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族迁徙必然是大事,不久前族群里有几头成年猪陆续生病,起先大家不以为意,没多久病猪们各个形销骨立。 这时族长惊觉是遇上了大瘟疫,立即召开长老大会商讨,最后决定举族搬迁。
第2章 怕不是个傻的吧 听说前去的那座山头的猪长老是族长的亲戚,遇上此等大事,定会通融一二。 于是一声令下所有猪整装待发,昼夜兼程赶往新住所。 天是越来越黑,夜间行走是野猪的强项,但怎么看队尾的那头粉猪都有些吃力,不过也情有可原,谁让粉猪太小。 中午抱怨着腿累的猪宝宝已经趴在猪爸爸的身上酣睡过去。 可惜事关性命,没有时间坐下休整,一行猪浩浩荡荡的下山,趁着夜色穿越农田,小心翼翼的路过人类家园。 小粉红逐渐跟队伍拉开距离,两条腿灌了铅一样难抬,在意志消沉的时候面前站立一个黑影,腾的一下给小粉红吓的汗毛竖起。 定睛一看原来是队尾的猪妈妈,猪妈妈把呆愣的小粉红卷到身上,驼起它沉默的行走在黑夜里。 小粉红撑不住眼皮趴在温热的脊背上睡着了。 送走一轮轮星月,行程过半。 前往的途中需要穿越一部分城市建筑,于是更多时间用来东躲西藏。不经意吓到夜间的行人,被驱赶是常事。 第五天这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大事,猪群的上空莫名的出现几只会飞的怪物,那东西悬停在上方不断闪着红光发出嗡嗡的声响,步步紧随,引发族群骚乱。 几只平时的刺头猪,脱离组织乱窜,被铁轨上疾速的车头撞得当场毙命。 猪群惊慌四散,这时候各自家庭只顾看好自家的孩子,小粉红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铁轨轰鸣,过往的火车将小粉红与四散的族群分隔。空气中呛鼻的血腥味混着煤炭浓烟随着微冷的夜风飘散。 小粉红蜷缩着身体颤抖着,热泪濡湿了睫毛。 次日江城日报,最小的版面报道了这次野猪家族的迁徙。惨烈的场面一笔带过,无人机高清镜头记录下的族群依然一路向南。 只是这次的队伍里没有粉红的身影。 应该是经历了十次月亮,但是还有无数个雨天,小粉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它不知道去哪里找寻队伍,它被遗失在钢铁丛林里,就像当初赤条条的诞生在山林,永远都是孤身一猪,无父无母,连样貌也是异类。 小粉红不知道这种难受的感觉叫做孤独,它漫无目的的走,白天就躲在草丛里,晚上才敢出来。身上的皮毛粘的脏兮兮的,粉红的猪鼻子变了色,鼻腔里净是黑泥。 下水道的老鼠兄弟在月光下和它比划,几天前看到它的大部队向南走啦。于是小粉红继续赶路,走了十来天,两腿虚的都站不住,掌心被路面硌的生疼。 一路吃了很多绿化,可能是城市的绿化农药打得太多,小粉红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间钻进一家别墅花园睡着了。 一觉醒来,不知道躺在什么地方,身上被东西包着,手脚紧紧的裹着。 等她仔细一瞧差点两眼一黑,她的手脚都变了样。 封闭的空间,太过陌生,她从床上爬下来,手脚并用,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前后脚不一样长,她只好把后腿的下肢跪下。 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爬,恍然间听见微弱的声音,她朝那个地方靠近接着看见一扇微开的门,她爬了过去,用头去拱那道缝隙。 门丝滑的开了。 门外是比里面更开阔的,封闭的空间,她顺着声音爬呀爬,手脚痛,跪在地上的关节也痛。 太陌生了,她无所适从,一颗心提着,在一个转弯声音终于变大,她的气血翻涌,像是找到同类归属。 砰! 她一头囊到了几根木头,上面的东西随之落下,砸在后脑勺上,从后背滚了下来,碎的一塌糊涂。 小粉红傻了,手脚出汗。 瞬间各类声音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她这才听出来是人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能把脸紧紧的埋起来。 有人来碰,她躲了过去。 她好害怕这些人类,猪长老告诫过大家,人类是可怕的,他们会把它们养起来,养肥了就杀了吃掉。 下山的初期,也见识到人类的手段,他们会拿着工具击打,有的猪腿被打断了,因为皮毛是黑色的所以看不见大片的淤青,只有同类会在空气中闻到那些血腥。 这些天的独行,她也是尽量避开人类,但有时也会被一些人类发现,他们看起来没有攻击力,甚至会给她投喂一些吃的,给她带着善意的抚摸。 所以人类也分好坏的吧?小粉红在心里琢磨。 一只手碰了上来,小粉红先是一僵,随后温暖的感觉从后颈延伸到尾椎,是那种抚摸,是善意的抚摸,她缓慢地把头抬起来。 好多人啊,那些人像一堵墙一样把她围起来,她的眼睛眨了一下聚焦上了那只手的主人。 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看不出美丑,只懂那人的气质不坏。 钟鹤看到人有点软化,轻声说:“地上太凉,我抱你起来?” 小粉红看着眼前人上下开合的嘴,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明白是在和自己对话,她哼叫了两声当做回应。 钟鹤虽然没听懂,但还是伸手,一只手放在小粉红后背托着,另一只手穿过腿弯,把人公主抱起来。 怀里的人明显很僵硬,两只手像小猫一样搭在怀前是一个不安防御的动作,两颗葡萄似的眼睛瞪得提溜圆。 钟鹤把人抱到沙发,放下来之后摸了摸人的头以作安抚,没想到被触碰的人的眉毛很细微的皱了一下,钟鹤有些尴尬的收回手。 温热的发丝搔在手心的感觉让他握了握拳。 佣人已经拿着医药箱过来了,怕人应激迟迟没有上前,钟鹤光荣的接受这项任务。 他单膝跪地,手捧起那双伤痕累累的脚,细瘦的脚踝在裤管里空空荡荡,他看出来了这是他的睡衣。 小粉红紧张的看着年轻人类的动作,他正小心翼翼的拨弄自己的后脚。小粉红盯着他的动作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手!是人类的形态! 钟鹤正认真的上药,差点被人一脚踹翻,他脾气再稳此时也有些面色不虞,但看到那人泪水涟涟时,躁郁也消去了大半,他心里叹了口气,强势捉过后缩的脚,给人涂药。 小粉红的脚在钟鹤手挣扎了两下,被人死死的扣住,便不敢再乱动。 一家的注视下,钟鹤给人的脚上好药,饭到底是没怎么吃成,一家人在沙发上打转试探着和小粉红交流。 “宝宝你是从哪里来的呀。”许有仪轻声细语,只不过小粉红始终一副戒备心极重的样子,手脚交缠躲在沙发的一角。 搞的许有仪也有点尴尬,“没事的宝宝不要紧张,别害怕。” 小粉红给出的反应是躲得越来越远,到最后眼睛不再直视,只盯着自己被包起来的脚看。 钟慈正也想说些什么,被一旁的许有仪拦下,许有仪冲他摇了摇头,钟慈正只好低头和她耳语,“这孩子怕不是傻的吧?” “……” 许有仪叮嘱厨房把中午炖的燕窝端过来给人吃,可惜任谁来都不管用,最后还是钟鹤上场,小粉红才怯懦的小口抿着勺子里的食物。 燕窝温温热热的,小粉红吃的很舒坦,不过毕竟是人类的食物,加上之前做猪的时候基本上没有吃过热的食物,那种滑进肠胃里的温暖很奇怪,但也能接受。 吃饭的过程,所有人都很安静,饭后过了一会钟鹤把昏昏欲睡的人抱起来,送回到一楼次卧。 小粉红沉睡时,发出轻微的鼾声,那声音像一种动物,钟鹤一时也形容不出来。 他把怀里的人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把人蜷起来的手脚都展开,动作间,宽大的睡衣上翻,露出显眼的白,他伸手去抚平,没想到带到更加上面,许多刺眼的青紫横陈。 钟鹤一时愣在原地,鼻头翁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床上的咕哝着翻身,钟鹤连忙回神拉过被子把人好好地盖起来。 客厅里两位家长还在安坐。 钟鹤走近听见许有仪的声音,“我本来没那么伤春悲秋,想着孩子醒了养好了也算缘分一场。但是你看那样,人都是傻的,你说长得那么漂亮是不是……” 钟慈正单手搂着许有仪的肩膀,让人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别伤心了有仪,待会让小鸟儿看到要丢脸的呀。”钟慈正搬出钟鹤来“吓唬”老婆。 这法子对许有仪十分有效,钟鹤站了一会才回到客厅,许有仪的眼睛还红着,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默契的闭口不提。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调整好状态的许有仪对钟鹤说,“小鸟儿,你有没有作业啊。” “妈……”钟鹤都无奈了,应该是这个走向吗?这都什么时代了!而且明天是周末! 三个人处在一个奇怪的氛围里,隐隐较劲。 “夫人”管家上前破冰,她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茶水放在各位面前,“先生,少爷。” “刚刚公安那边来电话说,数据库没有比对上特征。”她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公安说这片调查过,没人见过这个孩子,但并不排除因为有人隐瞒真相,现在在扩大监控范围追查踪迹。” 三个人齐齐皱眉,钟慈正率先开口,“什么叫没有比对上,孤儿?” 管家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目前看来是这样。” “嘶。”林有仪倒吸一口凉气,不寒而栗,“那怕不是被哪家……”,她话没说完,注意到旁边的儿子还在,立刻断了话茬。 钟慈正看到吓得不轻的老婆立刻安慰道,“没有,别乱想自己吓自己,你不是说了嘛。柯医生检查过了那孩子身上都是些跌伤和擦伤,那也可能是自己不小心搞到的,对吧。” 两人在对面一通分析,忽悠,全然没有顾及这边沙发上脸色已经发白的钟鹤。
第3章 你别乱指 钟鹤最终还是上楼去了,一方面他确实有作业,另一方面这件事还没有定论,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完成这周的小组作业已经十点半,这个时间点习惯性点进游戏消遣的他,竟然转道点开了浏览器。 “人受到什么外界影响会精神封闭。”“天然弱智的人会有什么表现。”“应激反应持续时间。”…… 答案五花八门,论坛里有些神棍在做搅屎棍,钟鹤看的心烦,他关掉界面,起身把果盘里最后一块苹果吃掉。 去衣帽间拿睡衣洗漱。 许有仪是讲究人,熏陶着老公和儿子。 钟鹤的衣帽间几乎和卧室一样大,需要穿过一条长廊才可以抵达,纯羊绒的地毯,让脚步声静音,米白色的家具点亮空间,让乱糟糟的心情稍微好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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