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桉意的意识半清醒半迷离,以至于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犹如做一场旷日持久又酣畅的“庄周梦蝶”。 醒来时天光已经乍亮,光亮捕捉着窗帘的缝隙肆意地钻进来。 困困隔着被子舒服地窝在她的胸前, 见她睁眼朝着她娇气地喵呜了一声,难怪她半梦半醒中觉得胸口闷闷的,猫车停自己身上了。 许桉意下意识地去摸她,刚一伸手抽筋似的木了下,紧接着细细密密的酸痛袭来,跟干了一天无休止的手工活一样。 断断续续的回忆顿时潮汐般涌来,强势地灌满整个脑海,让人难以思考。 许桉意拎着被子蒙着脑袋,心里嘀嘀咕咕,狠狠地暗骂某个早早起床的人,出尔反尔、食言而肥、色|色欲熏心! 兀自悄摸骂舒服后,许桉意起床快速地收拾好自己,见困困猫碗里的猫粮被吃了不少,一边考虑着它的体重,迟疑间又溺爱地给它添了些,才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 她也不知道是在心虚什么,可能是因为明明昨天晚上还跟宋听和林朝盈认真说了两人不在一个房间睡,现在就从他房间出来,要是被撞个正着,那她也不用出门见人了。 好在过道里没什么人,许桉意下了楼才发现自己不是最晚下来吃早饭的,饭桌上只有宋听和她一个男生朋友在吃早饭。 见她下来,宋听咽下去嘴里的粥,热情洋溢地问早。 许桉意点着头也跟着朝两人回了个好,而后快步地走到餐桌旁坐下吃饭。 “姐,你也睡懒觉啊。”宋听随意地搭话。 现在已经九点出头了,倒是不太符合许桉意的日常作息,因为被某个“特殊情况”扰乱了…… 她含糊地回答:“偶尔会睡的。” “我纯属是早上被饿醒的,要是不饿我还能接着睡。” 宋听也爱睡懒觉,但奈何饿鬼症发作,天天都得吃早饭:“到点我就饿得睡不着,朝盈和蒋齐现在还在楼上睡呢,羡慕死这铁胃。” 许桉意笑了笑轻声安慰:“民以食为天。” “人奉睡为神呐。”宋听微叹地歪理道。 说话间,程赫东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拎着自己的外套,里面是件雷打不动的黑色短袖,看上去神清气爽的。 许桉意见他这般,眼神直勾勾地看他,嘴里的鸡蛋饼被狠狠地嚼着,一张小脸上的表情复杂,怨气冲天还夹杂着羞劲和生气。 “睡醒了?”程赫东垂着眼睑,一脸淡定对着她道。 一句话许桉意瞬间败下阵来,心里一慌,连带着软和的鸡蛋饼都噎了自己一下,连声地咳嗽。 程赫东脸色一变,迈着大步走到她旁边拍着她的后背:“着急什么。” “没事吧,什么给激动成这样。”宋听和她朋友也赶紧倒了杯水递到她手边,表情担忧语气困惑。 许桉意灌了两口水,喘着气才舒缓下来,脸色变得涨红,不知道单纯是被噎得还是什么,悄无声息地怒瞪了身旁人一眼,漂亮的眸子满是情绪。 问她那句睡醒了的话,跟提醒她昨晚有什么区别,这话落在旁人耳朵里什么意思没有,进她耳朵里简直是火上浇油。 她觉得程赫东明显是故意的,毕竟他惯会藏狐狸尾巴。 像是安抚,程赫东贴在她背上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上下地摩娑了两下,颇有种顺毛的感觉。 “程老板你这是什么新型的抗冻锻炼方式?不冷吗。”宋听指了指他手里的外套。 深秋十一月,虽说过了这时候最冷的清晨,但温度也算不上暖和,他还不穿外套。 许桉意闻声没忍住飞快地小声说了句:“他不冷,他“火力”旺。” 带着明显的呛声,表达不满似的。 宋听和那个男性朋友方寂自然听不出来两人之间的猫腻,信以为真附和赞许:“这个温度穿个短袖,的确是火力够旺。” 程赫东被她怼了下,也不生气,眼眸中划过一丝笑意,才又解释:“去给钟阿奶浇菜园,水管漏水外套湿了才没穿。” 他又不是铁人,冷了自然能感知到。 不等那两人说什么,许桉意又急忙出声催着他:“那你快去换。” 话语间,视线也不看他,莫宁有种别扭傲娇的感觉。 程赫东惯来吃她这一套,心底涌进来软乎劲儿。 他一离开,许桉意蓦然就松了口气儿,继而又跟宋听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几个人刚吃完早饭,程赫东掐着点似的下来把碗收走顺带着洗了,不让许桉意动一点手,看得一旁的宋听直感叹: “姐,你得挺幸福吧,这种男朋友搁现在打着几百个灯笼都难找得到。” 话是没错,程赫东是很好,但许桉意这会儿心里还抵着昨晚那事儿,嘀咕道:“他也不是哪哪都好吧……” 比如某些方面的自制力就很差劲!再说她昨晚已经出力贡献自己的手了,程赫东只是洗个碗而已。 宋听没听清她的话,问她说的什么,许桉意顿了顿才转变着轻声回答:“嗯,他是挺好的。” 两人闲聊间,宋听问她有没有去看过那边山上的日出。 许桉意知道她说的是村子远处的云峰山,但至于日出,她还真没看过,而且也没往山那边走过,实话地摇了摇头。 转而看出来面前女生脸上的期待,问:“你是想去看吗?” “对。” 宋听仰着脸眯眼看东边的太阳,应声:“学美术的嘛,对所有能画在纸上的美好景色都会有想去看看的冲动。” 许桉意理解,也算是别样的“职业瘾”了,支招道:“你可以问问程赫东,他清楚。” “行。”说问就问,宋听小跑着往开放式厨房前的吧台走去,斜靠着问里面正在忙碌的人。 程赫东闻声擦干手,翻着手机看了眼天气,果断地说想看的话明天起早带着他们去就行。 “太靠谱了,程老板。”一听见这话宋听开心了,脚尖抵着地面来回打转,直率地夸着。 许桉意之前都没想过看日出这回事,但听她说完,心下倒也蠢蠢欲动,看向程赫东问:“我能跟着去吗?” 眼前人停了动作,从厨房里面走出来站到她旁边,嗓间含笑:“也没说不带你。” ……许桉意脸上划过丝丝尴尬,早知道就不问他了。 这两人单是站在一起都格外养眼了,更别提还有之间的互动了,一旁的宋听默不作声地磕了良久,才恍然想到什么,插话道: “对了,你们昨天半夜有听见什么动静吗,咚得一声。” 提到昨天晚上的字眼,许桉意就敏感得不行,眼神不自觉地涌出来惊慌,心下也吊了起来。 动静?不会是她跟程赫东闹得吧…… 她只隐约记得自己昨天晚上的确是气不过踹了他一脚,但力度很小,木床跟木质地面的确摩擦响了一声,但应该也不至于会闹出来大动静。 虽然她也知道民宿的隔音好像是很一般。 疯狂记忆回溯间,身旁人唇角动了下,作势要开口,许桉意当下脑子一抽,没多思考,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当的话,便一脚踩上了他的鞋面,半威胁一样。 程赫东猝不及防被踩,也只是不动声色地从背后搂上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平静开口接上宋听的话:“后半夜起风了,小院里有东西倒了。” “是吧,我说呢,确实是听到了,我还以为我听错了。” 宋听当下听他这么说也不疑有他,聊了两句后可能是不想当电灯泡打扰两人相处,紧接着就上楼了。 见她走了,许桉意才皱着眉找程赫东求证:“真的是起风吹倒的动静吗?” “你以为是什么?”他垂眸不答反问。 许桉意见他故意这么问,也不甘示弱地点了点他的胸前:“你还好意思说。” “为什么不好意思。” 程赫东握着她的手带下来,若无其事道:“他们也都是成年人。” 在他看来,这种事情也并非是羞于启齿,只是自家女朋友脸皮太薄,得照顾着点。但昨天晚上那动静也的确跟两人无关,这倒是实话实说。 许桉意不想接他的话,咕哝道:“我以后绝不会再轻易相信你了。” 决绝带着愤愤的语气绕在耳畔间,程赫东眉间染上柔和,捏了捏她的手:“不能这样。” “你都诓骗我多少次了。”许桉意怨气堆积倾倒道。 面前人自我辩解:“这不算是诓骗,我守信用没到出格那一步。” 又提出格! 许桉意头脑一热,猝不及防说了句:“那是你不想吗。” 话音落下,她才后知后觉,惊觉自己这话好像问得更暧昧了,咽了下嗓子,视线来回躲闪着,想当无事发生。 但程赫东显然没打算避开,面色坦率,嗓间溢笑地承认:“是想。” 许桉意的脸肉眼可见地飞速窜红,就又听见他补了句:“但也等到你愿意才行。” 她是不排斥这种事,可真到坦诚的最后一步,面对未知还是有种惧怕心理在,说到底还是需要慢慢适应。 许桉意也很不懂为什么男女间关于这方面会差这么多。 程赫东说过喜欢她所以对她也会有生理性的喜欢反应,她同样也很喜欢程赫东,但也没有到经常会跟他一样想那一回事的地步,于是很合理地归结为是他自制力不够。 许桉意思索间,仰着脑袋看向眼前人,语气很认真道:“钟阿奶说村里有人信佛,你有空可以去取取经,清清心火。” “让我阪依佛门?”程赫东心下失笑。 “那也不行的。”许桉意不假思索地应答。 真阪依佛门那就真的不能有情和欲了,她还想让程赫东一直喜欢她。 顿了一会,她才又缓声不大好意思地嘟囔解释:“只是压压你的燥气,省得你频繁躁动。” “没用。” “试试而已。” “佛门可不管这些。” 程赫东摩娑了下她的指尖,语气稳重正经:“症结在你身上。” 许桉意秒懂他的意思,心下隐隐冒出害羞欢喜的同时,又有种“飞来横锅”的不情愿,不背锅道:“分明就是你自制力不够好。” 程赫东欣然地接受这说法,沉缓地捻着情话:“嗯,二十多年来培养的自制力崩塌在你这了,你不骄傲一下?” 许桉意被哄得整个人泡在蜜罐子里似的,强压着唇角的笑意,佯装淡定:“一点点。” 也就一点点骄傲吧。 傲娇鬼,程赫东女朋友让人难以发现的一面也是这个,爱人总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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