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冰乖乖松开他,闭上眼睛,“嗯。” 隔了一会儿,她恢复了些精神,护士走过来,帮她量完血压,“你家属呢?医生又开了几项检查,记得让他先缴费再去做。” “家属?”梁冰喃喃重复了下。 “刚才不还在这儿吗?”护士确认完信息,伸手换了一袋药水,轻声笑道:“签字时要登记你们的关系,他说是你老公啊……”
第六十七章 发芽 梁冰的脸一热,燕雪舟走回来,随口问:“在笑什么?”护士扭身离开,梁冰横他一眼,“你怎么跟人说是我……老公?”燕雪舟愣了下,刚到急诊时,他心急如焚,反正医院又不会深入调查具体关系,下意识报了个直系亲属,这样才能全权代表梁冰做决定,从而让她得到最迅捷有效的治疗。这会儿梁冰的状况好多了,他轻松不少,唇角露出一抹笑,怙恶不悛地反问:“不然我怎么说?”他故意凑近了,逗她,“丈夫?爱人?还是……先生?”梁冰耳尖红了,打断他,“男朋友。”迅速强调一遍,“你是我的男朋友。”“哦——”燕雪舟拖长声音叹气,“原来你知道我是你男朋友啊。”梁冰听出他语气中的酸味,之前她确实从来没在人前正式介绍过他,她差点失笑,“我们都已经分手两年多了,一直也没机会……”“谁说分手了?”燕雪舟抬手把她额前的头发拨到耳后,轻描淡写道:“只是吵架了,又不是不喜欢你了。”梁冰瞧了他一会儿,眼酸地闭上眼睛。最初的阴差阳错让她对他们的关系羞于启齿,后来囿于职场上的敏感,没能在人前宣之于口,可无论如何,不能再继续辜负一个掏心掏肺喜欢她的人了。等梁冰打完针,已经接近傍晚时分,急诊医生说床位紧张,没必要非得住院,注意观察,三天后复查即可。晚上下起雪,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梁冰打开手机,翻了新闻才知道昨天的那场大雪有多么严重,高铁还处在停运状态,燕雪舟已经两天两夜没怎么合眼了,她的脚还伤着,实在是没办法连夜自驾离开,只能临时找了个酒店住下。硬件条件一般,浴室不大,燕雪舟冲完澡出来,随便裹了条浴巾,上身光着,紧致的腰线上还有残余的水汽,梁冰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你怎么不穿衣服?”“脏了。”他来得急,没带换洗衣物,梁冰想起她包里的大T恤,找出来拿给他,“你穿我的。”燕雪舟失笑,没接,“你的衣服,我怎么可能穿得下?”梁冰试图说服他,“这叫oversize,男友风,你试试嘛——”说着,她就站在他腿间,展开… 梁冰的脸一热,燕雪舟走回来,随口问:“在笑什么?” 护士扭身离开,梁冰横他一眼,“你怎么跟人说是我……老公?” 燕雪舟愣了下,刚到急诊时,他心急如焚,反正医院又不会深入调查具体关系,下意识报了个直系亲属,这样才能全权代表梁冰做决定,从而让她得到最迅捷有效的治疗。 这会儿梁冰的状况好多了,他轻松不少,唇角露出一抹笑,怙恶不悛地反问:“不然我怎么说?”他故意凑近了,逗她,“丈夫?爱人?还是……先生?” 梁冰耳尖红了,打断他,“男朋友。” 迅速强调一遍,“你是我的男朋友。” “哦——”燕雪舟拖长声音叹气,“原来你知道我是你男朋友啊。” 梁冰听出他语气中的酸味,之前她确实从来没在人前正式介绍过他,她差点失笑,“我们都已经分手两年多了,一直也没机会……” “谁说分手了?”燕雪舟抬手把她额前的头发拨到耳后,轻描淡写道:“只是吵架了,又不是不喜欢你了。” 梁冰瞧了他一会儿,眼酸地闭上眼睛。 最初的阴差阳错让她对他们的关系羞于启齿,后来囿于职场上的敏感,没能在人前宣之于口,可无论如何,不能再继续辜负一个掏心掏肺喜欢她的人了。 等梁冰打完针,已经接近傍晚时分,急诊医生说床位紧张,没必要非得住院,注意观察,三天后复查即可。 晚上下起雪,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梁冰打开手机,翻了新闻才知道昨天的那场大雪有多么严重,高铁还处在停运状态,燕雪舟已经两天两夜没怎么合眼了,她的脚还伤着,实在是没办法连夜自驾离开,只能临时找了个酒店住下。 硬件条件一般,浴室不大,燕雪舟冲完澡出来,随便裹了条浴巾,上身光着,紧致的腰线上还有残余的水汽,梁冰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你怎么不穿衣服?” “脏了。” 他来得急,没带换洗衣物,梁冰想起她包里的大T恤,找出来拿给他,“你穿我的。” 燕雪舟失笑,没接,“你的衣服,我怎么可能穿得下?” 梁冰试图说服他,“这叫oversize,男友风,你试试嘛——” 说着,她就站在他腿间,展开衣服往他脖子上套,他本来想拒绝的,嗅到衣服上残余的她身上的气息,临时改了主意,配合的抬起胳膊,由着她,倒是真能穿上,虽然号码明显小了。 梁冰脸上露出笑来,“比裸着好多了。” 他顺势揽着她的腰,往自己身上贴,“白给你看还嫌弃上了?” 她一边笑一边躲,“谁要看你了?要看我也是去外面看,听说伦敦有肌肉猛男秀,出场从西装开始跳,一直脱到一丝不挂……” 他使坏,上下其手,轻一下重一下地揉捏,反复挠她的敏感地带,“长得这么乖,心里这么狂野。” 他的唇贴上她的耳朵,她身体战栗的幅度却越来越大,因为离得近,他的声音变得很轻,带着些毋庸置疑的祈使,“不许去看。” “我就要去——” 她勾着他的脖子掀起眼皮,他抱着她亲了下去,纠缠了一会儿,外卖刚好送到,梁冰便去推他,岿然不动,外卖小哥又敲了敲门,扬声道:“你好!” 燕雪舟喘着粗气平复片刻,示意她别动,去门口接过来。 房间面积不大,一张床,一张书桌,桌上放了一盏台灯。 梁冰坐在房间内唯一一张椅子上,拆开包装,“凑合吃两口吧,幸好还有人接单。” 附近家常小馆子的炒菜,一道烧鱼,一道青菜,梁冰用勺子舀了一勺鱼里的酱汤浇在米饭上,又夹了一块鱼肉,微微捣碎,合着米饭一起吃进去。她已经快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有些饿了。 燕雪舟没有椅子,弓着腰坐在床尾,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吃东西。 她抬眼看他,“你怎么不吃?” 他笑了声,“你真的很喜欢吃鱼……” 梁冰嚼嚼,咽下嘴里的饭,“小时候我爸经常跟他的朋友去钓鱼,从河里钓上来的鱼很小,但数量多,所以我妈每次都烧一大锅,出锅时撒点青蒜和芫荽,一顿吃不完,下一顿汤汁会凝结成鱼冻,拿来拌热米饭,加点毛豆和雪菜,特别好吃。” 那是梁冰记忆里为数不多家的味道,也许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念念不忘。 燕雪舟突然说:“给我吃一口。” “啊?” 他指了指她的饭,梁冰纵容地按照刚才的流程舀起一勺,喂给他。 “好吃吗?” 他心情好,很给面子地说:“还不错。” 吃过饭,梁冰去洗漱,出来时燕雪舟躺在床上,电视机开着,她走过去问:“不累吗?怎么还不睡。” 他伸手搂过她,按在怀里抱着,恹恹道:“头痛,睡不着。” 床不太好,软硬不合适。 梁冰蠕动了下,换个姿势,“我把灯关了,好不好?” “嗯。” 他答应着,手上却没松开,梁冰努力伸出手,关了灯和电视机,室内回归静谧。 梁冰睁着眼看燕雪舟,窗帘没那么遮光,夜色下只看得清他大致的轮廓。 他捏着她的手指玩了一会儿,听到她问:“总是失眠吗?” “没有。”他亲亲她,“吃了药能睡着。” 深夜交谈,总觉得声音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膜。 梁冰半天没吭声,她白天睡多了,现在也不困,回握住他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摩挲着圆润的指尖,随便聊着天,“你和枣枣的那张照片……是你让郑蔚发给佳文的吗?” 燕雪舟笑了下,嗯了一声,“还以为你不会问。” “一开始没觉得,后来听谢太太说是她拍的,就觉得太过巧合了。”她追问:“如果我真相信了你老婆要生二胎,吓跑了怎么办?” 他哼了声,漫不经心道:“那就抓回来。” 梁冰埋在他的颈窝闷闷地嗤笑一声,继续问:“陈主管让我做你助理的事呢?也是你授意的吗?” 燕雪舟不回答,实际相当于默认。 这个社会,当你走到一定位置上时,有些事是不必明着说出口的,他只是提出需要个助理,最好是新入职的应届生,然后在陈斌将候选的几份简历递过来时,多看了一会儿梁冰那份,再全权交给对方处理,陈斌自然知道怎么办合他的心意。 不是没想过就此罢休,郑蔚一开始根本不支持他的做法,总念叨天涯何处无芳草,梁冰到底有什么好,让他这么放不下?就连许岚在他心肌炎住院时也颇有微词,后来经常有意无意地劝他人生还长,未来还会遇到更好的。 可再好也不是她,离开她以后,他用了很多方法试图找回本就不多的睡眠,酒精,运动,烟草,药物,殚精竭虑的超负荷工作……都没太大的作用,即便勉强入睡,也经常大半夜被噩梦惊醒,后来仔细想想,似乎她在身边那一年,两个人缩在同一张被子里,胡言乱语地讲一些腻歪的话,牵着她的手,他闭上眼就能睡着。 燕雪舟很早就知道他完了。 她骗过他,她心里还装着别人,但是不重要了。 在梁冰说出就算没有他的推波助澜,她依然会在想清楚以后来找他时就不重要了。 野草烧成灰烬时,新的种子也在萌芽。 从那刻开始,那片烧成废墟的焦壤中,正有什么微弱而坚定地破土而出,随着他的心动蔓延开,重新连成一片。 梁冰缠着他问:“到底是不是你让陈主管做的啊?” 半天没听到下文,她叫了句,“燕雪舟?” 他不理她,闭着眼睛,呼吸平稳。 她低声问:“是睡着了吗?” 他动了动,温热的唇蹭蹭她的耳朵,呼出的热气吹拂过她的耳根。 梁冰颤了颤,“怎么不理人?” 铝驺 他压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羞赧地缩成更小一团,不肯依他。 可是就差这一个疑问就能全部闭环,到底是没抵抗住好奇心,隔了一会儿,梁冰叫了句,“……老公?” 他乐不可支地笑起来,紧贴着她的胸腔震动,“嗯?” 她恼了,“我都叫了,你还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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