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得到他们“自求多福”的眼神。 是的,人人都不想被李双睫找麻烦。 裴初原除外。 可赵泽毕竟不是裴初原,被李双睫盯上,他知道她要算账了。他害郑揽玉那事还没完,赵泽心知肚明,李双睫绝无可能偏袒任何一个人,更遑论一个男人。她在乎的只是班级的荣誉。 私底下你赵泽怎么对付小洋鬼子不关我的事,但你要是损害集体利益…… 李双睫的眼神切出冰封一刃。 “我、我自己来……”赵泽说。 赵泽不敢怠慢,一下下扇自己耳光,当然,他没有扇得太用力,毕竟打开门还是要见人的,不能顶着一大片红巴掌印去球场上。他顾忌的力道很快引起李双睫的不满,她喊了声慢着。 “郑揽玉。”她抬了抬下巴。 赵泽这才注意到他没有离开。 “该你报仇的时候了。” 赵泽傻眼了,可没想到,郑揽玉比他更傻眼,楚楚可怜地瞪大了眼。郑揽玉不可以打人的,妈咪也说过一个男孩子的拳头不是用来伤害别人,而是用来保护别人的。 “班长……”他犹豫着,嗫嚅一声。 “心软?你忘了他坑你的时候了?” “还是说,你指望他改过自新?” 赵泽:“我会好好待揽玉兄的!” “闭嘴。显着你了?”李双睫冷蔑地略过赵泽,转而看向郑揽玉,“你可想好了,错过这次就没有下次了,我这人可没那么好心。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你觉得你大度饶过了他,他会对你感恩戴德吗?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你敢饶他一次,他就敢第二次、第三次!” 就连赵泽也觉得郑揽玉太磨叽了: “来来来!都是男人!愿打愿挨!” 郑揽玉不依。 只一味摇头。 “……呵。”李双睫立刻生出了被冒犯的恶心,受害者竟然还替施暴者开脱?显得她一个施救者多管闲事了。 她深深地看了眼郑揽玉,嗤了一声“随便你”,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虚假的美国男人……亏她还以为,他和那些庸脂俗粉们不一样呢! 可,就在转身的后一秒。 耳边传来赵泽的痛呼声。 李双睫诧异地回头,只见向来温顺的金发碧眼少年,竟然以极具压迫感的气势把赵泽摁倒在地,抬手狠狠砸了两拳。他的眼睛依旧清澈碧绿,又是珠玉一样温润。以至于,常常让人忽略了那片湖水之下静谧地翻涌什么。他砸下第三拳,溅起一丝飞星的血。 他克制着轻紊的喘息,“妈妈说过,人犯错了,必须得到教训。但是妈妈也说过,不可以让女孩子看见血,不要在女孩子面前动粗。”他朝李双睫露出甜蜜的笑容,“会被吓到吧?” 李双睫确实被吓了一跳。 却是,因为晕倒的赵泽。 她沉默了几秒钟,缓缓走近: “赵泽晕血啊,你不知道吗?” “这……”郑揽玉实在没有想到。 理所当然,他挨了李双睫一巴掌。 “去,赶紧把人送医务室。” 李双睫不耐烦地背过身去。 摸了摸鼻子,心说: 确实,还有点小帅。
第13章 赵泽在校医务室醒来。 眼前是一片金色的圣光。 他对昏迷前的事记不得多少了,他晕血,鲜红温热的液体从眼眶坠落,产生了这样的错觉。啊,原来是鼻子出血,自己吓自己,啊……等等,血,血血血血血!他的视线缓缓地上抬。 最后陷入灰暗。 赵泽睁开眼,金色,填满了黑点消散的视网膜,视线清晰的一瞬,他终于看清面前的景象:耶稣吗?如雕塑般完美的脸庞,高耸精致的眉弓,深邃而无端悲悯的眼窝,两点幽泛的绿,绽放出生命力的色彩。他是,苍白的雪肤,在稀薄的阳光下,宛若崩塌的雪山,微微回旋,苍鹰喙般的勾鼻。 赵泽的心渐渐沉入谷底。 他最终还是……死了吗。 “你是上帝吗?”他问。 “我能够……上天堂吗?” 上帝不说话,只是悲天悯人地瞧着他,圣光落在他那轻阖的唇上,真理照耀其间。赵泽十分后悔,他八成是上不了天堂了,就他这秉性,三次扫黄四次有他,好吃懒做,又自私地迫害班上同学。想到这里,赵泽颤抖着流下了热泪,抓住了上帝的衣角:“忏悔!忏悔!我立刻忏悔!!” 不等上帝说话,他已然自顾自检讨起来:“我再也不看黄色漫画了!也不迫害同班同学了!我不会再在校园论坛上发李双睫的黑帖了!也不会坑新转校生了!饶了我吧!我都改了!” 可突然,眼前再次漆黑下去。 “不要啊!别让我下地狱!!” 李双睫冷着脸拉上了窗帘。 “起个床事怎么就这么多?” 阳光被遮去,赵泽紧张地打量着四周,原来是校医务室,面前的也不是上帝,而是郑揽玉。赵泽松了一口气,松开了紧攥的衣角,再抹掉脸上的泪:“唉,我以为我死掉了呢。” “差不多。“李双睫笑了起来。 她指了指一旁的十一班同学们。 “社死。” 赵泽两眼一翻。 又晕了过去。 . 赵泽一事就算告一段落了。李双睫其实也没有存心整他。甚至班上的同学们,或多或少都被他坑过,可得知了他突然晕倒的消息,还是一股脑跑到校医务室,于是才发生了这样一幕。 李双睫对此是满意的,一个班级需要有它的魂魄在,即便私底下发生小摩擦,但班魂在,就不害怕人心散掉。 任何同学作为班级的一份子,都有参与感、归属感,这才是集体的意义。 关于班级的赛事上。 这种精神尤为重要。 离运动会开幕式还有三四天时间,在李双睫的大力督促下,大家排练进度越来越多,完成度也提了上去。赵泽也改过自新,担当起男生方队的动作纠正员,很配合郑揽玉的领操工作。 他真诚地宣布:“我信教了。” “什么教?”李双睫掏耳朵。 赵泽缓缓执起郑揽玉的手,虔诚得离谱,把他的掌心放置在额头:“这就是我信的教,郑揽玉你是我的神!” 郑揽玉无所适从: “这不好吧……” “金毛教?”李双睫一如既往地刻薄,“我看你是被洋鬼子一拳打傻了吧!诶赵泽啊赵泽,我就不明白了,都是揍你这活儿,凭什么郑揽玉能当你的神,我就是论坛里的暴力女?” 赵泽说:“郑揽玉比你有亲和力。” 李双睫颔首:“金毛是比较亲人。” “这不是金毛!这不是金毛!这是今年心软的神!”赵泽忠心护主,“郑揽玉救赎了我,我不许你侮辱他!” “嘿!”李双睫来了兴致,随地大小妈,“你是真的分不清好人坏人啊!对班上的其余同学是一巴掌,对我更是两巴掌,怎么偏偏看上了郑揽玉?我可告诉你,郑揽玉这个货最装!” 郑揽玉一如往常地维和:“我又不是什么神,赵泽,我也是中国人,信奉马克思主义哲学,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就加入了共产主义者协会。而且你是团员,更不要有宗教主义信仰了。” 赵泽只听郑揽玉的话。 “明白了!我的神!” “你中药忘喝了吧!”李双睫懒得和这个颠佬废话,“那你也从我座位上滚开明白没?上课铃响了听不到?” 赵泽离开之后,李双睫嫌弃地看着被坐过的椅子,久久不想落座。郑揽玉知道她讨厌赵泽,她讨厌一个人的态度总是很明显,而且狗本来就通晓主人的心意,他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 垫在主人的椅子上。 “班长坐。”他说。 “我可不敢呢。”李双睫阴阳怪气,“你可是赵泽的神,我不能渎神!” 郑揽玉面子薄,被她一嘲,脸彻底红了,低声说了一句“不是”。李双睫喜欢俊美的男人做小伏低的样子,且赵泽把郑揽玉当成神,而郑揽玉只是她的好狗一条,这让她感觉赢很大。 李双睫又揶揄:“赵泽那么喜欢你,这几天都恨不得黏在我的座位上,我看,干脆你搬过去他当同桌得了。” 郑揽玉急了:“求你不要这样讲!” 他骤然拔高音量,连老师也注意到。 “怎么了?郑同学。”周丽询问。 “没、没什么。”李双睫摁住他。 老师继续讲课,她不爽地瞪着小洋鬼子,低声埋怨:“你有病是吧?吼那么大声做什么嘛!不就是让你和赵泽做同桌吗?我难道没说过?你只能和我坐一周同桌,之后就立马走人!” “周老师当时说的是考察……” “那考察没通过!总行了吧?” 郑揽玉一怔,随即立刻红了眼眶,这也是他为数不多忤逆李双睫的时刻:“你不能这样……周老师明明都和我们说好了,一周的试用期,等试用期结束后再决定……”他抿住了嘴唇。 她笑了:“你也知道是试用期啊。” 年轻人。 还是too young too simple 。 “小蛮夷,我今天破例再教你一课,你要是在国内工作,以后也会用上的。”李双睫拍了拍他的后背,“试用期如何定义,最终的解释权都在老板手里。我是老板,我只想要一个免费的劳动力,那么试用岗位就是如此,我可以付最少的薪酬,享受求职者最卖力的服务,何乐而不为呢?” “那你就不该给我希望……” 郑揽玉的下睫淌出颗颗晶莹。 “傻孩子,我不给你希望,你怎么会卖力地为我工作呢?”李双睫难得的没有对他发怒,她对会哭的男人很有耐心,前提是,必须长得漂亮。丑男人哭就不行,比起怜爱更多是反胃。 “所以你是这样想我的?”他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李双睫真想扇他。虽然符合法律,但不道德,就和试用期一样。郑揽玉在她的沉默中一点点失望,他别过脸去,深深吸一口气。 “不可以在女孩子面前掉眼泪……” 他喃喃道,把漂亮的脸颊抬高了些。 “不,你哭吧。”李双睫也不想伤害耶稣的心,她是彼拉多,也许吧,因为情感而受伤,小男人才总是这样,大女人不在乎,“你哭破喉咙,我也不会心疼的,下周你就给我搬走!” “破喉咙……”郑揽玉啜泣。 李双睫选择性地装聋作哑。 一个歇斯底里的男人,促使他如此的,必然是一个无动于衷的女人。不同的是,郑揽玉只有李双睫这一个“好朋友”,而李双睫的好朋友,不,或者说狗,她的狗实在太多了。 眼下就有一只。 放学后的校园里,两位体育健将正在为运动会做准备,宋恩丞突然察觉到:“那只洋鬼子怎么没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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