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带你去后山转转,那里有片竹林,晚上可以做竹筒饭吃。” 童童喝了口饮料,由衷地笑了。 好多年没这样过一个热闹的节了。清冷成习惯,都快忘记年味是什么样了。 “嫂子,你们家……”童童抬眼看了眼被三姑六婆簇拥着的晁轲,眼底的笑意更甚, “你们家真温暖。” 江辞卿明白她的意思,会心一笑, “这以后也是你的家。” 江家的团年饭在中午,因为晁轲大病初愈,劝酒的火力全指向了江辞卿。 江奶奶亲自酿的高粱酒后劲十足,得亏江辞卿酒量好,陪亲戚喝了一圈还能保持清醒。 晁轲从厨房拿了热茶给她倒了一杯,拉着她坐下, “喝点茶缓缓。” 江辞卿一口喝下,她喝酒上脸,挽着晁轲的胳膊,张嘴尽是酒气: “明年……你……你都给我把他们喝趴下!” 晁轲将她的碎发挽在耳后,哄着: “行,老婆辛苦了,起来吃点饭,奶奶今天的红烧鱼还不错。” “鱼有刺。”江辞卿撅了噘嘴,不太乐意。 “我都剔好了。” “老公你怎么这么好呢,亲一个。” 大庭广众的,晁轲想亲也得忍住。 夏凡坐在两人旁边最先看不下去,知道女儿这是在戒酒装疯,出声拆穿: “江辞卿你一把年纪还学小姑娘撒娇,我这是当妈看了都替你害臊。” 江辞卿摸了摸鼻子,正儿八经地坐好, “妈妈,大过年的你就不能可爱一点吗” “那你生个孙子给我玩。” “不如你去当月——” “你再提月嫂两个字,我就将你逐出家门!” 晁轲习惯了她们母女俩的相处模式,在旁边圆场: “妈,我们会加油的。” 江辞卿: “……” 这话夏凡听着顺心, “还是小轲懂事,你多吃点,好好补补,争取明年让卿卿过母亲节。” 晁轲: “……” 江辞卿直乐,撞了撞晁轲的胳膊,像是再说:让你接茬,让你接茬。 一家人聊得正欢,简思琪拿着酒杯坐了过来。 许悠吹了声口哨,被小姑妈一瞪,立马老实了。 “辞卿,忘了恭喜你,新婚快乐。”简思琪端起酒杯,客气十足。 “谢谢,新年快乐。”江辞卿回敬过去。 简思琪脸色看着比上次憔悴很多,听许悠说因为跟齐树分手的时候,大姑妈和大姑父没少说她。 一个嫁入“豪门”的机会就这么溜走了,找他们一家的脾性,估计是算得上一件憾事。 晁轲以茶代酒,礼数周到地说: “表姐,我也敬你。” “妹夫客气了。”简思琪似笑非笑,抿了一小口,问, “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还不错。” “辞卿福气还真好。”简思琪起身站起来,一句话怎么听怎么酸,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许悠见人走远,冲晁轲挑了挑眉, “姐夫都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看表姐这么可怜,给她介绍几个优质股呗。” 晁轲笑, “你还懂得挺多。” “那是,舅妈给我安利的霸总文不是白看的。” 夏凡听见霸总文就变了脸色, “还是悠悠懂我,我最近忙着家里的事好久没看了,那个连载后来怎么样女主带着男五的孩子带球跑然后几年后重逢了” “对啊,后面还都是升级流,可爽了。我跟你说……” 童童听着,红烧肉没夹稳掉进了碗里,惊讶地看向江辞卿: “阿姨原来好这口” 江辞卿点头, “忠实读者,越狗血她越爱。” “……社会社会。” - 午饭过后,江辞卿酒精上头睡了一会儿,醒来已是黄昏时分。 睁开眼对上晁轲的目光,江辞卿在他胸前蹭了蹭, “你看着我做什么” “想看看你睡着的样子。”晁轲摸着她的发丝,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之前我睡着,你也是这样看我的。” 江辞卿坐起来,靠着他的臂弯, “这些小事记着做什么。” “卿卿。” “嗯” “如果那天我在跳楼机上面离开了人世,你会不会自责” 江辞卿一怔,目光黯淡下去,低声说: “我会恨自己一辈子。” 晁轲收紧了臂弯,给她安慰, “这不怪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躲不过避不开唯有面对。” 江辞卿还是不喜欢煽情,开玩笑说: “你这话说得真有佛性,晁大师。” “那敢问施主,贫僧什么时候可以破戒呢” 晁轲抵着她的额头,鼻息扑在她的脸上,灼灼地发烫。 江辞卿捏着他的脸,存心捉弄他, “看我心情。” 晁轲可不依,手放在她的腰间,随时准备下黑手, “心情好还是不好” “当然是好了。” “我能做一些让你心情嗨到爆的事情,要试试吗” 江辞卿觉得男人下/流起来真是没有底线的。 正在斟酌有什么词语还击,一个白色的影子蹭地跳上了床,挤在两个人中间。 不偏不倚,露出一个狗头,一脸无害样。 晁轲瞪着雪球,眼睛快喷火, “谁允许你上床的!” 雪球舔了舔他的手, “汪!” 江辞卿忍住笑,帮它翻译: “是你。” 自从江辞卿搬到晁轲家里住之后,遛狗的事情都变得轻松了不少。 晚上到点,江经和把家门打开,雪球自己出门走到晁轲家,过去住一晚,早上江辞卿上班它跟着走。 但晁轲家里没雪球的窝,他把工作间的折叠床搬到客厅,跟雪球说这就是你的窝了。 雪球可不管那么多,只当主人默认它可以上床。 晁轲满脸黑线,跟雪球强调: “除了你的窝,其他的床你都不能上,听懂了吗” 雪球歪着头,尾巴倒是摇得更欢了。 “不准上床!特别是我和你姐姐的床!” 雪球眨了两下眼,这话依然超纲。 晁轲搂过江辞卿,朝着一只狗宣誓主权, “她是我的,你别靠太近。” 这话雪球听懂了。 好家伙,有人要跟它抢主人。 雪球跳下床,转头冲晁轲叫了两声,下一秒叼着他的鞋就往外跑。 晁轲: “……” 这狗成精了吧。 —
第39章 年夜饭后,少不了每年过节必备的活动——打麻将玩扑克。 老家备了三副麻将,今年回来得人多些,多凑了一桌出来,麻将少了副。 乡下邻里之间走动频繁,江奶奶去隔壁邻居家借了两副,碰巧隔壁今年过节冷清,连麻将带人一起叫了过来。 江辞卿读书的时候每年寒暑假都往这边跑,周围的同龄人大多认识。 隔壁孙大爷家大宇看见江辞卿,热情地打招呼, “辞卿,你也回来了。” 大宇和江辞卿同岁,高考过后上了体校,如今在健身房当健身教练,只不过在外地,算起来两人也有很久没联系过了。 不过儿时的情谊最是长情。 江辞卿记得他,走上前去寒暄: “是啊,好久不见你怎么感觉又长高了常年锻炼的原因么” 大宇性格憨厚老实,挠了挠头,说: “没长高没长高,你还是这么好看,跟小时候一样。” 许悠凑过来,冲着大宇扔了一堆吉祥话,最后仍是一句话: “新年快乐,红包拿来。” 大宇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红包,揉了揉许悠的头, “拿去,小财迷。” “大宇哥你真大方。”许悠拉着大宇的手往里屋走,不忘八卦, “有女朋友了吗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呀。” “没有,你个丫头片子还给我介绍呢” “那是,我认识的小姐姐可不少。” …… 晁轲深受三姑六婆的喜爱,跟江辞卿没聊几句被抓去了麻将桌,脱不开身。 江辞卿在一旁坐着观战,时不时给点意见,不到一小时小赢了一笔。 “表姐,我们玩游戏差人,你过来呗。”许悠从里屋跑出来,抓着江辞卿的手左右晃。 这话深得人心。 小姑妈挥了挥手,一脸愁容, “你们夫妻两个凑一起运气太好了,卿卿快走快走。” “就是,别犯规啊,你看我都胡不了牌。” “悠悠快把你表姐带走。” …… 江辞卿哭笑不得,跟晁轲打了声招呼只好离开。 “我赌五毛,大宇哥对你还有意思。”许悠挽着她并没有着急进去,小声地说。 江辞卿叹了口气, “少看点小说。” “什么意思” “我们都是成年了,青春期的感情保质期没这么长。” 高中的时候大宇曾对她表白过,结果当然是碰了一鼻子灰。 不过他性子大大咧咧,拿得起放得下,之后也跟江辞卿正常相处,时间久了,她也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这下被许悠突然提起,她自然也不会当成一回事。 “我可不这么认为。对了,简思琪在里面,刚才你不在她跟大宇哥聊了好多你的事情,我感觉这货又要搞事情。” 江辞卿刮了下她的鼻梁,开玩笑道: “放在战争年代,你完全具备当特务的素质。” “没劲,一点八卦精神都没有,舅妈比你有趣多了。” 许悠哼了声,江辞卿淡定的表情没有满足她的好奇心,她瘪瘪嘴先一步进屋。 屋内都是家里的小辈,唯独大宇旁边空了一个位置。 江辞卿跟许悠使了个眼色,小姑娘屁颠屁颠地坐到了大宇的旁边,指着自己之前的位置说: “表姐你坐哪,那里靠着炉暖和。” “好,你们在玩什么”江辞卿看着放在正中间的两箱啤酒,皱了皱眉, “怎么还喝上酒了” 简思琪不以为然地开口: “大过年的,喝点没什么,你别那么古板。” “还有未成年呢,酒精摄入过多不好。”江辞卿却不赞同。 童童察觉到剑拔弩张的气氛,主动站出来圆场, “没关系,我可以喝酒。” 许悠顺势帮腔: “我也能,咱们都不是小孩儿了,放开了玩!” 两个当事人都这么说,江辞卿也不好再推辞。 简思琪拿过一瓶啤酒,将里面的酒倒在杯子后,把空的啤酒瓶放在桌子正中间: “真心话大冒险,规矩大家都知道。我来转第一个,转到谁,谁就接受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如果拒绝,那就罚酒,然后以此类推。” 话毕,她特别看了眼大宇, “你觉得怎么样” 大宇摊手, “我没意见。” 谁也没提出异议,简思琪把手放在瓶子上,用力一转。 最后瓶口指向了许悠。 许悠选了真心话。 家里的亲戚姐妹没几个跟简思琪合得来的,其中最合不来的,除了江辞卿就是许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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