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逢:“……唔得闲,真系想学,稳(找)香莲楼老板教你。” 耐心等某人“笨手笨脚”啷过碗,姜逢不欲与祁清淮这个小人浪费时间,直接表面立场,“关于我司代表姜糖女士起诉的事,我们的态度始终如一,不接受和解,我们会依法追究祁先生相关法律责任。还望祁先生谅解,毕竟受到伤害的是我的家人。” 和祁清淮粤语说得流利标准一样,姜逢的普通话不带一丝一毫口音,甚至特意强调家人两字。 不等祁清淮接话,姜逢随意搁放在桌面的手机震动,他看了眼来电人备注,恰在此时,门外的服务员敲门询问是否能上菜,姜逢示意人进来,再和祁清淮说,“抱歉,有个紧急电话需要接一下,祁先生随意。” “无妨,姜老板先忙。” 说是紧急电话,但姜逢从离开到回来,也不过五分钟时间,回来脸上还有没来得及藏住的动怒痕迹。 他松松领结,“祁先生,我们继续。” …… 半个小时后。 祁清淮坐进商务车,关门之际,一个保镖打扮的男人被他随行的保镖拦住。 保镖礼貌问,“祁先生,我们老板问您是否有空一见?有些话想和您聊一聊。” 祁清淮浓眉一紧,“你老板是?” “陈海生先生。” 陈海生,祖上三代都混黑。道,到陈海生这一辈,才转至娱乐影视等行业洗白,宋净玫的初恋情人,陈世安就在陈海生手底下做事,之前陈世安艳照门毁掉的那些女星,全是陈海生花大价钱打造的摇钱树。 当初九龙启德那块地皮,陈家虽然没有参与竞标,但一直在暗中窥望着。 祁清淮没怎么和陈海生打交道,更没什么牙齿印,但利益在上,蛋糕就那么大,两人关系见不得有多好就是。 多半猜到陈世安那条狗急了乱咬人,陈海生选择先礼后兵,必然有所忌惮,祁清淮不找事也不怕事,如鹰隼的眼神罩住保镖,冷声,“带路。” - 十几分钟后,祁清淮跟着陈海生的人到舞厅。 褪去彻夜狂欢的外衣,白日的舞厅人气消寂,祁清淮穿过铺陈丝绒地毯的舞池,直入灯光靡靡的里间。 随行的保镖全被强制留在舞池,他只身仍旧走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陈海生前天刚过六十,肥头大耳,身型敦厚,那日着着一身唐装,正在里间荐香。 “祁老板,稀客。”陈海生笑眯眯坐进专属棕皮椅,一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坐。” “我实在是太想交祁老板这个朋友了,又怕你看不上陈某,迫不得已,只好邀请你上门做客了。”陈海生双手一拍,一脸可惜,“真是忏愧,陈某现在才知道你结婚四年的妻子居然是姜家人,夫妻感情还那么好。” 这哪是才知道,明明是陈海生挖了多年一直没能把姜糖挖出来。 “老了老了,你看我,还是世安前几天和我说才知道,祁老板离了婚。”陈海生从保湿盒取了支雪茄捏捏,为难道,“陈某原本准备了份新婚贺礼准备补上,眼下,都不知道送还是不送好。” 混迹商场多年,又都是老狐狸,祁清淮怎么可能听不出陈海生明晃晃的威胁,他轻笑一声,“陈老板有心了,我听说陈老板老来得子,前天六十大寿和儿子满月酒一起喝。不愧是生意人,摆一次酒,两件喜事都一起庆祝了。” 陈海生常年游走在灰色地带,仇家不少,好不容易生个儿子,也是真怕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活不到成年,又舍不得委屈儿子,于是便借着寿宴大设宴席,偷摸为儿子庆祝。 他自以为瞒得很好,此刻这么轻飘飘被人说出来,表情瞬间难看至极,可很快又恢复如常。 主动权握在手里,祁清淮仿佛在说一件简单事,“我都没来得及给陈老板准备贺礼,怎么好意思收您的呢?” 他瞟了眼陈海生面前的雪茄盒,看似询问实则只是硬拿前做做样子,“陈老板这雪茄稀罕货,不知道祁某有没有荣幸品尝一二?” “祁老板喜欢,我拿一盒新的送你。”陈海生还想继续探探祁清淮的底,挥手让手下去拿雪茄。 祁清淮一点不客气,“那先多谢陈老板。” 陈海生的手下手脚麻利,不一会就取了盒新东西交到祁清淮手上,就连陈海生也万没想有人如此厚颜无耻,拿了东西多一句寒暄都没就直接走。 “祁老板。”陈海生终于坐不住,杵着龙头金拐站起。 祁清淮似被这一声唤起什么,他驻足回头,就当着陈海生手下的面直说,“听说陈老板有弱精症,家里三代单传,不知道这下一个儿子,好生不好生?” 明白他话外音的陈海生面色发蜡。 祁清淮掂掂手里的雪茄盒,无可无不可地说,“祁家基业百年,我不过是家族百年基业的一块砖,我要是死了,祁家很快会有下一任话事人。但你说,如果你不在,你那稚子在一堆豺狼虎豹中,能坚持多久?” 陈海生后背一凉,装傻赔笑, “祁老板的意思陈某怎么听不明白。” 半明半暗里,祁清淮倏地低头一笑,仿佛地狱的鬼刹,用最淡的口吻说最狠的话,“奉劝陈老板不要打我妻子主意,否则,黄泉路上有陈老板陪着,我也不孤单。” 感受到威胁,里间伺机而动的保镖打手顿时进入警戒状态,都等陈海生一声令下就要冲上去和男人厮搏。 结果陈海生无声举手示意:随他走。 直至男人挺括的身影消失,陈海生的心腹才到陈海生身旁,弯腰不解为何自家大哥在自己地盘被人威胁了还要如此忍气吞声。 陈海生若有所思地将手里那支名贵雪茄掷进垃圾桶,好半晌,他扯着嘶哑的嗓子感慨,“现在这个世道,强的怕硬,硬的怕疯的,疯的怕不要命的。又疯又不要命的,和鸦。片一样,最好别碰。”
第47章 删掉我来做你的垫脚石 原本姜糖以为,祁清淮这日早上回港,怎么也有三两天才回来。 可当天晚上七点多,她吃过晚饭准备抓紧时间看看书,突然收到了祁清淮的消息。 「祖母说想你了,今晚有时间和我回一趟祁园?明早送你回来。」 前阵子她拉黑了祁清淮的联系方式,包括但不限于微信、电话、钉钉。关于她悄悄把祁清淮从小黑屋放出来的事,她连严辞都没说,放出来后更没主动给祁清淮发过任何信息,这狗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被“刑满释放”的。 那说话口吻,一点没有离婚的自觉。 姜糖心里蛐蛐他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又一条信息进来。 「祖母十点休息。如果八点前你看见这条信息,愿意和我回去,我在胡同等你。」 祁清淮有点做得很体贴,知道她工作性质特殊,像这类等见面的,他通常只会给她发信息,从不打电话打扰。 她若是真闲下来,自然会看到信息。她如果没空,他也不多提,安安静静地等,安安静静地走,恍若一只等待被溜的德牧,随传随到没脾气。 祁清淮个人资产短时间大幅度变动,两人离婚的事,姜糖不以为能瞒住老人家,别提祁清淮和姜逢直接把戏台搬到网上。刘慧安和祁善浦待她极好,她近亲远薄,但一直以来,许许多多非至亲血脉的爱又填满她的世界。离婚到现在,姜糖不是没想过回祁园看看两位老人家,只是,不知以什么身份,又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他们。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有点像小白眼狼。 现在劳老人家开口,她那点小家子气更没什么好纠结的。 从看到祁清淮消息到下楼,原本时间是充足的,可是中途她这个前老总帮现任老总解决了个小问题耽误了些时间,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将将八点。 一贯冷硬风格的商务车打着双闪,一眨一眨如光年外的星子,丝毫没有准备启动离开的意思。 姜糖停在拐角处,先前急赶慢赶,现在反倒想等上一等。 祁清淮这人一向时间观念强得令人发指,她有些好奇,她如果迟到了,他真的会一声不吭地走吗? 八点又过三分钟。 那辆藏匿在黑暗中的商务车依旧没有丁点启动的前兆。 姜糖低头悄悄弯了嘴角,不再等。 车门打开的刹那,原本脑袋后枕小憩的男人即便眼角眉梢挂着倦意,仍主动伸出手扶她坐上车。 “我猜一猜,你肯定又没吃饭。”姜糖眉眼如春风过,她亮着眸,将另一只手打开。 一颗大白兔奶糖躺着,她展示勋章一样骄傲的语气说,“早上查房的时候,一个探病家属怀里抱着的女宝宝,她送我的。你尝尝告诉我甜不甜?” “受贿?”仿佛感受到养成的快乐,祁清淮两指捻过她手心的糖,端详了眼,自豪又懒洋洋地调侃她,“姜医生。” 他那声姜医生不知为何听着怪怪的,总归不太正经就是,姜糖羞愤伸手欲把糖夺回来,“切,不给你了。”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他轻易躲过她的抢夺,修长的两指持着糖纸两边,一转,里面的糖露出来。 车内光线昏沉,坠在金丝框眼镜下那条链子随他动作,时不时折射出微茫,姜糖看见他两片水红色的唇张开,一抿一衔,吃了什么东西,然后上眼睫缓缓抬高,目光移她脸上,糖送她嘴边,“甜不甜,你自己尝尝才知道,任何人说都不算。” 姜糖心一怦,别开眼,奶白色的糖半截在外半截仍留在糖纸内,她慢半拍意识到他刚才吃的是最外面那层糯米纸。 大约她迟迟没反应,男人拿糖尖轻轻碰一下她下唇,“嗯?”他暧昧调高的尾音分外缱绻,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脑补过度,为尽快结束这诡异的“喂食”环节,姜糖嗷呜一口生叼走整块糖。 “你不是说只等到八点吗?怎么还不走?”姜糖观察车内单调直男的陈设,不算太自在地转移话题,“你发现我了?” “是八点,但我没说只等到八点。万一你刚好八点看见信息,我总要给你留些下来的时间。你不来,回不回去,去哪里都一样。不如在这里离你近些。”男人手肘支在窗沿,食指尖有节奏地点着太阳穴,余下四指蜷收撑在脸侧,他好像在配合又好像真的才知道,真真假假的,“原来你刚藏起来?藏哪?” 姜糖娇嗔着皱皱眉哼了声,不回答他这个扮猪吃老虎的问题,生闷气用力嚼糖,催他,“不出发还等什么,一会耽误奶奶休息了。” 祁清淮无声笑笑,淡淡吩咐驾驶座的师傅开车。 驾驶座的师傅忙不迭道明白后,车后排的两人好一会无话。 车子进入平稳行驶阶段,一路若有所思的祁清淮不动声色地打量身旁的人好几次,他到嘴的话反复盘旋在喉咙,终于改为,“如果你八点零一分看到消息,还会下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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