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吴慎终的名字,让白洋有些破防,熟悉的窒息感又一次笼罩了她,她倏地一下站起身来,“和他没关系,现在是我在问你,“我爸让你去找的那个人,就是当年从缅甸北面过来的一个人对不对?和祁昂他爸的失踪,和邹宝华的大儿子的死都有关系,我爸让你去做什么?把他藏起来还是直接杀了灭口?你本来打算去哪里找他的,你说啊!” 陈星灿一时真的有些发愣,他不知道白洋居然知道这么多事情,脸色发青,“谁告诉你的,祁昂?他居然会主动和你说这些?你也知道他是为了这件事所以才故意接近你的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白洋眼眶发红,但情绪却莫名平静了下来,“所以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你就告诉我吧,那个人到底在哪里,已经二十年了,这件事该有个了结了,还要拖到什么时候?”说到后面,她不由自主地带了些哭腔。 陈星灿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什么样的后果都是应该的,本来就该承受,只不过是迟了二十年而已,难道还能逃避一辈子吗?”白洋劝不动白延陆,事实上从那天晚上两人吵了一架之后,他们父女都没有再见过面。 她知道对方来探望过陈星灿,但就像是刻意安排一样,每次都和她错开了。 陈星灿没有说话,这件事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车祸吗?”白洋问。 “意外事故还能有什么为什么……”陈星灿下意识还是想要瞒过去。 “我跟着你一路从医院上了高速,看着你从高速上下去开到了那条偏僻的路上,眼睁睁看着那辆半挂冲出来把你的车撞翻,我当时吓得要死,下意识就想去救你,可是阿终说不行,因为太危险,所以要先离开,要保护我,我们就从你的车旁边开过去,刚过去,你的车就爆炸了,那一瞬间……我以为你死了。” 陈星灿满脸错愕,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白洋的眼神有些心疼,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想让白洋看到这样的场景,给她带来阴影,“小白,对不起……” 白洋自嘲地笑笑,“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我的车子被爆炸的冲击波往前推了一段,然后被一辆越野车迎面撞上来,引擎盖都变形了,前面三辆车拦住了去路,后面半挂车横在路上,冲下来十几个人要抓我,阿终为了保护我,打电话报警后就下去拖延时间。”白洋道。 陈星灿呼吸变得急促,“小白……” “阿终真的很厉害,他把刀留给我,自己就拿了一根棍子,一直挡在车前,不让那些人靠近我,但是人太多了,我看到他贴在车窗上,背后的血把玻璃都染红了。”白洋的眼神变得有些恍惚。 “阿终他……”陈星灿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他和你同时被送进手术室的,但他比你结束得早,因为救不过来了,他被捅了二十七刀,能送进手术室都已经是奇迹了,医生已经尽力了,四月三十一号的时候,就在殡仪馆举行了告别会,遗体也火化了,骨灰放在他的卧室,遗嘱我也已经按照他留下的信处理好了。” 白洋自己都觉得惊讶,她现在居然已经能这么平静地说出这些事情了。 陈星灿眼底通红,他左右看了看,有种无所适从的茫然,最后都化为了愤怒的一拳,重重砸在了床上。 两个人都在沉默,陈星灿一把抓起被子狠狠捂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发出沉闷的哭嚎,那声音里的感情太过复杂,但更多的是悲恸和悔恨。 白洋抹去眼角的泪,陪着他发泄情绪,几分钟后,陈星灿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他蒙着被子往后倒在枕头上,躺了一会儿,掀开被子,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白洋,“你拿去,能查到什么,就看你和祁昂的本事了。” 白洋接过手机,试了试密码,还是以前的那个没有变,她眼神变得坚定,站起身走了出去。 她和保镖一起回到了自己住的酒店,打开陈星灿的手机开始查。 显示陈星灿的购票记录,但只查到他出事的那天晚上买了一张从云港直飞德国柏林的机票,就没有后续行程了,德国祁昂已经去过了,没有任何线索。 她又看了看火车,他也没有买火车票。 白洋有些一筹莫展,想了想,她开始查陈星灿登录过的网页,果然找到了一个外文网站,是欧洲那边使用率比较高的,陈星灿在上面找了一个租车行,租了一辆越野,目的地填在西班牙,定了一周的时间,预付了一半的租金。 她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就差把陈星灿的手机解剖了,终于查到了。 陈星灿从一个欧洲使用的票务网页上订了从西班牙的塔里法到摩洛哥的丹吉尔的轮渡。 所有人都以为那个人藏在欧洲,摩洛哥虽然和意大利西班牙一样都是地中海沿岸的国家,但却属于非洲。 应该是了,那个人肯定在摩洛哥! 白洋一瞬间都有些激动,她抖着手拿起自己的手机,想也不想地给祁昂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祁昂的声音很清醒,“洋洋,怎么了?” 看了眼电脑,才发现居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抱歉,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没有,你怎么了?”祁昂比较紧张她的事情,“怎么还没休息?” 白洋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祁昂,摩洛哥,那个人在摩洛哥,我查了陈星灿的手机,他虽然第一站是德国,但中间要换好几种交通工具,最后要从西班牙坐船去摩洛哥。” 祁昂的声音一下子严肃起来,“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第90章 白小姐,暂失归处 祁昂用了半个小时就赶到了白洋住的酒店。 自从他回来以后,就没有再去和白洋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康华水榭,和一直照顾他的阿姨住 在之前一直住的别墅里,反而离陈星灿治疗的医院比较近。 白洋没有丝毫睡意,裹着绒毯窝在沙发上等。 门被敲响的时候,她光着脚就去开门,门开的一瞬间就被一个裹挟着强烈思念的怀抱禁锢进怀中重重地吻住了。 白洋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在大脑产生推开的意识前,就已经像本能一样,搂住了祁昂的脖子。 她迎合的动作让祁昂彻底失控,一手托住她的臀部就把人抱了起来,一脚踹上门,几步跨进套房内,将她扔在了床上,没有给她丝毫喘息的余地,又重新覆了上去。 迟来的困意好像此时才开始席卷白洋,她的脑袋变成了一团浆糊,整个人如坠云端,随风飘荡,随波逐流,在晃动中如同风雨中的一朵花,身上的衣服像花瓣一样,一片片离开身体,花杆也无力对抗风雨,一点点消融,瘫软了。 她再怎么不愿意承认,祁昂带给她的安心感也不是别人能够相比的,这一个多月的焦虑折磨在她眼角渗出的眼泪中得以释放,最后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只记得看到祁昂隐忍克制的眼眸中是不曾变过的深情。 第二天早上她在贴着皮肤的温暖被窝里醒过来,感觉自己被熟悉的味道包裹着,这才发现身上的被子和身下的床单都换成了她和祁昂住在康华水榭的时候最喜欢的。 她抱着被子坐起身,看到床尾对面的书桌前,祁昂背对着她坐在电脑前,光着上半身不知道在忙什么。 听到被子的摩擦声,祁昂回过头,起身走过来,他这段时间确实消瘦了不少,但身体的线条依然完美,清瘦还让他多了一些柔和忧郁的气质。 他坐在床边,把白洋连人带被子一起搂过来,揉了揉她的额角,大手抚在她的后腰上,“还难受吗?” 白洋难得没有害羞,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靠在了他的肩头,“一晚上没睡?” “嗯,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安排。”祁昂从被窝里掏出她细白的手,一根根把玩她的手指,时不时放到唇边啜吻。 白洋由着他的小动作,浑身疲乏说话也有气无力的,“你说那个人是为了不被你找到,所以才会三番五次妨碍我和你在一起,甚至对陈星灿和阿终痛下杀手吗?” 祁昂摇了摇头,“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是比他和你爸都不想让当年的事情败露的人在中间作梗,当年是一件牵扯很大,两国警方一起侦办的翡翠走私案,虽然有所收获,但走私链上最重要的人物始终没有被查到,这么多年,他肯定还在干这个行当,或许还越来越猖狂,为了保住他现有的走私链,他一定会不顾一切销毁所有线索,当年那个人,肯定知道他的身份。” “你打算怎么办?”白洋抬头看他。 祁昂看她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心就像是被放进了一杯装满碳酸的可乐里,在酸涩的气泡中慢慢融化着,他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唇,“我打算亲自去一趟摩洛哥,那个地方城市比较集中,地方也不大,找到那个人,然后把他带回来。” 白洋垂下眼眸,“敌人一定在暗处一直盯着你,肯定会很危险的。” “事情总是要结束的。”祁昂怜爱地摸了摸她柔嫩的脸蛋,“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了结后,再去接你回来,好不好?” 白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捏了捏他修长的手指,“一定要注意安全。”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依偎在一起,好像隔阂和分手都不存在,甚至比以前还要自然,有些事情,他们都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 没一会儿,白洋又睡着了,模糊间她听到门响的声音,知道祁昂已经走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看到了自己手上又重新戴上了那枚蓝钻戒指,她坐在床上愣了好久的神,才随便拉过一条睡裙套上,然后起床洗漱。 郑雨别发了个消息给她,说和陈星灿回艺志轩去了,陈星灿要看看阿终的牌位,给他上一炷香。 白洋想了想,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叫两个保镖帮忙,又在学校附近的酒店重新开了一间房,陈星灿已经出院了,她也没必要继续住在医院附近了,现在没什么能做的,但还要好好顾着自己的学业。 那天傍晚,白洋和陈星灿三人在艺志轩附近的餐厅吃了顿饭,白洋说了自己要搬出来的事情。 “艺志轩的房子那时候我爸买的时候就是写的你的名字,你和小雨住吧,我会陆陆续续把我的东西搬出去的。”白洋把陈星灿的手机掏出来还给他。 陈星灿的伤口不能晒太阳,穿着长袖长裤,脖子还缠着纱布,也不能太热,所以行走都得拿着一把小风扇,闻言他有些烦躁,把风力调大了几档,“你搬出去往哪儿住?回老宅?” “我不会回去的,在我没有知道当年的真相之前,我还没有办法原谅我爸,其实我也很生你的气,但你不过是听我爸的话,而且跟踪你是我的决定,所以我最不能原谅的是我自己。”白洋神色平静,“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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