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女孩,女孩也看向她,顿了几秒,女孩弯腰,用鼻子嗅了两下,惊喜道:“人类!” 许是女孩的样子实在太可爱,被叫了一声人类,骆雪竟然配合地朝她点了点头。 “沈惜,你哥呢?” 司君的话音刚落,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的手里举着一个录音机模样的东西:“我就说他不可能学猫叫吧。司君,暴力拆门,你要赔啊。” 虽然说着这种话,但听起来他的心情却像是很不错。 “不赔,没钱。”司君说。 骆雪忍不住望了他一眼,心想这可不是你要给我一个亿的时候了。 很快,她又意识到不太对,在沈惜回头望向楼梯上的那个男人时,骆雪扯了下司君的袖子,嘀咕着问:“门是你打开的?” 司君歪了歪身子,告诉她:“你学之前,我把那个门铃堵起来了,你的声音也不能留给他们。” “哟,”尽管司君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男人听到了,“这怎么去考个试还胳膊肘往外拐了呢,什么叫不能留给他们?怎么,我们是什么恶霸吗?” 男人说着已经走了过来,他朝骆雪伸出一只手,自我介绍道:“你好,骆雪小姐,久仰大名,我是沈迦。” 男人穿了件黑袍,看上去十分符合司君说过的占卜师的形象。骆雪伸出手,要与他交握,半途却被司君拦了下来。 “别跟他握手,他可以通过握手看见你的心。” 骆雪不大清楚心要怎么看见,但还是顺着司君的力道,放下了手,只笑着朝沈迦点了点头:“您好。” 沈迦眯着眼瞥了瞥司君,不满道:“你还真是小气。” 司君扯出一个官方的笑,朝他点了下脑袋,矜贵地承下他这声指责:“保护她是我的责任,当然也包括保护她的隐私。” “好吧,那么……”沈迦重新对着骆雪说,“尊贵的主考官小姐,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呢?” 在他们斗嘴的间隙,骆雪已经看到在这间古老的屋子里,四周的墙壁上都挂满了灯,她抬手指了指那些漂亮精致的花灯,说:“想要做一盏灯。” “好呀好呀,”这下,不等沈迦说话,沈惜就已经冲过来抱住了她的手臂,“我带你做,我最喜欢做灯了。” 身后,沈迦似乎跟司君说了句什么,但沈惜说话实在太急,让骆雪根本听不清除她以外的声音。她被沈惜拖到客厅中央的长桌前坐下,沈惜挥了挥手,一大堆材料便从柜子里、墙壁上飞了过来,整整齐齐地落在了桌子上。骆雪微微侧了下身,留意司君的动静,看见他被沈迦拉到边上的吧台,应该是打算喝两杯。 也不知道是有所感知还是两人之间已经形成了默契,坐在吧台前的人也回了下头,刚好和她的视线对上。 司君朝她扬了下头,示意她安心做灯就好。 “你有想做的样子吗?”沈惜问完,给骆雪推荐了几个她认为好看的款式。骆雪挨个瞧过去,发现并没有特别喜欢的。思考之后,她说:“想做个雪花的。” 青色的焰火配白色的雪花,应该会很好看。 不知为什么,骆雪说出这句话后,无论是正在给她介绍款式的沈惜,还是正与司君闲聊的沈迦,不约而同地都停了下来。 “雪花……”沈迦笑得意味不明,看向司君,“倒是没人做过。” 司君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随后将原本扶在杯壁上的食指抬起来一些,警告似地指了指沈迦:“喜欢就做。” 做玄烛灯的过程,让骆雪恍惚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儿时的手工课。虽然沈惜看上去只是个小女孩,但指导起制作来一点都不含糊,每一步都讲得很清楚,还会先提示骆雪哪里容易出问题。因为雪花的枝丫很多,制作起来并不容易,在制作过程已经算非常顺利的情况下,骆雪也足足用了两个小时才把灯做好。 期间,骆雪偶尔能听见司君和沈迦的对话,他们聊的似乎都是一些世界形势,很多名词骆雪都听不太懂,便也没在意。但沈迦曾莫名问了司君一句“找到了么”,司君没回话,沈迦隔了很久笑了一声,又问,“你真的有在找吗”。 这次司君回了,骆雪听到他用自然的语气说,有啊。 “好啦,最后一步就是把玄烛放进去了。”沈惜拍了下手,高兴地说。 见骆雪身上并没有带着玄烛,沈惜便理所应当地认为司君还没给骆雪,她转身朝司君喊了一句,骆雪赶紧把玄烛弄出来,说:“在我这里。” “啊,”沈惜闻言回头,瞧见骆雪手里的玄烛,愣了愣,“青色?” 她看了看骆雪,又猛地回头看向司君。 连沈迦也意外地看向这边。 “司君,你把你的玄烛给了骆雪?” 沈惜的问话里有太多的不可置信,仔细听,还带着一丝慌张。 但司君却回得波澜不惊,和方才回答沈迦时差不多:“嗯,不然呢?” “可以申请临时的玄烛啊?” 司君抬手,将杯子和沈迦碰了一下:“麻烦。” 他将杯子里的酒饮尽,便起身,拍了拍沈迦的肩:“酒不错。” 沈迦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司君走向骆雪,面上却已经没了刚才轻松调笑的样子。 司君拉开骆雪旁边的椅子坐下,然后忽然用伸出手,抓住了骆雪的手腕。这样近的距离下,骆雪才发现司君的脸有些泛红,眼底也有着氤氲的雾气,看上去像是有些醉了。 站在一旁的沈惜刚醒过神,置气般叫了司君一声:“司君,你怎么能让别人碰你的玄烛呢?” 司君没答话,而是用不大的力道将骆雪托着玄烛的那只手拽过来。他将青色的玄烛取过,然后亲手放到那盏雪花灯笼里,说:“骆雪可以。” 青色的光透过白色的花草纸散出来,原本清冷的光像混入了阳光。司君不知在想什么,将一只胳膊放在桌子上,下巴贴了上去。 那一刻,骆雪觉得自己像是入了魔,面前的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只是这么看着雪花灯笼发呆,她却觉得他很温柔,又很孤独。 沈惜还要说什么,但被随后过来的沈迦沉着声音打断:“去给骆雪小姐找个赠品。” 沈惜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对骆雪有些不尊敬,赶紧应了一声,小跑着走了。 “骆雪小姐,别介意,只是玄烛这东西,一般都不允许外借给别人,所以小惜一时着急,说错了话。” 骆雪点了点头,告诉他没关系,心里却觉得他解释的原因和沈惜的那句质问仍然有些对不上。但她和沈迦只是刚刚认识,也不便多问。所以她只是看了看一旁仍在看着灯笼发呆的人,问沈迦:“他喝醉了吗?” “不算醉,但也不是很清醒。”沈迦笑着摇头,“他这酒量,这么多年也没有长进。你们今天怕是走不了了,即便是妖怪世界,也是不可以醉酒驾车的,如果不介意的话,楼上有空的客房,我给你们安排两间,你休息一会儿。虽然他应该不会睡觉,但如果能躺一会儿,也会醒得比较快。” 在这里,骆雪不好自己做决定,便碰了碰司君,问:“我们今晚睡在这里吗?” 司君的意识的确还算清醒,只是反应有点慢,骆雪问完,等了好几秒,司君才点点头说:“嗯。” 沈迦于是扬声要沈惜给准备两个房间。 司君这次却很快说:“一间。” 沈迦愣了愣:“嗯?” “准备一间,”司君缓缓说,“这个世界对她来说不是绝对的安全,所以,她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他提起那盏灯,起身,拉着骆雪要往楼梯那里走。 骆雪听见身后的沈迦有些无语地抱怨道,拜托,你都把你的玄烛给她了,她还能有什么危险啊? 走在前面的人低低地笑了一声。 楼梯很长,骆雪抬头去望,一眼竟看不到尽头。许是年代久远,接近于黑色的木质地板已经有些松软,随着他们的脚步发出细微的声响。壁灯昏黄,如同暮鼓晨钟般让人不自觉地安静下来。 他们就这么一直朝上走,谁也没说话。走到半途,司君突然回头看了看她。 骆雪这才问:“怎么了?” 司君动了动眼睛,似乎是很艰难地才才将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看向两人的中间。 “没事,看看你在不在。” 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骆雪觉得司君像是清醒的,又不像是完全清醒。他没再说别的,继续提着灯往上走,骆雪则是长久地看着他的背影。 那时她以为司君是醉了,可后来的某一天,他抱着她入睡,晚上数次醒来,每一次都要叫一声她的名字,骆雪才知道,他不是醉,只是因为有时心中的牵挂,比肢体的感知来得还要更快一些。
第13章 是波光 在沈惜的指引下,两人进了屋。 “这间屋子是以前司君偶尔留宿时会住的,没让其他人睡过,”沈惜指了指一旁,“虽然房间不大,但有独立的洗漱间,你如果需要……” 说到一半,沈惜忽然停住,顺着她的视线,骆雪看到自己与司君握在一起的手。骆雪这才意识到他们这样的行为似乎不太妥当,便用了些力气,将手抽了出来。 司君慢半拍地看向已经空了的掌心,迟迟没有抬起头,好像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需要什么?”骆雪轻声提醒还在发呆的人。 沈惜看向她,咬了下嘴唇,又不大自然地将视线挪到洗漱间那边:“啊……需要洗漱用品的话,里面有。” “好。” 骆雪应完,礼貌道谢。 屋子里有花香,很怡人,但稍微有些闷。沈惜离开后,骆雪走到那扇巨大的木质窗户前,想要将窗户打开。 可不知是窗户太沉,还是年代太久,握着把手,骆雪用了几次力,窗户都纹丝未动。她正要用另一只手帮忙,有人从背后靠了上来,随后,一只手盖住她的手,不过瞬间,窗户便被利落地推开。 灌进来的夜风是凉的,身边却仍有暖意。 骆雪缩回手,因为被司君挡着,她没有立刻离开窗边,而是抬着脑袋去看他。司君也静静地回视她,如同无声交流,谁都没着急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任由夜风吹了一会儿,司君才问她:“有酒味吗?” 骆雪摇摇头。 其实有一点,但还好,并不让人讨厌。 “嗯。”这一声像是从鼻子里挤出来的,还带着体温一般,“那就好。” 喝了酒的司君和平时不大一样,说话的声音变得很轻,性子好像也跟着软了下来。在骆雪的视角下,能清楚地看到他脖颈皮肤下青色的脉络,以及说话时滚动的喉结。脆弱的地方似乎总是有着更强的吸引力。 过了片刻,司君转了身,将后背倚在墙上,不知有意无意,他的身子总朝骆雪这边歪着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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