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奇怪了。”周锦陆面露痛色,“我的父母,周家,这一切……我感觉我要疯了。” 郁央正在思索要如何安慰周锦陆,余光就瞥见一道飞影。 原本还在安静翻书的沈曼曼竟朝他们扑了过来! 沈曼曼一反方才的宁静,伸手想要抓住什么的样子,一个踉跄撞到了周锦陆。 后者被冷不丁一撞,虽不至于倒下,但手一松,金戒指如流星一般坠到地上,滚到了一边。 沈曼曼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慌乱地寻找戒指,拿到手上后开始在房间里疯跑。 周锦陆震惊了:“她在干什么?!” 郁央赶忙按下护士的呼叫铃,就见沈曼曼在离他们对角的墙角处停下,然后沿着墙坐了下来,满心满眼都只有手上的戒指。 她眼中流露出说不清的柔情和思恋,枯槁沧桑的脸上浮现出少女似的神态。 “先别急,看来她认得这枚戒指。”说着,郁央缓缓靠近沈曼曼,“沈小姐,这是你戒指吗?” 沈曼曼没反应,仍然恋恋不舍地端详着手中的戒指。 郁央试着伸手去拿戒指。 沈曼曼当即如同受惊的小鹿,瞪大了双眼。她一边用双手紧紧捂着那枚戒指,生怕被人夺走似的,整个人的姿态呈防备状,一边嘴里呜呜呜发出了声响,犹如困兽。 周锦陆却误以为那是攻击的信号,惊恐道:“安安!你离她远一点!” 这时护士也进来了,郁央不顾周锦陆的劝阻,看着沈曼曼,缓缓地重复问题:“这个戒指,是你的,对不对?” 沈曼曼的呜咽声渐渐清晰:“我的,我的,我的!” 郁央沉声问:“谁送你的?” 护士上前:“郁总,病人不能受太大刺激,如果您有问题要问的话,之后让医生帮忙试试吧。” 果然,沈曼曼的情绪愈发激动,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身体也颤抖起来。 两个护士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女人被按倒在床上,手指却还死死地捏着那枚戒指,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她无力地喃喃道:“我的,我的……” 看着这一幕,周锦陆握紧了拳头,猛然背过身,走出了病房。 郁央追上去:“锦陆,那枚戒指……” 周锦陆道:“应该就是她的,还给她吧,但要让护工看着点,可别稀里糊涂吃下去了。” 郁央听出他声音有些不太对,问:“你还好吧?” “没事。”周锦陆抬手用手背擦了下眼睛,才转身看向她,“安安,她会好起来的,对吧?” 看着他泛红的鼻头和眼角,郁央心里轻叹。 她道:“医生说她病了太久,要恢复正常人的生活并不容易,等事情尘埃落定后,我们也会带她去国外治疗试一试的。” 周锦陆长舒一口气,终于道出了内心的幽暗:“鉴定结果出来后,我一直在说服自己去相信,她当年不过是个想走捷径的女人,无耻到可以为了荣华富贵爬上足以当她父亲的人的床,只可惜后面翻车了,所以也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诚然,这样的推测并非没有可能。 在这样的前提下,沈曼曼是居心叵测之人,理应遭人厌弃,而作为她的孩子,王屿不仅不夹着尾巴做人,反而清高骄傲,更是令人讨厌。 这样的话,周锦陆自然而然就站到了王屿的对立面。 郁央客观地说:“这样的推测,能让你在坚守周家阵营的同时实现逻辑自洽。” “是。”周锦陆点头,“可是我爸的表现太奇怪了,我都快不认识他了……一旦发现了一个破绽,我所相信的故事瞬间被击溃,我忍不住质疑一切,但自己又被所谓的家族立场牢牢捆绑住。我很痛苦,安安,我感觉我整个人被两股力量撕扯。” 郁央拍了拍他的肩:“锦陆,深呼吸,你压力太大了,也许现在是两者选其一的时候了。” 周锦陆悲伤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要继续探寻事情真相,就只有像珞琪那样舍弃家族了?但是,安安,我做不到,做不到啊!” 郁央说:“或许可以走出一条属于你自己的一条路,不和珞琪相同。你是想要周家变好的,对不对?那就由你去捋清真相,然后从内部去改变周家。” 周锦陆毫无底气:“我……真的可以吗?” “你如果都不可以,那还有谁呢?你可是周家的接班人啊。” 周锦陆怔怔地看着她。 良久,他问:“……珞琪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决定加入易临星的新公司,已经去风城了。”郁央顿了顿,“去了有一段时间了,她适应得还不错。” 周锦陆的神色从惊讶转为苦笑:“她现在,一定很瞧不起我。” 其实他心里清楚,从小到大,他都是三人里最懦弱的人。 赵珞琪看起来娇气,但心理比他成熟得多,这么多年都是她在事无巨细地照顾他、包容他、支持他。 现在他们的婚事告吹,赵珞琪也走了,他终于要独自成长了。 郁央知道这对周锦陆而言并不容易,安慰道:“珞琪现在专心于走好她自己的道路,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你不要多想。” 赵珞琪的成长似乎给了周锦陆力量,他沉声道:“我会再查下去的,总之,有任何消息,我还会联系你的,安安。” 郁央总觉得他在下定某种决心,颔首:“好。” “然后……你也和王屿说下吧。”周锦陆自嘲地笑了笑,颓然道,“真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了。” 郁央笑道:“等你哪天真的能用玩笑的语气喊他一声小叔,你就赢了,我保证他接受不了。” 周锦陆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那我努力!” 临走前,周锦陆突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对了,安安,还有一件事。” “嗯?” 周锦陆迟疑道:“最近我在负责调查婚礼当天沈曼曼是谁被带进来的,虽然还没结果,但……有一个人行踪有点奇怪,沈曼曼出现前后他分别离场过一次。” “谁?” 郁央从他的语气里能确认,这个人是她认识且熟知的。 第59章 chapter 59 象豆(一)…… 借着出差的由头, 郁央和王屿一同飞往风城,当天晚饭逐日团队一起聚餐。 易临星早早订好了包间,是一家私房火锅店,据说也是他名下产业之一。 不得不说, 他的投资经营项目当真是遍地开花, 从IT公司到温泉酒店再到餐饮业, 跨得随心所欲, 感觉他的心思已经没有多少留在易星了。 “安安,王屿, 你们坐这边。” 一进包间, 赵珞琪就迎了上来。 小半个月不见,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但又好像没有变,依然是那样明朗热情,让人想起朝阳而生的向日葵。 她笑嘻嘻地问郁央:“我的新造型,怎么样?” 只见她一改多年的长卷发造型, 第一次剪了齐锁骨的短发,染了茶棕色, 少了几分妩媚, 多了几分干练利落。 郁央上下仔细把她打量了一番, 含笑道:“真有几分实干家的味道了, 赵总。” 赵珞琪明眸皓齿,笑意更盛,配合地伸出手与之交握:“郁总,好说好说,以后我们多多合作。” 易临星坐在桌边,优哉游哉搭腔道:“赵总是被群嘲后越来越发愤图强咯。” 赵珞琪回头恶狠狠剜了他一眼, 嗔道:“易临星!少说两句你会死啊!” 郁央捕捉到了关键词:“群嘲?发生什么事了?” 赵珞琪面露讪讪,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于是易临星帮忙道:“哎,就是员工们在茶水间吐槽的时候,我俩正好经过,听到了一些,大概内容呢就是抱怨我们的赵总连头发丝都透出娇气。” 赵珞琪握拳:“他们觉得我是花瓶,激起了我的斗志,我要好好证明给他们看!” 王屿似是想起了什么类似的经历,幽幽道:“我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很多人觉得在公司茶水间说话不会被人听见……” 郁央眨了眨眼,回忆了下,自己好像就从没听见过。 可能是因为她的办公室远离员工茶水间,她也没什么机会“路过”。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服务员推门而入,恭敬地对后面跟着的人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先生,就是这里。” “好的,谢谢。” 听到声音,郁央和王屿已经知道了来者何人。 易临星定睛一看,勾着一抹笑:“哟,这不是章总嘛,好久不见!” 章沉挂好风衣外套,有点尴尬地招呼道:“易总。” 然后依次跟在场的人打招呼,看着很是拘禁。 给他留的位置在王屿的另一侧,介于易临星和王屿之间。 “以后都是一个团队的了,要不就直呼名字吧,别再什么总什么小姐的叫来叫去了,怪麻烦的。”赵珞琪还是第一次和章沉正面接触,好奇的目光不加掩饰,打量得章沉不住地推眼镜。 易临星抚掌:“好提议!珞琪,麻烦你帮我烫一块牛肉吧,谢谢。” 赵珞琪翻了个白眼:“你自己没手吗?” 话是这样说,但毕竟现在是她有求于人,当真开始帮忙烫起了牛肉。 但她的手法着实生疏笨拙,几次牛肉都从筷子下溜走,一旁的王屿看不过去了,用漏勺接手过去,把剩下的一起都烫了,再依次分发。 易临星开玩笑道:“还是王屿比较贤惠啊!” 章沉大概觉得自己也该做点什么,默不作声地帮忙烫起另外的菜。 易临星嘴里吃着,话也闲不下来:“章沉,你怎么不说话?别担心,我这儿绝对没监听。” 一听这话,章沉手一抖,毛肚也石沉大锅,尴尬像锅里的汤底一样沸腾。 他干笑道:“易总说笑了。” 易临星道:“都说直呼名字了,你没放开,罚酒。” 眼看章沉作势就要斟酒饮尽,易临星又赶忙拦住,惊道:“哎呀我开玩笑的!你现在怎么一点骨气都没有了?!” 章沉愣了下,随即尴尬化作苦笑。 赵珞琪适时挑起话题:“对了,我听说以前易星和天莱是死对头,那你们三个以前是不是关系不好?” 易临星道:“还行?我这个人心胸比较宽广,不跟谁结仇。” 王屿专注于给郁央夹菜,淡淡道:“易星行事还算磊落,我们的竞争比较公平,没什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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