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工作就够苦了,如果不对自己好些,那也太可怜了,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一样。 她看着热油在锅中炸开,食物在其中翻腾,最后鼻尖嗅到浓郁的饭菜香气,这才让她原本紧绷的心情放松下来。 晚餐端上桌后,姜莱打开了这周更新的恋综。其实每一期她都会看,虽然观众对她的表现反响平平,甚至还会跳过有她的片段,但姜莱并不在乎这些,她完全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去看这个节目。综艺节目有着独特的剪辑手法,明明是无聊的日常生活,却能剪辑出各种冲突与悬念,这些对姜莱写剧本方面都有很大的启发。 突然,她想到了陈蕴舟。她记得自己以前跟陈蕴舟提过一嘴录制节目的事,但转眼就忘在了脑后,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放在心上。 她知道男人的性子,平时不喜欢在网上冲浪,自然对这种恋综不可能过多关注,可万一呢? 这种事情还是趁早解决更好,等她找个机会跟导演说清楚,就算要支付一笔不小的违约金,也总好过谎言和欺骗。 她和陈蕴舟的婚约本就与旁人不同,还是不要牵扯太多事情进来最好。 一顿饭吃得囫囵吞枣,姜莱心里沉甸甸的,装的全都是些糟心事。 她看着剩下的这些饭菜,只觉得可惜。吃饭这种事情,本就该开开心心的才对。 当她正纠结到底要把剩下的饭菜倒掉还是留下时,原本安静的玄关处传来声响。 姜莱抬头望去,回来的是陈蕴舟。 男人顺手脱下身上的冲锋衣挂在门旁的衣架,里面穿着看起来就暖和的灰色高领毛衣。 她发现陈蕴舟冬天不喜欢戴围巾,在冬天最冷的时候,也只是穿高领的衣服遮挡风雪,要么就是冲锋衣,要么是毛衣。 姜莱看了眼时间,有些惊讶道:“你回来的那么早?” 陈蕴舟穿着拖鞋走过来,神情有些恹恹,到姜莱对面坐下:“嗯,答应你早点回的。” 他这么一说,姜莱才想起来当时在工作室男人说的早点回,她以为那只是随口一说的客气话,当时并没放在心上。 “晚上吃饱了吗?”姜莱客气地问了一嘴。 她手都放在盘子的边缘准备把这些饭菜端去厨房倒掉了,下一秒,便听见陈蕴舟回答, “没,这些我可以吃吗?” 姜莱听到这话,愣了半晌,视线落在被她早就用筷子拨乱的饭菜上。 其实她的厨艺挺好的,在国外留学几年,英语没见多好,厨艺肯定已经炉火纯青,但精致的摆盘和菜色,只有在最初端上桌的时候最能展现,现在摆在桌上的只是看起来毫无食欲的剩菜残羹。 “这些?”姜莱指了指桌上的碗盘。 陈蕴舟定定地望着她,他今天的发型很随意,碎发搭在额前,看起来有些乖巧。 他点了点头,低声寻求她的意见:“可以吗?” “哦,可以!”姜莱反应过来,把视线从男人脸上移开,动作慌乱地从位置上站起身,“我去给你拿新的碗筷。” 还没等话音落下,她便看到陈蕴舟微微俯身,越过餐桌将她剩了半碗的白米饭端到自己面前,又拿起了一旁的筷子。 “你......”姜莱欲言又止。 陈蕴舟拿着碗筷犹豫了下,抬头问她:“介意吗?” 姜莱刻意忽略了自己有些躁动的心跳,却没发现耳朵上悄然爬上红色。 “不介意,你快吃吧。”她语气中带着些许羞恼。 陈蕴舟吃饭很安静,像是晚上的饭局根本没吃东西一样,把她剩下的饭菜全都席卷一空。他放下筷子,语气里带着难得的认真:“好吃,辛苦你了。” 姜莱突然想到什么,弯着眉眼笑道:“陈蕴舟,你回来吃饭不会是为了哄我开心吧?” 陈蕴舟看着她,沉默片刻后缓缓道:“所以你今天不开心了,是吗?”
第18章 姜莱是骗子 他最讨厌姜莱的笑,太刺眼…… 她本来只是起了坏心思,想逗逗他,因为陈蕴舟明显情绪不高,一向锋芒毕露的男人自从刚才回家后就乖顺的不像话。可姜莱没想到自己被陈蕴舟反将一军,眨巴两下漂亮的眼睛,坐在原地说不出话。 陈蕴舟没打算放过她,他把面前碍事的碗筷推到一边,微微凑近了些,就这样逼迫着她与自己对上视线。 他的目光真诚灼热,像是想要穿过她眼中的伪装,看到她情绪最真实的表露。 他又问了一遍,语气低沉:“姜莱,你不开心了,是吗?” 餐桌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姜莱的手指微微抠紧座椅的一角,她不习惯如此直白的对视,紧张地吞咽一下口水,却还是倔强回答:“没有。” 陈蕴舟移开视线,偏过头去,靠在椅背上轻笑出声。 她反应过来,有些恼地站起身,不打算继续理他。 没成想,陈蕴舟快她一步,拉住了她纤细脆弱的手腕。 “姜莱,我想和你说一件事。”他语气顿了顿,“是关于谭笑的。” 听见这个名字,姜莱的动作僵了一瞬,然后又顺着手腕上男人的力,坐回椅子上。 “你不用特意解释,我只是觉得今天很巧。我想下厨做饭也是因为想感谢你那晚给我上药,别多想。”姜莱垂下眼睛,轻声说。 陈蕴舟没有接话,声音缓缓道:“她不是普通朋友,是我继母带过来的女儿,按理说......是我的妹妹。” “妹妹?”姜莱猛然抬头,微微睁大眼睛惊讶地看向他道。 “异父异母的。”陈蕴舟轻声补充一句,声音中听不出别的情绪,“她母亲是我父亲后来娶的第二任妻子,谭笑当初就是跟着她来到我家,他们在一起十几年了。” 姜莱怔住,想到陈蕴舟今晚刚回家时的异样情绪,这才明白真正的原因。可她有想到了什么,皱起好看的眉毛:“可是我听说,你父亲一直没有再婚......” 高中时的校园八卦盛行,什么风声都逃不过大家的耳朵。 陈蕴舟在那时是班里的隐形人,成绩中下游,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很少说话,也从未和其他人有过太深的交集。 班里总有人对他产生好奇,可几番搭话都被他阴沉的眼神劝退。 后来,一次家长会。 他们才得知陈蕴舟的父亲是北城小有名气的开发商。 用当时的话来形容就是——暴发户。 北城不大,崭露头角的人禁不住查。 后来,他们知道陈蕴舟的母亲很早就车祸去世,而他的父亲,为了好好把他抚养成人,从未再婚。 美名在外。 “那是对外的说法。”陈蕴舟的唇角扬起一抹冷笑,眼神带着嘲弄,“他很会给自己立人设,所谓的好父亲。事实上,我母亲去世后不到一年,他就开始和谭阿姨在一起了。” 姜莱听到这句话后,心头莫名一紧,低声道:“那时候的你......多大?” “十一岁。”陈蕴舟回答得很平静,仿佛置身事外,“我小学还没毕业,但我什么都明白,却什么都不能说,不敢说。” “姜莱,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博得同情,只是为了不让你误会。谭笑和我一样都是原生家庭的受害者,她的性格就是直来直去,今天对你的冒犯,我已经指责过她。” “我真的没有不开心,你别骂她。”姜莱欲言又止,“而且,我们本来就是协议婚姻,即便你真的有了钟意的人,我也能理解。”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听陈蕴舟说这些的时候,她的内心不止有同情,还多了些别的东西。 某种未知的、危险的情绪,被她率先察觉,摁灭在初生萌芽时。 或许是她说了谎话,有些心虚,又或许是极力向陈蕴舟证明她错以为的坦然。 不合时宜的话题,就这样被她挑了个头。 她的一句话,好像让两人原本缓和不少的关系又退回了原点,那本已经有些模糊的界线,再次变得清晰。 空气一时变得安静,两人各怀心事,沉默着。 突然,厨房里传来灶台炉火被水扑灭的嘶嘶声响,姜莱这才想起,她一直在灶上小火慢吊着的梨汤。 她赶紧起身往厨房走去,连拖鞋都忘记穿,显然是上次的烫伤没让她长记性。 好在人总不会一直倒霉。 梨汤煮沸后冒了出来,顺着砂锅盖的缝隙淌下,越过锅壁浇灭了炉子上的火。 “需要帮忙吗?”陈蕴舟的声音传来。 姜莱喊了一声:“不用!” 她直接用手端起砂锅,放到旁边的垫子上,手指被烫的生疼,她连忙捏着耳朵边给指尖降温。 她盛了两碗梨汤,把其中一碗放在陈蕴舟面前:“尝尝,很甜。” “谢谢。”陈蕴舟拿起勺子轻轻舀起色泽微黄,散发着甜香的梨汤,尝了一口。 他不嗜甜,应该对甜味很敏感,口中的梨汤明明炖煮了许久,尝起来却寡淡无味,根本就不甜。 陈蕴舟心情莫名很差,他又恢复了刚到家时恹恹的状态,手中的勺子无意识地搅动着这碗梨汤,思绪却飘了很远。 他高中的时候就知道,姜莱这双漂亮的笑眼,最擅长说谎。 女孩被篮球砸到,眼泪分明在眼眶里打转,却笑着跟别人说不痛;帮同学抄了好几份笔记,分明揉了下酸痛的手腕,还要说不累没关系;当年异国街头喝成那个样子,还要倔强地在路上走直线,歪歪扭扭差点跌倒。 他最讨厌姜莱的笑,太刺眼,让他看不清她是说了实话还是在逞强。 姜莱是骗子。 他得出最后的结论。 出发去蓉城的日期逐渐临近,姜莱日夜颠倒的赶稿,终于在出发之前把剧本的最后一稿给制片人发了过去。手机亮起来的时候,她条件反射的心中一慌,还以为刚改完的剧本又出现问题,视线扫过去,才发现是许霖。 “姜小姐,你的行程是明天出发去蓉城吗?”他的声音依旧带着那股谦和温润的调子。 “嗯,打算坐明天一早的高铁过去,蓉城离北城不远。”姜莱的语气很平淡,没什么情绪。 然而许霖下一句话让她有些错愕:“我明天刚好也开车过去,可以顺路捎你一程。” “不用了。”姜莱下意识拒绝,“坐高铁很方便,不用麻烦了。” “怎么会麻烦呢?我们是朋友,路上有个伴还能聊聊天。”许霖笑了笑,语气听起来很真诚。 姜莱微微皱眉,她对许霖的印象仅仅停留在上次被父母骗去吃的那顿饭,当时和许霖寒暄了一些客套话,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可许霖却记得,还要与她同行。 这倒也没什么,只是对于她的性格来说,不喜欢与人交往太密切。 电话那边一直在等着姜莱的回答,对方的坚持让她觉得再推脱下去反而显得矫情。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答应下来:“那就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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