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订房的时候, 程赫东说的是他们就住几天, 只是没想到转眼这么快就过去了。 出于给住客良好的体验,再加上许桉意的确也很喜欢他们, 于是问几个人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晚上可以做给他们吃, 也就当是临走前的聚餐。 几个人一合计就说要吃烧烤喝小酒, 因为有氛围。 程赫东二话不说开车去镇上买了不少食材,连带着烧烤炉和架子都重新买了齐全的一整套, 一整个下午,几个人全忙活着串各种烤串上了。 许桉意念着只吃烧烤会单调, 索性又做了几个菜。 晚上七点, 小院里的灯亮着,正中央支起来了烧烤炉, 碳火燃烧,浓重的烟随之缓缓升起来,木桌子也被搬挪到了旁边, 围桌而坐, 倒真是颇有种露天烧烤摊的氛围感。 担心烟气太重, 程赫东离远了距离, 背对着她们, 主动揽起“烧烤师傅”的活,方寂和蒋齐两个男生也帮忙烤着。 宋听早就饿得不行了,边啃着鸡翅还不忘夸赞感叹:“姐,你这个柠檬手撕鸡做得太绝了, 贼入味。” “可能因为用的是当地的柠檬?”许桉意皱了下秀眉,声音含笑。 她刚来芦川的时候在村子里转悠,因为没怎么见过,拿着相机拍的照片都还有柠檬树,当时还被向栩阳调侃了一番,眼下也是用上了果实,就地取材了。 林朝盈听她这么说,好奇问:“姐,你也是本地人?” “我不是。”许桉意摇头。 “那你跟程老板你俩怎么认识的?大学?” 一个本地人,一个外地人,林朝盈还挺好奇是怎么相识的。 提起这个,许桉意回想起来还总觉得很奇妙,轻声道:“跟你们一样,来“云端”住,所以就认识了。” “那你俩是在“云端”互相看对眼的啊。”宋听脸上惊讶。 许桉意听见她这通俗的形容,唇角弯了弯点头。 “同一屋檐下,相爱是必然,“云端”可是红娘啊。” 宋听感慨道,接着又笃定地问:“是程老板追的你吧。” 这个问题许桉意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说起来两人是互相喜欢,只是程赫东是要比她主动,如果说没在一起之前他对她的好算是追的话,那似乎也可以这么回答。 但她到底是没回答,转而反问:“为什么会这么猜?” “因为他看起来超爱。” 林朝盈抢答似的,毫不犹豫:“我们刚来那几天,你不在,程老板一直都是公事公办的冷脸,但自从你回来,感觉程老板整个人都感觉柔和了不少。” 许桉意闻声眸子含笑,觉得这话有点夸张,怎么还能看出来柔和的变化,不大确定道:“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 宋听伸着食指晃了晃:“有没有可能是在你面前一直这样,所以你才会跟我们的感觉不一样。” “爱人总特殊嘛!懂。” 被她俩一唱一和,许桉意酒还没喝,脸颊上已经染上了红晕。 恰好蒋齐端着一盘烤好的串过来:“串儿好了。” 宋听迫不及待:“哪边是程老板烤的?” 蒋齐不明所以,还是指了指:“这边,怎么了?” “程老板手艺好,你俩算了吧。” “操……” “禁|脏,谢谢。” 几个人吃着热乎的烤串,蒋齐和方寂张罗着把酒开了,许桉意被倒了满满的一杯花果酒,架不住热情,一杯见底,浑身都通透地打了个颤。 清楚自己什么酒量,又陪着喝了有三杯,就溜到了“坚守岗位”的程赫东身边,给他们四个留足空间。 程赫东烤个串神情专注,一目不错地注意着面前的架子,许桉意搬着凳子走到他旁边了,他才发觉。 “怎么过来了?”程赫东目光习惯性地落到她身上,出声问。 “来帮你烤。” 许桉意边说边把凳子放下,没等坐上去,就被他拦着把凳子往后又挪了挪。 “凑近烟气重。” 是怕她被熏着。 许桉意心领神会,但还是拉着凳子往前了些:“坐太后面我够不到烧烤架。” 程赫东心下失笑:“不用你帮忙,坐着就行。” 见他真不打算把工具给自己,许桉意歇了帮忙的心思,往后坐了点,偎在他旁边。 烤炉下面的碳火被烤得火红,散发着热意,围着炉子也不会觉得冷。 程赫东翻着手里的烤串,问她:“她们拉着你喝酒了?” “你怎么知道?”许桉意惊讶,他明明是背对着她们的,怎么看见的。 程赫东视线落在她的唇上:“酸甜的果酒味。” 他鼻子怎么这么灵敏…… 许桉意轻声实话道:“喝了一点儿。” “酒量不好少喝点。” 程赫东还记得她来“云端”第一个晚上,向栩阳特意庆祝开了一瓶酒,那时候他就知道许桉意酒量不行。 被提醒,许桉意眼眸流转,唇角扬起来些弧度:“所以我来你这边了。” 程赫东眉间微动:“不是说来帮忙,看来是躲酒的。” “都有、都有的。”许桉意急忙应声,表情看上去有些娇憨。 像是怕程赫东再问,她移着视线指了指烤架催促:“要翻一下,马上糊了。” 烤架上的五花肉串滋滋啦啦地冒油,四溢着肉香味,哪儿有一丝丝糊意,程赫东没戳破她,手上的动作翻了翻。 烤好后自然地递给了她两串。 许桉意心满意足地接过来之后,还不忘关心问他:“你有没有吃点?” “吃过了。” 听他这么说,许桉意才又放下心来撸串。 五花肉被烤得边缘焦香,一入口油脂炸开在口腔里,香得人直发蒙。 许桉意闷不做声地嚼着,几乎是下意识地又把手里的串递到身旁人的嘴边,像是遇到了好东西急于分享。 程赫东眸中闪过笑意,到底是吃掉了送到嘴边的那口肉。 许桉意吃到一半又问:“要不要给小拾和钟阿奶送点?” “阿奶吃不了太油腻的,小拾这个点应该已经睡了。” “哦。” 吃到好吃的还不忘阿奶她们,京溪回来送礼物也是都有份,程赫东心下柔和,薄唇微张道:“多大的心惦记着这么多人。” 许桉意听完还愣了下,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神色自然地温声:“是她们都很好,所以才装心里的。” 说到底,许桉意这个人很简单,因为本身就有善意,所以对于那些向她示出一点好意的人,都会被她认真地放心上,只是她之前自我闭塞,也因此很少能遇到这些同样怀有善意的人。 程赫东听着他认真解释,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不紧不慢道:“之前听林秋说,你跟她夸过我特别好,还夸得天花乱坠的。” 许桉意眼睛顿时睁大,透着疑惑:“什么时候?” “第一次带你见她俩。” 第一次? 许桉意试图从脑海里牵引出来当时的记忆,被这么明确地提醒,没一会儿就想起来了。 当时是他和陈照去牵吠吠,林秋和她在闲聊聊到的。 那时候她的确是实话实说,只是现在突然被翻出来,还这么直白夸张地说“天花乱坠”,许桉意整个人隐隐开始窜着羞耻,血液涌胀到脸上,小声地含含糊糊道: “那都过去好久了。” 程赫东一听这话,眉头轻拧故意逗她:“过去久就不当真了?” “我没说不当真。” 许桉意急声反驳:“我那时候是这么说过,现在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在你心中的分量呢。” 程赫东几乎算是循序善诱了:“你心里装这么多重要的人,给我分出来多少位置。” 许桉意脸更热了不大好意思回答,低声嘟囔:“你不要这么计算。” “算一算。” 程赫东低浑着声音,就差蛊惑了。 许桉意眨了眨眼,眼波潋滟,吭哧半天才肯回答:“把你放第一位置的。” 因为比任何人都重要,也是她最爱的人,所以是固定而成的答案。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从眼前人的嘴里说出来,程赫东心里更舒坦了,面上带着极为舒缓的神色,反着手背蹭了下她的头:“听见了。” “不能这样蹭。” 许桉意偏移着试图躲开他的手,耳根后一片淡红,须臾后咕哝:“太像摸吠吠了。” 程赫东兀自乐道,摸吠吠他可没有这么温柔。 炉面上的串烤完,桌边的四个人喊着他们过去,程赫东和许桉意便又坐回了桌旁。 花果酒已经被喝完了好几瓶,桌子上立着空瓶子,但好在没什么度数,四个人面色如常,看上去没什么醉意。 蒋齐又打开了一旁的米酒倒上,转了一圈都给倒上,倒完端起酒杯要敬程赫东:“程老板,感谢这几天的服务,我们几个在“云端”住得真挺开心的。” 宋听也跟着附和:“是啊,还有老板和老板娘的爱情磕,属于是身心都愉悦了。” 本来蒋齐的话还有点煽情,宋听这话一出来,桌子上的人都笑了,程赫东面不改色,许桉意身体再次紧绷,羞劲上头。 酒杯齐碰上发出一阵和谐的共鸣,带着甜哨的米酒也跟着滑进胃里。 “诶,别说,这酒还挺好喝的。” 蒋齐声音带着意外的惊喜,旋即作势又要给他们倒上。 程赫东推拒了:“明天早上要开车送你们,这酒后劲大,你们也少喝点。” “米酒而已,度数忽略不计,没事。” 芦川当地的米酒有个别称叫“迎风倒”,但也因人而异,看他们几个酒量都不差,程赫东也没再拦。 刚想再提醒身旁人,结果一扭头,就看见宋听和林朝盈找她碰杯,仰头一杯又喝了个精|光。 许桉意注意到他的目光,见他表情欲言又止,先看眼色地压着声音开口解释,语气显得有些无辜:“要碰杯我不好拒绝。” 而且米酒不是没有度数,喝两杯肯定没问题。 程赫东凝视着她深吸了口气,到底没说话。 许桉意这时候信誓旦旦,结果到后半场就觉得头开始晕乎,脸也攀升着热意,争先恐后地往脸上涌,脑袋更是迟钝得不行。 听见饭桌上有人说话,但视线扫来扫去不知道是谁在说,索性垂着脑袋静静地坐着不动。 那四个人几瓶米酒喝完一点事没有,吃够喝够后帮着收拾饭桌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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