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发自内心觉得,那一夜,是他们共同的莽撞,也是一场默契的豪赌。 赌她终有一天会爱上他,赌他照样能给她幸福。 这场迷茫持续了多久?没有去数,只是怀中的柔软体温让他变得迟钝,直到软糯的舌尖抵至齿关,一声不满又不悦的细弱哼唧闯进耳朵,他笑了笑,打开齿关的同时,含吻住她的软唇,被侵略的一方找回主场,成了侵略者。 这个吻被顺其自然地加深,搅得妹宝无法喘息,她抓住他薄薄的衣裳抠进掌心,继而隔着一层遮挡,感知到他灼热的皮肤,以及跳跃的心脏。 那一刻,有种急切的渴望在小腹酝酿——像个禽兽般,很暴躁的,她想撕碎这件衣服。 ——人淹没在欲望中时,大脑会暂停思考,这个荒唐的想法刚冒出来,妹宝就实践了,没考虑过别的,但衣服品牌商替她考虑了。 质量太好,又或许是她手劲太小。 梁鹤深搂着她,亲吻不得不停下来,变成哈哈哈哈的笑。 当笑声停下时,这场纠缠变得更加焦灼。 ——他恨不得把她一口口吃掉,梁鹤深在这瞬间懂了瘾君子的荒唐和可耻,急于得到一切的冲动渴望吞噬了沉稳和理智,让他疯狂地想要占据她。 他一把从她身下拽掉了被子,带着她往下挪,两人紧紧粘黏,妹宝能感知到,隔着一层布料……他挨挨蹭蹭的,勾着她。 双眼睁开,虚化的距离,理所当然是意乱情迷的一片昏沉暧昧,但妹宝知道底下的双眼盛满温柔笑意,他的手掌从她的脊背,缓缓游走去腰间,轻轻挑开。 肌肤相触,这熟悉又久违的感觉叫妹宝轻颤一下。 她跪在床上的膝盖在变软,尤其当他的亲吻辗转又去了她的脸颊、耳边、颈窝以及锁骨,寸寸游离往下,衣裳被捞开,他也捞起她翻了个身。 潮热的呼吸熨烫着身体,他匍匐着粗喘,又在她耳边,用极尽低哑的音调说:“怎么办啊,走得太急,没有带啊。” 他像是真的万分懊恼,尤其这种箭在弦上的时刻,妹宝的手绕去他的裤腰,轻轻拨了下,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安抚他,只是无声引导。 梁鹤深僵了下,四目相对,他低头吻她的眼角:“你玩儿真的?” 妹宝悠长又绵软地“嗯”了一声,怯弱弱地说:“我只是觉得,你可能……没有自己以为得那么、那么……” 梁鹤深歪了下头,挑眉,侧耳。 “百发百中。” “……”
第86章 “快点,帮我啊”…… 第二天,蜀绣班子搭上军用飞机,顺利撤回国内。 妹宝搬回南苑小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泡澡。 或许是回到了温暖如春的安全地带,又或许是浴室的香薰足够清新怡人,妹宝舒服到有些眩晕。 周遭浮动着团团白雾,雪白瓷砖上渐渐聚起水汽,又凝结成一颗颗的,宝石般晶莹,片刻,又滑落,在雾面的瓷砖上走出蜿蜒的线条。 这样微不足道的事,也让她觉得有趣、安稳。 耳边,“叩叩”两声。 梁鹤深磁沉温润的声音贴在门边:“梁太太,我可以进来一下吗?” 妹宝泡得有些疲懒,神思沉进水底还没能浮起,只是下意识地“嗯”了声。 轻不可闻的声音像是浴池里破掉的一个小气泡,外面的男人理所当然没给反应。 她又轻咳一声,还没来得及放大嗓音—— “咔哒”。梁鹤深推门而入,动作很轻,但仍是拨乱了空气中朦胧的浮云,他放了洗漱用品,再侧眸看过来,温柔地提醒一句:“别泡太久了。” 妹宝从浴缸坐起,胸部及以下都埋在厚实的白色泡沫里,她披散长发,朝他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 脸颊也是湿的,还被水温氲出一片娇柔的淡绯,像清晨惹了朝露的早樱,绽放在翩跹游走的白雾里,两瓣唇则更加鲜明,像极刚洗净的蜜桃,只是看着,那股清新的甜味就撬开他的唇,不由分说灌了进来,紧紧堵住了他的咽喉。 这一看,就没能收回视线。 浓浓水雾又升腾而起,转瞬填补了刚才被风拨散的空白。 妹宝瞧见他意图昭彰地滚了一趟喉结,眉眼带着清浅的笑意,反手阖门,转身,倚在洗漱池边,端了胳膊,一气呵成的动作,却带着十足的慵懒感觉,他就这么远远站着,掀着眼皮欣赏。 两人多久没有这样坦诚相见了?妹宝有些害羞,不知不觉往下沉了些,把下巴和嘴唇一并埋进白色泡泡里,直到漏了一嘴的味,不呛人,只是有点怪,她忙把泡泡吐出来。 梁鹤深垂着眸,低低笑了声。 妹宝秀眉一挑,嘴唇一抿,顶着视死如归的神情,在他的笑声中站了起来,赤条条的,只有完全可被忽略不计的小泡泡和虚渺的水汽聊作遮羞,这样的光景,无端加重渲染,晕出一片极尽挑拨的情/欲/靡/色。 脚底湿滑,她小心翼翼的,仍难避免地踩出一地水,倒映出天花板粼粼的光。 梁鹤深敛了笑,绷直身体,松了抱臂的动作,随时准备伸手去捞她。 然而妹宝稳稳走到了淋浴前,去冲掉泡泡,她先冲后背,因为不得不面对他,还抬着胳膊遮挡,她已经那么不好意思了,却又乖得过分,从头至尾没有对他说一句“不”,也没有流露出半点讨厌的眼神。 转身再冲身前时,她拨了拨背后的湿发。 纹身早就没有感觉了,和她的伤疤一起融入了她的身体,所以……她忘记了,而梁鹤深陡然僵住。 直到关掉花洒,妹宝转过身,对上了他水光潋滟的眼睛,他紧抿着唇,仍不可抑制在轻颤,这让她没由来地想起来了在塞纳河畔等来的日落—— 当天际线 挤出一片甜橙色,微风撩惹,抖落出水面一条条波纹袅袅的碎金。 她向他走过去,因为大惑不解,甚至忘记遮羞。 一步之遥,梁鹤深伸手,握着她的手腕带着她转了个身,指腹贴去她的后背,顿一下,拨开那片湿透的头发,他低下头,亲吻她蝴蝶骨上像烈焰熔金的玫瑰花,白鹤张开翅膀,从火海中腾飞而出,也像是要飞出她的身体。 眼泪随之滚落,落在她的皮肤上,和清香的水珠融为一体,“什么时候?”他抚摸着那片热烈的风景,从蝴蝶骨,到背脊,再到她一度被头发盖住的颈侧,抚摸着这只耀眼的白鹤,颤声问,“疼吗?” 妹宝终于想起来了,她侧了脸,弯了眼睛和唇角,问:“好看吗?” 他不答,只是声音哽咽,也隐约掺杂了些愠怒:“我问你疼不疼?”他握着她手腕的手在收劲。 “你生气了吗?” 梁鹤深眼睫一颤,愣了下,然后苦笑一声,揽着她的腰将人重新拽进怀里,并将湿热的脸庞和焦躁的呼吸,一并埋进她沉甸甸的发帘,埋进馥郁迷人的芬芳,他张开嘴,轻轻地咬了咬她的肩膀。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爱你才好,你怎么敢……怎么敢把这个纹在身上。” 妹宝在他怀里转过身,赤/裸莹润的皮肤直接贴在他的衣服上,薄薄一层丝绸,已经被浸湿,透出清晰明朗的轮廓和颜色,当然也有着清润而细腻的触感,体温很快过渡,连带他的心跳,灼着、敲着她的理智,毫无遮挡地侵占了她的全部。 她沉沉地望着他,又抬起手,捧起他的脸颊。 “怎么不敢?我又不会有别人了。还有,你一直都做得很好,所以,别想着怎么爱我了,像爱我一样爱一下自己吧,有什么想要的、担心的、害怕的,都告诉我,让我和你一起承担,好吗?” “……老公。” 梁鹤深又是一愣,茫然眨了下眼:“你刚才说什么?” 妹宝很耐心地重复:“我希望你爱自己多一点。” 梁鹤深懵懵地开口:“那我想要听你再叫一遍。” “?”妹宝坦荡又明媚地笑了笑,“什么啊?老公?是让我叫你老公?是这个吗?就这个啊?” 梁鹤深托起她的下巴,在那一串串揶揄的问号中,低头吻下去。 这一吻,便难舍难分,有种斗转星移、时光回溯的滋味。 迷迷糊糊的,妹宝忽觉一种陌生而奇妙的失重感,睁开眼睛才发觉,他单手抱着她转了个身,将她放去洗漱台面时,顺手摘下旁边的浴巾,垫在底下。 因为是他,所以哪怕有摔倒的可能,她仍觉得安稳、平静,心甘情愿沉溺在这片清新水汽中,每一口呼吸,都挟着湿润的花香,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轻柔又有力的托举,妹宝恍惚觉得自己陷入了一朵蒲公英的怀抱,轻盈、自由,就这样无意识地,飘飘然地,随风飞去茵茵草地,亦或一望无际的碧波流云。 但理智终究拉回,她侧眸,看洁净的白瓷台面,看朦朦的雾色镜面:“在这里?” “嗯。”男人低哑的声音震在耳边,和她袒露在他眼底的洁白皮肤相比,这道低音里震荡的欲望更加赤/裸,并且,满含从容和坚定。 身侧,一片洁白雾色中映出两个磨砂质感的身影,不分彼此/融/合/在一起。 他一手握着她的腰,一手撑着墙面作支撑,腾不出多余的手,便蹙着眉,用滚烫的气息引诱催促:“快点,帮我啊。” 妹宝把指尖挪去他的腰间,底下挣扎的,已经迫不及待要破壳而出,她吞咽口水,又纠结又担心:“但是有水啊!假肢……” “防水的。”梁鹤深打断她。 “那么防水?” “技术改进了。” “但是……” 梁鹤深实在是不想听下去,直接仰头,用一个深吻堵上了她连绵不断的问题,她迟迟不肯代劳,他只能自己想办法,好在妹宝格外体贴,还伸出腿圈住了他的腰,是保护,也是/调/情。 紧紧贴着,小鱼跳出网的瞬间,就触碰到清凉的水源。 可想而知……要死!梁鹤深暗暗咬唇,咕咚吞咽好几次,怕她难受,不得不活生生摁住横/冲/直/撞/的燥/欲,在哈勒丹尼那克制的一场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不足以填补他苦熬数月的渴望。 妹宝被他上下开弓的热情挑逗勾得无限心痒,最后忍无可忍,抱着他的脖颈向下看:“你到底行不行啊?” 梁鹤深:“……” 接下来的一切,就是水到渠成的事,第一次解锁这种姿势,两人没有坚持太久,不过已经是重大突破,完事儿后,心慵意懒躺进温暖柔软的床,相拥而眠。 第二天,梁鹤深早早起床,精心梳洗打扮后,在床边静静守着妹宝,直到她睁开眼睛。 “怎么了?”她揉揉眼皮,莫名其妙地盯着他,尤其为他那副浮夸装扮——从花枝招展的刺绣真丝西装,到富贵耀眼的宝石纽扣,再到大蓝闪蝶般流光溢彩的领结,最后到他抹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丝,这让她瞬间想到一个词:花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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