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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婕点头，“喜欢。” “那你后不后悔甩了我？” “我没有甩你，”石婕却不认，“我们是商量好之后分的手。” “商量？”周易觉得好笑，“我不愿意，你单方面做的决定，是商量好之后分的吗？” 石婕沉默了会儿，忍不住回了句，“你不是也让我滚了吗？” 周易想跟石婕翻翻旧账，却没想到这人比他还会翻。 “有吗？”周易也不承认。 周易等着石婕继续求和，可他却听到石婕来了句。 “抱歉。” 石婕松开了周易，周易的话也让她从刚刚的情绪中缓过了劲，她知道自己这样的确太任性，分手不该是她单方面做决定，复合也是。 周易皱起了眉，“抱歉什么？” “我刚刚不该那样乱来。” “的确，”石婕这话说完，周易的脸更黑了，“毕竟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了。” 石婕点了下头，“那我先进去了。” 可石婕刚转身，就被周易拽住了衣角。 “怎么了？” “你把我的外套弄皱了。” 石婕仔细帮周易理了理领子，“现在不皱了。” 周易低头盯着石婕，“还有点。” 石婕又伸手抚了抚，“这样行了吗。” 周易依旧盯着石婕，声音有些郁闷，“嗯。” 因为浑水公司做空金瑞的事，盈康最近也是人心惶惶，底下的人担心盈康会受到牵连，也都纷纷在猜测，盈康会不会易主。 Ryan扫了眼金融新闻的头条， 不禁摇了摇头，“你真的挺狠的，这样搞你亲爹。” 石婕翻着手里的资料，提醒道：“说过多少遍了，不要把臭豆腐带到办公区。” Ryan往嘴里塞了最后两块，起身理了理西装外套，“知道了知道了，忙去了。” 可Ryan走了几步又倒回来了，石婕看了眼贴着墙的Ryan，刚想问他怎么了，周易就走进来了。 Ryan大概还对上次车库的事心有余悸，看周易的眼神都是飘的，他对周易点了下头，话也没说，直接侧身跑出去了。 “他怎么了？”石婕纳闷。 周易微微耸肩，“不知道。” “你今天怎么会来盈康？石安东让你来的？” 周易却不回答，他顾自坐到了沙发上，把刚刚Ryan靠过的抱枕丢到了一边。 石婕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声，“你是特地过来感受这压抑、毁灭的气氛，对吧？返回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 周易盯着石婕不说话，他想，他死前一定带走石婕。 没人能像石婕这样懂他，就算是上天堂，没有石婕的天堂大概也会如地狱一样无趣乏味。 石婕起身坐到了周易对面，“为了做多金瑞，石安东大量卖掉了盈康的股份，最近董事会那些人对他做的决策挺不满的，加上他刚做完心脏手术，身体也不如从前，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一个带头讨伐石安东的董事。” “你心里有人选了？”周易问。 “大概跟你一样。” 两人异口同声。 “刘泉。” “刘泉。” “他向来跟石安东不对付，当初也是为数不多支持你的董事。这事我出面不好，他大概也不相信我会拉自己的父亲下台，所以……” “我会去说服他的。”周易说。 石婕给周易递了杯茶，“辛苦你了。” “之前说的，还作数吗？” 石婕反应了一下，“当然，盈康和CEO的位子，都给你。” 周易却冷笑了声，“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只要我帮你，你会给我想要的一切。” 石婕不否认，“那除了这两个，你还想要什么？” 周易盯着茶杯，余光却不偏不倚地落在石婕的脸上，“还没想好，但我要提醒你，我这个人野心大，胃口也大，我要的不止盈康和CEO的位子，你都愿意给吗？” “我能做到的，都尽量满足你。” 周易抿了口茶，眼底有了些笑意，“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反悔。” 因为石安东做多金瑞，股价暂时回升，浑水公司短期内亏了钱，如果石安东一直做多，中介券商就会让浑水公司不断交保证金，直到最后浑水公司被迫清仓。 Carson这几天被石安东逼得有些乱了阵脚，他似乎没想到石安东逼空的决心会这么大。 这一个星期，周易几乎天天都会接到Carson打来的电话，Carson害怕再亏下去会是个无底洞，他想及时止损，趁早清仓。 周易却让Carson稳住阵脚，再坚持几天，他语气平静地安慰道：“Tomorrow is another day.(明天又是全新的一天。)” 等周易挂了电话，对面的刘泉开了口，“你很着急？” 周易却笑了，反问：“跟我没关系的事，我为什么要着急？” 刘泉觉得周易这招借刀杀人真是狠，石安东是输是赢，周易他都不会亏损半分钱。 即使赢了，石安东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我可以在几天后的股东大会上帮你，”刘泉缓缓说道：“但我有两个条件。” “您说。” “盈康的新任董事长必须由我举荐。” 周易点头，“另一个条件呢？” 说实话，刘泉有些害怕眼前这个年轻人了，他从来都知道周易的能力和野心，不过他没料到周易会这么心狠手辣。 石安东也算是周易的半个伯乐，当初一步一步把他提拔上来，而如今周易可以反过来这样对付他，那周易将来也很有可能来反咬自己一口。 最保险的办法，就是让周易成为自己的人，把他们的利益捆绑在一起。 “我要你和我女儿丹玉订婚。” 周易脸上没什么表情，搭在大腿上的手微微一僵，“婚姻大事，我没法这么快决定，您得给我点考虑的时间。” “可以，”刘泉知道周易不是那种犹豫不决的人，“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 傍晚的阳光依旧很好，运动完后，石婕冲了个澡，给自己调了杯Cuba Libre（自由古巴）。 她趴在沙发上，从窗外涌进来的风吹着她半干的头发。 摆在角落里的那两盆绿植发出了新芽，石婕盯着出神，困意也借着酒精渐渐蔓延全身。 可敲门声却把石婕从半梦半醒中拉了回来。 石婕起来开了门，门外是周易。 周易的眉眼带着些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眼惺忪，石婕竟然觉得周易看向她的眼神里有着久违的柔意。 “睡着了？”周易问。 “嗯。” “一起吃晚饭吧，”周易抬了抬手里的袋子，“我买了些菜。” 石婕迟钝地点了下头，“好。” “头发为什么不吹干？” “挺热的，”石婕碰了碰搭在肩上的头发，“一会儿应该就干了，准备做什么，我帮你备菜。” “先去把头发吹干吧。”周易却说。 “行。” 石婕去了浴室，她敷衍吹了几下就准备结束了，可手里的吹风机却被拿走了。 石婕盯着突然出现在镜子里的周易，他垂着眼，嘴唇半抿着，手指轻轻拨着她的头发。 周易什么都没说，但石婕却感觉周易此刻的情绪有些低。 “怎么了？”石婕皱眉。 她看到镜子里的周易说了句什么，可话却被吹风机的声音给盖住了。 石婕仰了仰头，把耳朵贴到了周易的唇边，“什么……” 周易关掉了吹风机，浴室里的热气和躁意渐渐散去。 “你再追我一次。” 石婕一怔。 “你再追我一次，这次要真心实意，要眼里只有我，那我们就和好。” 石婕半天没开口，周易补了句，“我不难追的。” “不愿意吗？”周易又问。 石婕不傻，她能看出周易的不对劲，“你是不是刚刚见完刘泉？” “嗯。” “他帮我们的条件是什么？” “新任董事长由他推举，还有，”周易看着石婕，接着又字字清晰地说道：“他要我跟刘丹玉订婚。” 石婕觉得不可置信，“他疯了吗？” “你来决定。”周易说。 “为什么？”石婕笑得苦涩。 周易搓着石婕的耳垂，“我听你的。” 石婕打开周易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你挺残忍的，周易。” 周易却跟了上去，把石婕圈在了他和洗手台之间。 “自由和我，你选一个。” “为什么要我选？”石婕难得开始逃避，“你自己决定。” 周易捧着石婕的脸，逼她看着自己，“我说了，我听你的，你想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石婕的胸口堵着，有些喘不上气了，她的脖子因为痛苦而暴着筋。 “就差这最后一步！”石婕吼道，她用力推开周易，伸手挥掉了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声音压抑愤怒到极点，“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来插一脚！为什么！” 石婕发泄完后蹲到了地上，她抱着脑袋，身体抖得厉害。 周易后悔了，他想要石婕发疯般地爱他、在乎他，可真的看到石婕在他眼前失控颤抖，他却一点也不痛快，他不是在折磨石婕，他是在折磨自己。 “好了，好了……”周易蹲下来，把石婕带进了怀里，他用指腹摩挲着石婕的后颈，安抚着她，“不让你做决定了。” 石婕抓着周易的手，“我们可以另外再想办法的。” “一样的，无论找谁帮忙，他们都会跟我们谈条件的。我们分不清其他董事的立场，找刘泉最安全，只差这临门一脚了，我们不能冒险。” “周易。”石婕喊着，声音很轻，委屈、愧疚、小心翼翼，“你会答应吗。” 周易的下巴抵着石婕的肩，石婕的背紧紧贴着他的胸口，此刻他的身体，像石婕后背长出的羽翼。 “嗯。”
第81章 施者不甘，受者不安 刘泉在股东大会前攒了个局，盈康的一些股东和重要的高层都来了，石婕自然也去了。 石婕把车钥匙交给门童后，在门口碰到了从车上下来的程盛道。 “恭喜，快得偿所愿了。” “谢谢。” 程盛道又突然问了句，“你当初拒绝我，是因为周易？” 石婕脚步微顿。 程盛道知道自己猜对了，“之前追尾我的那辆车是周易的，那次我们吃饭吃到一半，你就消失了，我去前台看了监控，是周易带你走的。” “所以您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你只是想借势往上爬，那我比周易更合适。” 石婕冷笑了下，“我跟他在一起，不是为了借势，还有，他跟我绝配，没人比他更合适。” 程盛道倒不恼，轻笑，“希望你之后也能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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