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初雪一头雾水,“多年前沉沦不是被秩序围剿的没命了吗?复苏?怎么做到的?” “沉沦卑鄙,听说他偷走了我主的力量,重铸了肉。身,比从前更加肆无忌惮,凡是听过他声音的都入了魔!” 阿凛的力量被偷走了? 初雪急匆匆丢下画回家去。 上一次围剿沉沦,是她尚未觉醒之际,彼时她与阿凛的分身恋爱、成婚,可分身信奉邪主,也一同被围剿了,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心要报复阿凛,后来才知晓分身与阿凛竟然就是一个人。 误会被揭开,她与阿凛相安无事,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再度身披嫁衣嫁给了他。 沉沦理应在那时就被剿灭干净才对。 许是身为母亲的本能,她心里刺刺的跳着。 回到荷叶边守着金泡泡才肯放心,金泡泡睡得很香。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再次醒来她嗅到了一股腥甜的味道,铁锈一般,翻了个身她险些睡到地上去,视野震动起来。 “阿凛…” 她勉强看清面前的人影是秩序,他的胳膊正在流血,纯白的长发也染上了血迹,她一下子清醒了,“阿凛!你受伤了!” 瞬间清醒过来,她急切的关怀着,下一秒,整个被他拥入怀中。 “阿凛…?” 他的心脏跳动频率加快,起伏的胸膛跳跃着不平稳的弧度,“初雪。” “嗯!我在呢!” “你怎么受伤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你不是不会受伤吗?怎么会,是谁伤的你?那个沉沦吗?” “…我没事。”他的嗓音莫名干涩,拥她的手略微用力,“辛苦你了。” “我怎么会辛苦?”她疑惑不解,“你快躺下,我帮你处理伤口。” “它不会自愈吗?难道沉沦变得这么厉害了?”絮絮叨叨着,初雪去翻着医药箱,摊开手心才发现自己满手的血迹。 她的心神狠狠一震,眼前一阵眩晕,“这…”她连忙去擦拭手上的血迹,血不是自己的。 茫然侧过头看向身后,他眼眸微合,猩红中泛着淡淡金色弧光的血液不住的往下流淌。 她的手上亦是这样的血。 “发什么呆?不是要给我包扎伤口?”他淡淡的笑,狐疑。 “来了。”初雪来不及细想,匆匆把手擦干净,取出绷带。 不多时,伤口被包扎好,她颇为担忧:“沉沦的苏醒是怎么回事?” “小事,不必放在心上。”他握住她的手背,细细安抚,“今天在做什么?” “我画了画…” “嗯?我放错地方了吗?” 初雪找了一圈,没在桌子上找到那幅画,糟糕,“……我有点忘记我放到哪里去了。”她面颊微红,蹭到他怀里去。 “没关系。”他安抚道。 注意到他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这真的没关系吗?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你的伤口不会愈合?”她记得神是不会受伤和死亡的。 “特殊之人留下的伤痕,总是要难恢复一些。”他仍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模样,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沉沦,我听说沉沦偷走了你的力量,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别乱想。” “再过一段时间我便能解决了他。” “我相信你,你是最厉害的嘛。”初雪弯起眼睛笑眯眯。 当夜,她久违的做起了奇怪的梦,嫁给秩序之后她已许久未有梦。梦里她一直在奔跑,仿佛逃命一般紧张与汗水飞扬。 她的身体悬浮在梦中,以旁观者的视角跟在自己的身体之后,她奔跑,她也会感到劳累,可自己的身体仿佛不知疲倦一般,一直跑啊跑啊跑啊。 断断续续的梦,焦灼的黑与粘稠恶鬼一般缠绕着她。 [妈妈…] 是谁? [妈妈,你要带我去哪儿?] 是谁在说话。 她看到自己的脸转了过来,目光投向盛大的神都,脸上写满了憎恨,怀里捏着一颗金色的泡泡。 突然梦醒。 沉睡的初雪睁开双眼,剧烈的劳累使她猛地向前跪下。 夜风徐徐吹拂在她的脸上,周遭寂静无声,高耸的树木遮蔽夜空。 她骤然惊醒,仓皇无措的跌坐在地上,“这是哪儿?我在梦游吗?” 脑壳一阵一阵尖锐的疼痛,她抱着脑袋跪在漆黑的石子路上低低尖叫。倏尔,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天际,周遭的一切都变了,她一瞬被拉入一个陌生的空间。 银与白交织,巨大的白色手掌直逼天际线,渺小的黑影被碾压成水泥,又重新聚拢,望不到左右的天秤屹立不倒。 她如同一只在普通 不过的蚂蚁,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略微睁开眼睛看向远处的黑影和巨手。 白色的巨手颁布第一条禁令:[此地,禁止谎言。] 撕裂灵魂一般的痛苦蔓延不休,她发不出声音,张开嘴巴无声的啊啊。 比她叫得更惨的是那个渺小的黑影。 他说:“你不能这么对我!放开我!放开我!” 话语惊恐中带着深深的畏惧,“秩序!我的力量皆由你赋予!我死了你的妻子会怎么样你想一想吧!” [不劳你操心,留你在世间也只是个祸害。] 滑落,他不留情的展开绞杀屠戮之手段。 “我是泡——” 周遭的环境拉伸变形,统统搅合在一起,初雪的视野上下颠倒,她险些呕吐出来,伏在地上干呕不断。 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一点一点剥离身体。 不知时间、不知场合。 她看到了秩序,他化为人形立于天际,朝这边望来。 他朝这里走近了。 初雪神志不清,昏了过去。 隐约地,她听到阿凛的嗓音近在咫尺,“你苏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暂…”直至彻底沦陷黑暗。 “即便是拥有了自我的意识,到底也会被剧情裹挟成为一名忠实的反神派,将尚未出生的金泡泡丢进了沉沦的嘴中,企图杀我于神都,这桩桩件件都是你不可承受的。” 有一团金色的光被取出来,融入她的心脏,“吾妻初雪,盼你早日拥有完整的自我人格,摆脱控制。” “我将有序赋予你…” “若世间无序,人类也不过是一群野兽。” “你该拥有一味良知。” “别让我等太久。” “你走吧。” 于是,一串数据出现在茫茫宇宙中,偶尔被某个小世界捕捉,偶尔被另外的小世界选中。 她迷茫的行走上万年,脑海里什么都不记得了,所幸有系统陪伴才不至于没人说话精神失常。 终于,她找到了第一位神,无面之神。 【偷走他的五感之力。】 “可是,要怎么偷?”她问。 她的野望被无面之神发现了,窘迫尴尬又恐惧,他说,有野心从来不是错误。 这一刻,她仿佛被宽宥了。 岁月如梭,她爱上了无面之神,在某一日获得了他的赠与:五感之力。 后来她又遇到了蛇神、两位红神、羽神。 系统始终常伴她身侧,不过在她跟其他男人恋爱成婚时,它都不大说话仿佛陷入了沉眠。 安静的黑夜,安静的房间。 【别让我等太久。】 随风消逝。 初雪恍然醒来,刚才好像有人说话,她坐起身左右观察。 今天,是她来到未婚妻世界的第一天,本世界是《庶子的上位》,三日后她开学,就要见到漫画男主萧斯礼。 ——“要怎么刷负面好感度呢?”
第100章 地动山摇一般,地面震动桌椅歪斜,轰隆隆的耳鸣。 索性婚纱的裙撑硬挺而庞大,不至于让宋初雪摔得太惨。然而身体的疼痛只是次要的,尖锐的鸣叫来自于她的大脑,仿佛有什么封印破开缝隙,源源不绝的记忆一拥而上,将她的大脑挤压的快要爆炸。 系统光团一闪一闪地,从被砸落的犄角嘎达里探头出来,漂浮在半空中面朝她。 无数人尖叫着、逃亡着。 宋初雪费力睁开双眸,或明或暗中,系统光团朝她飞来,“初雪,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她对系统有着上万年的相伴情谊,对它的信任与生俱来。 “我刚才扫描了整栋大楼的平面地图,现在好多地方都坍塌了,只有我能带你出去,快走啦!” “我——” “砰——!” 一只手掌穿透厚重的墙面,系统光团被砸了个正着,巨力冲击着它弹射出去,一连与无数墙面相撞,被压得死死的。 宋初雪一阵屏息,双腿酸软无力,无法从地上爬起来,只能慌乱又焦躁的去解身上这套足足有四十斤重的华丽婚纱。 是谁? 来人是谁—— 脑海中一张张面孔穿梭般的闪过,她惊恐到了极致。 是被她挖走心脏,最终抱着她一同跳崖的蛇神? 是被她两头欺诈,双双失去神力的红神兄弟? 还是趁着昏迷入睡,被她拔光了所有羽毛、堕入黑暗的羽神… 她全都想起来了。 还有那个…那个以她和秩序之神精血交融诞生的金色泡泡,它尚未获得出生的机会,就被剧情引力牵引之下的她亲手送进了邪主沉沦的嘴里,最终命丧秩序之手。 极度的愤怒和阵痛之下,人是无法说出话的。 她不住的干呕,一阵反胃,面色煞白,难以站稳躯体,声带在颤动,两行清泪潸然落下,扶着窗台的手紧紧抓紧收握,疼痛也无法令她从痛苦中抽离出来。 原来她在还是数据的时候,就亲手杀过自己的孩子。 生硬的呕吐,无法真切的吐出任何东西,胃酸上涌,丝丝缕缕的痛痒钻进她的心扉,灼烧她的精神。 下雪了吗? 怎么会有雪落下。 宋初雪脱不掉这身沉重的婚纱,被牢牢困于其中,就连指甲盖都在跟着哆嗦和颤抖。 视野颠簸晃动,眼前的人影逐渐清晰。 那是一张极具破碎感的面容,白皙到几乎与墙面相融,红色的丝线被规律的缝好,从他的眉心蜿蜒向下,绮丽的五官被那红线牵出几分凄然的美,如雾似水的神态逐渐模糊。 他轻轻抚摸她的面容,清浅的声线平缓无起伏,“不哭。” 宋初雪的泪珠被他擦掉,她恍惚,“我该叫你萧斯礼,还是离离?” “什么都好。”红线从他的脸上隐去,那张脸再度完美无瑕,“叫什么我都没有反对权不是吗?” “一别数年,我就知道我一定会再见到你。” 宋初雪擦掉新生出的泪水,拔高音调:“已经千年之久了!!” 萧斯礼还是那副神态,看起来没有表情,只是她现在才知道并不是他不愿意有表情、是个面瘫,而是他的脸不允许他做出表情,长此以往,冷淡却温和的形象深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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