的这把伞，挪了两步往伞里贴。 “还好有你啊齐班草，没你我可怎么活啊！” 齐成闻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巴。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撑着一把伞走下台阶渐渐走远，面馆门口的老树下走出一道清瘦的身影。 少年手指捏着伞柄，修长的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眼神中满是藏不住的戾气，一双眼也黑的像海。 他的目光极冷，眼尾却带几分似是而非的笑意，死死盯着前面两人笑着离开的背影。 直到前方的身影隐入雨中再也看不清晰，少年随手丢了伞，拉低鸭舌帽的帽檐，转身也走进雨中。 林辞回家后洗了个热水澡，擦头发的时候才想起什么，翻出手机给早上通过好友的那人发了个信息。 【我妈妈让你晚上来我家吃饭。】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后，信息才回过来。 【你能帮我买点药吗？我好像淋雨发烧了，有点难受。】 第7章 野性少年 想着含的如果是其他东西就好…… 林辞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林婷刚好买了菜进门。 她四周看了一眼，没见到段翊的身影朝着林辞问道：“阿翊呢？不是让你叫人来家里吃晚饭？” 林辞连忙将信息举起来和自己摘开关系。 “我叫了，他今天好像淋雨了说发烧了，让我帮忙买点药呢。” 一听这话，林婷一下急了，毕竟段兰不在，她算半个家长，连忙拿出手机来给林辞转账。 两百块钱到账，林婷催促：“那你去买药，正好我煮点粥，你等下买了药回来拿上粥给人送过去。” 一边往厨房走，林婷一边交代：“你等下不要急着回来，等他烧退了再回来，要是一直不退烧你就给我打电话，我送他去医院。” 收了转账，林辞收拾了一下拿着伞出门。 不知道他病到什么程度，林辞几乎把感冒药，退烧药，消炎药各个种类都拿了个遍。 拿着药和保温桶在段阿姨家门口敲门的时候，林辞才想起来，短短两天，这是她第二次给段翊买药了。 好像自从他来了这里，林辞就像欠了他一样。 耐着性子敲了好一会儿，门才被人打开。 段翊穿着一件白色长袖T恤和一条家居裤立在大门内侧，应该是刚洗完澡，好看的眼睛上还蒙着丝丝水汽，漆黑细碎的短发发梢上坠着不断往下滴落的水珠。 大约是发烧的原因，段翊一向白皙的肌肤上此刻染上些湿热的红色，乍一看难得有了几分生气。 客厅暖黄灯光倾洒而下，少年从前锋利的下颌也柔和了许多。 林辞觉得，他好像从一头狼变成了一只小鹿。 “进来吧。” 段翊侧开身，嗓间带着些病中的暗哑。 林辞进门后熟门熟路的走到厨房，然后将保温桶里的热粥倒了出来，头也没回的朝身后道：”这是我妈煮的白粥，你先喝一些，等不是空腹了再喝药，对了，体温你量过了吗？” 这粥是刚煮出来的，林婷又里里外外包了好几层，所以此刻装着粥的白瓷碗温度烫手，林辞几乎拿不住。 身后的人没有回话，林辞吹了吹烫红的手指，回头奇怪的去看。 视线落下的地方，只见段翊双手插着裤兜，懒懒的靠在厨房的推拉门边上，神色认真的正盯着她。 林辞奇怪的又问了一遍：“你体温量过了吗？” “没有。” 这次段翊回的很快。 林辞无语的张了张嘴，本想嘴他两句，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放弃。 “体温计在哪？我帮你量一下。” “客厅的抽屉里。” 段翊指了指外面客厅，目光没有从林辞的脸上移开，也没有丝毫要去拿体温计的意思。 林辞无奈，看在他生病的份上，她忍了！ 要不是段阿姨，她才不会理他呢！ 从电视柜里找到体温计后，林辞递给段翊。 “含在嘴巴里，十分钟就好了。” 段翊没有接下，而是视线紧紧锁住林辞，一双漆黑的眸子在光影中发亮。 林辞不解的再往前举了举：“拿着呀？” 段翊终于伸手接下，照着林辞的话做，又似乎若有所思。 林辞用抹布端着白瓷碗放到餐桌上，看着段翊古怪的表情，不由出声问道：“想什么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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