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佳宁想起当年的约定,不禁心里有了感触,问道:“这些年,燕子有飞回来吗?” “有。21年春天开始,每个春天我都能看到燕子飞回来。”薛瞻回道。 时间久远,以燕子的平均寿命来算,燕子已不是当年的那双燕子,或许是它们的后代在一年年寻着父母的老路飞回。 许佳宁从彩色的玻璃窗往外望,一时有点眼花,好像依稀看到有黑色的小鸟在外盘旋。 她立刻站起身,出门仰头细看,竟瞧见一双燕子在头顶的天空上徘徊绕圈。 她惊喜地抬高声音,兴奋喊起还在店内的恋人:“燕子回来了,薛瞻。” 薛瞻快步走出,仰起头,看到一双燕子停栖在巢中,轻声鸣叫着。 2015年春天,他们约定每年一起看燕子从南方飞回来。期间中断多年。 2024年春天,他们再次坐在一起,看着成双的燕子回家,赴着当年的约。 不变的,从来都是她与他。 仿佛回到十七八岁那年,两人仰着头,眉眼青涩。 这天送许佳宁回家的路上,月光撒了满地。 薛瞻开着敞篷跑车,最常播放的歌单是王菲歌曲全集,开启后就在一首首按列表依次播放。 夜晚的春风吹进车内,轻柔地拂过许佳宁与薛瞻的发丝与脸颊,歌单播到了那首王菲前两年新出的《归途有风》。 ‖ 离开的/会重逢 谁在唤我 唤我的名字/我的远走 我没说的/爱与歉疚 一声声/带我回家 记得告诉我 该我赴的约/都已赴过 不问得失/无悔对错 让月光/带我回家/牵着我的手 让来路/带我回来吧/归途上/总有风 泪与泪重逢 唯有爱证明活着 四月/燕子又飞过/夏夜会复活蝉鸣 …… ‖ 冬去春来,看旧燕归巢,薄荷新绿,你我执手相携去。 (正文完结)
第77章 番外1 星河下吻你 从学生时代起, 就彼此暗恋的人,谈起恋爱总有些不一样。 用许佳宁闺蜜温舒白的话来说,那就是他们都太心疼彼此, 总为对方着想,想更多地陪伴对方。 两个大忙人忙里偷闲,生生挤出时间匀给心爱的恋人,怎么都嫌不够,就像是试图填补上那错过的七年似的。 薛瞻要顾着朗锋集团, 他掌权之后,集团的发展方向都随之转变, 从前的投资板块多有裁剪,又添上许多新领域新板块,很多事等他拍板, 由他做主。 他虽说是“红豆”花店一号分店的店长,给花店投入了大量资金, 也爱去分店, 但实际上顾不上日常经营。是一位许佳宁推荐的副店长在做日常工作。 而许佳宁经营着“红豆”花店总店,除开帮忙衔接“桃源”工程绿化的事, 还有与夏碎琼联合推出鲜花香水的事,倒是常去一号分店考察店里的生意,看发展势头好,还计划着24年下半年要开第二家分店。 两人真真正正成了大忙人。 在工作的间歇里,不是薛瞻傍晚开车去许佳宁的花店, 只为同许佳宁一起短暂地吃个晚饭。就是许佳宁晌午时顶着大太阳去朗锋集团, 只为叮嘱疯狂开会的薛瞻好好吃饭。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个月, 虽然辛苦,却也值得。 但一次小聚, 旁观者清的商叙还是开了口:“与其两边跑,不如搬一起。” 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了。 朗锋集团和“红豆”花店之间的距离并不近,这几月来,他们花费在路上的时间不算少。 可还真没有想到同居的事。 如今商叙的建议一抛出,两人都沉思起来。 薛瞻一直一个人住,许佳宁则是与母亲段静秋住在一起,大概是过往那些年的生活节奏已经成为各自的习惯,很少会想到变动。 照理来说,恋爱谈了半年有余,感情早就稳固。 住在一起,能省下许多路上浪费的时间,还能多出许多共处的温馨时光。 但再一思索,两人住在一起,薛瞻这个孤零零的独居者,自然一万个答应。 然而许佳宁这边,却需要与感情很好的母亲分开住,难免犹豫。 所以究竟现在要不要同居,薛瞻更想听许佳宁的意见。 至于许佳宁,则是要听段静秋的意见。 那天回到家时,母亲段静秋照例做了一桌的菜。全是许佳宁爱吃的,可饭桌上,许佳宁的筷子却动得并不勤。 知女莫若母。段静秋一下子就看出她有心事,问起原因,倒是笑了:“舍不得我,所以现在正犹豫要不要搬出去,跟小瞻住在一起?” “对呀。”许佳宁的双肘撑在桌上,两手托着脸,眉心微蹙,“薛瞻说都听我的,可我又下不了决心搬出去。” “都快要27了,还要跟我住在一起呀。”段静秋笑着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都在南城,也不远。这是还要继续当妈宝女?” “27怎么了?”许佳宁小声反驳,“妈宝女也没什么,我还想当一辈子的妈宝女呢。” 段静秋不语,她便继续道:“确实不太远,可到底还是分开住了,不能每天回来。我搬走了,你怎么办?你会孤单的。我不能为了薛瞻,把你抛下。” “知道你爱妈妈。”段静秋握住了许佳宁的手,眼里隐隐有泪光。 “但就像你有你的生活,有你爱的男朋友,有你的同学和好友。”段静秋的语气始终很平和,敛去眸中泪光后,脸上已是和蔼的笑意,“我也会有我的生活呀,佳宁。” 许佳宁一愣,才发觉自己有可能把母亲想象成了孤独无依、只有女儿的人。 母亲了解她的许多事,也能看出她的许多心思,但她却对母亲近期心里的想法知悉甚少。 她只是从母亲最后那句话里,感知出母亲有自己的打算。 果然,段静秋接着道:“几个月前,我去社区参加非遗的体验活动,试着做了绒花,感觉上手很快。我还认识了几个新的朋友,约着一起去南京参加专业的培训班。” 从小到大,许佳宁对母亲的心灵手巧记忆犹新。 段静秋不止会养花插花,年轻时苏绣也学过一点,还一直爱做些毛毡玩偶之类的小玩意儿。做出的毛毡玩偶经常会送温舒白,温舒白很喜欢,去年从英国留学回国时,忙不迭就过来讨要。 许佳宁对事业的执着,一部分是记着因公殉职的父亲,而更多的,则是来自母亲的言传身教,来自母亲眼中盛满的对花店与鲜花的热爱。 段静秋年纪大了,没法再经营花店,做那些打理鲜花的重活。 像绒花这样的永不凋谢的花,机缘巧合与她结缘,成了她新的热爱。 正说着话,段静秋回卧室拿出一支绒花发簪,是清冷高洁的素心兰式样,很精致,以许佳宁一个外行人的眼光看,都瞧不出段静秋是一个新手。 段静秋把簪子送给了女儿:“我才五十多岁,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呢。” 曾经能一个人把女儿很好地养大的母亲,如今有了更多的时间,去享受自己的生活。 许佳宁把绒花发簪握在手心,终于安下心来,问道:“妈,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去南京?我给你订机票。” “大概就这月吧。”段静秋催她,“你们早点搬,我也好安心出门。” 许佳宁一笑,拿着手机站起身来:“那我这就去跟薛瞻商量。” 得知许佳宁愿意搬出来同居,薛瞻行动力迅速,立刻在花店与集团之间选了个居中的位置,买下一处别墅,方便两人出行。 市区拥有单独庭院的别墅本就稀少,又加上薛瞻要得急,买房的费用零零总总加起来,已经达到1.2亿。 但架不住许佳宁喜欢,薛瞻乐意。 为此,薛瞻还特意把购房款以自愿赠予形式打给许佳宁,由许佳宁支付,随后房产证上也是只写了许佳宁的名字。 两人是在八月初正式搬入的,“桃源工程”刚好也已经接近尾声。 8月10日七夕那天,刚巧是一个周六。 大概是工程启动之后,真正意义上的一个双休,能让两人悠闲地窝在家里。 今年的夏天好像格外热,八月也不见消停。卧室里的空调一直开着很低的温度,许佳宁感觉一直吹有点不舒服,就提议去庭院里纳凉。 夜幕降下后,晚风吹过石凳,院中确实更加清凉。 许佳宁倚在石桌上,抬头望着天空。 市中心的光污染很重,但别墅周围已经暗下来,且今天云层不厚,在晴朗的夜空中,隐约能看到几颗小星星。 许佳宁望向东方,突然问道:“那颗最亮的,是织女星吗?” 薛瞻随之望去,但看得很模糊,不太确定,答道:“好像是。” 夏季大三角这一明显的几何图形,是少有的能在城市看到的星星。 三颗星星分属于三个星座,且都是星座中最亮的恒星。 织女星是天琴座中最亮的,牛郎星是天鹰座中最亮的,天津四是天鹅座中最亮的。 “牛郎,织女……”许佳宁用手指着星星,慢慢确定着它们的身份,又缓缓向薛瞻道,“小时候听我妈讲过牛郎织女的神话故事,你应该也听过吧?” “听过。”薛瞻点头,“中国人应该没有没听过的。” “你听的是什么版本呀?”许佳宁问道。 “织女下凡洗澡,牛郎在老黄牛的指点下,偷走织女的裙子,强迫她留在人间,和她结为夫妻。然后他们生了一儿一女,幸福美满,却被天庭的王母娘娘知道,派天兵天将把织女抓回天庭。牛郎用扁担担着一儿一女,披上带有神力的牛皮去追织女。但王母娘娘用簪子划出银河,阻止牛郎与织女相见。织女在天庭日夜哭泣,思念牛郎和孩子,最终让王母娘娘妥协,答应他们一年一度在七夕这天鹊桥相会。” 这故事耳熟能详,时隔多年,薛瞻依然能复述出来。 许佳宁则道:“我小时候听到的也是这个版本。当时就当一般的童话听了,不觉得有什么。可近几年再想想,这算什么幸福美满呢?” “牛郎偷人衣服,品行不端。织女本身就是被强迫的,在不喜欢牛郎的前提下,跟他生下孩子。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后,她可能确实会思念自己的骨肉,但又怎么会思念这种男人?”许佳宁思索道,“比起这个版本,我更喜欢看到的其他版本,逻辑还通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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