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蕴舟思绪飘远间, 床上原本熟睡的女孩悠悠转醒, 视线在床上扫了一圈,没找到想见到的人, 像是受了惊吓般坐起身。 “陈蕴舟?”她的声音有些哑了,语气里带着慌乱。 这一声呼唤打断他的思绪, 抬眼望去, 连忙回应:“我在。” 姜莱这才转过头向书桌看去,他好像彻夜没睡, 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画稿,有些只有零散的线条。 她想下床, 刚掀开被子就被陈蕴舟制止:“别动, 我过去。” 陈蕴舟走到床前,姜莱往里侧挪了挪, 伸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上来睡觉。” 他乖顺地躺上去,被窝里满是姜莱的体香味,被她的体温捂得温暖。 “你是不是彻夜没睡?”她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桌上那些纸, “又不舒服了?” 陈蕴舟搂住她, 把鼻尖埋在她脖颈处, 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充电。回答她问题时, 声音沉闷:“嗯, 睡不着。” “以前经常会这样吗?”姜莱心疼地问。 “嗯。” 医生说过,充足的睡眠可以让他的病情更加稳定,但他最大的问题就是无法入睡。 正常人按时按点涌上的困意对他而言是奢侈。在很多时候,他都是睁眼到天亮。 姜莱用指尖轻抚他眼下泛起的一抹青色, 小声问:“那你睡不着的时候会做什么?”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陈蕴舟却沉思了半晌才说:“工作吧,这种时候我会更加理智,很适合处理那些工作上的琐事。” 他握住她不老实的手指,低头在指尖上落下一枚轻吻。 “没关系,以后我会陪着你,反正我的工作一般也在晚上。”姜莱说。 谁知陈蕴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声音低沉带着磁性:“以后的晚上可能没太多时间用来工作了。” 姜莱刚想问他为什么,下一秒就被男人一把抱起,视角倾转,她就这样坐在了陈蕴舟的身上。 而他此时半倚靠着床头,好整以暇地望向她。 她不知所措,在他身上挣扎了一下。 火苗瞬间从她的脸颊烧到耳朵:“你......” 陈蕴舟叹了口气:“本来都打算放过你了。”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姜莱浑身像是被车碾了一遭,连睁眼的力气都没。 身旁空着的位置已经消失了余温,昨晚乱七八糟的房间也已经被陈蕴舟收拾整洁,桌子上面那些画稿也被妥善收好。 昨晚她本想过去看看陈蕴舟画了什么,可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姜莱又闹了个脸红,埋进被子里不敢起床面对陈蕴舟。 她现在看到房间里的每个地方,都觉得别扭,不忍直视。 当她正躺在被窝里纠结的时候,卧室房门突然被打开,吓得姜莱一下钻进被子的更深处。 陈蕴舟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醒了?” 姜莱听见他说话,心里的怨气就冒上来,双腿酸软浑身乏力,全都是拜陈蕴舟所赐! “陈蕴舟你就是一只发春的狗!”她闭着眼睛大声骂道。 没人回话,她话音落下后便一片寂静。 姜莱愣了一瞬,拉开头顶的被子向房门处看去。 宋婉之就站在陈蕴舟的身后,面色复杂地看向她。 她吓得浑身冒起冷汗,赶紧用手扒拉两下头发,尴尬地坐起身喊了一声:“早啊,妈妈。” 宋婉之经历得多,对于这种事情也适应得很快,调整了表情后说:“大年初一睡到日上三竿像什么样子?赶紧起床吃饭!” “知道啦。”或许是心虚,姜莱答应地乖巧极了。 说完之后,还不忘偷偷地瞪陈蕴舟一眼。 后者眼里藏着笑意,勾了勾唇角。 宋婉之出去以后,特意把门给他们带上。 陈蕴舟自知有愧,昨晚不知节制折腾了姜莱整宿,心甘情愿伺候姜莱穿衣洗漱。 全部弄完后,他又把姜莱抱到床边,蹲下身给她穿袜子。 姜莱记仇,没怎么理他。 昨天晚上他没少哄她,一边哄一边动作不停,好似全然听不见她的求饶。 陈蕴舟给她穿好袜子以后,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就被姜莱一脚踹过去。 不轻不重的力道,他没掌握住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总算在姜莱脸上看到了笑意。 “抱歉,下次我会轻点。”陈蕴舟眼底愧色。 姜莱撅了撅嘴:“还下次呢?看你表现吧。” 说完,她拍拍屁股走出卧室,留下陈蕴舟一人。 吃完午饭后,宋婉之和姜明远准备动身前往邻市奶奶家拜年。 姜莱有事在身,今年不打算和他们一同去拜年。 分别时,宋婉之给他们装了很多吃的喝的,叮嘱姜莱要学会过日子,花钱不要大手大脚,要多关心陈蕴舟。 宋婉之避着两个男人,把姜莱拉到一边又说:“你们现在都已经成家了,你那些工作早点辞了算了。以后就专心操持家里,早点要个孩子。像小陈这种事业有成的男人,肯定不希望自己老婆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而且前段时间网络上那些东西,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莱原本的好心情却被宋婉之这一番话弄得一落千丈。 她垂下眼帘,心不在焉地敷衍道:“我知道了。” 直到她坐上副驾,还在想着宋婉之的话。 陈蕴舟看出来她的闷闷不乐,问道:“怎么了?” 姜莱摇摇头不愿意说。 他也没问,只是俯身过去给她系上安全带:“有些话不用放在心上。” 车子行驶到半路,姜莱的心情沉甸甸的,还是没忍住说道:“我妈觉得我这个工作不好,想让我辞职。” 陈蕴舟认真地思考了半晌,说:“我记得你说过,家里人起初并不支持你从事这个行业,这种话应该经常从他们口中听到。” “你说得没错,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可是这次她的理由不一样,说是......”她踌躇了一下,“我应该辞职在家里待着,以后有了孩子就专心相夫教子。” “姜莱,我记得我们结婚前就约定过,不会干涉彼此的事业。你喜欢你目前的工作,我只会更加支持你,而不会去做些什么。老一辈的思想比较传统,觉得在婚姻中,女性理所当然要做出一些牺牲。我应该和你说过,我母亲的日记。”等红灯的间隙,他转头看向姜莱,目光认真柔和。 姜莱在记忆中回想了一下,还依稀记得陈蕴舟转述的关于那上面的内容,点了点头。 “你不用有任何顾虑,如果必须要为我们的婚姻牺牲一些什么,也是我要做的事情。你可以专心追求自己的事业和梦想,至于孩子那些,我全都听从你的意见。” 陈蕴舟这番话总算让姜莱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难得轻松了些许。 窗外的高楼开始变少,取而代之的是草木风景,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并不是开去家里的路。 “咱们现在是去哪?”姜莱问他。 陈蕴舟没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姜莱心中带着疑问,最后还是没有选择刨根问底。 反正陈蕴舟也不会把她给卖了。 车子渐渐驶上盘山公路。 刚才姜莱的想法开始有些动摇,朝身旁开车的男人偷偷瞄去好几眼。 这人不会真的把她卖了吧? 驶出公路的路口,有一家店铺,陈蕴舟把车子停在门前,让姜莱在车上等待,他转身下车。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份冒着热气的关东煮和一束嫩黄色的菊花。 他把关东煮递到姜莱手里:“他们家这个很好吃,尝尝。” 姜莱接过,视线却好奇地放在那束花上面。 陈蕴舟只是把花放在后座,也没解释这是作何用处。 姜莱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猜想,但她没问出口。 他说得对,关东煮的味道还不错。即使刚吃完午饭,她还是把它吃光了,就连汤都喝下肚。 吃完后,车子也开到了地方。 这是一处有些偏僻的公墓。 印证了姜莱的猜想。 下车时,她的心情也跟着公墓肃然的气息变得沉重起来。 她怀中抱着这束菊花,和陈蕴舟并肩往公墓大门走去。 陈蕴舟这才缓缓解释道:“本来是打算直接开回家的,但是和你聊天时突然聊到,就想带你来见见我妈。” 姜莱看着自己有些随便的穿着,后悔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好歹要穿得正式一点。” 陈蕴舟没忍住轻笑:“没事,我妈应该不会介意。” 话说完就挨了姜莱一下,不轻不重地落在他胳膊上。 陈母的墓碑在整个公墓最好的位置,站在这里能俯瞰整座山的山景。 墓碑前放着已经枯萎的花束,姜莱猜测应该是陈蕴舟上次过来留下的。 她弯腰,把枯萎的拿起来,换上她手中正鲜艳的菊花,细小的叶片上还沾染着露水。 墓碑上是陈母的照片。 这是姜莱第一次见到她。 陈蕴舟和她长得很像,甚至眉眼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黑白照片上的她面容稚嫩,笑得灿烂。 姜莱很难想象到,照片上如此明媚开朗的人最终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结局。 心中只留下深深的惋惜。 “妈,新年快乐。这是我的爱人,姜莱。”
第86章 确实没你大 他的占有欲强到让人害怕 大年初一不是祭拜的日子, 墓园没有多少人,比往常还要寂静荒凉。 陈蕴舟介绍完后,姜莱朝墓碑深深鞠躬。 直起身时, 发丝被一阵轻柔的风吹乱, 挡在眼前。陈蕴舟抬起手帮她整理头发,将发丝挽在她的耳后。 “我该喊什么?阿姨还是......”姜莱有些茫然地问他。 “喊妈。” 姜莱整理了下仪容, 看向照片中的人,眉眼微微弯起:“妈, 我是蕴舟的妻子。很抱歉一直没有机会来看你, 新年快乐。” 陈蕴舟每次来祭拜母亲不会待太久,像往常一样简单和她汇报一下近况就结束祭拜。 他说完后, 拉着姜莱想要离开。 可后者却没有动身。 他诧异地转过头去看姜莱。 她正弯着腰,用手擦去照片上落下的一层灰尘, 眼中的神情无比真挚, 仿佛在和有生命的人对话:“妈,你放心, 我会保护他、照顾他。下次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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