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有一点点恐高,芮晗秉承自己一贯的冷淡风格,摇了摇头,表示不爱去,“那么高,不安全吧。” 韩冬阳还是跃跃欲试,独自跑出去熟悉环境,芮晗觉得他这样也不错,不然两个人都像她这样对什么都没有好奇心,什么时候能完全熟悉这里呢? 应该是顶峰的领导者有安排,很快小范带了几个人,搬了几箱子水果、饮料和水来,勤快的将大冰箱填满,“您看看还缺什么,尽管和我说。” “已经够丰富了,谢谢。”过于殷勤不是好事,芮晗开始担心顶峰是不是上市的准备工作做的不好够。 留下话小范离开还没一分钟,门口传来一片骚动,韩冬阳也回来了。 “芮晗,出事了。”他一边满脸严肃的讲话,一边快速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子。 凉丝丝的风瞬间吹进来,芮晗下意识抬头看过去。 “出什么事?”本来不关心出了什么事,但芮晗一眼扫到韩冬阳过于冲动的身影,勾起了她一些好奇心,他急忙看向外面想找到什么? 除了一两个拿东西跑来跑去的人,韩冬阳并没看到什么,可就在他探头四处查看的时候,芮晗也同时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本来这种商业大厦外,是不该有什么异样的声音,但他们听到有人在大喊大叫。 “我在回来的路上听到,留在刚才,有人跳楼。”转头说了这么一句,韩冬阳依旧探头向外看着。 “这栋大楼?”恐怖又不可思异的感觉突然取代了好奇,听他这样说,芮晗呼的站起来,也走到了窗子边。 他们办公室窗外,看不到现场。 几分钟后,十几台警车、救护车陆续赶来,证实了韩冬阳的话,看到这个场景,没有普通人会觉得心情好。 刚刚进入顶峰大厦才一会儿功夫,居然有人跳楼,别说审查官亦是普通人,换做任何人,心里也产生不安和恐惧。韩冬阳开始给小范打电话,小范似乎说是马上到,他切断电话,又开始给在Y市的妻子打电话,述说这一刚刚发生的可怕事件。 “究竟怎么回事?谁跳楼了?为什么跳楼?是自杀还是他杀?”看到小范过来,韩冬阳噼里啪啦抛出所有问题。 满腹狐疑的芮晗站在窗边,她只能看到从几台警车里送过去遮挡牌、警戒线这些,还好,看不到现场,她故作镇静的表面,是敏感、脆弱、害怕看到血腥的心。 小范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但韩冬阳问不出来,他只是不断安慰他们,“千万别怕,是意外,意外事件,不要怕。” 出事的地方被清理干净后,警戒线却没有马上撤掉,两位公务人员被专车送回了玉京酒店,除了大片清水冲刷过的潮湿,芮晗什么也没看到。 八卦的心大部分人都有,韩冬阳神奇的打探到,听说跳楼的是一位顶峰的高管,究竟有多么高的地位呢?对芮晗、韩冬阳来说,是顶峰上市前需要被审查的对象,身份的确不一般。 当天,X市的新闻,所有主流媒体没有报道这件事,可见即将上市的顶峰真正的大老板能量足够大,没人愿意让事情扩大,只不过人命关天的大事,已经即刻进入了司法调查程序。 第一天开始工作,什么也没做,还死了个人,不仅仅二位审查官,相信所有在顶峰大厦内的人,心中皆有不同程度的思虑。 在芮晗大学毕业前夕,她的工作确定下来,没有了学业、工作等压力,来自周围人对她失败恋情的关注也随着即将各奔东西而消失;在药物的辅助下,她心理变得十分平稳,医生经过评估,建议她逐渐减量到停药,用适当和长期的运动来调节身心。 从那时起,逐渐减量直到不再服用抗抑郁药物,芮晗一直有跑步、做健身操的习惯,坚持运动这么多年,感觉不错。 在玉京酒店前后转了转,芮晗发现花园很美,但并不适合跑步,于是她找到了酒店的健身房,报出房号后,前台态度瞬间变得超级热情,说健身房随便用,不需要额外费用。 甚至还主动带她去看了健身服,说请随便选。 一头雾水,但确实有健身需求,芮晗回房间换了自己的衣服,再次去了四楼的健身房。 偌大的健身房空无一人,服务生贴心告诉她,这里监控无死角,十分安全,请安心使用。芮晗一个人跑了四十分钟,郁结的心情才基本通畅了。 第二天,顶峰的总经理林晨出现了,林总主动来看望,芮晗和韩冬阳都有些意外,毕竟才刚开始工作,还没到需要面见大佬的时候。 科技公司的老总,年纪都不大,林晨就是非常年轻,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他亲切的问芮晗,“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不知道林总指的是哪方面的要求,芮晗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认真回答道,“第一阶段的要求是,我们需要参加股东大会,和法人股东见面,跟您的正式会面,是我们第二阶段的工作重心。” 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林总没答应,也没否定,笑眯眯主动和芮晗、韩冬阳握手,又寒暄几句后离开了。 因为他们并没有要见林晨,所以也没有太过在意林总的蒙混过关技能。 排出被跳楼事件的惊吓,审查工作开端还算顺利,各种报送材料、资料陆续被送来,小范一如既往的热情周到,其他部门人员也十分有礼,做事没有故意拖延。 唯有见大老板这件事,逐渐变成了禁忌,非常不顺利。 “各部门做的都挺好,只有大老板超级难见面,难道他不想早一点上市么?奇怪。”工作中的韩冬阳经验丰富、态度认真,想到等了数日约见的大佬始终不得见,忍不住吐槽起来。 “说是没在国内。”翻了一页资料,芮晗也忍不住了,出言安慰同事有些焦躁的心情。 “撒谎!指不定蹲在哪里逍遥快活呢,肯定有问题,所以磨磨蹭蹭不愿意见面,这些有钱人,生活都很乱的。”根据过往经验,韩冬阳总结出自己的看法。 对于不了解的人,芮晗不想评价,她继续做其他工作,等待确切的见面日期。 第二天,据介绍说是大老板易北尧的第一助理,一位姓李的员工来了,他弯腰微笑,客气跟芮晗商量道,“您好,易先生现在没在X市,集团出文件,易先生亲自签授权书给林总经理可以么?您知道的,我们董事长基本都不在这边办公,集团事务一直正常运行。” 忍住了心中的吐槽话术,芮晗肯定的回答李助理,“不可以,这不是你们公司的业务,是我的工作,也是审查最重要的一环。必须见到易北尧本人,不能商榷,不能代替,我们等的是明确的见面日期,请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李助理再不敢商量,连连点头,退出了临时办公室。 外人不知道,但在顶峰大厦工作的人都知道,跳楼事件发生在30楼副总办公室,那个区域由于警察办案,已经被封了好多天,在定性为自杀事件后,才完全解封。 但各方压力、各种舆论已经给到了顶峰,事发第二天,芮晗等人也已经知道,跳楼的是集团大股东之一张晓磊,正是将要被审查的股东之一,位居副总经理。 不知原因,易北尧做梦也想不到相识十年,合作多年的好伙伴张晓磊会选择自杀这条绝路,得知噩耗,他根本不相信,直到看到工作人员偷拍的现场照片,接到警察局的电话,他才相信张晓磊真的死了。 又过了五六天,抛开与法人股东见面这一环节,顶峰上市之前审查工作在按部就班进行。 除却顶峰食堂,小范每天会送吃的给芮晗和韩冬阳,特色小西点和花样繁多的面包占大多数。别看芮晗从来不笑,看起来冷冷的,其实她因为太瘦,更加容易低血糖,因此从小便常常吃些甜品,久而久之口味养成,小范送来的下午茶,大多很符合芮晗口味。 秋风萧瑟,秋意渐浓,张晓磊跳楼事件在人们心中开始淡忘的时候,芮晗通过小范给顶峰集团下了“最后通牒”,“今天必须给我确定的见面时间,我要见你们董事长易北尧本人,他拒绝出面,现在做的这些工作将毫无意义。”她声音并不高,但无丝毫感情,强调“本人”二字后,芮晗再不做声,等待回复。 小范离开后,当天下午,上次自称李梧的顶峰第一助理又来了,进门头也不抬,他直接给芮晗低头道歉,“芮审查官,韩审查官,非常抱歉,给您二位工作增添了麻烦。”本以为他又将实施拖延战术,没成想下一句竟然是好消息来了,“明天,明天上午十点易先生和二位面谈,可以么?” 终于拖不下去了,既然大老板表示配合审查,那么芮晗和韩冬阳自然不会对见面时间挑挑拣拣,当场答应下来。 第二天早晨,X市的天空格外湛蓝,距离见面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芮晗和韩冬阳已经被小范带领,到了顶峰大厦39楼,易北尧的办公室。
第3章 39楼这间办公室是法人股…… 39楼这间办公室是法人股东、顶峰创始人、集团持股最多的易北尧董事长办公室,两扇宽大木门被小范缓缓推开,走进这间办公室,满目的棕、灰用色,给人安静庄重、温暖醇厚之感,想来从空间布局到各种摆设,都由专业设计师主理,品味超然。 咖色的地毯和暖色调灯光,与顶峰整个灰色冷硬的风格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二位这边请……”见过两次的助理李梧,恭敬请他们走进去,手势示意,请二人到沙发落座。“这位就是我们集团董事长,法人股东易北尧,易先生。” U型沙发主位的位置停了一台特殊的椅子,走近后芮晗才看清,那是一台宽大的黑色轮椅。 因为他叫易北尧,所以芮晗心中一直存着介意,如鲠在喉。 分别八年,如今靠近一位与他名字相同的人,芮晗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已变得僵硬,内心慌乱又不知所措。 因为工作的关系,韩冬阳接触过很多功成名就的富豪,但坐轮椅的大佬的确是第一位,他将目光放低,努力想看清易北尧的样貌,满足自己多日来的好奇心。 轮椅上端坐的人皮肤白的耀眼,纯黑西装,雪白衬衫,灰色花纹领带上闪耀的金纹跟他的金丝眼镜形成了辉映。男人高冷又矜贵,典型严肃而冷淡的上位者姿态,走近了看,不仅能看到他根根柔软垂顺的发丝,亦可以看清他衣服面料上布满了复杂花纹。 分别八年,再重逢,芮晗的记忆里,易北尧从未戴过眼镜,所以再次看到真人,她才真切确认,顶峰集团的法人股东,照片中坐在轮椅里的那个易北尧,居然真的是八年前甩了她的渣男易北尧。 这个世界怎么了?分手八年,前男友从阳光活力的俊美男神转型成为瘫坐轮椅的残疾人,芮晗的确恨他、怨他,因为他流了数不清的眼泪,可是,她从没想过他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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