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芮晗也停下跑步机,正站在那里看手机,男生才拿起水大步走了过去。 第一次给女孩子送水,男生远远就开始伸手,略有腼腆的说,“渴了吧?给你喝水。” 对这个男生芮晗看不出年纪,但他礼貌谦和的样子毫无攻击性,她伸手接了,看他的眼睛说了谢谢。 “我叫赵一舟,偶尔会来这里跑跑步。”第一次做这种主动攀谈的事,赵一舟像个小男生似的青涩害羞,脸已经红了。 有的人阳光自信,有的人财大气粗,有的人蓄意试探,从小到大搭讪方式芮晗见过各种各样的,面前的赵一舟真的不像登徒子,他眉清目秀、薄唇高鼻,戴着眼镜清瘦斯文的样子像极了校园里的男学生。 面对气场偏弱的赵一舟,芮晗紧紧关闭的心房松懈下来,她自然的跟他问好,脱口说出了一句诗,“你的名字,冷红叶叶下塘秋,长与行云共一舟么?” 听她这样问,赵一舟不觉失笑看向她,立刻回答说“是”。 “我叫芮晗。” “芮,晗,认识你我很高兴。”看她一头长发在肩头随意披散,赵一舟关心的问芮晗,“温度被调高了,你会不会觉得有些热?” 摇摇头,芮晗随意回答,“不会,刚刚好。” 的确温度刚刚好,一个世界可以容纳各种各样的人和需求,心情与境遇的转换,往往只需要一瞬间。 自由相识的本质是互相吸引,这是一次十分讨喜的搭讪,两个人聊天轻松,加了好友,仿佛水到渠成成为了朋友。 玉京酒店是以赵一舟母亲的名字命名,赵家不仅仅拥有多加上市公司高额占比股权,投资遍布全世界,且主要经营酒店,在国内有几十家五星级豪华酒店。赵一舟是现在赵家家主的三儿子,也是续弦夫人唯一的儿子,是妥妥的富四代,Y城赵家跻身豪门贵族行列已有百年,是妥妥的老钱家族。 而小少爷赵一舟由于太害羞,除了名字,根本不好意思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刚刚结识的芮晗,万语千言,化作他深情如水的眼眸,相信一切会有最好的安排。 目不斜视,休息好了直接离开的芮晗当然没看到,赵一舟身边一直或远或近的有人跟着,给他披衣服,拿温水…… 从小到大,赵一舟见过的优秀、漂亮的异性数不过来,唯有芮晗有那种冷冷的知性美,纯素颜也是一副自信清高、毫不做作的样子,正是这种独特的健康睿智吸引了他,也可能是他看了太多的香艳、妖冶类型,才会对芮晗这类型女孩子一见倾心。 易北尧身体重度残疾,他的本意是能推就推,根本没打算见芮晗,因为当初他之所以选择分手,就是因为罹患重病无法痊愈才做的决定。 当年易北尧手术后,在恢复了神智和部分体力后,形式上他逼迫自己和芮晗分手,其实内心根本放不下她。后来他身体逐渐好转,能够工作并且生活步入正轨后,一直暗中关注芮晗的生活,知道她在哪里,在做什么,已经成为了易北尧活下去的精神寄托。 关于自己公司上市会接触到最高监管,易北尧早已有了打算,在他的运作下,芮晗根本不可能来审查他的公司,偏偏早已定好的审查官纪晓君怀孕,一个意外打破了精心谋划,分手八年、物是人非的两个人不得不为了工作的事见面。 在办公室由李梧照顾,挨过了发病后身体的虚弱,易北尧回到家中已是夜幕降临。 他家在外环别墅,为的就是安静的环境,空气和风景也能更好些,有利于易北尧修养身体。 虽然是一点胃口也无,但三十几岁的男人,早已过了任性生活的年纪,秉承不想吃也要吃一点的原则,易北尧来到餐桌旁才发现,晚餐全部是素食,精致而品类繁多,都是他喜欢的口味。原来今天是初一,回想白天与芮晗见面的情形,他更是一口也吃不下了。 已经是农历十月初一了,易北尧惊讶发现自己迷迷糊糊过了好多天,他平时大多夜里发病,这一夜因为白天发作过,非但没有睡的好些,反而一直喘息困难,根本没办法入睡。 到了后半夜,一直守在身边的护工看他虽没有大发作,但情况太糟糕,于是抱扶他起身,喂了水、给用了药,还叫了医生来家里。 身体瘫痪相当于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人往往不仅会被身体的巨大变化击倒,还会产生各种心理方面的问题。易北尧也是一样,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每天琢磨的不是该如何寻医问药、恢复身体机能,而是如何有效迅速的结束自己的生命,生无可恋,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再活下去。 易北尧父亲很年轻便去世,他母亲重新组织了家庭,倒不是说对易北尧不管不顾,但总归母子相处的模式跟传统家庭不同,并不是十分亲厚。但在他瘫痪后,母亲还是尽心尽力的陪伴照顾的,后来看到儿子意志消沉,母亲在求助心理医生之前,大胆尝试了另一种方式,将还无法坐起来的易北尧带去寺庙,日日素菜素饭,每天听听晨钟暮鼓,倒是一个让人心安静下来的好办法,易北尧身体刚刚可以出院,还很虚弱,他也只能听之任之随母亲处置。 在易北尧卧床不起,只能被护工一口一口喂水喂药的时候,一位有缘人来到后院房间里看望了他。这个人名叫鉴心,极有耐心地每天看望易北尧,给他讲很多佛法经书,讲很多有趣的故事,讲很多易北尧从不知道的事,渐渐一心求死的男人也有了聊天的欲望,再后来两个人成为了朋友。 鉴心告诉易北尧自己的确是受他母亲所托,但愿意跟他说这么多话,是因为觉得易北尧这个人很有思想,是可以相交的朋友。 “我这样,不能走路的,可以出家么?”两个人无话不谈之后,易北尧表现出了对佛法的崇敬和向往。 鉴心看着他笑了笑,并不说话。 得不到回答,易北尧心中焦急,再次表白自己,“我有赚钱能力的,有很多很多钱。” “你啊,跟我一样,不适合做佛门弟子,心中有佛,有尊敬、敬畏就可以了,不必拘泥于形式。”语气温和可语言十分确定,态度和蔼的鉴心目光犀利,十分有神。 也许是一心向佛,也是对这位学识渊博、待人宽厚的隐居者致敬,易北尧放弃轻生念头后,开始每逢初一十五吃素,他自己坦然,是因为接受不了瘫痪的现实,想寻求精神上的支撑。 凡事无法自理,即使有了长期系统的康复锻炼,易北尧身体依旧很不好,所以他从没有后悔过与芮晗分手,他认为自己是个废人,不该拖累爱人。 如今八年后再见面,是易北尧十分不情愿的,左推右拖实在没别的办法,他才犹犹豫豫出来见她,结果被泼了一身的咖啡,心中倒是释然了,她凭什么要给自己好脸色呢?因为渣男坐了轮椅么? 很怕看到他会再次引起芮晗的厌恶,易北尧决定远远观看,不再见面。秋意浓了,他留在大别墅里足不出户做自己的幕后老板,尽量居家办公,不再去顶峰大厦。
第5章 顶峰的财务总监蒋南,年长…… 顶峰的财务总监蒋南,年长易北尧几岁,是位高学历、经验丰富的财务总,有他坐镇顶峰,易北尧十分放心。 “被泼了一身咖啡?那女的有病吧。”听说了易北尧和芮晗见面发生的事,因为在场的五个人没一个肯把事情原委讲出来,员工们凭借蛛丝马迹臆想,越传越离谱,得出了疯狂的结论。 女审查官清冷高傲、不可一世,因为大老板推脱了很多天没有见面,见面之后他们并没好好谈工作,而是把多日来的怨气一股脑发泄,人人都会躲避,唯有大老板因为坐轮椅行动不便,被结结实实泼了一身的咖啡,太可怜了。 事情传到蒋南耳朵里,已经过了好几天,变成了残疾的老板被没素质公务员欺负后默默忍受,心里非常不服气。毕竟顶峰招待两位审查官规格高,是因为老板特别重视,在旁观者看来是尊重的过分了。 事情发生后,顶峰集团没人敢当众非议审查,一切按部就班。但蒋南偏要做些小动作,“送去吧,我们账目没有问题,根本不怕他们。” 远远看到过芮晗,蒋南觉得她年轻、瘦弱,并没什么气场,更像是化了妆、穿了制服来撑场子的女学生。 “总监,都……送过去?”财务总监的秘书当然知道全部账务有多少,不禁跟上司再一次确认,看蒋南点了点头,于是把顶峰自成立以来,所有账目送到了芮晗手里。 接过秘钥,使用专用电脑进入顶峰的账务系统,芮晗看到的是毫无保留的所有账目,这怎么说呢?是配合,也是默默的对抗。 基于她的身份,审查所有看到的资料会默认为商业机密,顶峰是被审查人,但也是被法律保护的纳税人和即将上市法人。毫无保留呈现出来的账目,相当于顶峰财务部什么工作也没做,直接把芮晗拉到财务总监位置上,请君观赏。 没有提出异议,直到下班时间,夜幕降临,芮晗仍坐在顶峰七楼的办公室独自加班。她并不觉得恼怒,刚好借工作的机会,可以全面了解顶峰,使自己集中精力,不再胡思乱想。 到了晚上九点,她订的外卖过了一个小时还没动静,保存整理出来的财务报表,芮晗起身舒展了一下胳膊腿,打电话开始询问自己订的晚餐哪里去了。 “你好,我七点半订的餐?”“八点送到了?哦,可我没收到啊……”说话间芮晗推开办公室门,信步走到外面大门那边,正看到外卖袋子待在门口的地面上,就是她订的餐。 问题是,她所在是一个大的办公区域,大门口是有密码的,她不出去接,外卖不可能到达这个办公室门口。 站在灰色地毯铺满的办公室门口,芮晗四下看了看富丽堂皇的大办公区,捡起凉透了的晚餐,转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继续工作。 李梧:【芮审查官在做什么?在酒店?】 小范:【应该是在公司,在加班。听韩冬阳说财务部给送来账目,比较多,芮审查官在加班整理。】 李梧:【嘿,应该?你在哪?公司停车场等芮审查官,送她回酒店么?她晚餐吃的什么?我们食堂给做的什么?】 小范:【送韩冬阳回酒店的时候跟我说的,不用我等芮审查官。哥,大老板有吩咐?咱们食堂,早下班了……】 李梧:【易先生让我问问芮小姐在做什么,结果你给我来这么一出。】 上位者心里只有关心和思念,易北尧想知道芮晗在做什么,只好通过李梧问小范,上能接触到易北尧,下可跟司机、厨师们聊天的小范,说他一句八面玲珑不为过。经过跟李梧的对话,小范一个头变得两个大,飞一样从老同学的饭局离开,直奔顶峰大厦七楼。 十来分钟时间,易北尧知道了芮晗还在因为财务账加班,而且,她没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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