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匹配了几局游戏,一路打下来,岁淮战绩不菲。 余伟连连夸赞:“岁淮进步神速啊,一晚上就那么厉害。” 章盈:“是不是周聿白教的你?” “对。” “周聿白太厉害了吧,学习好,打游戏牛,教人玩游戏也牛逼。”这一瞬章盈对周聿白的崇拜达到了顶峰,她毫不犹豫丢掉余伟那个半吊子水平,转换目标,“岁岁,你让你哥也教教我吧,我卡在现在这等级都卡了半个月了。” 岁淮如常地忽略那声哥。 她张口就要答应,想到什么,转了口风:“你确定?盈盈,我提前告诉你啊,周聿白这人可凶了,你一个操作不稳他能骂死你,凶的你瑟瑟发抖那种。” 章盈“啊”了声,“那算了。” “怎么突然想找周聿白教你?” “还不是昨天跟你说的那陪练兼职,对方嫌我等级低,足足把佣金压了二十块,那可是二十块啊!”章盈叹气,“看来我就没暴富的命,只能靠自己苦练了。” 那边的余伟开始咋呼:“章盈你什么意思啊,我给你当陪练当打手还不行,你还去找周聿白!你个没良心的,想当你还是哥帮你把级练上去的呢!” “你自己都说了那是以前,”章盈啧啧两声,“现在,比我还菜。” 两个人突然下了游戏,估 计是回微信里吵去了。 岁淮习以为常,退出游戏,忽然听到背后一道慢悠悠的声音:“我凶?” 岁淮一僵。 没料到自己背后说坏话还能正主逮住,转身,讨好地弯起眉眼。 周聿白没多计较,去了冰箱拿出一盒酸奶,喝了一口才问:“什么陪练?” “盈盈最近手头紧,找了份游戏陪练的工作,刚说金主爸爸嫌她等级低,佣金压了二十块。” “她很缺钱?” “嗯,她爸妈每次开学前都管她管的严,生活费直接从四位数扣成三位数。” 周聿白:“岁岁,比起她还是你好。我这人开明,不克扣生活费。” 那倒是。 周聿白的父母因为工作原因常年出差,有时候在北极的某个小冰岛做科考,有时候非洲的哪个沙漠做研究,那些寄回家的照片里,夫妻俩身边的动植物就没有重复的,千奇八怪,岁淮常常感慨大自然的奇妙伟大。正因为这样,两人的生活费都存在一张卡里,卡在周聿白那儿,定时发两人的生活费,每月至少五位数。周家虽然有钱,周聿白也的确是大少爷,不过他这个人吧其实没什么少爷脾气,也没烧钱的爱好,所以没怎么用过,顶多买几双球鞋。 岁淮就更不会随便花那些生活费了,她自己也有一张卡,钱大多数都存在里面。除非必要,她很少动。 她不是周家人,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不是她的东西就不能安心的用,更何况是钱。她寄住在周家,已经是数不尽的感恩了。 岁淮喜欢钱,比任何一个人都喜欢钱。 她常开玩笑说她是财迷。 但她不能用别人的钱来成为她是财迷的手段。 岁淮握着手机出神。 冷不丁地,周聿白忽然问:“你让我教你打游戏不是也想着当陪练吧。” 岁淮蓦地回神,两秒后连连挥手,“没没没。” “看着我说。” 她吞咽一下,屏息,仰头,那句“没有”气势都弱了下去。 周聿白抱臂,许是觉得这个姿势不够威风,他又垂下来。然后一只手搭在沙发沿上,弯下腰,整张脸逼近,眼神澄澈而冷静:“撒谎。” 岁淮心一跳。 太近了,太近了。 近到她要是装作不小心起身,就能嘴对着嘴碰到周聿白的唇。 就能光明正大、还能不留痕迹地亲到他。 岁淮心跳砰砰,手指无意识攥紧衣角,“我、我看着挺挣钱嘛,就就想……” “你掉钱眼子里了?”周聿白收回摁在沙发上的手,站直身子,睨着她,“我不准。” 那令人脸红心跳的体温散去,岁淮才恢复自己的气势,“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你霸道,”岁淮也站起来,叉着腰跟他控诉,“凭什么不让!” 周聿白没好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身上楼,就在岁淮气愤不已的时候,轻飘飘又理所应当地甩过来一句:“凭你得管我叫哥。” 一句话轻飘飘的,却又沉甸甸的。 压得人无法反驳,措手不及,只能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这一句—— 凭你得管我叫哥。 没有血缘,没有关系,也得叫一声哥。 那一刻,岁淮忽然生出了大逆不道的心思。 如果有一天,周聿白知道自己当妹妹看待的人一直喜欢他,会是什么眼样子? 坦然接受,还是。 ——避之不及。
第4章 狮子发威 岁淮的陪练赚钱想法被扼杀在摇篮里。 一直到第二天都没提过。 不过有人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 近两年安怀市各方面发展很快,去年入选了国家新一线城市,这才大大小小的街道都在美化改造。 老槐街是个例外。 背靠安怀一中的后门,原本是充当学生街的作用,一到放学围满了一中的学生。岁淮周聿白他们几个人也是,放了学就来这玩玩吃吃。学校这种地方是最好做生意的,老旧街的店面便宜,学生人流量大,各式各样的小店开的风生水起,就是手扒鸡、杂酱面、狼牙土豆这种再烂大街不过的东西,一条街就能数出上十个摊子。不光这些,什么网吧,精品店,玩具店,小商城,出租屋到处都是。 生意好,门店多,整改起来麻烦棘手,一拖再拖。 就拖到了现在。 不过岁淮上学期期末的时候,听他们老班提了一嘴,今年年末是真要开动了,市政府下了命令,必须赶在明年高考前完成,不然下一批新生来安怀一中,后面还是老槐街这些“垃圾食品”,“影响名校风气”。 岁淮还念着她那流落在外的一百块钱。 又来了一趟老槐街。 今天阳光明媚,气温28℃,整条街的小贩都出摊了。 上回那个莽汉今天开张了,钝厚的黑刀一下一下地剁着肉,砧板被剁得闷响:“一斤二十六,要买买,不买滚。” 凶神恶煞,声音浑厚,气势骇人。 骑着车的大妈敢怒不敢言,估计是顾忌他手里那把沾着肉腥的刀,骂了两句“没礼貌”骑着小电驴走了。 岁淮远远望着,忽然有些后悔。 早知道该拉着周聿白一起来的。 岁淮一袭白裙,到膝盖那儿,露出一双白嫩的小腿,踩着白鞋。齐胸的长发被她随便挽起来,鬓角落下几缕,十七八岁的姣好年纪不需要淡妆浓抹,也是青春漂亮。 这样的一种气质,干净纯白。 在老旧街道的菜市场尤为突兀,像是一堆黑石沙粒里混进了一颗白珍珠,再不济,也是一颗白雪粒子。 阿婆认出了她来,跟那莽汉说道一句。 下一瞬,莽汉皱着粗黑的眉毛,眼神如刀地射向岁淮。 她肩膀僵了下,脚步后退,眼看着那莽汉举着刀走过来,脑子一抽拔腿就跑。 老槐街很长,岁淮跑了十分钟才跑到巷子口,弯下腰,两手撑着气喘吁吁。等缓过劲儿来,她才奇怪自己跑什么跑,光天化日的,人家还能砍她不成。 真怂啊你岁淮。 也是够巧的,岁淮再次回去的时候,刚还摆摊卖肉的人又没了,问了阿婆,阿婆说是跟别人跑了的老婆回来了,说要跟他打官司要女儿的抚养权,这不,又着急忙慌地回去了。 岁淮:“……” 走出巷子口,岁淮接到了周聿白打来的电话,问她人呢。 “我在老槐街,刚来找钱,就离开一会儿,人又没了。” 电话里的周聿白“嗯”了声,示意她继续说。 “阿婆这次没不理我,她说那人的老婆回来了,要跟他打官司争女儿的抚养权,于是急着回去了。”岁淮仰头望天,“你说我怎么就那么背。” 她无所事事地晃晃腿,裙摆摇了摇,“周聿白,你说盈盈会不会猜错了,没准我这钱就不是他捡走的。老天在这暗示我呢。” 周聿白那边传来车门轻甩的声音,还跟司机交代了句让他先走。岁淮正要问他是不是出门了,身后传来一阵轻而缓慢的脚步。 噔,噔,噔。 鞋底与留着积水的花砖摩擦出的轻响。 “岁淮。” 岁淮那一刻还举着手机,背对着他,眼前是车水马龙,心却在他喊她名字的那一秒毫不犹豫地跟了过去。巷子口的过堂风吹得她头发凌乱,裙角摇曳,所以回头去看周聿白时也被头发丝迷蒙了视线。 隔着几米的距离,少年站在那里。 青翠绿意的樟树为他遮阳,斑驳光圈落在肩头,乌黑的头发晕染着一层浅淡的棕色。他也举着手机,又叫了声她的名字,本音和话筒音同一时间钻进岁淮的耳廓:“岁淮,过来。” 原来真的有一种声音,可以穿透时间和距离,穿透一切阻碍,直达一个人心底最无法抗拒的地方。 岁淮捏着手机,慢慢挂断后,才走过去,“你来的好快。” “刚跟你打电话的时候就到了。” “你知道我来老槐街了?” “你去外太空那也是坐我的飞船。” 言下之意,去个老槐街没什么不知道的。 周聿白手从兜里拿出来,指间夹着一张钞票,“刚路口撞见你说的那个人了,点了他两句,立马招,还了钱。” “牛啊你周聿白,”岁淮抱着一张毛爷爷使劲儿亲,小心翼翼地揣兜里,还心有余悸,“我刚来找他他 还瞪我凶我呢。” “跟你说了我跟你一起,不听。”他说。 岁淮耸耸肩,她没看见周家的车,“我们不回去吗?” “先不回,今天天不错,余伟约了打篮球,一起去吧。”周聿白冷淡地笑,“下这么多天的雨,家里待不住,发霉了。” 岁淮假模假样地绕着周聿白转两圈,“是吗,那你怎么没长蘑菇呀。” “长了啊。” “哪里哪里。” 周聿白欠欠地拍了下岁淮的脑袋,跟拍蘑菇的孢子似的,“这不是吗,好大一个蘑菇。” - 距离上一次小分队一起出来玩还是大半个月前了,那是唯一一次阴天,结果几个人还脚底板还没踩热又下起了瓢泼大雨,只能悻悻地回了家。 这一次见面,小分队尤为兴奋。 周聿白和岁淮刚到室内篮球场的时候,余伟一手拽着程清池,一手拉着章盈,嘴像个豌豆射手突突突地说个不停,左右边快要忙不过来。他这会儿刚好聊到隔壁班的一对情侣:“你们是没看到啊,杨璐璐直接一巴掌扇赵觉脸上了,那力道,如来神掌来了都自愧不如。”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84 首页 上一页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