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新予集团正花大力气商谈并购案,并购协商会开了一场又一场,直到晚上9点多才结束。 沈言非疲惫了一天, 刚开完会就坐上他的专属黑色宾利,接着车辆在夜色中穿行的时间,闭着眼小憩一会,又匆匆赶往医院。 夜晚的医院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脚步声在走廊里显得很空荡,他提着食盒一扫白天的疲惫,匆匆来到病房前,却意外的发现病房门没有锁,虚掩着,他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一条缝。 还未来得及开口,房间里的忽然而至的画面就让他眉头紧皱,心里开始不安。 他没想到夜深了,林奕维还在病房里,此刻苏予笙不知为何哭的很厉害,而林奕维把她拥在怀里,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姿态亲昵地让他看一眼就觉得心里堵地快要发疯。 不知道他们这么抱了多久,也不知道苏予笙为什么会哭,只觉得他们之间的亲密让他难受和嫉妒,可他甚至不能上前质问,只匆匆看了一眼,就低头退到了门边,心绪不宁,望着面前白色的墙发呆。 一瞬间让他又回忆起那个下雪的夜晚,他一个人站在楼下,看着他们两人在楼上缠绵,身影慢慢交叠,刺骨和寒意和痛感一并来袭,好像身上的每块肌肤都被人拿刀划开,涓涓不止地流血,疼的撕心裂肺。 那一晚过后他就学乖了,就像他自己跟苏予笙说的那样,他不介意她跟林奕维的关系,只要她肯把他留在身边,哪怕是当三、当个宠物都没关系。 他早就想好了,可以心平气和的和林奕维相处,所以哪怕骤然看到他们俩在房间里抱在一起,他也只是心里堵一下,并不准备打扰。 他花了好大功夫,好不容易才换来如今的局面,好不容易才换来她的好脸色,他深吸一口气,在门口告诫自己千万要忍住,不可以生气不可以吃醋不可以去质问她,当一个有气度的贤夫,只要她开心,不赶他走就好。 什么地位、金钱、尊严、独占欲,跟失去她比不算什么,统统可以抛到脑后。 放空视线,喉结滚了滚,度秒如年,他站在门口,不敢猜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尽管心里已经嫉妒地快要爆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奕维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带着一脸落寞和叹息,在房间外骤然相遇,四目相对,两双形态各异但都迷人好看的眼睛对望,沈言非怔了一瞬,想象中的针锋相对和怒火四溢并没有出现,他在林奕维眼中看到的并不是挑衅,而是一种说不出的灰败和无奈。 沈言非眉头轻蹙,本能的感觉有哪里不对劲,按道理林奕维才从她身旁出来,他亲眼看着两人依依不舍的相拥,此时见到他,应该得志意满的炫耀,不该是这种惨淡的表情。 林奕维看着他,也没有多去解释什么,只是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声说了句:“照顾好她,否则,就由我来代替。” 不像是炫耀,不像是威胁,不像是警告,反而像是简单的陈述,仿佛在说,你可以先试试,不行就由我来。 沈言非有些诧异,感觉这不像是林奕维一贯的风格,放到从前,他应该会是带着温和无害的笑意,和煦地在苏予笙耳边说:“他不行,还是我更适合你。” 表面温和无害,实际茶里茶气,攻击力却是十成十的厉害。 搞不懂林奕维今天为什么一反常态,但是手中的餐点要凉了,他想了想,还是提着晚餐轻轻推开了门。 房间内,苏予笙正拿着纸巾在眼角擦着,仔细观察,她眼睛红红肿肿的,一看就是刚刚哭过。 他心里一揪,看到她的眼睛心里就一阵难受,明知道不该去过问她和林奕维之间的事,却还是忍不住放缓了声音:“阿笙,你哭了?” 苏予笙闻言飞快地擦了擦眼角:“没事。” “嗯”,她不愿意说,他感觉自己说错了话,于是放下餐点,有些闷闷地开口:“对不起,我打扰了。” 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心里沉默地叹息,明明跟自己说好的,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她爱跟林奕维说什么做什么就由她去,现在好了,没控制住情绪,问了不该问的话,她估计又该生气了。 想完又自己嘲笑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卑微,这么小心翼翼,被她一个眼神一句话牵动情绪,却又甘愿就这么沉沦下去。 “等一下。”意料之外的,她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愣了一下,原本都已经快要走到门口的步伐立即停住,转过身,三五步地走回到她身边,带着显而易见的高兴。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在外人看来他就像一条眼睛亮亮的金毛,只要主人招招手,就会立刻喜笑颜开地奔赴过去。 苏予笙站在原地,似乎是有些纠结地组织语言,半霎才开口:“刚刚林奕维来过……” 沈言非点点头:“嗯,我知道。” 想了想,还补充了一句:“刚刚过来,看到你们抱在一起,我就没进来。” 苏予笙一愣:“你看到了?”心里暗暗感觉不妙,以他的脾气,估计又要不开心闹一阵。 “嗯”,见她主动发问,他有些郁闷地抿直了嘴角,又问作死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确定要跟他一起,不准备要我了?” 苏予笙呆了一下,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他到底在说什么呀? 沈言非望了她一眼,喉结动了动,带着些委屈:“阿笙,我说过我不介意你们在一起,你愿意跟他做什么我都不反对,只是不要赶我走行不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句话他从前从苏予笙口中听过,现在却原原本本的反噬在他身上,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这句话的可怕,因为经历过分开,他现在连她蹙一下眉,都担心她嫌麻烦又不准备要他了。 深深叹息,却又舍不得放手,像是自己给自己套上的枷锁。 苏予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看到他难受,自己又有些心软了,于是认真解释道:“刚刚林奕维过来是同我道别的。” “道别?”男人怔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道别?林奕维现在风头正盛,和苏予笙的感情与日俱增,怎么舍得离开? “嗯”,苏予笙望着他确认:“他说家中变故,要回去继承家业。” 沈言非听得一脸懵逼,苏予笙能猜出来是借口,他当然也能听得出来,虽然不明白林奕维究竟为什么打了退堂鼓,但是此时此刻他听到消息之后,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 如果不是此时此刻已经深夜,苏予航还躺在病床上,他高低得拉着苏予笙出去庆祝一番。 “他什么时候走?”沈言非几乎脱口而出,想了想又觉得有点不厚道,改口道:“他什么时候荣归故里,继承偌大的家产?” 苏予笙:…… “不知道。” “哦,哦”,沈言非拼命压制嘴角,但快乐还是从眼角眉梢流露出来:“朋友一场,我们怎么说也得给他办场欢送宴,好好庆祝哦不欢送一下,祝他回到京都一举踢掉碍手碍脚的亲戚,坐上林家继承人位置!” 他努力压制,不让自己笑出声:“京都挺好的,资源广平台大,适合他这种全面型的人才,希望他回去之后能一举扎根京都,没事就别再往江城跑了。” 苏予笙:…… 好烦,早知道就不跟他说了。 开心地把京都360°无死角的全部夸了一遍之后,他往前几步靠近苏予笙,闻到她身上熟悉的山茶花的香味,不由自主地拉起她的手,深邃又清亮的眸子深深望向她的眼睛:“阿笙,林奕维已经决定离开了,我再问一遍,你愿不愿意和我重新开始?” 苏予笙没防备,任由他把自己的手握在掌心,手心传来他带着带着热意的温度,因为靠的近,他身上特有的雪松般清冽冷感的味道也随着体温若有似无的传来。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让她下意识地有种安心的感觉,让她有些心猿意马。 印象中,他们从前在一起的时候,他没有特别正式的表白,两个人相互喜欢,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在一起了,而如今他特别认真特别郑重的询问,反而让她觉得有种不真实感。 “抱歉,我今天来的匆忙,没有特别准备”,沈言非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突然心血来潮握住她的手说这些话,说着说着,却又觉得像是差了什么。 他好像应该去换身更正式的西装,准备鲜花和礼物,才显得更加正式更加有诚意。 “等予航出了院,我再给你补一个更正式的仪式。” 苏予笙长长的睫毛抖了一下,发现他真的变了很多,从前不在乎的事情,如今却有了十足的认真,字字句句都显示出他的在意。 沈言非说完,心里默默地想,曾几何时他总是一个人在暗地反省,明明他从始至终都深爱着苏予笙,而苏予笙对他也有感情,为什么一段好好的感觉仍旧会走向失败? 后来他左思右想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喜欢要表达,爱要说出来,答应的话要实现,给足对方安全感和必要的仪式感,不要让对方因为不安,对一点小事产生怀疑,动摇感情。 他现在就是这样,自己越是不安,越是想给足她安全感,甚至暗暗发誓,如果有机会能重新开始,他愿意陪在她身边,只听她一个人调遣,把曾经欠她的,用余生来慢慢还。 面对他突然的提问,她有些不知所措,苏予航出车祸之后,她能感觉到自己和沈言非之间的冰墙正在慢慢融化,她可以慢慢接纳他,甚至能隐约地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天秤在他和林奕维之间,正在慢慢地向他倾斜。 可是她也还做好答应他重归于好的准备。 沈言非见她沉默,不但没有退却,反而更加主动热烈地反握她的手,额头在她手上蹭了蹭,装作可怜巴巴地样子试图唤醒她的一点同情心:“阿笙,你答应过我,要永远在一起的。” “记不记得当年我们还在眉间山的山顶一起锁过同心锁,对着庙里神佛发过誓,会永远在一起。” “你答应过我,我们一起发过誓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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