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陆渝清再次打电话以他的名义,问投资的事,他没之前那么强硬,语气淡淡:“我说了,捧谁都行,陈漫云不行。” “就一次,反正梁西月也不在乎。”陆渝清笑着说,“我的案子也许再拉扯几个月就可以宣判了,到时候我自己来,不用你。” 说完,停顿片刻,“我要是你,我就直接问她了,你又不问,靠试探能试探到什么时候?就算离婚,也离得明明白白,不是吗?” “闭嘴。” 陆祈宁还是拒绝了。 他忘了自己最终答应投资的初衷到底是因为想试探,还是葡萄一次次的问他‘能不能投资妈妈演的戏’时,顶着那只略有些发白的眼睛时的心软。 窗外的薄雨下着,陆祈宁黑眸犀利的看着梁西月。 胸膛剧烈起伏着,梁西月离开家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无数次的在想,他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就算没有心动,也应该有那么一点感动,为什么到头来因为宋霄、因为那个该死的法国佬,她就要跟他离婚。 陆渝清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她又不爱你,被你强捆在身边,其实也很可怜,不是吗?’ 他那句话如穿膛而过的利刃,拔出来时的倒钩都沾染着血,刺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所有人都在说,她被困在他身边,她一点都不爱他,她不过是走投无路,在那个时候要是换做其他人出现,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嫁给对方,他反驳不是的,她对他也有一点感觉……有一点点…… 心中五味杂陈,“梁西月。” “你别说话。”她提起行李,正欲往门外走。 刚走两步,陆祈宁就抓住她的行李箱,高大的身影走到她跟前,漆黑深邃的眼眸盯着她,“我们结婚三年,人家都说三年、七年、十年是个坎,我们现在遇到第一个坎,你就要走,你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你说凭什么?我还想问凭什么。”他抓住她的手,“你在瑞士冲我开了三十九枪,你那个时候应该是真的很想我死,那么毫不犹豫、那么果决,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后来你有了真的子弹,也无数次对准过我,我想问凭什么,梁西月,凭什么要这样对我?” 梁西月眼神晃动了一下。 果然,他是知道曾经有段时间她的枪里装着一枚足以射杀他的子弹,只要她按下扳机,他就会命丧当场。 三十九枪。 几乎全都是胸口和脑袋的位置,一枪一枪,她摁了三十九下。 可为什么后来真有了子弹,她连一枪都射不出? 梁西月抬起酸涩的眼睛看他,说道:“陆祈宁,我那时真挺想你死的。” “我知道。”他笑了笑,“谢谢你的手下留情,让我活到今天。” 其实她想杀他。 也没什么的。 那时候都没躲,现在也不会躲。 “所以,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吗?” “你现在没办法冷静听我说话是吗?”他觉得自己要强制的留下她,也不是不行,但这种念头闪过瞬间就熄灭了,“那我给你一个月,梁西月,你冷静下来后我们好好谈谈,离婚,我绝不允许。” “你想我好好谈,这一个月别来找我,也别对我定位,我找谁,我见谁,你别插手。” 陆祈宁觉得喉咙像是滚入腥甜的液体,骨节分明的手紧了紧,几乎咬碎牙:“好,我答应你。” “你走吧。”他说。 第60章 “谢谢招待,陆先生。” 梁西月走了。 陆祈宁亲眼看着她走的,推着自己厚重的行李,就像那一年嫁给他时,她也是这样拖着厚重的行李搬到他们的‘新婚别墅’,组建起他们的小家庭,这三年里,两人吵架的次数很多,几乎天天都吵,吵到冷战、吵到互不理睬,即便这样,他也知道,她走不掉。 现在真的走了。 就像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突然获得了自由,它几乎没有做任何停留,毫不犹豫的展翅高飞。 薄雨下着,他站在店门口望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咬在嘴里,复发的烟瘾比之前更加凶猛,一天几包都是常事,他双手拢起点烟,抬眸望去时,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雨幕中,他有点慌,冲进雨里去找她,但走了一段路又停了下来。 站在那站了几分钟后转身上车。 上车后冲着坐在副驾驶的Sam说:“你跟着她。” Sam点头,推开车门下车,朝着梁西月离去的方向走去。 “先生,回去吗?” 陆祈宁用纸擦了擦手上的薄雨,语气淡淡:“回去。” 陆祈宁返程后又加派了几个人跟着梁西月,她从十桥镇一路往南走,去了很多地方,也遇到了一些危险,因为有Sam在,大部分时候都化险为夷。两人的生活好像就这样朝着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走着。 那段时间,陆祈宁的情绪不算太好,梁言霖跟着他做事时都能感觉得到,一天几包烟的抽,所有高层头顶上都像飘着乌云,不知道狂风暴雨什么时候会来,但这种时候有梁言霖在会好点,大家都发现有他在话,陆祈宁勉勉强强能压得住火气。 二月初,雨水时节。 华祎高楼的落地窗上覆盖着硕大的雨珠和薄雾,陆祈宁开完会议坐在沙发上休息,双眼刚刚阖上,就听到有人敲门,隔着门都听到陆骁的声音:“哥!” 他不耐烦的说:“进来。” 陆骁把门推开走了进来,环顾四周,见没人在,嬉皮笑脸的走到他身边坐下。 “哥,你最近跟嫂子怎么样?”他嬉笑着问。 陆祈宁从旁边的盒子里抽出根烟来咬在嘴里,单手点燃。 陆骁见他情绪并不高涨,开门见山:*“嗯……那个……”他抓了抓后脑勺,“我有同学想办个展,我想找嫂子的画廊合作,你能不能帮帮说句话?” “搭线?” 陆骁‘嘿嘿’笑了一声。 陆祈宁坐直身体,拿出手机,“没问题。” 他按下了梁西月的电话,打开了扩音功能,刚拨出去没一会就传来了机械的语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theuser……” 陆祈宁冲着他扬扬下巴,“你打。” 陆骁有些无语,拿出手机按下了梁西月的号码,没过一会电话就接通了,“喂,陆骁,什么事啊。” 陆骁:“……” “哦,没事,嫂子你在哪呢?” “我在外面玩呀。”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个同学想办个展,想跟你们合作来着。” “那就等月中吧,月中我会回来,你到时候再找我就行了,如果急的话呢,你可以直接去画廊找我朋友。” “不急不急,那就等你回来。” “好。” 陆骁把电话挂了,无语的看向陆祈宁,他本来想着人家是两口子,他直接找梁西月,总比陆祈宁搭句话好,没想到梁西月连他的电话都拉黑了,还不如他自己主动出击呢。 不过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这夫妻俩一年365天,有300天都在吵架。 基本上头天吵架,第二天就和好。 他摸了摸鼻子,“哥,你跟嫂子这次又为什么吵架?” 陆祈宁看着他说:“问完了吗?问完就滚。” 陆骁站起身来往门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扭头说道:“哦,对了,哥,我月中生日你没忘吧?你跟嫂子要来参加哦。” 陆祈宁没说话。 几个兄弟姐妹的生日他记得很清楚,礼物也年年都送,他最宠爱的应该是陆敏,去年生日他送了陆敏一套市中心地段的别墅,送陆骁就送了一块腕表。 陆骁见陆祈宁没回答,心想着这次估计是吵得够凶,他赶紧给陆敏发信息,让她最近也少找陆祈宁,省得触霉头。 * 梁西月二月十号就回来了,没通知任何人,先去的画廊。 走了一个多月,画廊里的事情基本由应歌一人操持,刚到的时候应歌和顾嘉还在画廊里商讨下个季度的展会,空间布置、灯光设计、开幕式的活动安排都还没定,应歌刚说完一句‘开幕式我想请那个谁——’,整句话没说完就看见梁西月的身影,她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着她冲了过去,一把将她抱住,“西月!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没有你在的日子,我好难熬啊!” 梁西月被她抱了个满怀,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这不是回来了吗?” “快点,这一大堆事,我整都不整不完。” 顾嘉笑着说:“哪有人一回来就被你拖着工作的?” “没办法,我爸最近给我的钱越来越少了,我找我哥要,他还骂我。”应歌叹息,“只能靠自己啦。” 梁西月笑着走到沙发坐下,拿起摆在茶几上的一大堆资料和文件,入眼的就是3月3号的展会新闻稿,稿子由员工李贺主笔,随便扫了一眼,就拿起了桌面上的笔进行修改。 在3月3号-3月10号在L&Y画廊举办“回声”个展,在这中间,梁西月用笔圈出了(需着重介绍雕塑家云霞的详细资料和作品信息),圈完后又问:“这么一大堆的邀请函,你们开幕式是有心仪的人选吗?” “暂时没有。” 梁西月翻阅着邀请函里的人员名单,顾嘉则跟应歌聊着琐碎的小事,聊了会顾嘉就接到电话离开,只剩应歌和梁西月二人。 应歌有些累了,趴在她的肩膀上,困意十足的问她这阵子出去玩感觉如何,她语气淡淡的回还行。 “西月,你脖子上的项链呢?”应歌摸了摸她细嫩的脖子,“之前见你一直戴着。” “便宜货,不想戴了。” 应歌一愣,微微坐直身体去拿桌面上的水杯,喝了整整一大口后,稳了稳情绪,说道:“你那条就不可能是便宜货。” 九位数以上算便宜货的话,她买的那些珠宝玉石算什么? 垃圾货? 应歌从陆祈宁来画廊找梁西月开始就已经猜到两人的关系了——不是隐婚,也至少是低调相处的男女朋友,再细细联想之前她戴的宝石、耳环、名牌包包,好多都是全球限量版,从在校期间就戴价值昂贵上亿的欧泊石耳坠,梁西月不懂行,她还能不懂么?只是梁西月一再坚持是廉价品,害她还以为自己真的看走眼。 “只是便宜货。”梁西月微微合上文件,“贵也不会贵到哪里去。” “起拍价九个亿,你觉得是便宜货?” 梁西月家境殷实,虽比不上陆祈宁,但也过得富足快乐,这些年跟陆祈宁在一起,他送过她很多很多的东西,多到她数不过来,衣服、包包、高跟鞋、珠宝玉器……像批发流水一样的送到她眼前,要说不知道价格有点假,有个别东西很贵,她心里清楚,最贵的应该是他送过她一双镶钻的细高跟鞋,全球限量版,价格在1000万美金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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