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口气,她也没能松太久,毕竟李稷扔了一百万,可不单单只是为了听个响。 “是庆祝车队成立的聚餐,这我没有理由推。”简渔苦恼地给郎怀璋打电话。 郎怀璋最近有了灵感,就把自己关在画室里画画,也很久没来见她了。 以往郎怀璋画画时喜欢闭关,别说用手机了,就算亲自站在他的面前,他都只会把人当作空气,简渔完全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才打了这个电话,是真没想到他能接到,于是她又生出了点妄念。 她希望郎怀璋仍和上回一样,不管不顾把她拽走,什么礼仪规矩都不要管了,她本来就不该和李稷讲这个。 但这回郎怀璋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才说话:“抱歉,今晚我应该赶不过去接你了。” 简渔怔了怔,忙说:“没事,你忙你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郎怀璋轻轻叹了口气,听上去他也很不放心,叮嘱了简渔很多,但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能来接她。 挂了电话,简渔还是有点不习惯,但也只是一点点。 她给自己设定好闹钟,就出发去了酒店。 李稷不单单挖了安东尼,而是把整个车队都挖了过来,他们互相认识,又有打比赛时积累下的深厚友谊,都有说不完的话,倒是简渔一张生面孔挤在里面,显得特别格格不入。 她也知道这种时候自己不是主角,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吃饭。 安东尼看出她很喜欢那道龙井虾仁,只是餐桌上的男士们都没有注意这点,相反,他们绝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来z国吃中餐,对餐桌转盘感到很新奇,彼此又都是朋友,不用太在意餐桌礼仪,因此各个都新鲜地把转盘转得飞起,简渔试图夹过好几次虾仁,结果都在她筷子底下溜走了。 可怜的小女孩。 安东尼一边想着,一边注意着桌上的菜式旋转,等龙井虾仁快又一次到简渔面前,他抬手刚想帮简渔摁住时,原本渐渐在变慢的转盘忽然又快速旋了起来。 究竟是哪个人这么没绅士风度! 安东尼都急了,气势汹汹地抬头却看到李稷正从转盘上抬起手,目光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安东尼被这一眼看得有点莫名其妙,又莫名地觉得有点心虚,摸了摸鼻头。 他讪讪地缩回了手。 这次,龙井虾仁终于慢悠悠地在简渔面前停了下来。 简渔低头专心地扒着龙虾,没有注意,车队的工程师却再次手痒犯贱,李稷忽道:“再转,就让你转着吃。” 工程师吃了一惊,下意识就把手缩了回去。 简渔迷茫地抬起头,她和桌上的很多人一样都闹不清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稷也没有看她,转过头,继续和一旁的车队经理用法语聊天。 简渔的英语听力已经很勉强,对法语当然更是一窍不通,她的目光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意外的源头,就继续低头专心地吃芝士焗虾,哪里想到一只虾吃完了,龙井虾仁竟然还停留在眼前,她立刻美滋滋地吃了好几筷。 目睹了一切的安东尼此时则是一脸见鬼了的表情。 桌上手机开始震动了,简渔瞥了眼,把闹钟关了,她准备提前走了。 简渔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说话,手机屏幕忽然一亮,跳出了来自李稷的对话框。 她一顿,以为是工作,用湿毛巾擦了手,点了进去。 跃然眼前的是一张金童玉女翩翩起舞的照片,手臂轻依,双手互握,蓬松的裙边拂过严肃的西装裤布料,在光洁的舞池旋转出巨大的花。 简渔呆住了。 她不由得将照片放大,去寻找后期处理或ai的痕迹,但她什么都没有发现,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她不是艺术生,不懂光影构成和人体结构,当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等她……等她…… 简渔抿紧了唇,问李稷:“哪来的照片?” 她问完话,就立刻把屏幕倒扣地放在桌上,像是丢开了什么炸弹一样。 她抬头看去,就见李稷松散地靠在椅背上,单手握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回她消息,与此同时,和车队经理的聊天也没落下。 看样子,这对于简渔来说极为刺目的照片,不过是李稷闲来随便找的一个乐子而已。 “现场直拍,应有尽有。”他回完话,又随手甩过来一条视频。 简渔连点开的勇气都没有。 她觉得她不该怀疑郎怀璋,他们在一起很久了,虽然常有磕碰,郎怀璋在沉迷画画时,也时不时地会冷落她,但总体来说,两人的感情还算不错,尤其是郎怀璋,自从两人在一起后,他为她改变了多少,简渔也是看在眼里的。 她不会怀疑郎怀璋对她的真心,可正因为如此,当她看着眼前的画面时,才觉得刺目无比。 简渔想到一直都很关心她安危的郎怀璋,今日不知何故缺席了,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给她一个解释。 而照片里的这位姑娘呢,看上去与他是多么得登对。这种登对,不只是样貌外形,还有服饰装束,就好像在这场衣香鬓影的聚会里,他们是万众瞩目、众望所归的情侣。 那她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们这么些年的感情又算什么呢。 简渔最后还是没有勇气点开视频,她也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心剖得血淋淋的,她只是把这个视频和那张图片转给了郎怀璋,一字未说,无声就是最好的质问。 然后简渔再也没有心情继续再待下去了,她抓起手机,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离开,现在的她迫切需要一个地方去大口呼吸。 在她离开的前后脚,李稷也跟了出去,酒店的宴厅走廊很安静,地上又铺了吸音毯,直到简渔被拽住了手,她才发现了李稷。 她很不耐烦地甩开,觉得李稷纯粹就是为了来看好戏,顺便见识下一个被出轨的女人究竟会有多么可怜。 李稷挑了挑眉,顺着她的举动,却顺势将她推向了墙面,长臂撑在她的脸颊两侧,将她锢在了墙壁与他胸膛间那片狭小的空间后,方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的神情。 “你看上去很伤心。” 简渔感觉他都快把幸灾乐祸溢满脸了,她憋着一股气,那是很复杂的一股气,既有被男友背叛的委屈,还有被有过节的前男友目睹一切的难堪。 于是简渔没理会他,她不想跟疯子说话。 李稷轻啧了声:“契约男友而已,也值得你伤心?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薄情寡义的人也有多情的一面。” 简渔皱起眉头,她不得不开口回答他了:“什么契约男友,你说郎怀璋和我?” 李稷没有说话,锐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简渔觉得他一定误会了,真是奇怪,他怎么会有这种误会。 李稷说:“照片里的那位姑娘叫林盈如,与郎怀璋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两家早有联姻的打算。” 简渔随着心脏微微抽痛,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她忽然觉得空气有些稀薄,可能是李稷这么大的高个挡在面前,阻隔了她呼吸新鲜空气吧,于是简渔撇过脸,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但她刚转过脸,下巴就被李稷捏着,强迫地又转正了脸,眼眸没有选择地只能被迫地和李稷对视着。 “你真的在伤心。”李稷皱着眉,很不悦,“你真的喜欢他?” 简渔觉得他越来越莫名其妙了,她原本以为李稷纯粹是来欣赏她的痛苦,看她的笑话,可是现在听起来似乎也不是这样的,他根本不觉得简渔会因为郎怀璋的出轨伤心。 为什么? 因为他以为简渔和郎怀璋是所谓的契约情侣吗? 他以为她薄情寡义,此生不可能真的喜欢什么人,所以就连郎怀璋,也只是她的契约男友,二人根本是假冒的男女朋友关系? 简渔简直要被气笑了。 她在李稷的掌心里,微微将下巴扬了起来:“是啊,我喜欢他,我不喜欢他,和他在一起那么久做什么?” 简渔能感受到随着李稷收紧的手而来的,她的下巴上被迫承受的越来越重的压力。但她仍旧不肯服输。 凭什么。 就因为她先告白又先提分手,李稷就要给她扣一个薄情寡义的帽子,说她是什么玩弄真心的坏女人。 未免太霸道了点。 他怎么不去反思一下,他这样的疯子,有多少人敢喜欢。 简渔近乎挑衅:“怎么,你现在在嫉妒郎怀璋,得到了连你都没有得到的爱吗?” 李稷细细看她的眉眼,忽然挑眉笑了起来,他的眼眸是深沉的夜色,被薄睑长睫遮挡着,没有人能看穿他的真实想法。 他说:“怎么会,契约情侣不好玩,真情侣拆起来才有意思。” 李稷抬手,在简渔握住的手机背部屈指弹了弹:“可惜了,你的男友出轨在前,与你并非情比金坚,让我失了很多乐趣。” 简渔听着他这荒诞的发言,快被气疯了:“你这个疯子,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变态的人,你要是觉得日子过得太舒坦无聊了,蛮可以去找别的消遣,为什么非要来为难我。” 李稷虽然被骂了,但没有半点不高兴,反而还有点兴奋,饶有兴味地回答她:“因为你最好玩。”
第8章 C8 “你就这么喜欢他?” 玩具,消遣…… 简渔不明白李稷得薄唇为什么总能冷冰冰地说出这种傲慢十足的词来。 她看着他因为兴奋而逐渐明亮璀璨的双眸,不难想象,他这是把她当作了一道因为有难度、征服起来稍显棘手的难关,因此才会饶有趣味,跃跃欲试。 李稷依旧没有把她当作一个可爱的人。 她在他面前永远只能低他一等。 简渔正要开口说话,手机铃声掌心闷闷地传出来,她低头看到屏幕上是硕大的来电显示——郎怀璋。 简渔下意识就抬头看向李稷。 谁都可以看见她的狼狈不堪,那个人唯独不能是李稷。 但李稷显然没有这样的自觉,他的眉峰兴味地挑起,二话不说就握着简渔的手,将她拽进空包厢,关上门 :“接。” “你先出去。” “这是害羞了?” 手机铃声已经响过一轮了,但郎怀璋又锲而不舍地打来第二次。 简渔绷着张脸,冷若冰霜:“这是我的隐私。” 李稷根本没有把她的抗拒放在眼里,他是这样的人,天之骄子,自然我行我素惯了,何况他只是把简渔当作了个玩具,玩具不捏在手里好好地玩,有什么意思? 他当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李稷:“我不在,恐怕你又要被他的花言巧语欺骗。开免提。” 简渔没理他,扭头就要走,巨大的阴影忽然从身后覆盖过来,像是向下倾倒的巨山,简渔还没反应过来,握在手里的手机就被人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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