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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看朋友，不是她生病就好。 方知许眉头松泛了些，没再往下问。 这两天他南航医院两头跑，没联系她，她就一点音信都没有。 他不满意的凝眉，“赵柏潼，你不好奇我这几天在忙什么？” 赵柏潼抬眸看他一眼，眼里没什么波澜，“我知道，你在照顾孟棠姐的父亲。” 她太平静了，这种平静让方知许觉得不舒服，不被在意和重视。 冷风一阵阵的吹着，卷着她的发丝，赵柏潼低头打了个喷嚏。 方知许体恤的说：“上去吧。” 赵柏潼点了点头，走出去两步又突然折回来。 男人眉眼不易察觉的一丝欣喜，“还有事？” 赵柏潼其实不是感知不到方知许眼神里的意思，她想嘱咐他两句注意身体，话到嘴边变成，“你、你认识季书淮季律师吗？” 他失声哑笑，“想打季书淮主意？想了解他哪方面，工作还是生活？” 赵柏潼咬咬牙，“生活。” 方知许目光沉了沉，冷峭的喉结滚动，“生活？我劝你别再他身上动什么歪心思，他——可是个不婚主义。” 赵柏潼抬眸，错愕的眼神映在他的瞳仁里。 方知许哂了一声，“不过，季律师金玉其外，不婚可不代表他没有女人。” 回到病房时，李雪雅已经醒了，正在挂断电话。 李雪雅说：“他一直打来电话，可我不想接。” 赵柏潼把保温盒放在一旁，对李雪雅说：“给我吧，如果你一直不接电话，他肯定会疑心，说不定会查到这里。” 李雪雅把手机交给赵柏潼。 赵柏潼深吸口气，“喂，季律师，我是雪雅的朋友赵柏潼。” 电话那头男人声线沉稳有力，“听出来了，雪雅呢？” 赵柏潼不知道男人是真记得她的声音还是在敷衍，她转出病房，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说：“雪雅她生病了，在医院里，我陪着她。” “她生什么病？” “痛经，这次蛮严重的。” 季书淮又问：“在哪家医院？” 赵柏潼感觉方知许都足够她应付的，对季书淮她真的没什么了解，也没把握，她硬着头皮说：“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雪雅的，女孩子妇科方面的问题，不太好意思让别人知道。” 季书淮听后沉默两秒，也没再强求，“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第26章 离开南城 李雪雅第二天的情况不太好，血越来越多，医生说孩子大概率是保不住。 李雪雅比知道自己怀孕还要难受，这个小生命已经存在她的身体里，她已经开始接受，心里是想要留下它的。 但最后还是不得不跟现实情况妥协，签了流产清宫的手术。 进手术室之前，她抱住赵柏潼，“原本还想留下我跟他的孩子，现在看来，我什么都留不住。” 赵柏潼拍了拍她肩膀，“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会好起来，以后会更好的。” 关于季书淮多金多情，关于他不婚主义。 李雪雅其实都知道，她也知道他们不可能有未来。 清宫手术那晚，赵柏潼陪在医院里没有走，她守着点滴输完最后一瓶液，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 灵光一闪间，她突然想起，过了十二点就可以查询笔试考试结果，登录网页查询成绩，看到最终分数，她整个人愣在原地。 不仅没有过线，还非常惨烈。 赵柏潼足足盯了界面两分钟，反复刷新，那几个数字泰然不变。她有点无法相信，但因为时间很晚，也没有给穆时安打过去电话。 清晨，她从医院离开，站在路边打车。 没发觉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停在树荫下，里面一双男女正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男人说：“本人比照片还漂亮清纯。” 女人说：“看清楚本人，下手的时候可不要出差错。” 男人推了推金丝框眼镜，自信且轻蔑，“景培的灵堂，黑客攻击和篡改她线上的试卷，哪一次失手了？” 女人勾唇承诺男人，“这一次我要她身败名裂，你做到了，我前面答应你的都会兑现。” 想到女人承诺给他的好处，男人金丝框眼镜后面那双鹰隼般的眼眸更加深不可测，如毒蛇一般锁住赵柏潼上车的身影…… 赵柏潼觉得要查清笔试试卷的问题，还是亲自去一趟江城比较好。 不是她盲目自信，实在是觉得她的成绩不至于惨烈至此。她已经做好离开南城的准备，只有离开南城，她才能渐渐忘却那些扎进她血肉的痛苦经历，重新开始。 只要还在南城，她就避免不了要跟方家以及方家有关的一切拉扯。 而她想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扎下根基，她需要有一项热爱且执着的事业，就算一辈子不结婚，她独自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赵柏潼下高铁后，直接打车到穆时安发给她的地址。 穆时安住在离江城大学不远的学府路，两边是一幢幢小洋房，独门独户，中西合璧的设计，简约又不失典雅。 赵柏潼摁响门铃后，开门的却是萧喆，“穆老师交待你会过来，她外面有事耽误一会儿，先进来。” 赵柏潼抱歉，“是我来得太唐突了，应该早一点告诉穆老师。” “早一点你也不知道你的笔试成绩。”萧喆请她进来，转身给她倒了杯热水，“江城冷吗？” 赵柏潼鼻尖红红的，雪白厚重的羊毛围脖衬得她脸型很小，“还好。”她说。 穆老师的客厅里还有两名男大学生在做数据，都跟赵柏潼打了招呼，萧喆穿着拖鞋在后面撅了一脚眼镜男，“叫学姐。” 眼镜男挠头，觉得赵柏潼看起来不大，碍于萧喆淫威，“学、学姐。” 赵柏潼有些不好意思，“叫我赵柏潼就行。” 萧喆请她去餐厅坐，“是不是还没吃早饭？” “吃过了。”赵柏潼摘了围脖，露出不施粉黛的面容，在清晨的曦光中明艳艳的。 萧喆轻车熟路打开冰箱，“吃过了也再吃一点，正好我们也没吃，就当陪我们吃。” “我做个海鲜粥吧，江城的海鲜扇贝都是当日捕当日卖，胖子早上去早市买回来的，我们三个昨晚在穆老师家做科研数据熬了个通宵，我顺便查了这一期科研新生的笔试成绩，说实话，穆老师之前一直夸赞你，看到你的成绩我挺意外的。” 说到正题，赵柏潼神色紧张起来，“是不是这一次笔试没过，后面的名额就没有希望。” 萧喆停下手里的叮叮当当，回头看她一眼，“你说呢？” 赵柏潼站起来，“所以，我想查一下我的试卷，我对考试成绩有怀疑，可以吗？” 萧喆彻底停下手上动作，望向窗外的那一轮旭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想证明什么？” “想证明我提交的那份试卷是不是我答的那份，我比对过答案，不至于惨烈至此。”赵柏潼见萧喆思索的样子似乎有回转的余地，一着急忘了分寸扯住他衣袖，“行吗，萧助理？” 她柔软的指腹无意刮碰到他手背，她是热的，他是凉的。 丝丝痒痒的像羽毛撩过心头。 他顺着她拉住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抬眸时眼里带着温度和柔和，跟他平时看人的目光不一样。 赵柏潼似乎被他的目光烫了一下，忙松开，“不好意思，萧助理。” “别叫我萧助理了。”他顶顶上牙膛，又恢复之前的神色，“他们都叫我喆哥，或者你直接叫我萧喆。” 穆时安回来后，赵柏潼跟穆时安说了自己的想法，穆时安也赞成她查阅试卷，不过当天正好赶上周末，技术部门休假，穆时安不好破例为她开绿灯亲自找技术部查阅，建议她在江城多逗留两天，周一再回去。 晚饭时分，萧喆提议带赵柏潼去江城大学的校园转一转。 江城大学是百年名校，培养出不少技术类人才，图书馆和教学楼建设风格也是别具一格，既有辨识度又不失底蕴。 赵柏潼已经很久没来过母校，再次踏入江城大学，就跟做梦一样。 “已经很久没吃过食堂的饭菜了吧，要不要去尝一尝？”萧喆提议。 江城大学有五个食堂，每个食堂菜系不同，各具特色，赵柏潼纠结要去哪个食堂，萧喆也不着急，等待她做决定的同时，随手拍着校园里的景色。 江城从傍晚时分就开始下雪，晶莹洁白的雪花越飘越大，银装素裹的世界。 最终，赵柏潼选了一家她之前经常去的档口，萧喆去打饭的间隙，她坐在窗口的位置看着夜色里零落的雪花发呆。她突然就想到方知许，想到离开南城，他们这辈子应该都极少会见了……
第27章 跟她断不了 方家老宅。 晚饭后方震霆特意把方知许叫到书房。 他回来已经几天，父子俩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最后还是得他先拉下脸把方知许叫进书房，两个人才能聊几句。 方震霆身子骨硬朗，一贯白衬衣灰西裤的打扮，往楠木烟斗里塞着南方顶级的金丝烟丝，徐徐道：“孟家现在确实是在走下坡，但我们方家要信守承诺，不管她父亲那边有什么变化，婚事不会变。” “你母亲上月回张家参加你表弟婚礼，西式婚礼有教父，你表弟西服革履，你表弟媳戴着钻石皇冠，一袭洁白婚纱切九层黑天鹅蛋糕，回张家老宅又换上中式服装，敬双方父母，彩礼横幅十米长，中西合璧的婚礼也不错，我让你母亲操持着，跟孟家的联姻规格绝对不能比这个规格低。” 方震霆意味深长的看了方知许一眼，挥了挥烟斗腾起的浓雾，“至于外面的，该断就抓紧断掉。” 方知许理了一下衣摆，“我母亲跟您说我外面有人？” “你母亲误会你了？” “那倒没有。”方知许没否认，“不过……一时半刻断不了。” “女人而已，有什么断不了？” 方震霆压抑着怒火，磕了磕烟斗，“你当初去南航我就不同意，你以为南航就没有省政的勾心斗角，都是削尖了脑袋踩着别人往上爬的！一点点的污点都能被跟你作对的人放大几百倍，你以为你是南航总工程师就高枕无忧了，多少人想揪出你的错处把你狠狠踩下去！你是方家独子，恪尽守己是家训，稍有差池，对得起方家祖祖辈辈打下的基业吗！” 方知许扯了下领带，“我从小受父亲驯化，有一学一，有二学二，父亲都没做到的事，到我这就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方震霆气得手抖，“你、我就是吃过亏犯过错才用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你就是太顺遂，没栽过跟头，嚣张跋扈愚昧无知！” 方知许从书房出来时，方震霆的砚台砸在门框上，咣当一声，上好的砚台摔得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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