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出一个本子,珠光色封皮,灯光下颜色更斑斓。 “觉得你会用得上。”他说。 “谢谢。”岑绵打开来,里面每一张纸页都是同样的珠光材质,“好漂亮哦。” “现在几点?”她打了个哈欠问。 言维叶:“十点半。” “呀,那我确实该写今天的事情了。”岑绵捧着本子回屋,全然不顾站在门口的男人。 “我可以进去吗?” 岑绵抬起头怔顿几息,“噢你进来吧,还有其他事情?” 言维叶说想看着她写。 岑绵的字清秀劲俏,有时他会给她提一些补充建议。 岑绵托着腮颊笑他们两人此刻的状态:“这样子我好像小学生啊,被人监督写作业既视感。” 写好后她把笔记本转了个方向拿给言维叶看。 “这样写可以吗?” 言维叶没去看,抬手为她提了一下左肩滑下的衣领。 “我只是怕你忘记今天的事。” 岑绵隐约觉得心跳好像漏掉一拍。 抿了抿唇,但也只好干巴巴说:“我会努力的。” 言维叶笑了,他的笑很温柔,眼尾微弯,薄薄的眼皮半耷。 他说,不努力也没关系,我会一直等你。 第44章 再一个清晨,岑绵的醒来完全是因为孙妍打来的一通暴躁电话。 “你还和他在一起?!”她的吼声不用免提都能听很清楚。 “妍妍,你说谁呀?”岑绵缓缓坐起,看看向窗外朦胧的微光,感觉眼前一切都是陌生的。 “还能是谁,言维叶呗。” 岑绵打开手机去翻看昨天的事情,手指滑动太快,一下翻到最下面,发现有个从未开过的加密文件。 她随便试了个密码,还真打开了。 里面就只有一句很简短的话。 「如果再见到言维叶,就告诉他:新闻上你的妻子很美。再见面他应该要三十了,让他好好生活。」 岑绵蹙眉问孙妍:“我现在和他住在一起?” “这不是我问你的问题么。” “他结婚了?” 孙妍被岑绵的一连串反问问到没脾气,“啊?结婚倒是还没……” 岑绵没再继续听她说,说自己还有事就先挂了。拿起手机出去找这个已婚男人。 言维叶就在楼下正在准备早餐,听到身后传出铿锵的下楼声,回身,看到的却是女孩羞愤的样子。 “怎么了?”他问。 岑绵把手机拿给他看。 “我为什么在这里,你都已经结婚了,我们这是在干嘛,我又不是无家可归需要你收留,你告诉我你昨天对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在你家?” 每句话,每一句都在一下一 下刺进他心里。 手机上那一行字,他反复地读,眸光闪烁。 岑绵迟迟没听到他的解释,转身往门走要离开这里。身后的人三步并两步上来,一个动作将她扛到肩上,任她对自己随意捶打反抗。 言维叶把她放到沙发上,单膝跪下双手撑在岑绵两侧,“你先冷静,我们一个问题一个问题解决好么。” 岑绵现在几乎可以说是被他圈禁在怀中,她不敢动一下,双脚紧贴着沙发避免碰到他。 “这不是你的婚戒吗?”她点了点言维叶左手。 言维叶抬手摘下来随手扔进垃圾桶说不是,又说你不喜欢我就不戴了。 然后抬起头看她:“绵绵,我们去民政局查一趟吧。” 岑绵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那么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真的和言维叶去了民政局。 其实按她的性格,他说要去民政局的时候,她会说算了,她相信。 查询结果如言维叶所说,没有婚姻登记记录。 回到家岑绵正要弯腰找鞋换,言维叶蹲下来帮她拿出来,然后手虚握住她脚踝为她换好鞋。 “你这里怎么了?”岑绵注意到言维叶头发下遮盖的伤口。 手指插进发丝间,撩起,那里还盖着纱布。 “你不是想知道昨天我们发生什么了吗?”他仰起脸,以这种低姿态,深望进她的眼,“这儿就是你弄的,你还说不想负责。” “怎么会,你、你等我找到那个本子再说。”岑绵从他掌中抽离小腿,往楼上去。 回程途中,她本来是要看前几天的记录,结果手机上没有昨天的记录。言维叶告诉她有一个日记本,就在床头。 岑绵回屋瞥见床头柜上安然躺着被主人遗忘的日记。她坐在地毯上认真翻开。 言维叶上来看看小姑娘怎么回去那么久还没出来,却看到她在跟她那个意大利男性朋友视频电话。岑绵言笑晏晏,靠在床边聊近况。 电话里埃利亚问她什么时候会再来英国,他很想她。 岑绵似乎真的很认真思忖这个问题,在她的答案呼之欲出时,靠在门边的言维叶敲了敲门,岑绵粘在手机上的目光短暂移向他。 “有什么事吗?” “这里突然很疼。”他是说额头伤口。 “怎么会。”岑绵对埃利亚说晚点回给他,然后走来检查言维叶伤口,嘴上喃喃,“是我刚才不小心戳到了吗?” “为什么你记得住他。” 岑绵的注意力从伤口转到他眼眸,因为被她手挡住,言维叶一侧的眼睛是眯着的。 她收回手,眸光看去他身后的某片虚空:“你说,我记不起来你,会不会是……” 是我不想记起你。她没说出口。 其实她不说,言维叶也知道她想说什么。敛下眸子去看她,他们谁都没再说话,而他是因为正让自己平静地消化掉她刚才那句话。 这个话题终止于彼此的沉默。 他叫她绵绵,令岑绵从飘忽的思绪中回来。 “你是不是有定期复诊?” 她点点头,说有的。 “之前在哪检查?” “只是复诊,去附近三甲就可以。” 言维叶问她:“愿意跟我去美国吗?” “我不想去,不想再过把医院当家的日子。”岑绵倚靠着墙,朝言维叶笑,“比起这个,我最近计划去旅游,顺便为工作积累素材。” “想去哪?” 言维叶看她低头摆弄手机,过会举起来给他看。 “这里,赛里木湖。” 岑绵想去看冬天的赛里木湖。万物沉睡时,孤寂与辽阔被无限放大。 “打算旅行结束就工作?”言维叶。 “是有这个计划,我总不能一直闲着,” 倏尔想起言维叶来找她是因为伤口,她支起身子问要不要去医院。 “所以说,你会对我负责?”言维叶俯身与她平视。 墨色的眸里只看得见她。 岑绵别开头,蹭了蹭鼻尖,小声咕哝:“我当然会负责。” 言维叶在她耳边轻声一笑,转身走了。 不久后岑绵去客厅的落地窗前坐着欣赏花园里的景,玉兰和碧桃花开得繁盛,这个季节开花的植被不多,这会只有它们摇曳于风中。 言维叶从楼上下来,头发湿漉漉,水珠还在往下淌,他去倒了一壶玉兰花茶拿来,为岑绵倒进杯子里。 岑绵未置一语,安静看他做这些。从发梢坠下的水珠略过睫毛落在立体的鼻骨上。 茶水热气蒸腾,隔开雾气,那些蓄进锁骨和隐没进胸前沟壑的水滴,都让人浮想联翩。 “医生不是说不能沾水吗。”她问。 言维叶呷了一口茶水后说:“这个位置实在是没法避开。” “我、我可以帮你。” 言维叶掀起眼皮,凝视。 岑绵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句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迅速找补:“我是说帮你洗头发!” 言维叶唇角噙着笑:“我也没说其他的啊,想什么呢。” 今天外面雾有些大,等到下午才散开。 岑绵找来一套Jenga打发时间。 他坐过来问自己可不可以加入,又问她明天要不要去新疆。 岑绵怔动,“我们俩?” “觉得不方便也可以邀请其他人。” “孙妍可以吗。” 言维叶正在抽边缘的木条,整个木塔都有些摇晃。 “为什么这么问?” 木塔没有塌,轮到岑绵,她喜欢抽中间的。 “我觉得你们关系不好。” “如果她愿意一起,我无所谓。” 岑绵要打电话问问孙妍,正好轮到言维叶抽木条,木塔轰然倒塌。 “你先去。”他说,“等你开下一轮。” 每次和孙妍打电话时间都会很久,总有说不完的事情要分享。 孙妍依旧很担心她:“你真的要和他这样生活下去吗?” “妍妍,你来就知道,我其实很难从这里离开。” 孙妍怎么会不知道,她只去过一次,被拒之门外。只站在外面都能看得到里面轮岗巡逻。 “你愿意来吗,陪我一起。” “和你一块儿我当然愿意,什么时候?” “明天。” “明天?这么急?” “言维叶定的时间。” 孙妍冷嘲:“生怕我不知道他是赋闲在家的二代是吧。刚好我最近工作不多,问题不大。” 孙妍后来没继续本专业工作,而是做了职业摄影师,主要为各时尚杂志服务。前段时间刚把排满的工作忙完,最近正在休息。 这样便仓促定下明天的行程。 她回来和言维叶继续下一轮游戏,回房间休息前言维叶让她带上刚温好的杏仁奶。 岑绵左右瞧了瞧和日记中描述的那个打碎的杯子一模一样。 “它不是被我摔坏了么。” 言维叶不经意嗯了一声:“换别的怕你不喜欢,就又买了这个。” 岑绵双手默默握紧手中的杯子,温吞的暖流好像流经于心。 她施以甜美的笑意说,明天见。 言维叶倚在自己那间的房门上,眼中含着某种情愫:“希望你明天不会忘记。” 隔天,岑绵把遮光帘打开,坐在窗边在迷蒙阳光下读昨天的日记。 珠光色的封面在桌子上投射出一小片彩虹,有张便签从里面掉出来,落款写着“言维叶”。 他写了:我永远爱你。 拿开便签继续看其他内容。今天她要和这个叫言维叶的室友出门旅行,并且做了详细的计划。看起来和他的相处还算融洽。 日记里隐约能看到一些他的影子。 他们就像上课传纸条的学生。 他在她日记下空余地方写,不用太过焦虑于要不要尽快复工,有什么需要我都会帮忙。 这句话被自己批评了一通,她回他,我们只是室友,你别太关心。 后面还附带一个卖萌表情。 后边他又写。好,无论怎样我都会陪着你。首先保重身体,其次都是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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