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8发动机就是好听嘿!要说听声和推背感,还得V8! 曾不野听着大家说话,眼睛死死盯着徐远行的车。他在逐渐加速,他的车轮卷起成片的雪浪,半个车身消失在视野里。 常哥的无人机在天上飞,而他早已爬到行李架上,身体笔直,举着相机不停地拍。 曾不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直到徐远行冲到了坡顶。车台里传来传呼声,还有人按喇叭。这还不算结束,向导车和头车跟了上去,而徐远行的车从坡上下来。他们在坡道上来来回回,曾不野看懂了:为了提高安全系数,他们在压雪道。 这就像喂小孩吃饭,东西都做成糊糊,你只要咽就行了。青川车队只要有新人参与,就会做这样的“糊糊”。 道路探完,徐远行拿起对讲机下了车。他人站在坡顶,那么远的距离,但非常奇怪,曾不野一眼就能认出哪个是他。 徐远行开始指挥,由01车开始爬坡,其余车等候。“疯子们”开始兴奋,各人有各人爬坡的路数,车台里传出类似于动漫一样“嘻嘻、”“嘿嘿”、“吃俺老孙一脚”的怪异对话,听得曾不野头皮发麻。 01车压根不思考,直接给油上坡,里里外外不超两分钟。到了坡上就下车。于是徐远行身边又多站一个人。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曾不野。 坡上已经站满了几十号人,都看着坡下那辆孤零零的JY1。 曾不野看着那个雪坡,前面已经有人做了十几次示范,但她仍旧被恐惧蚕食。 她想起除夕夜义无反顾出发,只是想在没有尽头的高速路上狂奔的。她以为自己是一个人,可当下,在那个坡顶,有几十个人十几辆车在等着她。她甚至能看到小扁豆抱着她的小铲子严正以待,一旦她陷车,她将第一个冲上来,为她的野菜姨开路。 曾不野的心中涌起了强烈的情感。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了。情感冲破围栏,向她涌来。 “JY1,别怕,出发了。”孙哥唱:“出发啦不要问那路在哪,拼命向前…” “怕什么,你大哥有绞盘。”绞盘大哥说。 “无人机、摄像机都在山顶就位,你常哥给你拍宣传片。” … “不行我下去给你开得了。墨迹!”徐远行哼一声,还想说什么,JY1突然前进了。 这是曾不野人生的第一个雪坡。 但绝不是她人生最难的雪坡。 她曾爬过最难的“雪坡”,至今没有登顶。 她听到发动机的轰鸣,老曾说这车的声音听着真带劲。循着那条雪道向上。车台里很安静。所有人都看着她。看着这个内敛的、忧愁的、果敢的姑娘爬她人生第一座雪坡。 她带着无畏的勇气,一直沿坡道上前。车自己是陷了一下,轮子在原地打转,徐远行喊:“给油!给油!这么好的车别舍不得给油!” 曾不野闭上眼睛,握紧方向盘,将油门踩到了底。车身剧烈晃动,紧接着极速向前! 她的心飞了起来,睁开眼看着坡道的顶端,眼睛里闪着泪光。 去你大爷的!她骂了一句,再给了一次油。她只能看到自己的车头,看不到前方的路。未知的世界地图等着她翻阅,只要她能上去。 只要她能上去。 我能上去。爸爸,我能上去。 我能挺过合伙人跑路、挺过情感欺骗、挺过亲人离世,我能挺过去。 爸爸,我能上去。 曾不野第三次给了油。 她冲上了人生第一座雪坡,坡顶一片沸腾。她坐在那里,擦掉不知何时落下的泪。眼前是一条下坡路,路边的白桦林挂着白霜。雪一吹,莹白漫天飞舞。她哽咽了一声:“爸爸,这个世界好美。” 这个世界,好美。 当她下车的一瞬间,徐远行冲了上去!他毫不犹豫地拥抱她,双手在她后背用力拍,在她耳边喊:“牛逼!曾不野!牛逼!”曾不野愣在那里,她整个人微微抖着。 其余人也冲上来,抓起曾不野的胳膊腿,撑着她的后背将她丢向天空。 曾不野捂着嘴,大声喊:“我想吐!我想吐!” 他们放下她,她跑到一边,弯下腰,好像要把胆汁吐出来了。 抬起头,看到徐远行正看着她。 作者有话说: 感谢小天使们的3个霸王票、86瓶营养液~
第12章 安静的夜 人的一生中或许都会有这样一次:察觉到某人的视线,穿过拥挤的人群,或喧闹的光,最终落到你的身上。 那种感觉很具体、很详实,并不需要刻意去捕捉或确认,你知道它就在那。 徐远行的目光,就是这样的目光。他透过热闹人群看着爬坡后生理系统全线崩溃的曾不野,好像什么安慰的话都说尽了、嘲讽的话也都说尽了。 曾不野的胃里翻江倒海,眼里还有因呕吐而起的泪痕。虽然狼狈,但骄傲地昂着脖子,目光与徐远行相处。 人这一辈子或许也都会有这样一次:你与那道目光对视,全然接受了那其中的内容。你的心跳了一下,将那看成是人与人之间最初的喜欢。 曾不野的心跳,就是这样的心跳。但那感觉转瞬就消失了,迟钝的她甚至来不及捕捉,误以为那没有发生过。小扁豆抱着她的大腿,说:“野菜姨,我长大也要像你一样爬雪坡。”说完又加一句:“但我不想吐。” 曾不野捏捏她冰凉的小脸儿,肚子这时尴尬地叫了。早上睁眼就玩,喝了一杯咖啡就走,压根没想起吃饭这茬。加之吐了两次,现在她的肠胃里面比她的银行账户还要干净。这趟旅程让自己忘记了自己的被动“返贫”,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了。 她好饿。那种饥饿的感觉又席卷了她。她开始心慌恶心。赵君澜正撕一个面包包装,她上前就抢了下来,牙齿一撕,碎了。接着就张开血盆大口咬了一大半下去。 “我操。”赵君澜看看空空如也的双手,再看看狼吞虎咽的曾不野:“不是,姐妹,你悍匪啊?”话虽这样说,还是又丢给她一包巧克力脆片。 曾不野的手已经开始抖了,她不发一言,只是啃着那个面包。赵君澜欲哭无泪跟徐远行告状,徐远行却说:你连野菜姐都抢不过,你完蛋了啊。说完打开后备箱,掏出了他的宝贝。 徐远行爱吃面。他长途旅行是一定要备着面的。还有不易坏的西红柿、鸡蛋、大葱、青菜叶子。队友们最喜欢吃徐队煮的面,尤其在这样热乎乎的天气里。赵君澜看到这些一下气消了,嘻嘻一笑:“带我点儿。我饿死了,我能吃三碗。” 赵君澜不会做饭,出来混全靠面包干脆面,以及脸皮厚吃四方。但曾不野这种上手抢的,他也是第一次见。小声跟徐远行说:“野菜姐跟土匪似的。你看见她吃东西了吗?像毒/瘾发作。” “你吃不吃?吃就闭嘴。”徐远行威胁他。 “你不觉得吗?”赵君澜无比震惊:“你快看!她能吃下一头牛!” 徐远行就看了一眼,曾不野的样子实在可怜。想起二连浩特的夜晚他俩拼饭他输了,那时还觉得一个女的这么大饭量真令人刮目相看。他冲她喊:“你吃不吃面!” 曾不野连连点头:“吃!” 徐远行转过头去对赵君澜说:“什么毒瘾犯了,你看不出那是低血糖了吗?” “你就是偏爱她。”赵君澜说:“虽然你对大家都很好,但你就是偏爱野菜姐。” 大家都饿了,都开始准备生火做饭,一时之间坡顶冒起了热气。各种香味飘了出来。 曾不野抱着自己的小碗在那等着,眼睛四处看着,看到白桦林里似乎有动静。 “有狼。”她拍一把徐远行后背,示意他看远处的白桦林。从林间跑出个什么东西,出现一下,消失了。再出现一下,消失了。 曾不野想去看看,赵君澜就说人类死于好奇。曾不野倒也不是听劝才不去,主要是徐远行的面条熟了。她乖乖将碗递过去,叮嘱一句:“多来点儿。” 徐远行的面吃多少都没问题,规矩就是必须按照他的吃法吃。他给你盛了面,加点汤,青菜绿西红柿红鸡蛋白,还必须要舀两勺秘制的酱放进去,这才允许人吃。 那酱有川味风格,非常好吃,曾不野顺口问一句:“哪买的?” “哪买的?我们徐队自己做的。”赵君澜眼睛一挤:“跟前女友学的。分手时候析产出来的配方。” 徐远行将赵君澜的碗推到一边:“面也是跟前女友学的,你别吃了。” “那可不行。我爱吃。感谢我雪姐。”赵君澜说完就观察曾不野的反应,徒劳,这女的吃的好香,一点没往心里去。 曾不野也不问雪姐是谁,她对这种事的好奇心为0。只顾像小猪一样进食,连汤带水都不放过,几口就吃完了,然后又把碗给徐远行:“再来点。” “等着吧。”徐远行说:“一小锅咱仨分完了,下一锅水还没开。” 一旁的小扁豆喊:“野菜姨,来跟我吃火锅啊!”哪里是火锅,是绞盘大嫂实在吃不动肉,把从二连打包的青菜涮了。曾不野就拿着碗去,捞了几口青菜,挤上一点火锅蘸料吃了。孙哥在煮汤圆,她又过去捞了两个汤圆。最后回到徐远行这里,新煮的面刚好熟了。 吃百家饭的曾不野彻底打破了大家对她的固有印象。从前觉得她难接触,其实也不是。再难接触,饿两顿就捧着碗去了。 曾不野的肚子有底儿了,这才说:“你这面条很好吃,酱也很好吃,就吃咸了点。” “挑肥拣瘦是吧?”徐远行斜眼看她。 “我的意思是吃完了你再给我泡点茶喝。” “吃完了我给你两巴掌。” 曾不野于是伸过脸去:“来,你打。” 徐远行就真的伸出手在她的脸上虚拍了一下,压根没碰到皮肉。但两个人都愣了。赵君澜喝汤差点呛到:“你俩给我下毒呢?” 徐远行踢了他一脚。 曾不野则瞪着徐远行:“你真打啊?” “那叫打?” “不叫打你让我打回来。” 徐远行就侧过脸:“那你打。” 曾不野抬腿踢了他一脚。 这事就算作罢。 “狐狸。”赵君澜突然说了一句。 “你说谁是狐狸!”曾不野假装怒视他,他忙摇头:“我没说你,我说那有只小狐狸!” 曾不野抬头看去:雪地上真的站着站着一只小狐狸,正歪着脑袋看着他们。小狐狸很可以,身上的皮毛被风一吹就倒一片,过会儿又立起来。件件的耳朵立着一只趴着一只,好像受伤了。应该是害怕他们,所以只是看着,并不上前。 小扁豆大叫:“狐狸啊!狐狸啊!”初生牛犊不怕虎,抬腿就要向前跑去找狐狸玩。被绞盘大嫂一把捞回去拍屁股:“我看你是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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