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看到姜莱睡着,他僵硬的手指才稍微放松了些。 姜莱还是想看那张废稿,陈蕴舟没再阻拦。 把揉皱的纸张缓缓展开,上面的内容和成稿有很大不同。 这张废稿上画得是醒着的姜莱,她一眼就看到了他用铅笔细细描绘的那双眼睛,像是被点了灵般生动。 “为什么说它是废稿,分明画得很好。”姜莱惊诧道。 陈蕴舟却摇摇头:“不,我画不好你的眼睛。” 他微微侧过头,对上姜莱的视线,直直撞进她的眼底,又说:“你的眼睛要比我画得还要漂亮,我找不到那种感觉。” 他画不出自己每次看到姜莱眼睛时,内心涌上的那种荡漾,所以这张画作被他断为废稿。 姜莱笑了笑,把手中的那些画放回桌子上,走到男人身前抬起胳膊环绕住他的脖颈。 他神情有这么一瞬间的茫然,很快就适应,像是某种本能反应般垂下头就要亲过来。 姜莱的动作要比他更快一步。 今晚,她要掌握所有的主动权。 她像是妖精般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诱道:“下次,让你画不穿衣服的我。” 男人呼吸一滞,变得粗重,身体中本能的欲望就这样被唤醒。 姜莱总是擅长挑衅他。 她也不长记性,吃一堑长一智这句话在她那里也不管用。 一时膨胀,忘记了自己老公在某些方面和常人不同,一旦进入状态,占有欲和掌控欲开始如野草般疯长。 他的理智是压抑野草生长的火苗,可姜莱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声喘息,都像是拂过每一处的风,让这一切愈来愈烈。 风将火苗吹散在这间房子的各处。 终于原先的温柔不复存在,转而变为高昂的、激烈的,让姜莱难以承受。 如她所愿,直至今晚,她终于窥见他的疯狂。 当她无论怎么哭泣和求饶,男人都不为所动的时候,姜莱才浑然发觉已经为时已晚。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他,在他情绪有些异样的时候。 开始之前,姜莱自信地以为自己能掌握所有主动权,但当男人宣布游戏开始,她就失去了所有的权利。 天快亮时,陈蕴舟愧疚地抱着她,在她耳边道歉。 他跟她保证,在生活中所有事情都可以听姜莱的,但在这件事上,不行。 气得姜莱用尽最后的力气踹他,最后力竭陷入沉沉的梦乡。 待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意识到自己又浑浑噩噩这样睡了一整天的时候,她才感到后悔。 好不容易得来的新年假期,就这样荒诞度过。 想到刚放假时姜明远住院,到现在陈修诚躺在病床上不起,她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场难以醒来的梦。 陈蕴舟去了医院,走之前还是给她准备好了饭菜,不过早就已经凉透了。 姜莱没什么胃口,什么也没吃就开车驶去医院。 看陈修诚这个病情,恐怕再也回不了疗养院了。他现在已经要靠着吗啡来压制难以忍受的癌痛,每当疼起来的时候,都叫得惨烈。 谭阿姨没日没夜地在医院里照顾他,可他还是肉眼可见地颓废下去,姜莱每次去医院看陈修诚,仿佛都能看到他的生命力在飞速流逝。 陈修诚真的时日无多了,这是他们所有人都闭口不提的事实。 医生说的两个月,也只是给家属一个盼头罢了。 新年假期很快结束。 姜莱也即将启程前往剧组。 就在她走的前一天,陈修诚精神状态还算不错,召集家里所有人来到病房,在律师的陪同下写了一份遗嘱。 他分配了自己的所有资产。 让姜莱感到意外的是,竟然还有她的一份。 已经签订完的遗嘱交给律师去公证,陈修诚又趁着自己意识还算清醒,单独和他们每一个人谈话。 姜莱进去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有些虚弱地冲她勾了勾手。 她还记得自己和陈修诚见的第一面。 那个时候他说话难听,态度尖酸刻薄,姜莱有些怕他。 现在只不过短短几月,他就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她走到病床前,认真听陈修诚说话。 他动了动嘴唇,只说:“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这孩子。你是个好姑娘,以后......对他好一点。” “您放心,我会的。”
第92章 舍不得你 那我能看你洗澡吗? 启程去怀城那天, 陈蕴舟开车送姜莱去机场。 路上,他心情不佳,手紧握着方向盘, 趁着等红灯的间隙频频看她。 姜莱忍住笑意, 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陈蕴舟抿了抿唇,声音听起来有些许低落:“舍不得你。” “没事, 导演说开工以后会加快拍摄进度,应该会比预计时间更快杀青。” “记得我们的约定。” “好, 不会忘的。”答应完后, 她看向陈蕴舟,“倒是你, 如果感觉不太对劲的话要及时告诉我,知道吗?” 陈蕴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点点头:“知道。” 他的这种心理问题最严重的其实是焦虑症状。 包括分离焦虑。 姜莱听许听晚讲过这些, 所以在前一天晚上就和他约好了,每天会打一通视频通话。她答应他, 睡觉的时候也会把视频通话放在枕边,让陈蕴舟听着她的呼吸声,这样能带给他一些安全感。 有她的陪伴, 陈蕴舟的病情是好了一些。他们虽然已经结了婚, 但谁都无法保证以后会不会面对长时间的异地, 还是要趁早习惯这种状态。 许听晚当初也告诉她, 要多去尝试一些解决问题的办法, 心理问题是很难去自愈的。 时间还长,她愿意陪着陈蕴舟慢慢来。 安检前,姜莱赖赖唧唧地不愿意走,把头整个埋进他的胸膛, 不愿让别人发现她泛红的眼眶。 陈蕴舟把她抱怀里温声细语哄了半天,她才依依不舍地走进安检区,边走边回头看,眼里包着一泡泪,强忍着才没落下来。 飞机落地,剧组安排了车来接机,等一路辗转到镇上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面对复工,姜莱还是有些不适应,大部分原因还是身边没有陈蕴舟。 剧组下榻的酒店依旧没有变,还是陈蕴舟先前安排的那一家。 姜莱拿房卡的时候,前台录入身份证的小姐姐好奇地朝她看了好几眼。 偷瞄的视线被姜莱发现,她礼貌性冲女孩笑了笑。 可能是察觉到她态度平易近人,女孩直率地问道:“小姐姐,你老公这次没和你一起来吗?” 姜莱愣了一下:“老公?” 这个女孩怎么会知道她已婚的事? 看姜莱错愕,前台女孩解释道:“别误会,是之前你老公拿着结婚证来前台要了一张你的房卡,我就是好奇问问。” 她回想了一路,直到走进酒店房间才倏然想起那时候发生的事情。 似乎是她生病发烧,陈蕴舟晚上来到房间里照顾她。明明可以直接问她要备用房卡,却在背地里拿着结婚证去前台。 姜莱轻笑一声,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次的酒店房型升了级,从普通大床房变成了行政大床房,外面有个小客厅,可以用来办公休息。 她还以为是所有工作人员都这样,等到楼下大厅才知道,剧组工作人员的房间和上次没有任何变化,仅仅只是她的换了。 姜莱一猜就知道是谁的手笔,等待集合的时候,掏出手机给陈蕴舟发去了一条消息。 [房间环境很好,我很喜欢。你今天去医院了吗?叔叔身体状况怎么样?] 并没有立即收到回复,这个时间,陈蕴舟应该在忙。 这段时间陈蕴舟忙得几乎脚不沾地,公司那边已经正常开始复工,上上下下都需要运转起来,所有事情都需要陈蕴舟来操持。 陈修诚那边同样也是需要他操心,谭姨年纪大了,不能没日没夜地在医院照顾着。谭笑自己也有工作,只能偶尔过去。 陈蕴舟不仅要抽出时间来替谭姨,还要给陈修诚找一个合适的护工。 原本的护工张叔可能是因为承受不了心理上的压力,过于自责,已经辞职了。 就因为找护工这件事,陈修诚和他闹了好几天,扰的不得安宁。 晚上在酒店大厅集合,是导演组织晚上所有人去吃开工宴,镇子上比较出名的餐厅就这么几个,这家姜莱吃过很多次,已经有些腻了没什么胃口。 她只喝了一碗萝卜丝鸡肉粥就放下了碗筷,坐在一旁摆弄着手机。 陈蕴舟还没回她的消息,应该是晚上要守在陈修诚的病房。 制片人见姜莱一个人坐着也不吃东西,端着酒过来找她聊天。 “姜老师,不喝一杯啊?”他笑眯眯地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姜莱摇了摇头婉拒:“不喝了,明天一早就开工了,宿醉的话脑子都转不动。” “也是,也是。”制片嘿嘿一笑,也没再劝酒。 他一屁股坐在姜莱身边,欲言又止半天,最后语气小心地开口问道:“姜老师,我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哈,你别生气。” “什么问题?”姜莱疑惑看他。 制片人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和陈总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是在谈恋爱吗?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但是先前陈总在剧组,我也不敢问出口。” 如果放在以前,姜莱肯定会选择找借口搪塞过去。 可过年这段期间,她和陈蕴舟发生了太多事情,两个人的关系也彻底改变,已经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了。 她早就不想遮遮掩掩,想要坦荡地承认两个人的关系。 姜莱微微一笑,语出惊人:“我们结婚了,他是我丈夫。” 制片人听完这话,端着酒杯的手直颤抖,险些把杯子扔出去。 眼睛瞪得像个乒乓球,难以置信地看着姜莱,半晌说不出话来。 “妈呀妈呀。”他捂着嘴惊叹道。 这动静儿引来别人的注意,导演就坐在不远处,投过来视线,开口问道:“咋了这是,看表情像是吃到惊天大瓜了啊?” 这对他们来说,可不就是惊天大瓜。 姜莱朝导演点点头,唇角带着恰到好处的弧度,坦然跟导演道:“我刚才和制片人说,我结婚了。那个人你们都认识,是陈总。” 顿时,饭桌上一片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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