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酣了会儿,醒后再次给常妤量体温。 这一看。四十一度! 紧接着,又是物理降温,又是打吊瓶。 laiy医生这一整天,几乎从未离开过她家。 中午,在晚上八点。常妤清醒了一段时间。 那时候,她低烧三十七度多。吃了些垫胃的东西,没过一会儿又吐了出来。 反反复复。 三十七度又变成了三十九度。 三十九度下降到三十八…… 一整晚,瑞斯都快被折磨疯了,更何况是常妤。 … 凌晨四点,他刚给常妤敷好毛巾,门就被人敲响。 来者风尘仆仆,他那与生俱来的贵气在一夜的机途中消磨了不少,东方面孔的英俊男人。 他猜,这人应该就是mr. fei? 他在常妤的口中,了解过这个人。 也在一年前的某天夜里,这人动用人脉关系,联系到他,向他说明来意。 他告诉他,他叫费锦,是你那位朋友病人的前夫。 如果可以,他想做一场交易,报酬无限,他只需知道常妤的近况就好。 瑞斯不是那种贪图小利的人,本来他是不想答应的,但是考虑到常妤当时病情很重,他在确认费锦没有不良企图后,觉得也许可以从费先生那里得到更多有助于常妤康复的信息。毕竟,既然人家提出来要给报酬,不拿白不拿嘛。 所以,他便应了下来。 可这位费先生似乎没有瑞斯想象中那么友善,打开门的瞬间,瑞斯瞬间感受到这人眼里的敌意。 不过,瑞斯很快就向他问出:“你是费锦?” 费锦稍怔,微微点头。 瑞斯一耸肩,把人放进来,做了自我介绍。 并将常妤病状、以及为何回国、又为什么很快又折回的事告诉费锦。 他看着费锦满目疮痍、愧疚、心疼的触碰常妤的指尖。 他叹了口气:“她为什么回在凌晨一点坐飞机回来,又为什么把自已搞的高烧不退,费先生,你难道不不知?” 费锦声音很沉:“我没见到她……” 他不知道她回国,不知道她在这期间经历了什么。 他得到消息时,她已返回伦敦。 这两年来,他几乎每隔一个月,就会来伦敦看看她。 他站在人群中。 看她独自走在大街上,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慢悠悠地走回家中。 看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发呆,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看她喂食流浪狗,对着那些动物微笑,说,愿你们早日找到家。 …… 她所有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他很想,很想她。 但他不忍打搅她如今的生活。 所以,就这样远远的看一眼,足够了。 有时候,费一会问他。 爸爸,妈妈爱你吗? 他说,爱啊,怎么可能不爱。 …… 如果,她从未遭遇过那些不幸的话,他们应该会比正常情侣还要幸福百倍千倍。 他怪自已,怎么就没能早一点发现她患有那些病呢。 他还欺负了她那么多年。 她不爱他,可她连自已都不会爱。 他凭什么奢求她来爱他。 …… 瑞斯离开后,费锦将常妤额头上的毛巾重新浸湿拧干,给她敷上。 常妤紧蹙着眉,或许是因为不舒服,沉睡中,细长的眼睫也在颤动。 费锦将灯光调暗,握着常妤冰冷的手。 后半夜,妤感觉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时而冷,时而热。 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了费锦。 暖黄色的灯光下,他的轮廓模糊。 他将自已抱起,倚靠在怀,他亲吻着她,哄着她。 药剂很苦,难以下咽。 他用勺子喂不进她的嘴里,他就以极端的方式渡给她。 她想吐出,唇部却被他紧紧吻住,苦涩在口腔中蔓延,她无法将其一直含在嘴里只能被迫吞下。 接着,他又渡了一口过来。 她被喂的生无可恋,眼角落泪。 别过头说不要了,他亲吻掉她唇边的药渍,软声柔语的鼓励她。 “妤妤乖,最后两口……” 是梦么。 她想睁开眼看看,可是眼皮好重,视线模模糊糊。 看不见什么人影。 头也好疼。 身体也好疼,像是散架了一样。 骨头酸软,喉咙干涩。 哪哪都疼,哪哪都不舒服。 如果是梦的话,能不能多陪陪她。 可是…… 他已有了新的爱恋对象,他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边。 她知道她没资格。 可是,他明明说过,只爱她。 为什么…… 为什么。l 阳光刺眼,常妤好像回到了大学校园。 在辩论赛场上,费锦的言辞犀利,逻辑严密,几句话下来,她方无力再战。 当比赛结束,她找到他,怪他食言,质问他:“不是说了放水的吗?” 费锦吊儿郎当,打火机在手心旋转,眼里透露着坏意:“放了啊,你们太菜,怪我喽。” 他一勾唇,狭长眼眸微端微扬:“常妤,你再求求我,以后这类事我就多让让你。” 她怒扇了他一巴掌,骂他不要脸。 明明昨晚在床上,是他逼着她求她。 怎么能这么坏呢。 被扇后,他还在笑,笑着说:“也就你敢这样打我。” …… 拉窗帘的声音…… 眼前的光亮消失。 梦里的少年也消失。 「也就你敢这样打我。」 是啊,他是身在罗马的天之骄子,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二少爷。 从小到大,谁敢扇他的脸。 很早很早之前,他就这样纵容她。 她怎么就没意识道呢。 还是说,他太过恶劣。 睁开眼,是只有她一人的卧室。 原来那些都只是梦啊。 不是他,昨晚也没有人给她喂药。 一切都是她烧昏了头脑。 常妤摩挲着,寻找手机。 她记得,昨天是瑞斯在照顾她。 只是那一天都处于疼痛与半睡不醒之中,听不清他在唠叨些什么。 也睁不开眼睛,看不见。 没找到手机,常妤撑着身子坐起,头部顿时窜来一阵同感。 她紧紧闭眼,按着太阳穴,半天没缓过来。x 费锦带着一提刚从外购来的食物走进,看到床上坐着的人。 心头一紧,快步走来把东西放在桌上。 抚着她的肩膀:“妤妤,你醒了。” “你……”开口,常妤嗓音无比沙哑,半晌说不出话。 费锦的身影出现在视线的那一刹那,她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眼神有些茫然的注视着他,他目光如炬。 那双熟悉的眉眼,梦里的人,确确实实在她身边。 他把她抱进怀中,那股属于他身上的冷白梅味儿环绕住她。 常妤这才眨了下眼睛。 眼眶有些发酸。 她动了动唇:“能不能松开我。” 费锦不舍的松手,两两相望,她脸上所呈现出的脆弱、困惑让他愈发心疼难受。 常妤却看不透眼前的人。 神色很淡,问他:“你怎么会在这?” “维安说,在机场看到了你。” “这跟你在我家有什么关系?” 费锦说的很直接,也是实话:“我想你了……” 常妤冷笑:“你想我?你不应该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么,怎么还还有空想起我。” 费锦错愕:“什么女人?” 常妤深吸了口气:“请你离开。” “哪有什么女人,我跟谁了?” 费锦属实冤枉,但他还是给她把床头的水端来。 “喝。” 常妤别过头,不喝。 费锦无奈,解释:“我身边从来没有过除了你以外的异性。” “那我是瞎了,前天晚上和一个女的一起从酒店里走出的人不是你?” 费锦恍然:“她是沈莉,我哥的未婚妻,我是替我哥去酒店接她。” 话落,他捧住她的脸。 眼里抑制不住的喜悦。 “妤妤,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常妤缄默不言。 窗缝的光斜照着他的侧脸,深邃的轮廓,硬朗的面部线条,依旧是那张熟悉的俊脸,泛着暖光。 常妤说的果断。 在她也不确定现在是否对他有情的时情况下,她不会轻易说爱。 她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伤痛,她选择无视。 赶不走人,他说等她病好了他就离开。 常妤身子乏惫,喝完药她没再看费锦一眼。侧身背对着他躺下,望着拱形窗户之外的天空,心里乱糟糟的。 不知什么时候,常妤睡了过去。l 隐约间,她听到两个男人在讨论,在说她。 是瑞斯费声音。 “费先生,我早就跟你说过,她的病,不好治。” 睡意中,常妤意识恍惚。 早就……你们早就认识么。 瑞斯:“在她彻底痊愈之前,还请你别再来打扰。” 费锦:“我做不到。” 瑞斯:“你必须做到,难道你想看她整日郁郁寡欢,把自已陷入矛盾?” “孩子、朋友、亲人……朋友倒也无所谓,孩子一出生,常妤就离开了,如今她心怀愧疚的同时,焦虑症也在加重。” “你这一出现,打乱了我的治疗计划。” 瑞斯望向窗外:“费先生,如果你还想她能回去的话,就如之前一样别出现,她的情况改变我会在第一时间告知你。” …… 不知过了多久,常妤赤足踏在冷冽的地面上,一股刺骨的寒意沿着腿部攀升,直至侵袭全身。 愤怒与混乱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在胸腔内激烈碰撞,燃烧着所有的理智与冷静。 忽然觉得可笑。 忽然发现,无论她走到哪里,哪里都是他布下的牢笼。 在家,他将她软禁。 在外,他以另一种方式监视她。 信任一旦崩塌,一切随之瓦解。 当两人发觉常妤现在门框边缘之时。 费锦心脏一紧,随之而来是剧烈狂跳。 “妤妤……醒了?” 常妤笑意冷淡,缓步走来:“醒了。” 瑞斯抿嘴,心里早就一咯噔,完了,这下连他也完了。 她眼里一片淡然,直视费锦:“什么时候开始的?” 费锦:“一年前。” “一年前,瑞斯,你是什么?他的活人监视器么?” “不是这样的,常妤,费先生对你……” 常妤情绪动怒:“对我好?爱我?整个世界都是他囚禁我的牢笼,有他这样爱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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