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启,吹乱女孩发丝,言维叶下意识抬手,岑绵后退半步,那只手僵在彼此视线间几息后才放下。 “我想我留给你的印象不算差吧。”声线很低,似乎他自己也不是很肯定。 岑绵点点头,“懂了”,然后顺着随风吹经她眼前的影子看去,看到树上挂着的福袋。 “这不是,之前和妈妈一起去潭柘寺收到的么。”指着问,“我把它留给你了?” 言维叶朝她手指的方向扫了一眼,复又盯着她柔荑玉指不放,嘴上却问:“你要拿走吗?” “可以吗?”岑绵眼睛阔圆几分,同他商量。 这个眼神,很久没见过了。 “不可以。”言维叶心底泛起涟漪,可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给,“它对我很重要。” 如果连它都没了,我不知道我们间还能有什么联系。 “好吧。”岑绵悻悻收回手,转身回到室内,言维叶紧跟她的步伐一同进去。 身后温热的清香的气息久久缠绕于她。 “你打算一直这样和我形影不离吗?”岑绵在某一个猝不及防的瞬间回身,鼻尖擦着他的唇一闪而过,慌张地往后趔趄。 没预判到他会离自己这样近。 言维叶猝然揽住她,不过很有分寸,没这样太久,等她站稳就松开了。 “理论上是。”他继续回答刚才提出的问题。 “这和监禁有什么区别?” “是我有分离焦虑,想请你帮忙。” 岑绵不吃他这套,转身就走。 但他说得是实话。 在她离开时,言维叶顿然攥紧她的手,可能是下意识,他自己也说不清。 “抱歉。”很快松了手。 岑绵顿在原地片刻,慌忙跑回房间紧闭房门,靠在门板上双手捂在心脏位置感受。 心跳怎么这么快,从他碰到腰开始。 言维叶注视着那扇将他拒之于外的门。 吓到她了么,是他心急了。 第42章 言维叶恍然醒神,门铃持续地响。 女孩正蹑手蹑脚往门口走,回头向他这看的时候,似是因为他的醒来略微讶异。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我叫了个外卖。”她加快步子开门去取。 言维叶揉了揉后颈,回想刚才的梦。 他和岑绵去鬼屋玩,哪里都那么晦暗不明,不过梦里她的手很软,攥他很紧,他们是亲密的恋人,没有分离这个选项。 她在他耳边轻语,咦~我踩到什么黏糊糊的,你帮我看看。 他依言去看,实际上什么都看不到,哄她说是一只大蜘蛛正抱着她的脚,岑绵倒吸一口冷气连连后退。他原本还在笑,可手里温暖柔荑的触感突然消失,她的声息也随之不见,他穿过重重黑暗,摸不到尽头,也始终没再遇见她。 “哈喽。”岑绵挥动着纤细的胳膊在他面前,“要一起吃吗?” 言维叶一瞬不移地注视她但不言语,“噢你平时都不吃这些小吃的吧,那我拿回屋。” 刚站起便被他握住手腕,他嗓音低哑:“一起。” 岑绵忽闪几下眼睛又坐下,“哦好”,把桌上的酒瓶一个个摆去旁边,边拆外卖边咕哝,“这些都是你喝的吗,还是你经常开party,我听说你们比较喜欢……” “都是我自己的,这屋除了助理家政,只有咱们两个活人进得来。”身后沙发咯吱作响,言维叶的气息扑面而来,凑过来帮她拆好旁边的包装袋。 余光瞥见小姑娘点点头随即又开始气他:“你喝这么多酒身体真的不会坏掉吗?” “你怎么这么关心身体,很怕我不行?”他忍不住逗她,小姑娘的脸腾的红了起来,把吃的推到他面前,“吃、吃饭吧。” 言维叶陪她一块吃炸鸡,寿司,烤串,问她是不是不喜欢阿姨的手艺。 “没有,味道很好,有时候我会嘴馋想吃这些。”岑绵嘿嘿一笑。 言维叶有一丝失神,这抹笑恍如隔世。他顺势抬起手想碰碰那枚酒窝,门外又来了人,生活助理带来衣服配饰,告知是新一季的款。 这提醒了岑绵,回头对言维叶说:“无论如何你总该让我回家拿些衣物来吧。” “衣帽间的不喜欢?”他抽出纸巾帮她擦掉脸颊的几点炸鸡酱,“等下他来你跟他说想要什么样儿的。” “那些都是我的?!”岑绵回忆衣帽间里的名牌还有些一看便知是高定。 言维叶将刚才的纸巾越叠越小,掀起眼皮,淡淡说这是你家。 短短四个字,好像花园里漂浮于水滩的花瓣,令心底春水缓缓而动。 助理应言维叶的召唤,拿出平板站在一旁等待岑绵选择。 “我真的不需要这些,谢谢。”岑绵推开平板。 助理依旧站在原地等待老板的下一步指令,直到言维叶让他回去才挪步。 片刻之后言维叶启唇:“如果你想取自己的东西,明天。” 她吃完最后几口,收拾好垃圾,朝言维叶笑笑,说了句谢谢后起身要回房间,她又想起件事,折返回来,“还有个地方想要去看看。” 言维叶:“我可以陪你。” 岑绵抿起唇点点头,然后凭印象告诉他一个位置。 言维叶神情似是有些滞顿,岑绵不确定,也可能是看错了吧。 深夜她正在备忘录写今天的事情,门轻轻响了几下,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她放下手机,拉开门看到放在门边桌子上的小太阳瓷杯里是温牛奶,旁边粘了一张便利贴。 「多写一些我吧,希望你明天还能记得我们今日的约定。」 岑绵往前走几步,倚住扶栏往楼下看,他又伏在昏黄的琉璃灯前喝酒。 凌晨时候岑绵莫名其妙醒来,有些口渴于是出去找水喝,放下杯子迷迷糊糊准备回屋,听到别的房门打开的声音,紧跟着看到个男人。 “怎么……”男人半句话没说完,岑绵举起杯子朝他砸了过去,随后靠在墙边摸到开关,打开所有灯。 “嘶。”男人的手从额角挪下来,满手都是血。 岑绵手上还有杯子的残片,惶恐地指向他,颤声:“你、你怎么会在这,这是我家,请你出去。” 男人不顾她手里锋利的瓷片依旧在接近她,再近些岑绵感觉自己会扎进他心脏,急忙指向自己颈侧,男人终于动容,脚步稍顿。 “我想去房间帮你拿手机,或许你看完一切都会明了。” “我自己去。”岑绵说。 “好。” 言维叶静静站在原地,看她匆忙回屋,跟着几声落锁声一下下将他打入深渊。 没有人知道他怎么做到血流进眼睛还纹丝不动,他只是希望在这里多等一会,能等到她出来。 几分钟后门松动了,女孩双手捏紧手机细声对他说对不起,我们去医院吧。 “岑绵。”言维叶叫她。 “嗯?”岑绵抬眼与他对视。 “我没事别担心。”他指着她的手机,“别再对我道歉了,这个你记一下。” 岑绵伸手想去触碰他的伤口,言维叶躲开了。 “会留疤,我们还是先去医院吧。” 她踮起脚用纸巾帮他擦流下的血,“流太多血了。” 言维叶却在奇怪的点上和她执拗,“你先记”,从她手中拿走纸,“我自己来”。 岑绵动动唇,又拿他没办法,快速记好并转过来证明给他看。 言维叶挪开眼将纸团扔进垃圾桶:“晚点我让医生过来,你先回去睡吧。” “不要,我要看着你处理好。” 言维叶看她鼓成仓鼠的小脸,属实拿她没办法,现在是凌晨叫家庭医生来不合适,只好带上小姑娘一块去医院。 岑绵:“我来开车吧。” “你的医生同意了么?”言维叶问。 “……好像,没有。” 言维叶转身为她打开副驾的门,岑绵不服气:“可是,你的头也伤到了,也没多清醒。” 言维叶扶着门低下头哂了一下,“那我们不去了。” “别别别。”岑绵迅速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到时候你要我负责,我可负不起。” 言维叶嘴角略一扬干笑几息。才发现如果一个人 不爱,随便一句都能这么伤人。 路上岑绵就像是认真备考的学生,仔细确认前一夜的备忘录。 “今天我们约好了对吗?” “嗯?”岑绵头歪向他,面带疑惑。言维叶手指有节奏的在方向盘上叩动,听岑绵说她还没看到那里。 过一会她说“对,我们要去一趟这里”,点着屏幕一角给他看。 红灯转绿,言维叶笑了笑目视回前方。 凌晨急诊室里医生给言维叶检查伤口,听说要缝一针岑绵吓坏了。 “会不会影响颜值啊,护士小姐?”岑绵不敢打扰专注工作的医生,小声问护士。 护士忍俊不禁:“放心吧,只有很小一个疤,还有头发挡着,不会影响你老公颜值。” “不是老公。”岑绵倏地娇矜起来。 “噢,男朋友啊,我以为能半夜陪着跑出来的应该是夫妻呢。”护士可能因为夜班无聊枯燥,碰到同龄人就多聊了几句。 岑绵正准备继续辩解,言维叶问:“可以离开了是吧。” “嗯对。” 岑绵举手:“我想知道有没有注意事项。” 护士收拾好工具,站在门边:“伤口保持清洁和干燥,就是不能沾水出汗,情侣之间这事尤为注意。” 叮嘱完她就从门窜出去不见了,根本没给岑绵解释的余地。 岑绵与言维叶从诊室出来,彼此无言往外走,碰到了祁耀云。 “岑绵?回来怎么也没说一声。” 岑绵:“你是……” 祁耀云眉头紧皱,上前一步:“你是真不记得还是不想记得。” 言维叶攥住她腕子拉到自己身后。 “岑绵身体不适,请让开。”低眉凝视对方。 祁耀云继续:“父亲病了,你来看看吧。” “我没有父亲。”岑绵身子一颤,抵住额头躬起身去忍额头突如其来的钝痛。 “她不想见,你看不出来吗。”言维叶嗓音顿时变得森冷,却能在蹲下后柔声问岑绵哪疼。 祁耀云走前留下一句:“要特么不是因为你,我妹妹能跑国外去。这时候装深情。你以为我们不同意,你绑着她就能有永远?” 女孩扶住言维叶胳膊颤声说,回家。 他对祁耀云充耳不闻,碰到女孩肩膀正要抱,岑绵拦住说自己缓一缓就能走。 言维叶收回手把她带去旁边的椅子上坐,搂着她靠在自己肩头。是他力气太大,岑绵难以挣脱。 “只有用力回忆的时候才会疼。”过会她觉得好些了,嘴角翘起仰着下巴去看言维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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