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辞卿查出怀孕,这几乎成了晁轲每日必问的一句话。 江辞卿摸着自己的肚子,这才三个月左右看不大出来,除了一些孕期反应完全不影响正常的工作。 偏偏晁轲太紧张。 “连载结束还有单行本,合同上写的五月份交稿,争取暑假前进印厂。” 晁轲一听,脑子警报大响, “这也太赶了,不行,推后,你这怀着孕呢哪能这么劳累,我去跟张游说。” 江辞卿哭笑不得, “正常工作量,洒洒水啦。” “这作者也是,没事写那么多字干嘛,这得画多久啊。” “晁先生,这似乎是你写的。” 晁轲反应过来,指着江辞卿的肚子说: “宝贝儿,等你出来好好管你爹,让他下次别写这么多,看把你娘给累的。” “幼稚鬼。” 提到小说,江辞卿顺口一问: “你怎么想起写小说的以前我让你给杂志社投稿你还嫌麻烦来着。” 晁轲写文章有天赋,江辞卿算是从小看到大的。 那时候同年龄的人都喜欢看点杂志,江辞卿有次听江经和提起,在这些杂志上面刊登的文章都是能够得到稿费的。 当时年纪小,对钱还没有特别清晰的概念,只觉是个好东西。 可以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江辞卿不止一次劝晁轲去投稿,都被回绝了, “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写那么多字太麻烦。” 此事便不了了之。 “打发时间,去了美国之后感觉每天都过得很慢,国外的学习环境不比国内,学生的自由时间相对较多。” “你这打发时间之作不小心就让自己成了个古早大神,够划算的啊。” 晁轲并不在意, “你也不差,艺考成绩第一,还是上了央美。” “我总不能让你打脸吧。” 晁轲不明其意,回想了片刻才对上号。 原来是高中打架那件事—— “她能考上最好的美院,不能被这件事耽误。” 他当时一头闹热说的豪言壮语,难为她一直记到了现在。 “你为什么会去学室内设计” 为什么呢。 那时候沉听云要养活两个孩子,公司的薪资尽管还算可观,可肩上的担子说小也不小。 何况她的精神状态总是时好时坏,全靠心头一股气撑着。 在当时国外的环境,文学专业学出头赚钱太慢,晁轲深知家里的环境只得放弃。 建筑一直是个吃香的专业,可方向太多。 晁轲有过犹豫,有一天学校安排去当地大学观光,巧合之下他听了半节室内设计的专业课。 那堂课正好说的是地中海建筑。 初中的时候,他和江辞卿拿到了去暑假去日本游学的机会。日程安排上有一个小渔村。 江辞卿第一次出国,也是第一次看到当地的地中海装修风格。 蓝色基调的百叶窗,连门都不是方方正正的,成圆拱形,温暖又自由。 “等以后我有了自己的家,我一定要装修成这个样子,那样每天回到家就像来到了这里。” 江辞卿吹着海风,随口那么一说。 晁轲却记在了心里。 那一年,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学室内设计。 虽然与初衷背道而驰,但也能找到跟她之间那零星的联系。 晁轲此刻说不出口,回忆终究是灰色的。 “家里缺钱,选了个毕业赚钱快的。” 江辞卿靠在他的肩头,安慰道: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你说得对。” - 公司考虑到江辞卿的身体状况, 《谋士说》交稿前一个月便给她放了产假。 花肴作为江辞卿的助理,办公地点改成了她家中,两个人搭配默契,工作进度还算可观。 月底,江辞卿为赶完最后一个分镜,忘记了看时间。 晁轲今天加班,回到家中已过了十点,见画室的灯还亮着,打开门一看,见她还在桌前埋头苦干, “今天怎么忙到这么晚” “还剩最后一个分镜,我想今晚赶完。”江辞卿头也没抬。 晁轲见劝不听,认命地去厨房给她热了一杯牛奶,心里暗自决定先拖上三个月的稿子。 “把牛奶喝了,休息一会儿。” 江辞卿放下笔,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肚子里的小家伙冷不丁地踹了她两下。 “这么晚了还不消停。” 晁轲蹲下身,脸贴到她的肚子上,满脸尽是笑意, “安静点,让你妈工作完早点睡觉。” 像是在跟自己亲爹叫板似的,肚子里的小家伙又动了两下。 “好了好了,别闹,乖。”辞卿柔声说。 这立马就安分下来了。 晁轲站起来, “这孩子这么早就叛逆期了” 江辞卿拿过牛奶小口小口地喝,故意逗他, “你这爸爸看来没什么威慑力了。” 晁轲心里苦,但是不说。 他随手拿起一张画稿,发现是个美男子,还是衣衫半褪的美男子。 “老婆,你怎么画成十/八/禁了” 江辞卿眉眼一抬, “情节需要,老张让加的亲热戏,读者好这口。” 晁轲哪管什么市场,这男的光从画上看着就膈应。 他把画稿往桌上一放, “这个图不行,重画。” “哪不行了” 晁轲把衣服一脱,往床上一甩,还一本正经地秀了把自己最近刚在健身房练出来的肌肉, “照着我画,绝对符合市场需求。” 江辞卿: “……” 哟,吃醋什么时候也能表现得这么清新脱俗了 有晁轲在旁边醋意纷飞,江辞卿赶在十二点前画完了最后一笔。 洗漱完钻进被窝,拿过床头的手机看今天的信息。 有条方嘉沁下午发过来的—— “我约了个摄影师拍点照片作为下个月杂志的专栏,但明天家里有点急事,你替我去吧。” 江辞卿回了个“好”,问旁边的人, “你明天下午有空吗” 晁轲忙着跟肚子里的小家伙树立严父形象,百忙中回答: “怎么了” “我替方嘉沁去见个摄影师,约稿,你开车陪我去” “行啊,哪个摄影师” 江辞卿看向方嘉沁发过来的基本资料,如是念到: “易沉,美籍华人,看资料还挺有名气的。” “听名字就是一男的。” 江辞卿被他的醋意给打败,把手机屏幕拿到他眼前, “年龄55岁,我觉得你可以叫声叔叔。” 晁轲乐了, “诶,叔叔好,叔叔好,叔叔你真厉害。” “……亚洲醋王。” —
第48章 人生总有些些遗憾那就随它去 短暂的阳光也一样温暖了心灵 ——刘惜君《遥远的歌》 江辞卿第二天上午跟易沉的助理联系,把见面地点约在了市中心一家新开的摄影工作室。 晁轲心细如发,想着刚装修好的地方总免不了有甲醛,出门前非让江辞卿戴了个口罩。 江辞卿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了十来分钟,晁轲把她送到了店门口,为了不耽误她工作没有同她一起进去,选择在旁边的咖啡厅等她。 “完事了给我打电话,不许喝咖啡。”晁轲临走前又啰嗦了一遍。 江辞卿理了理外套,冲他挥手, “知道了,晁婆婆。” “记在心里。” 晁轲目送她进店门,才驱车离开。 江辞卿对这家新开的工作室有所耳闻,最近身边有不少同事嚷着要来这里拍一套写真集。 前台见她进来,热情地招呼, “小姐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江辞卿付之一笑, “我是漫窝公司的,跟你们的易沉易老板有约。” “好的,您稍等。” 等她通电话的功夫,江辞卿的余光打量起店里的装修来。 跟其他影楼的华丽风格十分不同,这里面陈设以棕色木质材质的为主,室内的灯光偏黄色,柔和却不显黯淡,整个空间呈现出一种欧式风格。空气还弥漫着一种柠檬的淡淡清香,不甜不腻味道刚刚好。 墙壁上挂着一些照片,大小不一,有风景,也有人物,相框都刻着工作室的字样。 “江小姐,您这边请,我们老板马上就来。”前台收起电话,引着她往大厅的沙发走去。 江辞卿跟上她的脚步,目光落在墙壁上的相框里,随口一问: “这些照片都是你们老板拍的吗” 前台笑笑,摇了摇头。 “不全是,我们店里有好几个摄影师,这都是他们的作品。” “那你们老板,平时也会为客人拍照吗” “比较少,一般是小老板在负责这一块。” 谈合约前解一些合作方必要的信息是常识,江辞卿在沙发上坐下, “这么说你们工作室还有其他运营项目” 前台点了点头,继续说: “老板一般都在总店忙,那边的客户主要是gg商的。” “那这个分店是” “这是面向普通的消费群众的,你可以理解为影楼。” 原来是这样。 难怪大家会嚷着来这边拍写真集。 “有新客人” 这时,一个手里拿着相机的男生从二楼慢慢走下来。 日光透过窗户打在木质的楼梯上,男生的眉眼也被染上了一层暖色。 江辞卿抬头望去,发现那张面孔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易燎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江辞卿,不过几秒便收回了目光,摆弄着手上的相机,问前台, “找我爸的” “是的。” 听这口吻,估计就是前台口中的小老板了。 一会儿要约他爸的稿子,眼下不打个招呼似乎也说不过去。 江辞卿站起来,上前走了几步,朝他伸出手, “你好,我是漫窝的江辞卿。” 听见她的声音,易燎仔细打量起她来的,像是在回想什么。 江辞卿的手悬在半空中,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倏地,她听见面前这个男人轻笑了声。 “又是你啊,戴口罩的小偷,真是阴魂不散。” 同样无理取闹的口气。 江辞卿盯着他,总算跟几个月前在机场那个脾气古怪的少年的脸对上号。 江辞卿收回自己的手,脸色冷下来, “你说话一直都是这么没有礼数吗” 前台见见面就快掐起来的样子,连忙说: “江小姐是来见易老板的……” 易燎听了觉得好笑: “见什么见,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趁早赶走。” 江辞卿也被他的态度惹恼了, “上次分明是个误会,谁稀罕你们那个箱子,难道你听不懂人话” “你再说一遍试试,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来者是客,这就是你们工作室的待客之道吗” …… 易沉从摄影棚里走出来,看见易燎和一个女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样子,架这势怕是恨不得直接把房顶都给掀了,直接开口制止: “易燎,你在胡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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