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不知道,能不能再相信他一次。 第二天晚上。 陈屹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来看她,自从她回到定京还没正式坐下来吃吃饭聊聊天。 从前那个糙汉汽修工,如今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二手车市场的大老板。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手里提着各种高档补品和孩子的玩具,脸上挂着爽朗的笑。 青涩褪去,多了几分商业人士的从容。 “北北,好久不见。” 盛矜北笑着迎上去,“陈屹哥,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太破费了。” 陈屹摆摆手,“这算什么?现在我也算是个小老板了,总不能空着手来看你吧。” 周淑清从厨房探出头,“小陈来了啊,快坐,饭菜马上就好了。” 陈屹实在,撸起袖子就要去帮忙,“阿姨,我来帮您吧。” 周淑青笑眯眯地说,“不用,你跟北北去玩吧,你们也好久没见了。” 陈屹走到摇篮边,低头看着正在吃手指头的小家伙,眉眼带笑,“这么可爱,我能抱抱他吗?” 盛矜北知道他喜欢小孩。 即使从孤儿院走出来,每个月也都会抽时间去看孤儿院的小孩。 盛矜北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然而,就在他把孩子抱起的瞬间,小家伙突然皱起了眉头,紧接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陈屹慌了,“是不是我抱得不舒服?” “没事,可能是尿了,你放下我看看。” 盛矜北迅速检查了一下孩子的纸尿裤,她无奈地笑了笑,“不是尿了,是拉了。” 陈屹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我抱得不对,吓我一跳。” 盛矜北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干净的纸尿裤和湿巾。 陈屹见状,丝毫没嫌弃,主动搭手,“我来帮忙吧,你一个人弄不方便。” 盛矜北熟练地解开纸尿裤。 陈屹托住小家伙的两条小腿,“小家伙,你可真会挑时间啊,叔叔一来你就给个‘大礼’。” 盛矜北被他逗笑了,两人配合默契,打眼一看,像小夫妻。 陈屹看着她低头认真的样子,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里有些话憋了很久。 从前他穷,现在有能力可以给她好的生活,也有了底气。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北北,其实我...”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盛矜北腾不开手,对厨房里的周淑清喊道,“妈,有人按门铃,你去开一下门吧!” 周淑清擦了擦手从厨房走出来,“这么晚了,谁啊?” 她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愣了一下。 男人长身伫立在门口,那双眼睛深沉无比,楼道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半张脸晦暗,半张脸明亮。 傅司臣目光越过周淑清,直接落在了盛矜北和陈屹身上。 下颌线骤然紧绷。 云淡风轻的脸上隐隐浮现一抹愠色,与寒芒。 被那样的眸子盯着。 盛矜北扭头,正好对上傅司臣的目光,她心猛地一跳,手里的动作也顿住。 陈屹也看过去。 六目相对。 傅司臣迈步走进来,嘴角微微上翘,咬紧牙关,“我来的不巧,打扰你们了。” 盛矜北觑了他一眼,“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傅司臣强压下心里的不快。 人不要脸,树不要皮。 这是纪宪东教他的。 他一下挤到两人中间,把他们隔开,陈屹是吧?你是客人,休息一下,这种事情让我这个当爹的来做。” 陈屹抱着孩子不撒手,不退让。 “傅先生,我更正一下,我和北北的交情比你深,认识的时间也比你久,我们更像家人,而非客人。” 傅司臣眼眸微漾,“家人?可我才是孩子的爸爸。” 他伸出手,想要把孩子抱过来。 陈屹却抱得更紧,“傅先生,你当初欺负北北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你问过北北同意孩子认你吗?” 说到痛处了。 傅司臣抿唇沉默片刻,“陈先生,我之前说的话,你听进去了,这点我很欣赏你,但你的圈子,混个顶天就是有钱,我所处的圈子,是资本,是阶级的最顶级,稍有不慎...” 他顿了顿,“要的不是钱,而是命,越上流的社会,越下流,越没底线。” 陈屹所处的圈子决定了他不会懂。 现实如礁石,何止能割的人遍体鳞伤。 可盛矜北好似听懂了,她一个大活人都能被关家弄到手术台上强行流产,还能做的滴水不漏。 如果那天她没有逃出来,傅司臣也没有及时赶到,孩子就那么没了,手术同意书上还是她自己签字按手印的... 百口莫辩。 后脊背发凉。 傅司臣眸色很沉,“之前的错我会弥补,也会堂堂正正把她追回来,你要是喜欢她,我们可以公平竞争,不过...” “争不争的过,那就说不好了。” 陈屹沉默不语。 周淑清从厨房里端着一盘菜走出来,笑着打圆场,“来来来,饭菜都好了,快洗手吃饭。” 她的话打破了僵局。 傅司臣趁机从陈屹怀里接过孩子,“几天没见,爸爸可想你了。” 盛矜北不理他,“陈屹哥,我们去吃饭。” 饭桌上,气氛有些微妙。 傅司臣抱着孩子,一边轻声哄着,一边时不时看向盛矜北。 陈屹则坐在盛矜北旁边,给她夹菜。 就在这时,傅司臣突然感觉到腿上一阵温热。 他愣了一下,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僵住了。 小家伙竟然尿了,而且正正好好,尿了他一裤裆。 乍一看,还以为是他自己尿的。 盛矜北见状,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语气调侃,“傅司臣,你不是挺能抱的吗?怎么连孩子尿了都没发现?” 傅司臣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笑意藏不住,“我儿子赏我的礼物。” 周淑清伸手去接过孩子,“小傅,你还是先去换条裤子吧,孩子我来抱。” “北北,你去帮小傅找条裤子换一下吧,别着凉了。” 盛矜北为难,“妈,家里哪有男人穿的裤子啊?” 周淑清想了想,摆摆手,“哎呀,随便找条宽松的给他先换上,总比湿着强,快去吧。” 盛矜北无奈,只好起身去房间找裤子。 傅司臣跟进了卧室。 她翻箱倒柜,最后只找到一条自己平时穿的宽松运动裤衩。 “我家没有男人穿的裤子,你先凑合穿这个吧。” 傅司臣接过,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卡通图案,忍不住笑了,“这是你的裤子?” 盛矜北恼火,“爱穿不穿,不穿你就湿着吧。” 傅司臣心里痒痒的,故意逗她,“穿,当然穿,老婆给的衣服我哪有不穿的道理。” 盛矜北瞪他一眼,指了指洗手间,“去那儿换。” 傅司臣站着没动,“老婆,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还害羞什么?再说了,我们孩子都有了...” 盛矜北怕他耍诈突然脱裤子,转过身打断他,“孩子是不是你的还不一定呢。” 傅司臣黑眸暗色变得浓稠又玩味,“他就那么好?你巴不得孩子是他的对不对?” 他越想越生气,还不如活着,活着他能争,能抢,人没了,就成了念想。 他没法去跟一个死去的人争,更怕她心里有他。 “这个傅老二,克我。” “克你你也忍着。”盛矜北背对他。 看不见,耳朵异常敏感。 她能清晰地听到皮带卡扣解开的声音,以及西裤拉链被拉下的细微声响。 突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她正想回头看看怎么回事,却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从背后靠近。 下一秒—— 男人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忽然从背后抱住她。 嗓音暗哑勾缠,“老婆,以后别再纠结孩子生父是谁的问题了,好不好?他就是我的孩子。” 盛矜北身子一僵,而后挣扎,“傅司臣,你放开我。” 傅司臣稍一使劲,将她叩入怀中,呼吸交缠,“别闹出动静,外面有人。” 盛矜北瞪着他,“你想干什么?” 傅司臣下颚抵在她的颈窝,“小东西,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好,真的很对不起。” 盛矜北浑身彻底僵住。 傅司臣嗓音沉闷,“我又是大醋坛子,喜欢吃醋,醋劲上来控制不住自己,伤人的话说了那么多,让你受了太多的委屈。” 盛矜北双手握紧,轻轻吸了吸鼻子。 傅司臣默默将她抱紧,“你才二十二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别人还在上学,你却为我生了一个宝宝,一到夜里我只要闭上眼睛,躺在床上想想都心疼的睡不着。” 盛矜北眼眶渐渐发红,鼻尖凝气酸涩,“傅司臣,别说了。” 傅司臣搂着她的腰,有种揉进骨子里的亲密。 “小东西,等把叔叔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就去国外生活吧,你去读书,去学习,去做任何你想成为的自己。” 盛矜北肩膀微微颤抖,强忍的眼泪掉下来,委屈到骨子里。 “傅司臣,你知道吗,我以前做梦都想你喜欢我,想跟你谈场恋爱,那时候是小女孩的冲动与喜欢。” “但现在我已经没有了那种非你不可的冲动了,爱情现在对于我来说,不是生活的全部,它是调味剂,但不是必需品。” 傅司臣撩起她耳边的碎发,侧头吻她细长白皙的脖颈。 “不要紧,北北,会在一起的人终将会在一起,晚一点,结果是好的也没关系。” “换好了吗?”周淑清站在门口问。 盛矜北听到声音,迅速从傅司臣的怀里钻出来, “马上就好,妈。” 转头看傅司臣,“你刚刚怎么不是脱了吗?怎么不换裤子?” 傅司臣正了正领带,“我儿子好不容易给我画一次地图,不换了,留着吧。” 他大剌剌走出去。 盛矜北无语凝噎。 她该怎么跟妈妈解释,刚刚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 这几天,盛矜北一直在为实名举报的事情奔波,精神高度紧张,整个人都有些疲惫。 她先后约见了南珩律师事务所元城分所的金牌律师,以及跑了几家媒体。 七点多钟,她给出租车付钱下车准备回家。 一辆摩托车突然从远处疾驰而来,引擎的轰鸣声刺耳至极。 盛矜北下意识地转过头,只见那辆摩托车正以极快的速度朝她冲来,车灯刺得她睁不开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一股大力将她推向一旁,整个人踉跄着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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