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直白的说:“我已经结婚了,不跟男同学一块回去。” 他脸色有些挂不住,还没等他再说什么,有公交车来蒋西一溜烟上去了。 她避人的心思太明显,京大不算小,一直到期末汪向东都没能再遇到过人。 因为是第一个学期,大家都憋着劲想考个好成绩。 专业课老师经常把蒋西当作学习典型树立,她不能丢老师的人,也立志要考个好成绩。 每天最早到教室,最迟一个走。 看她这么努力,她们宿舍的人都不好意思懒惰,没两天就从她一个人早出晚归,变成了一个宿舍都早出晚归。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期末结束以后成绩出来,蒋西是专业第一,宿舍另外七个人也都在前二十。 终于能松了口气,走之前大家一块去学校外面合伙吃了顿饭。 这两个月京大周边突然出现了两家小饭馆,吃饭不要粮票肉票,在京大传开以后经常有学生光顾。 今天她们再去,发现路上竟然还有人偷偷摆摊卖一些零碎头绳和衣服。 一行人激动万分,饭也先不吃了,都去买衣服了。 蒋西挑了一把头绳,又买了几件短袖衫。 摊主看她花钱很大方,就问她要不要别的货。 许是他在躲着人卖,行为实在有些鬼祟,蒋西也忍不住偷偷摸摸看了一下周围,咽咽口水说要。 约好了他回去拿货,待会她们吃完饭再来看。 吃完饭以后几人回到原地没看见摊主,张爱兰说:“可能是被抓了,我上次回家听说城管抓的很严。” 蒋西也怀疑是这个原因,不过她知道要不了多久大家就能光明正大做这些,所以并没放在心上。 几人说了一会话就要走,路过前面一个巷子看到有人在招手,蒋西定睛一看就是刚刚那个摊主。 “你怎么在这藏着?” 摊主嘿嘿一笑说:“刚刚有人追我,我这不是跑了吗。” 孙爱红听乐了:“那你还敢跑回来。” “没办法,这些货都是我花大价钱进来的,不卖咋整?” 他说话有点本地口音,又带些北方口音,蒋西猜测他应该是之前下乡回城的知青。 边说着城管追的有多紧,他手里已经把包袱打开给她们看了。 据说是从广市来的,蒋西挑了两件风衣和牛仔裤,风衣给她妈妈,牛仔裤她自己穿。 他这里只有女装,就没有给家里两个半男人买。 张爱兰也挑了一件牛仔裤,其他几个室友只是看了看热闹。 因为不能试,两人都往偏大的码数拿了,这样可以改小,以防小了穿不了。 回宿舍几人都催着她俩赶快试,蒋西穿上以后发现因为裤子有些大,裤腿刚好有一指缝隙,显得比较宽松,但这样反而比较合适,不然太贴身她还不好意思穿出门。 张玉兰的裤子倒是刚好,裤子紧贴在腿上,显得腿部曲线非常明显。 大家围着她调笑一阵,张玉兰比蒋西心态好,她已婚俩娃很放得开,扭着屁股给大家看。 结果大家笑归笑却都说下次也要买,看来效果非常不错。 明天大家就要陆续离校,蒋西归心似箭,明天白天没有合适的票,唆使同路回去的同学跟她一块买了明天晚上回去的票。 白天她收拾完东西没有事,张玉兰已经换上了牛仔裤,扭着屁股在宿舍转了两圈。 蒋西捂着脸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张玉兰秀完跑到她身边问她要不要去烫头发。 “反正都要放假了,烫了到上学的时候肯定也不明显了,你跟我一块去吧!” 听的蒋西很心动,她原来就是爱漂亮的性子,结婚以后手里有钱,顾宁山又对她无条件宠溺,衣服裙子两大柜子都挤满了。 没有过多考虑,她就点头要跟张玉兰一块去烫头发。 跟蒋西一块回去的女同学苏丽,听说她俩要烫头发,连忙说她也要去。 三人就提着行李去了理发店,准备烫完头发直接去火车站。 理发店的师傅问她们要烫什么样的,蒋西问有没有能选的,师傅拿了个镜子过来一翻。 镜子后面的画报出现在眼前,“这是以前海市的大明星嘞,烫这个怎么样?” 蒋西看了看,不是很夸张的卷发,是比较随性的卷发,就同意了。 理发店只有这一款发型可选,三人都选择烫了一样的。 即便选了样式,也不能保证烫出来的效果一样。 最后烫完,蒋西烫出来比较松散,看起来俏皮可爱。张玉兰是风情万种,而苏丽则是更卷一些,比较接近画报上的样子。 三人都很满意,交了钱出门。 蒋西和苏丽想起要坐火车,不适合如此招摇,又去不远处的供销社买了两张灰扑扑的头巾把头包上。 借了理发店,换了两件旧衣服,匆匆赶往火车站。 晚上八点上了火车,第二天夜里一点到了青城火车站。 包在头巾里的头发,从缝隙里挤出来,拿着行李下车,蒋西感觉自己格外狼狈。 蹲在站台上掏出包里的镜子,确认自己没有很难看,才重新包好头巾提着行李往外走。 她比一同下车的人迟了一步出去,刚刚还哄闹的车站已经鸦雀无声。 只剩一些没招揽到送客的小黄车,在昏黄的灯光下四处张望。 虽然提前给顾宁山发了电报,知道他会来接自己,蒋西还是有些紧张的四处张望。 车站门口路灯下站着的人,看她四处张望就是看不到自己,正打算看她多久能看到自己。 就看到有招揽客人的小黄车向她走过去,知道她会害怕,连忙向人跑过去。 此时蒋西终于看到顾宁山,眼睛一亮跟他挥手,踩着小碎步向他迎过去。 “顾宁山!” 蒋西眼睛闪烁着泪光,在黑夜里看起来格外亮。 顾宁山在她身前站定,虚虚张开手扶住她惯性向自己倾倒的身体。 两人对视片刻,才用有些喑哑的声音问她:“累不累?” 今天一整天在火车上都护着苏丽的人,娇声说累。 “腿疼死了,好像肿了~” 一句话说的拐弯抹角,顾宁山眼角露出笑意,小声说回家给她揉揉。 弯腰提起她扔在地上的行李,放到自行车上带她回家。 耽误了一会,夜色更重了一些。 车离开车站,在浓墨似的夜色掩映下,蒋西靠在顾宁山背上,紧紧抱着他。 上了后座时蒋西就解开了头巾,夜风温柔地吹拂,让她的头发贴在顾宁山的背上拂动。 骑车的人喉结涌动,动作变快了一些,三十分钟的路程,二十分钟就到了。 到了楼下,顾宁山单腿撑地,回身示意蒋西下车。 蒋西蹦到他面前,让他看自己的头发。 “昨天?反正是上火车之前才烫的,好看吗?” 顾宁山没说话,好像呆楞了片刻,才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烫过的头发变得有些粗硬,不像他之前摸的那样柔软。 “特别漂亮。” 顾宁山还坐在自信车上,单手拽过人到身前,揉捏她的脸颊:“好像长大了。” 也许是变了发型的原因,让她少了些许之前的稚气,多了一丝妩媚。 三个月没见,蒋西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长大。 蒋西嘤咛一声拍开他的手,掐他的胳膊:“烦人。” 很好,还是那个她。 顾宁山吃痛反而笑了,蒋西一脸莫名其妙,从他身上摸出钥匙丢下行李先跑了。 家里没有什么变化,好像和蒋西走之前一样。 但蒋西一进门,却有一种这里是家的满足感。 仔仔细细看完所有房间,才出去准备洗澡。 夏天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蒋西感觉身上难闻极了。 等顾宁山上楼,她已经脱的只剩小背心,穿着内裤站在洗澡间门口等水烧好。 顾宁山开了门随意扫视一眼,把她的行李放在门口,先去厨房给连接莲蓬头的水箱灌水。 洗完澡蒋西湿漉漉的出来,顾宁山正在洗澡间门口等她,拿着干帕子给她擦干净送上床。 蒋西抱着他的脖子,享受久违的待遇。 “我们学校的水房人实在太多了,每次洗澡比之前在家属院还拥挤,还是家里好。” 唯一的差别就是学校的姑娘们,洗澡的时候不会乱看别人,所以拥挤还能忍受。 家里不仅宽敞,还有顾宁山随时为她服务。 每当蒋西表现出满足感,顾宁山很庆幸把房子买了下来,让他们俩有了一个家。 闻言道:“学校太舒服,你还不想回家了。” “可是学校里没你,再舒服,我也要回来的。” 蒋西抱着顾宁山撒娇,顾宁山失笑,被她哄得好像走在棉花上。 几步路的功夫人也干了,把人放在床上亲了亲。 “累了就先睡,我去冲澡。” 蒋西摇着头说不累,要等他出来,结果顾宁山洗完澡出来,发现床上的人已经在呼呼大睡了。 家里的床上已经换了竹席,风扇也开在合适的度数。 屋里也提前用艾草熏过,并没有蚊虫骚扰。 蒋西一夜好梦睡到天亮,摸索着找到手表一看才七点。 虽然只睡了几个小时,但是精神却格外好。 她猜测是回家的原因,发现顾宁山不在她身边,赤着脚下床找人。 找到书房发现他在看报纸,蒋西嗲着声音要抱,顾宁山又放下报纸走过去把她抱起来。 之后是顺利成章的事,两三个月没做,蒋西一开始有些不适应。 带着哭腔说了两声疼,顾宁山又停下退出,把人抱到书桌上坐着腿架在桌子边,他坐在椅子上低头。 红木的书桌很稳重,任坐在上面的人叫的多大声也没有一丝晃荡。 甚至是水浸在上面,也不会渗透书桌表面。 只有在人刻意冲撞的时候,书桌才会移动两分。 这家男主人不太爱惜东西,书桌被人为撞来撞去,发出两声尖锐的移动声。 女主人倒是有几分爱惜,可是做不了主,只能用腿挟制男主人的腰身,紧紧箍住他试图阻止他破坏书桌。 好在男主人还是十分爱惜女主人,看她为了书桌呜咽着哭泣,心里实在爱怜,就把人抱了起来。 等回到卧室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蒋西身上已经清理干净,在风扇徐徐地晃动下,慵懒地倒在顾宁山怀里玩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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