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从半开的窗户中轻轻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 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死的很难看。 落地的那一刻会感受到痛吗。 如果掉在别人的车上是不是还要赔偿。 骆嘉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些危险想法,甚至开始在脑里子演练。 “骆嘉!” 像被突然惊醒,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半个身子在窗外。 因为被吓到,脚下没站稳,她晃了一下。 庄淙一个箭步上前把她拽回来:“你在干什么!” 她在干什么?她也不知道。 刚才的行为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出来的。 庄淙完全被吓到,嘴唇煞白,生气道:“刚才的行为有多危险你知道了,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抓住,你就!” 他眼眶猩红,没再继续说下去。 刚才那一瞬间没站稳,要不是他死死拽着,现在就差不多就已经见到阎.王爷了。 他不敢再往下想,生气地转身进屋。 骆嘉也感到后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十五层的视角一望无际。站在高处,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所有的喧嚣都被压低,只剩下那流动的光影在眼前静静流淌。 她望着那无尽的车流,心中忽然涌起一种莫名的孤独与宁静。 这座城市从未停歇,车流也从未中断,而时间,就在这无声的光影中悄然流逝。 ———— 电影院就在家旁边的商场里,两人六点四十从家出发,路上骆嘉还买了一个烤红薯,她主要想用来暖手,让老板切开和庄淙一人一半。 电影是骆嘉选的亲情片,她哭的稀里哗啦,结束后眼睛都哭肿了。 庄淙因为手机静音,笪瑄打了七八个电话都没接到,出来给她回了一个电话后,庄淙说自己现在要回去一趟。 骆嘉感到很奇怪:“现在?必须要回去?” “嗯,我妈说电话里说不清楚,要见面说。” 骆嘉有种强烈的预感,她似乎笪瑄想找他说什么,抬头深不可测的夜空,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可能聊完后就会变天,今晚你也别赶回来了。” 庄淙听不明白,单纯地点开天气预报:“今晚不会下雨。” 骆嘉笑了笑,没接话。 “要是时间太晚不回来,我会给你发信息。” 一直等到十二点也没收到他的信息,骆嘉忍不住打电话过去。 电话嘟嘟几声才接。 骆嘉有些脾气:“你今晚到底还回不回来!” “不回来了。” 他声音低沉,骆嘉一下听出来不对劲:“出什么事了吗。” 庄淙嗯了声:“我妈自杀,现在还在抢救。” 脑子轰地一声,骆嘉僵住:“市人民医院吗。” “嗯。“ 今年似乎不是个好年。 所有不好的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晚上的顺风车不算难打,凌晨的城市寂静无声,很多红绿灯也都停了,一路畅通无阻,司机开的速度很快。 骆嘉望着望窗一闪而过的夜景,晃的有些头晕。 车内静得让人心慌。 她戴上耳机,切了一首民谣。 在听音乐的品味上两人挺相似的。 两人性格看起来都是很大咧的人,竟都会喜欢这种慢节奏的音乐。 民谣就像是一杯微醺的酒。 它不浓烈到让人醉,但越听越清醒又沉沦。 骆嘉到医院的时候,笪瑄已经抢救成功,转入病房。 庄筑国看到她愣了一下。 庄淙:“你来了。” “嗯。” “怎么样了。” “送医及时,现在没什么事了。“ 骆嘉靠在病房外,透过玻璃往里看了眼。 好巧不巧,笪瑄也看到了她,原本不聚焦的眼睛一下子直起来。 骆嘉敛起目光,剥了一颗薄荷糖含在嘴里:“你妈喊你回家是为了看她自杀的吗。” 庄淙到这会还想瞒着骆嘉,殊不住她早就看透了一切,包括笪瑄今晚自导自演的这场闹剧。 “跟她没说两句后吵了起来,她情绪太激动就……”他没继续睡下去。 “因为什么事情吵的呢。”骆嘉的声音平静又坚定。 没等他开口,她自嘲地笑了笑:“是为了让你跟我离婚吵的吧。” 他瞳孔轻轻收缩,眼中透着惊讶的复杂情绪。 “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她把糖块嚼碎,张嘴深深吸了一口气,凉意变顺着喉咙一直向下,在胸腔里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早上我出去不是和同事见面,是和你妈见面的。” 心脏像被什么重重压住,庄淙震惊地看着她,睫毛倏忽一颤:“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她闻不了走廊上的消毒水味,难闻地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漠的麻木,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还有件事你应该也不知道,今天是你妈第三次找我。” 他知道第一次,今天是第三次,那第二次是什么时候。 庄淙懊恼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给我说。” 现在争执说不说的问题没太大意义。 “庄淙,事不过三的道理你懂吗。” 庄淙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快她一开口步:“不离。” “你妈今晚都以命相逼了,我还能再不懂事吗。” “我妈今天想用自杀逼我听话,往后呢,是不是还会再用同样的手段威胁我,她想错了,我的婚姻从来不会由旁人做主。” 骆嘉冷笑:“可是庄淙,我累了,懒得再跟你们家纠缠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困到打连打几个哈欠。 庄淙:“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骆嘉摇头,又剥了一颗薄荷糖含在嘴里:“有些话今天就给说清楚最好。” 庄淙:“给我们彼此一个月的冷静时间好不好,一个月后再说。” “不行。” 他马上就要去湖南,一个月半月后才会回来,而且下个月是第二次开庭时间,这段时间她还要忙着联系律师。 “离婚协议放在床头第二层的柜子里,我上次就已经签好字了。”骆嘉撩了下头发,“庄淙,希望离婚后我们还能做朋友,所以我不想闹的太僵。还有,跟你说一声,明天我就搬家。” 骆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她的身体是困的,但大脑是亢奋睡不着的。 翻墙倒柜,发现褪黑素吃完了。 她躺在沙发上放空了半个小时,想到就快要离婚,仿佛卸下了枷锁,浑身都感到轻松。 骆嘉虽没体会到什么叫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因为笪瑄,让原本就破碎不堪的她一次又一次地失去尊严。 这种日子她过够了。 深更半夜给自己冲了杯美式,喝完精神抖擞收拾行李。 上一次闹离婚分居,骆嘉已经从这里搬走了不少东西,现在剩的都是后来又带回来的,东西不多,两个行李箱刚好装得下。 ———— 自从经历了车祸,常景殊已经想通,没有什么事情比活着重要,她现在每天跟着视频课学习婚姻法,下午出去锻炼身体。 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不然骆应晖只会看笑话。 常景殊得知她这次是下定决心要离婚后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不停叹气:“哪怕庄淙再好,只要他那个妈存在一天,你们俩这辈子都别想有安生日子过,离了也好……” “妈,我让你失望了………” “说什么胡话。”常景殊把行李箱拉进屋,“我自己的婚姻都过成了这样,哪有脸再去说你。经历过生死以后,我现在也明白了,生活里的任何事都比不过让自己健康快乐!” 骆嘉想赶在庄淙走之前把婚离掉。 打过几次电话问他有没有签字, 签完了就约时间去民政局。 他要么敷衍了事,要么不接电话。 骆嘉实在没招,在电话里和段思谊吐槽:“怎么能有人无赖到这种地步!” 段思谊一脑二用,边敲字写工作汇报表,一边跟她聊天:“你真的想好了吗,就一点不都觉得可惜。” “他妈再来几次自.杀,我都得被搞成精神衰弱了。” 说到精神,段思谊突然想起什么:“上次赏梅见面的那次,我就觉得你状态看起来不是太好,你有去看医生吗。” 骆嘉摇摇头:“糟心事一大堆,每天都睡不着觉。” “睡不着是很影响心态的,你赶紧去医院看看,不能总睡不着。” “行,等跟他离完,我就去。” 话又聊回正题上:“你现在是联系不上他吗。” “嗯。” 段思谊:“我前两天听乔澍说了一嘴,他今晚要和庄淙去胡同酒吧。” “几点。” “乔澍下班后到那也得七点了。” “好。” 段思谊知道她的性格:“骆嘉,有话好好说,到时候别冲动。” “嗯。” ———— 没想到晚课的老师因为家里有事跟她调了一节课。 晚上七点半上完课,她拎起包匆匆开车往胡同酒吧赶。 半个小时的车程,刚进胡同酒吧自己的停车场,她就看到了庄淙的车。 看来他并没有受到离婚的影响,还有精力和朋友来喝酒。 骆嘉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检查了一遍,离婚协议也重新打印了一遍签上字。 胡同酒吧的二楼是他们常坐的位置,骆嘉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果然看到了他们。 庄淙坐在中间,灰色卫衣外穿着黑色夹克服,下身是黑色工装裤陪着运动鞋,一身休闲又年轻。 几天不见,他剪短了头发。 干净清爽地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骆嘉靠着栏杆观察了一下,五分钟的功夫,就有三个搭讪的人。 骆嘉啧啧感叹。 这婚必须离。 就这种受欢迎程度,以后独自在外面还得了。 搭讪的人想跟他喝酒,但庄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身旁的朋友一直撺掇:“别嘛,人家女孩子这么主动,你作为男人不能这样!” 乔澍:“不行,淙哥是有老婆的人。” “没事!他老婆又不在!” 朋友一鼓作气把酒杯塞到庄淙手里,再拿着他的手和对方碰杯。 庄淙阴着脸:“你有病?” 朋友嬉皮笑脸地说:“好了好了。” 他把酒杯放下,翘着个二郎腿拿了快西瓜。 乔澍最先看到骆嘉,他一边冲她笑,一边赶忙晃着庄淙的腿。 骆嘉听不到他说的什么,但既然被发现了,她索性走过去。 “好久不见。”这话她是对乔澍说的。 “嗨,嫂子……” 庄淙从一副散漫样,突然放下腿老实地坐着。 他心里门清骆嘉过来的目的,直接装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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