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闻言,皱起眉头:“你以为我会为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玩具忙里忙外?” 简渔嗤笑了声:“哦,或许是我说得不够完整,我不只是个玩具,而是给予过你温暖的……暖宝宝?暖宝宝多不值钱,也只有你这种从小没爹爱没娘疼的孤儿才会用过了还舍不得丢掉。” 李稷的眉峰瞬间弓起,像是一头准备进攻的猎豹,他的眉眼间血腥的戾气横生,简渔只觉脖子上压过一道沉重的桎梏,整个人身不由己地往后退去,身体重重地磕到墙面上,引起短暂的晕眩。 李稷没给她缓劲的时机,而是直接一把掐过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你再说一次。” 简渔不仅没有感到丝毫的害怕,相反,因为李稷的愤怒,她身体里的血液竟然开始兴奋地沸腾了起来。 真是难以想象,有朝一日,她竟然可以成功地激怒李稷。 她终于将这个傲慢的少爷拖下了脚不沾地的云朵,踩住了他生而为人该有的痛苦,简渔从没有像这一刻般,感到李稷和她一样是人,他们是如此的接近。 她不能不为此感到得意。 简渔:“我有哪句话造谣了,还请小李总指正。” 李稷看着她:“以前的你不会说这样的话。” 简渔笑了笑:“可能是因为我以前还不够恨你吧。” “恨?”李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大抵觉得这话说得很可笑,他忽然转过脸闷声笑了起来,那笑尽管是被压抑着,但诡异的疯癫感还是从中不断地钻了出来,让简渔头皮发麻。 “好啊,恨我好啊,总比忘了我强。”李稷慢慢地说,他的手指如蛇般,贴着简渔光洁的脖颈缓缓地滑了过去,随着他的触碰,简渔的鸡皮疙瘩一寸寸地长了起来,她下意识躲开。 李稷却停了动作。 简渔有些没反应过来,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李稷却在这时候忽然贴着她的耳朵倚了过来,突然浓烈起来的男性气味把简渔打了个措手不及,她就这么僵着身子,感受到那滚烫的气息犹如接吻般喷在她的耳畔。 李稷的声音低哑犹如缠绵,吐出来的话却像是在下决斗战书。 “我们就比一比,到底谁更恨谁。” “就我家那个状况,我不懂怎么爱人,难道还不知道怎么恨人吗?”李稷轻拍简渔的脸颊,“你别被我吓哭就成。” 简渔轻咬住唇,瞪着他,包厢的顶光冷漠地垂下,用阴影将他的薄睑长目分扫得格外严酷。 直到离开包厢,简渔的腿都还在发软,等到走到酒店外打车,被冷风一吹,那发昏的脑子终于慢慢清醒过来。 第一个涌上简渔心头的情绪就是懊悔。 “从小没爹疼没娘爱的孤儿”,她怎么能说那种话。 尽管那时候她确实已经被李稷刺激得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但是她蛮可以选择用别的话去回击李稷,而不是这样硬生生地去揭别人的伤疤。 不仅她的教养不会原谅她,那个戴着黑色丧袖章、深夜蜷缩在楼道里等着她的拥抱的高大少年,也不会原谅她。 最重要的是,此刻的李稷一定恨死她了,她这是给自己惹来了天大的麻烦。 可话又说回来了,若不是李稷先骂她/,她也不至于会如此口不择言。 如今李稷狠话也放过了,既然已经是覆水难收,比起想着怎么懊悔,还不如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应对一切吧。 简渔想到这个,就想起了郎怀璋,于是万千思绪都不由自主地收尽了,只留淡淡一点心神不宁。 如果说她对郎怀璋爱意的欺瞒,刚好可以抵消掉郎怀璋对她的隐瞒,那么接下来她要做的事,就是真真切切地对他不起了。 可是,她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只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她,面对李稷,将会多么无力招架,早些年她就讨教过一回了,也确实不愿再感受第二次了。 简渔将放在膝盖上的手机握紧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后,终于下了决心,给郎怀璋拨了电话。 郎怀璋正在急忙往回赶的路上,他的袖口还沾着宴会留下的甜腻腻的香水味,若是换作以往,今晚他是绝不会去见简渔,非要等到次日,确认再三的沐浴真的把这些讨人厌的气味冲洗干净后,他才会换上干净的白衬衫,清爽无瑕地出现在简渔的面前。 但今晚是特殊的。 他头一次不再顾忌风度,把车窗降了下来,同时在不断地催促司机加速,加速,再加速。 飙飞的速度让夜风灌进整个车厢,架势大到他好像不只是要把身上的香水味吹干净,而是要把整个车子掀翻,让不干不净的他以最不体面的姿势被压死在这钢铁巨兽之下。 但他不敢给简渔打电话。 他的眼尾还蕴着哭出来的绯色,当他这么出现在林盈如的面前时,林盈如都被吓了一跳,以一种很匪夷所思的目光打量着他,郎怀璋不甘示弱地回望了过去。 他以前会觉得流泪是件丢脸的事,但现在他不这样想了,他只会记得这是他为爱人流的眼泪。 你有能让你为之流泪的爱人吗? 你爱过人吗? 你还有爱人的能力吗? 郎怀璋看着林盈如,也看着她身后虽然沦为背景,但依然显然得让他想吐的觥筹交错,他似乎有隐隐的意识到了他与他们之间终究是不同的。 在这个厌恶深情、抗拒爱情的年代,他是人群里拥有爱情的标新立异的那一个,他的灵魂终究与他们不同。 郎怀璋便不置一词,又视若无睹地从林盈如面前离开了宴会厅。 然后就是迅疾地赶路。 他要立刻找到简渔,单膝跪在她的面前,就像是中世纪里骑士跪在效忠的公主面前,向她诉说自己的忠诚与爱慕,让她再次慷慨地施舍下爱意。 至于那个李稷,该死的,就让他见鬼去吧。 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把郎怀璋从恶毒的想象中震了出来,他艰难地回过神来,缓慢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究竟在思考什么,他哑然一笑。 爱情总是这样,会把人变得理智丧失,面目全非。 若非今天看到的那条消息让郎怀璋意识到他很可能会失去简渔,但那个关于没有简渔的未来但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一两秒,就足够让他痛苦不堪,郎怀璋还不会意识到原来他这么喜欢简渔。 郎怀璋终于舍得把车窗摇了上去,结束了折磨了他也折磨了许久的大风吹拂,隔音效果良好的车厢里久违地恢复了安静,他小心翼翼地接通电话。 “女朋友。” 简渔的声音倒是冷静得很,冷静到好像他们根本没有一场近在咫尺的风波,可若没有那场风波,简渔对他说话时总会含着 点笑意,而不是这样冰冰冷冷的,好像两人只是莫不相干的路人。 郎怀璋一下子就心慌了,嘴忙舌乱地解释:“我已经赶过去找你了,你……” “你要多久才能到我的住处?” 郎怀璋一愣,也顾不上什么情绪反应:“我问下司机。” 得到答复后,简渔下了个死令:“既然你要花费四十分钟才能赶到我那,我就给你五十分钟时间,你要是没赶上,我今晚直接把密码锁的密码改了。”
第10章 C10 谁能想到,分手了反而能同居…… 郎怀璋头一回不顾形象地狂奔着,他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型都被冷风吹乱,散成一缕缕地垂着,他却完全没有想要收拾的意思。 此刻他的满心满眼里,只剩下了眼前狭窄的楼道和漫长的台阶。 终于,急促的呼吸从他起伏的胸膛中吐出来,同时,他抬起手,输入了密码。 门锁被顺利地打开。 太好了,赶上了。 郎怀璋松了口气之余,莫名觉得腿软,为此他不得不用手撑了把墙面,缓了下劲,才得以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看到简渔已经洗好澡,换上干净的毛绒睡衣,抱着暖手宝,坐在沙发上出神。 但郎怀璋只是粗略地看了她一眼,不敢细究她的神色,便走了过去,安安静静地在她脚边半跪了下来,将她的手掌打开,然后把整张脸埋了进去。 那副柔软顺从的模样,就像一只做错了事但怕主人训诫的小狗。 简渔被惊动,这样的亲近显然让她吃了不小的一惊,她要抽手,郎怀璋自然不愿意,他重重地埋在她的掌心之中,说话的声音却很轻很柔。 “求求你,别不要我。” 简渔没有说话,随着沉默凝固成山,郎怀璋的心也逐渐像是被山压得喘不过气了般,他微颤着唇,再不敢有隐瞒,一五一十说来。 “那些照片和新闻,都是陈女士为了炒作话题,提高我和林盈如的知名度,特意给媒体准备的。我并不赞同这种做法,但在取得能与之对抗的资本前,也不敢随意与她撕破脸。” 简渔再一次感到了惊讶。 她并不知晓那些郎怀璋口中所说的照片和新闻,这让她脑袋有瞬间的空白的迷茫,但或许因为她在之前经受过了大打击,拉高的阈值让她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得以继续镇定地审视着她与郎怀璋这段充斥着欺瞒的关系。 “我要看一下你说的照片和新闻。” 简渔提出了这个要求,她的手机并不在身边,需要郎怀璋替她取来,简渔看着他背影,却是第一次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背影竟然坍缩了好一圈。 他在难过,也在为难,并因此而愧疚。 真奇怪,原来他有那么喜欢我吗? 简渔的心里闪过一丝诧异。 郎怀璋取来手机,简渔第一次用微博搜索他的名字。 也就在这时候,郎怀璋发现了一件之前被他忽略许久,此时想起来才觉得匪夷所思的事——简渔竟然从来没有搜索过他的新闻。 否则她绝不至于到了今天才知道他和林盈如的事。 真是奇怪,这世上哪有女朋友对男朋友提不起半分探索欲的? 可是很快,简渔凝视着新闻的神情就让郎怀璋的注意力从这件事上转移开了,他只能焦急,懊恼,后悔,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简渔看。 “你看过这些新闻的评论吗?”简渔点开博文的评论区,把屏幕调转地对向郎怀璋,好让他看清楚那一排排cp粉留下的各种嗑糖评论。 “真的有很多人认为你们是一对。” 郎怀璋:“可那都是假的,只是炒作而已。我会帮你澄清的。” 简渔看着他的神情,很确定这个答案绝非敷衍了事,而是郎怀璋真的以为事实就那么简单,只要澄清真相,那么所有人都会祝福他和简渔。 也是,对于一个只有微信的人来说,要理解cp粉心理和粉丝运营这种事,难度简直不亚于打破生殖隔离。 简渔默了会儿,新闻和照片让她的处境变得棘手起来,如果可以,她觉得她和郎怀璋最好到此为止,可就在这时候李稷的身影又晃入了她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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